第2章
「你繼續摸嘛。」
人類幼崽真好騙。
盛朝陽於是聽話地開始撸水豚。
一Ţű₅個小時後。
盛朝陽：「園長……還要繼續嗎？」
我：「嗯。」
兩個小時後。
盛朝陽哭唧唧：「我累了……還要繼續嗎？」
我：「也行。」
盛朝陽：「？」
彈幕裡的羨慕之情隔著屏幕都快溢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摸給我摸！】
【我能在這看弟弟撸一天。】
【朝陽弟弟被碰瓷到了，走不掉了。】
【可愛死我算了，豚門永存！！！】
【這個綜藝也太可愛了，感覺屍體回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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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當晚，嘉賓們回到動物園臨時搭的帳篷裡睡覺。
半夜雨越下越大。
我正迷迷糊糊著呢，突然房門就被敲醒了。
翻了個身，沒理。
直到門越拍越響，綜藝裡一眾人全部急得跑了出來，在門外此起彼伏地叫著：
「出事啦，園長！」
「你快出來看看！ŧṻ⁵現在怎麼辦啊。」
「園長，園長！水豚們出逃了！」
動靜好大。
我以為天塌了，打開門一看。
一列排得整整齊齊的水豚，正在龜速地往前挪動著。
「……」
我甚至聽到一道不太真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豚們，city 不 city 啊。」
「city 太 city 了。」
「city～」
我Ţŭₛ：「……」
在眾人急切的叫喊聲之下，我淡定道：
「沒事，明天睡醒再追，來得及。」
沈甜焦急地跺了跺腳，左看右看，還是擔心。
「這怎麼能行？萬一跑丟了怎麼辦？」
摸了整整一晚上都對水豚們都產生了幾分感情的盛朝陽也留了下來：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也在這看著吧。」
眾人紛紛點頭。
抱著枕頭擠進了我的屋檐下。
導演為了拍素材，也架著攝像頭，在漏雨的動物園底下坐了下來，還順帶開起了直播。
標題就叫作：
【你沒見過的水豚大逃亡！】
直播一開，就湧進了無數粉絲們。
嗯，我這裡還是最佳觀景點。
於是幾個人擠在一堆，排排坐在了動物園門口，大眼瞪小眼地開始看著水豚們的逃亡歷程。
我被圍在中間，發呆。
原來人類也這麼無聊啊。
散個步有什麼好看的。
沈甜又不知道從哪竄了過來，擠在了我身旁坐下，眼巴巴地望著我：
「園長，我能摸摸嗎？」
我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眼前湿答答的水豚，還有地上一個個的水窪。
「最好別。」
沈甜：「我就要摸！」
我：「嗯，好吧。」
話音剛落。
沈甜便乖巧地抬手摸上了我的腦袋，她驚嘆道：
「哇，果然和水豚一樣可愛。」
盛朝陽在一旁羨慕得流口水：
「我也想要摸摸。」
還沒反應過來的我一臉迷糊道：
「最好……」別。
「好噠！」
盛朝陽興奮地點了點頭，然後摸上了我的腦袋。
「簡直和水豚的觸感簡直一模一樣耶！！！」
我：「……」
奇怪的人類幼崽。
被擠在一邊的齊深不甘示弱地湊了上來：
「我也要摸。」
我：「別……」
接著腦袋上就又落下了一隻重重的手。
好吧。
放棄掙扎。
人類真無聊。
剛剛進來的粉絲酸紅了眼：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是園長了，這簡直是水豚再世！】
【都走開，讓我來！】
【請問貴館招人必須要屬性一樣嗎嗚嗚嗚。】
【那我這種急性子，這輩子當不了水豚園園長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以當嗎嘍園園長！一言不合扇人就完了！】
【嗎嘍園園長：請問有人為我發聲嗎？】
【鹈鹕園園長也不錯喲，哈哈哈哈哈哈哈，見人就咬。】
【鹈鹕園園長：討厭刻板印象！】
9
第二天早上。
眾人打著瞌睡，蹲在門口。
水豚們經過一晚上的努力，繞著動物園走了一圈，終於走不動了，就地找了個水坑躺下。
我是被腦袋上撲騰撲騰的翅膀給吵醒的。
不知道從哪跑來了幾隻鴨子在我頭上躲雨。
還有幾隻烏龜趴在我腳底下。
甚至懷裡還抱著一隻我們動物園裡的鎮館小橘貓。
雨停了。
綜藝素材也差不多錄制結束了。
導演們收起裝備，最後掃過我身上那一刻，眾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面。
【我簡直快被水豚園園長可愛暈了。】
【這個動物園在哪裡？我！要！去！】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有那麼可愛的一群人啊？居然硬生生在這裡看了一晚水豚散步。】
【樓上的好罵，我也看了一晚上。】
【我甚至還把我朋友全部叫來了一起看。】
【導演別走啊，我還想再看 10086 期！】
隔壁嗎嘍和鹈鹕倆老油條站在一旁，假意不舍地和他們揮了揮手。
於是我也抬手和他們揮了揮。
接著就收到了一份小禮物。
是人類幼崽送給我的。
「嗚嗚嗚，園長，我會舍不得你的。」
盛朝陽懷裡抱著一隻水豚，一邊撸，一邊哭。
他已經對水豚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太可愛了，嗚嗚嗚，都怪這幾隻豚勾引我，這誰抵抗得了？」
唔。
口是心非。
我記得他昨天不是這麼說的。
我將禮物揣進兜兜，然後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下次再來玩。」
嗯，人類幼崽的手感也不錯呢。
盛朝陽露出一副被萌化了心的表情，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也好喜歡園長啊，園長，你能當我的媽媽嗎？
我：「？」
「不行。」
盛朝陽已經成功拿捏了水豚。
「我就要。」
我：「那好吧。」
養人類幼崽和水豚幼崽應該也沒差。
活著就好。
死了也行。
嗎嘍園園長在一旁倒掛著，賤兮兮地道：
「你們下次來一個個可就要記得買票了。」
眾人：「……」
10
走前，齊深終於找到機會，把我單獨叫了出來。
他望了望四周。
偷感很重。
見不會有人聽到之後，終於呼出一口氣，面對面地和我質問：
「許小豚，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
我點了點頭。
「記得。」
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起來了。
以前我還在野外的時候，碰到過眼前這個人。
我一臉認真地道：
「你喜歡戶外運動，在森林裡走丟了好幾次，是我送你回家的。」
齊深臉都漲紅了，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什麼走丟，你聽不出那是我騙你的嗎，我是在追你！」
我：「？」
我露出一個睿智的目光，分析道：
「為什麼要追我，不要看我們平時呆呆的，其實我跑得很快的，你應該追不到我。」
齊深：「……」
他怕自己被氣死。
冷靜半晌過後，這才道：
「那你當初又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我：「為什麼？」
我們倆面面相覷。
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直到齊深拿出手機，翻開了裡面保留了好幾年的聊天記錄給我看。
上面的消息。
應該是我第一次把他送回去開始的。
我這才發現。
我好像確實跟齊深在一起過。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句「我能追你嗎？」。
原來是另外一個意思。
後面他陸陸續續給我發過很多消息，大部分都是他以走丟為由，來找我聊天。
我往下看，直到翻到最後一條消息。
很長很長。
映得我臉上一片綠。
太長了，我當時應該是沒有仔細把這條消息看完的，隻注意到了他最後一句話。
【真受不了冷暴力了，我們分手吧！】
而我的回復是：
【1。】
我抬起頭，欲言又止。
我的回復有什麼不對嗎？
人類的感情好復雜。
齊深眼睛都紅了：
「直到現在，你都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沉思片刻，問道：
「可分手，這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我沒看錯呀。
齊深站在原地，腦袋耷拉著，整個人都快碎掉了，他一字一句地道：
「是你先冷暴力我的！
「就算你是水豚又怎麼樣？退一萬步來說，人不能和水豚在一起嗎？
「你還回復扣 1！太過分了許小豚！
「你這難道不是默認分手的意思嗎？
「你居然還毫無愧疚。
「你把我當什麼了！」
……
我：「當人。」
齊深：「……」
……
齊深被徹徹底底地氣笑了。
我眨了眨眼，以為自己回答正確了，決定再安慰一下他，便從口袋裡掏出了剛剛收獲的小零食，撕開，然後遞了過去。
「別哭了，這個給你。」
齊深氣急敗壞地道：
「我才沒有哭。」
我：「哦。」
我悄悄地把遞零食過去的手縮了回來。
那還是不給了吧。
我還沒有吃過呢。
剛想私藏。
齊深急了：
「你不是要給我嗎？」
我忍痛割愛：「好吧。」
他們走之前，我再去找盛朝陽要一包，應該不過分。
齊深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
「幹果，這是哪來的？是盛朝陽給你的？」
齊深質問的聲音很大。
另一邊找不到人的節目組都被這個聲音給吸引了過來，尤其是盛朝陽。
他剛走近就聽到自己的名字，以為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湊上來，就被齊深逮了個正著。
「你居然偷偷送東西給許小豚？」
盛朝陽一臉蒙逼：
「我為什麼不能送，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是不是在糾纏我媽！」
剛剛被傷透心的齊深當場炸毛：
「什麼你媽，那是我前女友！」
盛朝陽眼睛都瞪大了：
「什麼？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居然覬覦我媽！」
場面開始變得混亂了起來。
我默默地躲在一邊，從混亂中摸出那包幹果開啃，還不忘問：
「他們在幹什麼？」
沈甜樂著說：「互搏呢。」
我：「哦，我們水豚之間有時候也會互搏。」
小事。
隻要不搶我的零食就行。
身後，趕來的一大群人，包括導演、工作人員和嘉賓，以及直播間裡面的粉絲看到這個場面，震驚了。
隻聽到幾句——
「分什麼？她隻是冷暴力了我一陣子而已！我們沒分！」
「呸，你問我媽，她同意嗎？」
當晚，熱搜毫不意外地炸了。
#兩大影帝大打出手，居然是因為她！#
網友：
【這個噴不了, 這個是真的想談！】
【齊深也是過分了，你憑什麼跟我們所有人搶媽媽！】
【受不了一點冷暴力, 但對方是水豚的話, 那我可以。】
【不！女朋友可以再找，小豚媽媽隻有一個！】
11
一期綜藝播出以後，我們動物園直接爆火。
我茫然地ẗṻₙ看著每天龐大的人流量，趴在水豚園裡發呆。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
結果沒想到人越來越多。
有狂熱粉絲過激想衝進來跟我合影。
被隔壁嗎嘍園園長一巴掌給呼開了。
無數人過來打卡拍照。
鹈鹕園園長也坐不住了，紛紛在我們旁邊保駕護航，看人過來就夾。
這天。
嗎嘍園園長又拿出新換的手機。
遊客很多。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換的第三個了。
【震驚, 某影帝被前女友冷暴力分手後，居然決定要退圈去留學。】
鹈鹕園園長好奇地問：
「留學是什麼東西, 能吃嗎？」
嗎嘍園園長雙手叉腰，拿著手機一臉鄙視地道：
「留學你都不知道，廢物！留學就是他不演戲了, 要留下來學習, 他要研究生物和動物學, 主要方向在人和水豚到底能不能交配方面！」
鹈鹕園園長張大了嘴：
「這些人類太恐怖了。
「卡皮巴拉, 你記得離他們遠一點, 保護好自己，建國後有規定, 我們動物不許成精的, 萬一他們把你抓過去做研究就完了！」
我呆呆地抬起頭。
「好。」
鹈鹕園園長又叫：
「不好, 晚了！他們已經過來抓你了！！！」
12
不止一個人。
烏泱泱來了一堆人。
今天周一，整個動物園是閉館的狀態，一堆動物圍在一起, 想不出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人過來！
鹈鹕們嚇得滿院子跑。
嗎嘍們也紛紛藏在假山和樹上。
等我們慢悠悠地從水裡面起來的時候，已經全部被圍住了。
「啊啊啊啊啊！小豚媽媽！好久不見！」
盛朝陽第一個跑過來，剛想一個熊抱跳在我的身上，就被齊深推開了。
兩大男人又開始怒目而視。
於是，我被沈甜一把撲住了。
「可以摸摸嗎！」
這一次沈甜沒有等我的回答, 便熟練地在我腦袋上揉了一把。
我：「……」
「不行。」
剩下的嘉賓紛紛圍了上來。
「我也想摸摸小豚媽媽嗚嗚嗚。」
我：「……」
「不……」
又被撲倒。
最後齊深和盛朝陽兩人急了, 衝進來, 在其他人激動的目光裡，一人一邊將我拉走了。
「都走開！都走開！小豚媽媽/許小豚同意了嗎，你們就摸！」
我：「……」
顯然。
沒有我不同意的機會。
導演在一旁笑眯眯地打開攝像頭, 熟練地開啟了直播。
「園長，你們沒有收到消息嗎？因前面一期的效果太好了，於是我們決定專門拍一組跟動物們有關的系列綜藝，所以大家可能要在這裡常駐了哦。」
動物園裡唯一一個管事的嗎嘍園園長撓了撓頭。
「咦，不好意思，換手機了, 沒收到。」
鹈鹕園園長白擔心了一場。
氣得衝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腦袋。
嗎嘍園園長閉嘴前，還不忘叫：
「都給我買票再進來！」
13
我扭頭看向左邊, 終於想起來自己這個園長的位置, 於是問盛朝陽：
「買票了嗎？」
盛朝陽笑著從兜裡掏出了好幾大包零食以及門票。
「當然啦, 我早有準備。」
右邊。
齊深掏出一大把票：
「動物園以後每天開始限流，吵死了，什麼人都能進來！」
我：「也行。」
身後, 新來的嘉賓猝不及防地被跑過來的鹈鹕給夾住了腦袋，正欲哭無淚地求救著。
而沈甜還在跟金絲猴們友好交流：
「我可以摸摸嗎？」
「就一下！」
嗯，這就是動物園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