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什麼。」
夏清帶著杜夢舒離開後,紀琳約我吃頓飯。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復,心砰砰亂跳,微信顯示輸入中,又刪了重新回復,反反復復。
大約過了一分鍾,我說:「好。」
紀琳約在了一個小飯館。
那裡的炒面很好吃,高中補習完後,我們經常相約去那裡吃夜宵。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小飯館還在。
和紀琳寒暄了幾句,紀琳忽然談起杜夢舒:「你和杜小姐離婚是因為賭氣嗎?」
「為什麼這麼問?」我不解。
紀琳的眼神黯淡無光:「她昨晚打電話和我說了,叫我不要插足你們。忘年,兩個人彼此相愛本就不容易,如果你們之間真的還有情分,那就和好吧。」
我皺了皺眉頭。
紀琳,我今天精心打扮去見你,可不是為了聽你勸我和杜夢舒重歸於好的啊。
「那我們之間有情分嗎?」我問。
紀琳明顯吃了一驚。
「忘年,你……」
「我們之間呢?」我重復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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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紀琳垂眸,「有緣無分。」
「不是這樣。」我否決了紀琳的判斷,「我不喜歡杜夢舒,你也說你是單身。紀琳,我們可以試試嗎?我不要有緣無分這種不切實際的回答,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可以現在就離開,但如果你對我也有情,那我……」
我咽了口空氣,幹澀的嗓子連帶著將我的聲音也帶得沙啞了。
我俯身在她的無名指上虔誠地烙下一吻:「那我就要開始追求你了。」
18
我和紀琳在一起了。
我陪她吃飯逛街看電影,我們做了所有情侶間要做的事。
七年時間磨光了我和她的青澀,但更加成熟的我們會義無反顧地奔向彼此。
傍晚,我陪紀琳去小吃街,那裡承載著我和她高中時的回憶。
和她買了許多吃食,準備回去的時候,我遇到了杜夢舒。
她病恹恹地站在我面前,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髒兮兮的。
她不是被夏清帶去醫院了嗎?
怎麼會在這裡?
夏清呢?他沒有陪著杜夢舒嗎?
「你和紀琳在一起了?」杜夢舒問我。
「是。」我如實回答。
「那我呢,我算什麼?」
「杜夢舒,不要再留戀於過去了。我和你沒有半點情分可言。」我毫不留情地說,「你一直把我當你的玩物,而我也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放手吧,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杜夢舒忽然哽咽起來:「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那我們這三年算什麼?」
算什麼?
算一個玩笑。
天大的玩笑。
「你還在發燒,夏清呢?讓他接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勸說。
「夏清?」杜夢舒忽然笑了起來,「你離開我了,夏清也離開我了……我就是一個誰也不要的垃圾。」
我皺了皺眉:「我叫德叔過來接你。」
「我不要。」杜夢舒看向我旁邊的紀琳,「你真的很厲害。我算計了這麼久,還是你贏了。」
杜夢舒踉踉跄跄地向我走來了幾步:「陳忘年,我後悔了。」
她握著我曾經送給她的項鏈,一步一步向我逼近:「陳忘年,你有愛過我嗎?」
我握住紀琳的手:「對不起。從來沒有。」
「原來系統是真的……」杜夢舒自言自語道,「是我親手把你推給了別人……是我……是我的錯……」
此時的杜夢舒就像是一隻落魄的鳥,急切地需要一個人庇護。
可那個人,不該是我。
「忘年,我可以抱你一下嗎?」她卑微地懇求我,「哪怕隻是一秒……一秒就好……」
我條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攬住紀琳的腰:「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杜夢舒意料之中,她悵然若失地點點頭,踉跄著步子,離開了。
在這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杜夢舒,也再也沒有聽過她的消息。
隻是在某一天,和其他集團的老總應酬的時候聽了一嘴八卦,說是杜氏集團破產後被收購了,至於杜氏集團的原 CEO,沒人知道行蹤。
有人說她跟個牛郎跑了,也有人說她飲酒過度得了癌,在醫院裡接受治療,還有人說,她把房子賣了,換了點錢,去鄉下做小本生意去了。
總之,眾說紛紜。
我隻是一笑而過。
杜夢舒的下場確實有些悲慘,如果她來投靠我的話,我應該會給予一些幫助,但我又想,要是永遠不相見,眼不見心不煩,那就最好不過了。
和紀琳交往的第 3 年,我們結婚了。
她常常躺在我的懷裡,開玩笑似的問我:「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杜夢舒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
這一次,她多問了我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這是一個比較長的故事。」我撫摸著紀琳的額頭,「要聽嗎?」
紀琳點點頭,於是乎,在某一個午後,我們臥在陽臺的吊床上,沐浴在陽光下,說著些有關系統的離奇事。
我們聊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陽漸漸落下,落日的餘暉灑在紀琳的發絲上,灑在她波光粼粼的眼神裡。
她說:「忘年,我們要個孩子吧。」
番外(杜夢舒視角)
我在酒吧裡發現了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牛郎。
他和酒吧裡的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溫文爾雅,談吐非凡。
我當即就說要包他。
他微微一笑,沒有拒絕。
可當我開了房,要脫衣服的時候,他遏制住我。
他替我重新穿上衣服。
他告訴我:「想哭就哭吧。」
他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一眼就看出我失戀了。
我在他懷裡哭了好久好久。
其實我本來不想哭的。
畢竟隻是一個男人而已。男人多的是。
可是他的懷抱太溫暖了。
我情難自禁。
我向他提出交往的請求,但其實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好奇怪,我們倆明明互相不認識,他竟然同意和我交往了。
和他約會了一天,我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陳忘年。
他對我很好,好的不真實。
我也想對他好,但也僅僅是想對他好。
我其實從來沒想過和他的以後,每當他抱著我,遙想我們的婚後,我就有點反感。
我承認,當初提出交往確實是我太衝動了。
可是美色當前,我想,換做是誰應該都能理解吧?
面對陳忘年的示好,我開始變得不安,我怕他哪一天心血來潮來對我求婚,因此,我漸漸遠離他。
我回歸到了我以前的生活,放肆,縱容,每天找不同的男人快活。
我以為這樣,他就會識相地默默離開。
可是沒想到,他包容了我的一切,連帶著我的花心與不忠。
漸漸的,我發現和他待在一起也不錯。
外面的野花隻是一時叫人眼花繚亂,回到家被陳忘年的愛意相攏,這才是最美妙的事。
我發現我好像不排斥他了。
甚至,就算他提出要和我結婚,我也願意。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真的和我求婚了。
當然,我也同意了。
結婚那天,有個小白臉哭著來求我,讓我不要拋棄他。
但其實我心裡都清楚,他隻是想要我的錢。
他怕我結婚了,不出去找男人了,他沒得錢賺了。
我本想讓人把他轟出去,卻被陳忘年攔下來了。
他說:「你們可以慢慢聊,不急。我等你。」
他好平靜。
好像我無論和誰在一起都沒有關系。
但我不需要這樣的包容。
他為什麼就不能喂我吃一下醋呢?
我越想越氣。
為了報復他,我把那個小白臉留了下來,用我們倆的婚床,和小白臉睡了一覺。
陳忘年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發脾氣。
他親昵地喊我起床,還給我煮了粥。
他甚至多煮了一份給小白臉。
我好氣。
他不吃醋嗎?
他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不敢再跟他親近了。
我怕我越陷越深。
我去找了夏清。
夏清是我的發小,我比他大幾歲,我們從小就認識。
我知道,他喜歡我。
所以,我將對陳忘年的愛轉嫁到了夏清身上。
夏清懦弱膽小,但他會吃醋,我感受到了被愛,我很滿意。
除此之外,我四處找小奶狗尋求慰藉。
因為我的內心很空虛。
大概隻有一個人能填滿它吧,隻可惜,那個人根本不在意。
跟夏清待的久了,我好像也沒有那麼離不開陳忘年了。
其實夏清和陳忘年還挺像的。
或許和夏清在一起,我會過得更幸福。
直到有一天,那個女人的出現才讓我恍然大悟:替身終究是替身。
那個女人叫紀琳,是陳忘年的高中同桌。
我曾經調查過她,了解了一些她和陳忘年的事。
聽說她被班草表白後就和陳忘年走遠了,但據我所知,她拒絕了班草表白。
我不知道陳忘年知不知道紀琳拒絕表白這件事,可她畢竟曾經和陳忘年走的最近,因此她出現的時候,我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我把她約了出來,警告她不要動陳忘年的主意。
「我和陳忘年已經結婚了,我們互相喜歡,感情深厚。我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插進來一腳, 否則後果自負。」我說。
紀琳垂眸:「如果你們真心相愛,那我祝願你們白頭到老, 子孫滿堂。你放心, 我隻是聽說了忘年回國的消息,所以想來敘敘舊。既然杜小姐這麼說了, 那我以後也不會再出現。」
「你最好是這樣。」
自那之後,紀琳果然沒有再出現過。
我還是到處找小白臉, 而且三天兩頭往夏清那裡跑, 我就想讓陳忘年吃吃醋。
可我失策了。
我等來了陳忘年的一句「離婚吧」。
我當然不同意, 但我拉不下面子去求他,所以我隻好罵他,和他吵架, 不斷迂回, 或許還有挽留的餘地。
但事實證明,這隻是我想多了。
陳忘年還是走了。
我傷心難過,去找夏清訴苦。
夏清卻告訴我, 這是早晚的事。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陳忘年被綁定了系統, 系統任務是攻略我, 和我結婚三年後才能解脫, 否則就會死。
我不信, 這太荒唐了。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 他說因為他也綁定了系統。
我又問他, 他的系統任務是什麼, 他說,插足我和陳忘年,等陳忘年和我離婚, 他就自由了。
原來我身邊最親密的兩個男人都是有目的的在接近我。
我活得真可笑啊。
我去外面風流,想讓陳忘年吃我的醋, 又去夏清那裡尋找安慰,適當放松, 可到頭來,我隻是他們眼中的一個笑話。
我和夏清決裂了。
夏清說他照顧了我這麼多年,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我給他一點報酬, 我說「去你媽的」,把老子當猴耍,還想要我的錢?
這筆錢, 要麼是我跟陳忘年夫妻倆的, 要麼是我杜夢舒一個人的。
我跟夏清大吵了一架就去找陳忘年。
我去攪和他的同學聚會,我還在他的樓底下等了一夜。
我想,我這麼作賤自己的身體,他或許會可憐我,然後就跟我和好了。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就算我發了高燒,他也隻是打電話叫夏清過來把我帶走。
他真的不在乎我了。
我看著陳忘年和紀琳重歸於好, 看著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 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最後一次,我想賭一把。
我把自己弄得亂糟糟的,找到了陳忘年, 試圖得到他的憐憫。
我跟他說,我隻需要你一個擁抱就好。
但他就連這個最簡單的要求都沒有滿足我。
他攬著紀琳的腰對我說,他有女朋友了。
我終於恍然大悟:我永遠的失去陳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