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杜夢舒結婚那天,她用我倆的婚床睡別的男人。
我包容理解,她樂在其中。
我們就這樣心照不宣地過了三年。
三年已到,我系統任務完成,頭也不回地離開。
杜夢舒卻哭著對我說:「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那我們這三年算什麼?」
我嗤笑,算什麼?算我能忍啊。
1
身邊的人都說,我是杜夢舒的舔狗。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可我不是。
我是一個幸運的舔狗,我舔到如願和杜夢舒結了婚。
即使結婚當天她還在和她的小奶狗打情罵俏。
即使婚禮上她姍姍來遲,最後為了小奶狗延遲辦酒日期。
即使……她用我們的婚床睡別的男人。
這已țū́ₛ經不是我第一次捉奸在床了。
我瞄了一眼躺在她身邊的男人,白白淨淨的,眼神怯懦,衣服沒怎麼脫,臉上卻都是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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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靜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枕頭,對杜夢舒說:「我買了菜,你如果沒事的話,待會兒就在家裡吃吧。」
杜夢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給小白臉的賬戶上打了錢,就打發他回去了。
「我想吃番茄炒雞蛋。」她走到我身邊,從後面環抱住我,撒了個嬌,「你喂我吃。」
我其實不太理解,兩個人窩在床上,衣服都整整潔潔的,難不成幹聊天嗎?
不過我也沒有這個心思去探究她和她的小奶狗們有什麼特殊癖好,因為,我完全不在意。
不是愛到可以默許和別的男人一起擁有她,那是傻逼,我隻是單純覺得,杜夢舒不管做什麼都和我無關。
她在我這裡,屁都不是。
2
飯桌上,杜夢舒一邊吃飯一邊跟我說:「夏清生病了,我打算去看望一下他,周末走不開,就不陪你過生日了。」
夏清小時候和杜夢舒是鄰居,他倆算是青梅竹馬。
杜夢舒帶回來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隻是圖個新鮮,但對於夏清,她是認真的。
夏清從小體弱多病,一病就病好幾天,杜夢舒就每天守著夏清,說自己是姐姐,要好好保護夏清。
後來長大了,杜夢舒卻再也不讓夏清喊她夢舒姐了,她和他嬉笑,說平白把她叫老了。
夏清也憨笑著,摸著她的頭戲稱她是夢舒妹妹。
他們在一起時總讓人豔羨,好像身為她丈夫的人選不該是我,而應該是夏清。
「晚上也回不來嗎?」我問。
杜夢舒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一定趕得回來。」
「哦。」我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杜夢舒聽我這麼說,微微蹙眉:「這麼大度?」
我頭一次見她有小情緒。
以往她做什麼事都仿佛勢在必得,為人處事輕浮得很。
可是這一次,她卻莫名其妙地耍起了小脾氣,她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我自詡是一個「完美的丈夫」,我盡心盡力愛她,包容她,我對得起她。
不過,我也有私心。
我甘願當她的舔狗,是因為我被綁定了系統,不舔她就會死。
三年,等我舔夠她三年,完成了系統任務,系統就會放我自由。
而今天,是第二年的最後一天。
3
我望著眼前有些慍怒的杜夢舒,心想終於快解脫了,便不由得笑出了聲。
我趕忙回答她:「我大度一點不好嗎?你不喜歡嗎?如果你覺得我做的還不夠,那我可以更大度一點。要大度到什麼程度?離婚,成全你和夏清,夠不夠?」
遞到杜夢舒嘴邊的勺子被她一下子拍到了地上,她忽然發起了火:「陳忘年,你發什麼瘋?!」
我有點懵。
我安安靜靜地將勺子撿起來:「你今天心情不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杜夢舒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陳忘年,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說出來,如果說你因為我周末不能陪你過生日而怄氣,我也可以等下個星期給你單獨補一個生日趴。可是你突然這樣子,真的很沒意思。」
我這樣子?
我哪樣子?
兩年多了,這兩年裡,杜夢舒從來沒有對我發過火,因為我大度容忍,她對我很滿意。
可是今天,她就跟吃錯了藥似的,我明明對她已經大度到底了,她還要讓我怎麼樣?
但我隻能忍,我必須忍。
隻有一天了,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讓兩年多的心血白費。
我走到她面前,虔誠地親吻她的額頭,然後將她抱在懷裡:「我隻想讓你過得高興,哪怕我隻是備胎也沒關系。你和夏清好好過周末,我不會和你吵和你鬧的,你放心。」
可是杜夢舒仍舊沒有消氣,她推開我,嗤笑道:「兩年了,陳忘年,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長進。」
4
杜夢舒摔門而出。
她肯定是去找夏清求安慰了。
我求之不得。
第二天,是我生日,杜夢舒應該還在夏清家。
整整三年,我熬過來了。
系統提醒我,說我任務完成,我可以不用死了,並且,系統給了我一些獎勵。
和杜夢舒結婚後,她從來沒有陪我過過生日。
第一次生日,她以公司太忙為由,拒絕了我的生日邀請。
當時我還存僥幸,或許真的隻是她太忙了,我想反正夫妻一場,去她公司看看她吧。
結果,她辦公室的門一推開,我就看見她的助理將她按在身下,而她衣衫不整。
第二次生日,她說她太累了,要出去放松放松,於是,那一晚她喊了好幾個小白臉去 KTV 鬼混,沒有回家。
一直到凌晨兩點,她給我打電話,叫我帶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問我:「陳忘年,我和別人出去喝酒唱歌,你不吃醋嗎?」
我說:「你已經和我結婚了,這就足夠了。」
杜夢舒撇撇嘴:「陳忘年,你太大度了你知道麼?」
我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又說:「但是這樣也好。我找別的男人,但我心裡是有你的。陳忘年,你要一直喜歡我。」
說完,她倒頭呼呼大睡。
第三次生日,也就是今天,她為了生病的夏清,不僅在昨天莫名其妙地和我大吵了一架,還在今天失聯。
她把我手機號拉黑了。
那可怎麼辦?
ŧű̂¹我急著找她有事的。
第三次生日,我要好好給自己準備一個滿意的禮物。
我要去離婚。
5
夏清家的地址我記得,之前杜夢舒帶我去過。
好像是有一次夏清發燒了吧ƭű̂₌,她說要去陪他,順便把我捎上了。
我本來不想去,可拗不過她,就跟著了。
夏清不是很待見我,我彰顯自己的大度,對他噓寒問暖,可他卻對我愛搭不理。
既然如此,我也不願意再熱臉貼冷屁股。
我跑到陽臺上抽煙。
沒過一會兒,杜夢舒跑過來質問我:「你怎麼在這裡偷懶?夏清都發燒了,你就不能識相點,給他打盆水擦擦身體嗎?再不濟,倒杯水也行啊。」
我心想,這是你的男人,憑什麼要我來伺候?
可我也隻敢在心裡吐槽吐槽罷了ƭû₌。
我掐掉煙,對她笑了笑:「知道了。我馬上去。」
杜夢舒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瞪了我一眼:「沒照顧好他,我拿你是問。」
我給夏清熬粥、擦身體、幹家務活,一直忙活到半夜。
杜夢舒已經在隔壁房間睡下了。
我又給夏清打了盆水:「擦擦身吧。」
夏清不耐煩將我的水盆打翻,水撒了一床:「這麼殷切?陳忘年,你活得好狼狽啊。」
呵,區區一個小三,也敢蹬鼻子上臉罵我這個正牌丈夫了。
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說,我隻是為了活著,其他我根本不在意。
我攤攤手:「怎麼,嫉妒我願意任勞任怨?」
6
夏清沒有說話。
他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夏清突然下床,抖了抖身上的水,全然不像生病了的樣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爭女人的策略。你以為你表現得任勞任怨、包容理解,夢舒就會喜歡上你嗎?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我嘆了口氣,將水盆撿起來:「兄弟,我真沒闲工夫跟你爭。你要是喜歡,你等哥三年。三年後,我就和她離婚。」
夏清還想說些什麼,奈何杜夢舒被水盆掉地上的聲音吵醒了。
她趕過來,看見床上都是水,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陳忘年,你幼不幼稚?!欺負一個生病的人,你好意思嗎!」
夏清得意地笑了笑,接著去拉杜夢舒的胳膊:「夢舒,別這樣。忘年是不小心的,也怪我沒來得及扶一下。」
我頭一回見識到了什麼叫「男綠茶」的實力。
我將湿被單拖出來,然後拿拖把把地上的水拖幹淨了:「是我的失誤。下次不會了。」
杜夢舒還是沒能解氣,她拽著我的衣領把我拖到了她的房間,雙手抱胸望著我:「我把你帶到夏清家,讓你照顧夏清,你對我很不滿是嗎?」
「沒有。你想多了。」
「陳忘年,你簡直不可理喻。」
那一晚,杜夢舒直接把我轟了出去。
外面下著雨,我的手機和車鑰匙還在夏清家,三更半夜的,已經打不到車了。
我無可奈何,坐在門口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杜夢舒打開門看見我,嫌惡地踢了我幾腳,說我身上髒兮兮的,不要跟她坐車回去了。
她把我的手機丟給我,讓我打車回家。
由於淋了一夜的雨,我感冒發燒,昏昏沉沉。
杜夢舒說的話我都聽不清了,我拿著手機,晃晃悠悠地離開。
我回家洗了把熱水澡,去醫院打針,還配了藥。
杜夢舒晚上回來卻沒有問過我一句。
她隻是淡淡地說:「病好了就趕快去做飯,不然要你幹什麼的。」
7
往事一股腦湧進腦海,不知不覺我已經到了夏清家。
按了門鈴,沒人應。
再按,門開了。
杜夢舒穿著真絲吊帶睡裙出現在我面前。
「陳忘年?」她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問我,「你來幹什麼?」
「來離婚。」我淡淡一笑。
「你又在胡鬧什麼?我沒心思跟你玩過家家。」杜夢舒說罷就要關門。
我用腳抵住門口,耐下心來說:「我不胡鬧。就籤個字,耽誤不了幾分鍾。」
杜夢舒不太想理我,正巧夏清來了。
「夢舒,剛剛按門鈴的是誰啊?」夏清邊問邊走來,看到我的時候臉都白了。
他應該是怕我過來搶杜夢舒吧?
這哥們也真是,算他走了狗屎運了,我專門給他助攻來了。
「陳忘年?你來是……」夏清揉了揉太陽穴,那一刻的煩躁與不安都暴露出來,「你來有事嗎?夢舒要在我這裡待幾天。」
我朝夏清擠出一個標準的露齒微笑:「呦,老朋友。我來兌現承諾了。」
「什麼?」夏清被我說得懵頭轉向。
「你忘了?我之前說過的啊,你要是喜歡,三年後我就離婚,所以我把離婚協議書帶過來了,你們要趕巧的話,今天就能去領證。」
「什麼跟什麼?前言不搭後語!」杜夢舒一把將我推開,「陳忘年,三年來你都讓我很滿意,為什麼這幾天突然變得這麼荒謬了?你就像從前那樣不好嗎?Ṭū́⁴」
「像從前那樣?杜夢舒,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像從前那樣把我當狗使嗎?」我嗤笑。
「跟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杜夢舒搶過我手裡的離婚協議書,「想要離婚是吧?我籤,但你到時候不要後悔。你就算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再可憐你一次。」
杜夢舒雖然說話氣人,但是真幹事,她把離婚協議書籤好遞給我,我樂滋滋地就要走。
夏清卻忽然拉住我的手,假惺惺地笑道:「今天我過生日,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8
杜夢舒都大吃一驚,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不悅。
我用腳想都知道,夏清是在向我炫耀。
可是他能炫耀什麼呢?
我再不濟也好歹和杜夢舒結過婚,他呢,裝天裝地,到頭來也隻是個見不得臺面的小三而已。
他以為我受打擊了,他以為他贏了,可在我這裡,我根本就沒和他比過。
因為他們不配。
多說無益,我懶得再和他們糾纏不清,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用自己的存款去外地買套房子,遠離他們,開始新的生活。
「不了。祝你生日快樂,你們過得愉快。」我推開夏清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家後,我收拾好東西,一刻也沒歇著。
我太想走了。
這狗屁地方,誰愛待誰待著去,至於杜夢舒,誰愛伺候誰伺候去。
我訂了最早的機票去了皖南,剛下飛機就去找中介看房子。
買了房,買了車,去了酒吧和 KTV。
瀟灑恣意。
夜裡回到家,翻開手機一看,有杜夢舒的兩個未接來電,另加一條微信短信:【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再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吧?】
我毫不在意地刪掉了杜夢舒的微信好友,接著將她的手機號拉黑。
這一刻我等很久了。
以前我在家任勞任怨的時候,杜夢舒也經常夜不歸宿。
我會打電話問她在哪,確認她的人生安全,她卻落下四個字:「多管闲事。」
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管過她。她去哪,和誰在一起,多久回來,我不再過問。
正如我不再過問她一樣,我將她的所有信息刪除,她也不需要過問我,因為她沒有這個權利。
和杜夢舒徹底斷除聯系後,我開始到處快活。
人生苦短,我耗費了三年,剩下的日子,我當然要好好利用。
半個月後,我照常出去瀟灑,卻不幸被杜夢舒堵在了門口。
她的臉頰微微凹陷,黑眼圈也很重,整個人都不精神,好像好多天沒合眼了似的,全然不像從前讓人一眼淪陷的模樣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杜夢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