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

打完點滴，我當天下午就出院了。

雖然不住院，但隔三差五還得去醫院做高壓氧治療。

轉眼回到了合租公寓，見他忙裏忙外，連衣服都還是昨天那一件，我不免攔下裴言之：

「不然，你先去洗澡吧?」

「我真的沒事了，我就在這看會手機，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的，真的!」

裴言之狐疑地看了我好幾眼。

和他對視，我總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不免催促著推了他一把：「去吧去吧。」

裴言之這才一步三回頭走進了浴室。

趁著這個時間，我打開後臺又看了看。

JP一直都沒有回複我，真奇怪。

接著我又點開朋友圈隨意瀏覽了幾條。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了宋遲。

「那家夥一天恨不得發八百條朋友圈，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點開和宋遲的聊天框，我悠悠歎了口氣，開始和宋遲傾訴昨晚的事：

「猜猜昨晚你走後，我遇到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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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說，要不是裴言之及時出現，你下次想見到我，隻能去某個偏遠小山村了。」

「不過該說不說，他英雄救美的樣子真的好帥，啊啊啊!講真，我徹底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對了宋遲，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你和你前男友......和好了嗎?」

結果這個往日裏習慣秒回的話嘮始終都沒回複。

我等了很久，一直等到裴言之洗完澡，穿著浴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了，都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且慢，浴巾?

我抬頭死死盯著裸露上半身的裴言之，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緩緩流下。

眨眨眼，餘光瞥見他放在沙發邊上的換洗衣物，於是我十分殷勤地替他拿了，小碎步湊上前。

一邊將衣服遞給他，一邊假裝關心道：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光著上半身就出來了?我記得你感冒不是還沒好嗎?」

「來，快穿上吧，昨晚都是你照顧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個病人。」

裴言之就像一隻乖順的大狗狗，停住擦頭發的動作，聽話地點點頭，接過了衣服。

這麼湊近一看，他的肌肉線條甚至比雜誌上的男模特還要漂亮。

嘶哈，我不由小臉通紅，卻實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萌生。

如果此時我假裝腳滑往他身上倒，借機揩油的可行性能有多大?

下一秒，裴言之忽然開口喚回了我的思緒，隱約聽出他那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顫意：

「薑舒，你願意 拿紙巾幫我擦擦嗎?」

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求之不得啊!!

看著掛在他腹肌上的水珠，亮晶晶的，實在是誘人極了。

我當即大手一揮：

「小事，這哪用得著紙巾?」

隨即略一低頭，光明正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沒了衣料的阻礙，這手感簡直了!

裝模作樣來回摸了好幾遍後，我回味無窮，卻怕他再次受風著涼，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

「好啦，不用謝哈。」

說完，我轉身紅著臉捏住手機就往房間跑。媽媽呀，我出息了!

我全然不敢去看裴言之此刻的臉色。但假如我膽子再大一點，眼神敢往回瞥一眼的話。

就能瞧見裴言之抿著唇，緊閉著眼，頂著一張和我同款熟透了的臉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11

自那天以後，我發現裴言之變了。

他變得......開始不守男德了。

上班他會專門送我去公司，哪怕我倆並不順路。

被我拒絕後他依舊執著地跟在我身後，美其名曰「怕我再遇到人販子」。

下班在家，他將健身器材移到了客廳，說是我體質差希望我能一起鍛煉。

但每次我都是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身穿汗衣嘶哈嘶哈。

我廚藝差但嘴巴叼，有時吃膩了外賣會選擇餓著。

一次接我下班被他偶然發現後，裴言之開始給我變著法做便當!而且一日不落!

我和他的關係日漸拉近。

恍惚間，我覺得我倆的相處方式跟情侶沒兩樣。

於是在某一天我倆一起下班回家時，我壯著膽子在入門時將他攔在了客廳。

指了指手上的飯盒，又戳了戳他時不時會用各種拙劣的借口給我摸一下的腹肌，一本正經開口道：

「裴言之，我和你商量個事，行嗎?」

隻見裴言之乖乖地點點頭站在我麵前，微微抿著薄唇，看上去像是有些緊張。

我不免輕笑出聲，試圖讓氣氛輕鬆些：

「別這麼害怕，也不是什麼大事。」

裴言之看了眼被我緊緊咬住的大拇指，想了想，還是沒有拆穿我的慌亂：「嗯吶，你說。」

我長舒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些天就像是我的小說一樣美好，可日子總是要向前看的。

我是堅決不可能當同妻的，哪怕對方是裴言之。所以，這層窗戶紙早晚都要戳破。

「我們來玩真心話吧，我問你三個問題，你能選擇答或不答，同樣的，等我問完後你也可以問我。」

「玩嗎?」我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裴言之眨眨眼，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好，都聽你的。」

事情進展出乎意外的順利，但我並未竊喜。

我清了清嗓子：

「第一個問題，你在花市有號嗎?」

這些天近距離接觸下來，雖然每次和裴言之呆一塊都讓我麵紅耳赤，但我發現，他真的和那次我看到的評論不一樣!

他是有點高冷悶騷，但不至於和背地裏形象差別那麼大。

所以，我一度懷疑自己是記憶錯亂了。誰曾想裴言之猶豫了幾秒，竟點了點頭!

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仿佛遭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我踉蹌了一下，又正了正神情：

「那那第二個問題......你和上次在酒吧見到的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嗎?我的意思是，好到不一般的那種關係。」

裴言之扶了我一把，聽到這個問題略一皺眉，又點了點頭：

「如果你要說不一般的話，那，確實是不一般的關係。」

這句話驚得我險些站不住腳，得虧我身後是一堵牆。

此時此刻，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但我仍抱著一絲希望，倔強仰起頭：

「好吧，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男的嗎?」

裴言之忽然靜默，眼底泛起的一絲光芒徹底消散。

沒聽到他的回複，我失落地垂下腦袋，心中不由泛起一抹酸澀。

這個問題他不願意回答?

那......是不是相當於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