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謹衣玉食 3642 2024-10-01 23:59:29

嚴謹攬住我,生怕我一衝動跑到隔壁掀翻父皇的馬車,他低聲道:「強龍難壓地頭蛇,若是不順著王年的意,今晚咱們都得交代在這兒。你父親是見機行事。」出門在外,嚴謹玉便改了口。

父皇他能穩坐帝位多年,必然有兩把刷子,可天底下,哪有老丈人帶女婿逛窯子的道理!若我不來,父皇和嚴謹玉扮成兩個「色批」勾肩搭背走進王家的場景,我想都不敢想。

「敢問老爺家中還有何人?」王年問。

父皇迫不及待道:「妻子尚在家中,那是同來的女兒和姑爺。」

「啊……姑爺啊……」王年沉吟,「怕是有些不方便。」

「方便方便!」父皇就差握著王年的手拜把子了,「我女兒是個大度的,簡簡單單聽個小曲兒而已,不妨事。」

我生生攥爛了手裡的糕點,父皇還是一如既往,心安理得地把我賣了。

「那姑爺的意思?」王年隔著簾子試探問道。

我陰氣森森地看著嚴謹玉,仿佛他要敢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我就能當場掐死他。

嚴謹玉不動如山,神色平靜道:「拙荊黏人,若官爺不嫌棄,嚴某想帶她一並過去。」

王年見我們識趣,命人牽了馬,引我們去府上。

「若我們不答應呢?」我不甘心地小聲問嚴謹玉。

嚴謹玉揉捏著我的腰肢,「方才王年的兵馬將我們圍得密不透風。不遵從,便是死無全屍。」

我忽然想起第一日嚴謹玉盛怒之下警告我的話,才知道他並非嚇唬我,此行兇險,他留我在京城,也的確是為我著想。我心底泛起暖意來。

王年的宅子,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等真正進到裡頭,我才算開了眼,簡直是金玉其內,敗絮其表啊。擺在明面上的奇珍異寶加起來,竟比公主府還多。隻是這位官老爺實在沒什麼品味,清一色的金件件兒混雜在一起,什麼貴擺什麼。

府中有一個園子,臨水而建,此刻擠滿了鶯鶯燕燕,燈火明媚,歌聲四起,好一個奢靡作樂的溫柔鄉。

Advertisement

我大抵知道他們這些人的盤算,不管你是京城來的官,還是京城來的民,隻要身份顯赫,一律請到這裡,好酒好菜,美人小曲的供著,人有喜好才有弱點,一場宴席摸清了底細,王年便可投其所好,將人哄得舒舒服服地離開。

至於瞿洲發生的不平事,全被埋沒在犄角旮旯的巷子裡,誰多餘去管呢。

王年坐在首位上,幾番掃過我的臉,笑道:「小姐好生漂亮,竟比我府中最美的姬妾還要美上三分,姑爺好福氣。」

我喜歡聽人拍馬屁,可王年的話怎麼聽都膈應。

嚴謹玉攬著我的手臂收了收,「內子乃嚴某此生摯愛,是以性命相護之人。」

話雖是說給王年聽得,借以敲打他別生出多餘心思,可嚴謹玉說出這話來,還是讓我心髒撲通亂跳,這是他第一次說愛我,真真切切的,當著別人的面,口齒清晰地說出來。

王年哈哈大笑,就此揭過,「黃老爺,他們小年輕的事咱們可不摻和,倒是你,本官給你看個寶貝。」

說完拍拍手,「姝吉,給貴客彈奏一曲。」

一片青色角映入眼簾,女子側身從屏風後轉出來,心字羅裙迎風自動,正是我在畫舫上看見的那個。

父皇眼神迷離,樂呵呵地飲酒自酌,喝得兩眼發直。

姝吉媚眼流轉,眉目含情,脈脈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嚴謹玉身上,娉婷嫋嫋地委身側坐半個椅子,琵琶擱在大腿上,青蔥細指輕輕撥弄,隨楚楚眼風,揚起一聲婉轉勾人的前調。

我鼻孔一熱,嚴謹拿手帕堵住了我的鼻子。

「夫人,自重。」

我羞窘地捂住鼻子,悶聲命令道:「你不準看!」

嚴謹玉掃了眼我手中血淋淋的帕子,低笑出聲,「為夫可沒流鼻血。」

繞是我熟悉音律,也不得不驚嘆姝吉的功力,若出現在我府裡,我定要封她個女官當當。

可眼下她不老實。

像個蜘蛛精般,眼風亂掃,若不是我在這裡,隻怕她要將嚴謹玉拿蛛絲裡三層外三層裹了拖進洞裡慢慢享用。

王年是想把她獻給父皇的,可奈何父皇長得老,人家姝吉嫌棄啊。

酒過三巡,王年發了話,要將姝吉送給父皇。父皇幾番推拒未果,便帶她回了王年給我們安排的別院。

說是別院,兩間屋子的牆矮得「雞」都能飛過來。

我被王年夫人叫去賞景的時候,姝吉還在父皇的院子裡,等我回來,一進院,就看見姝吉在勾引嚴謹玉。

「奴家心跳得好快呀,郎君摸摸……」姝吉薄紗一掀,露出光滑如玉的肩膀頭子,碎步撲向嚴謹玉。

嚴謹玉冷眼側身,讓過猛女撲食,後退一步,「蒙姑娘錯愛,嚴某家中已有妻室,實非姑娘良緣。」

姝吉一計不成,腰段一扭,繼續追著嚴謹玉泫然欲泣,「妾見郎君,心生向往,便是主母善妒,妾也心甘情願。」

「好哇!」眼看蜘蛛精要撲在嚴謹玉身上,我提跨過門檻,在院子裡站定,皮笑肉不笑道:「本主母還沒喝過你的茶,這聲妾就喊上了?」

姝吉驚呼一聲,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仍撐坐身子,含情脈脈道:「郎君……」

嚴謹玉對著我拱手一禮,臉色轉暖,「嚴某等候夫人多時,姝吉姑娘想必喝醉了,走錯了院子。」

姝吉看我的眼神怨毒而冷冽,我與她對視半晌,突然嚶嚀哭泣,「夫君……她瞪我……人家好怕……」

嚴謹走向我的腳步一頓,溫和的臉色突然變僵。

姝吉面上的柔弱與猙獰瞬間凝固,面部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

我長袖一甩,柔弱無骨地跌進嚴謹玉的懷裡,將他環腰抱住,掩面抽噎,「夫君有了姝吉,就不疼湛湛了嗎?」

論撒嬌的本事,本公主第二,無人敢認天下第一。

從小我眼淚一淌,父皇、祖母、皇兄們、甚至各宮娘娘,無不繳械投降。皇兄說,我一聲嬌嗔,便能讓京城的公子哥兒們酥了骨頭,因此拼了命地將我慣成目中無人的性子,以此震懾心懷不軌之人。以前同嚴謹玉相處,我總在氣頭上,回回張牙舞爪,氣急敗壞,撒嬌這個技能,我還從沒對他用過。

嚴謹玉心髒怦怦直跳,我趴在他懷裡聽得一清二楚,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何時說過要納她?」

我滿臉淚珠,嘴唇顫抖地抬眼,對上他深沉幽暗的眼神,抽噎著,「夫君……夫君不納妾?」

嚴謹玉繃著臉,「湛湛,君子一言。」

「夫君最愛的還是湛湛?」

嚴謹玉薄唇緊抿,在我委屈的盈滿淚水的注視下,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我扭頭看向目光渙散的姝吉,食指緩緩刮去臉頰的淚水,露出勝者的微笑,「你會撒嬌,我也會;我會打相公,你會嗎?」

姝吉指著我,嘴唇發白,被我氣得抖若篩糠,「你……你……」

「什麼都不會,養你幹什麼?」我兇神惡煞,壓了很久的火才噌噌蹿上來,如果我不來,嚴謹玉想怎麼辦?在院子裡跟美人來一出月下追逐嗎?

「奴婢……奴婢是王大人指來的,夫人若是嫌棄奴婢,不如親自去跟王大人說。」姝吉搬出王年壓我。

作品推薦

  • 舔狗打工日記

    我舔了江岸三年。 給他做飯洗衣,還幫他寫選修作業。 后來有人問他:「江岸,林晩月舔了你這麼久了,你就沒動心?」 昏暗的燈光下,我聽見他輕笑了一聲。 「嗯?她只是個保姆而已啊,我為什麼要動心。」 全場一陣哄笑。 但他們不知道,江岸每個月給我 6 萬塊錢。 我其實……真就是他高薪聘請的校園保姆。

  • 系統要我攻略他

    系统让我攻略男主。 攻略到一半,他把男主噶了。 漫不经心道:「手滑了。」 我:.… 后来,他披上男主壳子。 主动解开衬衫,引诱我坐到他身上。 「来,用我教你的那些,撩拨我,攻略我…..」

  • 萬米心動

    飛機失速那一刻,機長男友下意識喊了副駕白月光的名字: 「若真埋在同一片土地里,是不是也算與子偕老了?」 后來,他倆教科書式的迫降成為一段佳話,而我作為塔臺指揮主動離職。 許久后再見,仍是他執飛的航班,他在客艙廣播說等一個人回家。 我走到廊橋盡頭等他下機,笑問道:「周機長還沒跟許小姐合葬吶?是缺錢買盒嗎?」

  • 我穿成了葫蘆娃救爺爺裏的反派蛇

    我穿成了千年蛇妖。剛睜開眼,耳邊就炸雷般響起那道經典臺詞:「妖精,快還我爺爺!」只見洞口,七個美少年正嫉惡如仇地瞪著我。再看看我身旁,那個赤著胸膛被捆綁起來的銀髮性感美男。Vocal!!居然是傳說中的葫蘆娃救爺爺?

  • 春心動

    "多事之秋,永盈郡主遭遇山匪撞壞腦袋,記憶錯亂,誤將自己當成了某話本的女主人公。 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她還將那位與自己勢同水火的「死對頭」認成了常與她私會的情郎。 眼看情郎打完仗回京後遲遲不來尋她,仿佛全然忘了她,向來眼高於頂的郡主氣呼呼放下身段,搬了把梯子,一把架到了將軍府牆下。"

  • 淋雨小狗和它的傘

    照顧 10 年的瞎子男朋友復明了。我妹妹冒充我跟他談起了戀愛。 男朋友來我家,妹妹卻聯合爸媽把我鎖在衣柜里。 我透過縫隙看著兩人漸漸地親在一起,嘴角卻漸漸勾起。 她還不知道吧,這個瞎子是東南亞背著數條人命的瘋批。 后來她被關在陰暗的地下室,被人廢了一雙腿,求著我換回來。 我平靜地看著她,「這個地下室我待了 10 年,現在輪到你了哦,我親愛的妹妹。」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