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噗嗤,年輕的朋友們中,不知道是誰忍住笑出了聲。
姚盛陽愣愣的看著簡言:“哇靠!不是吧,阿言,你竟然會損人了?一年不見了,有這麼擠兌兄弟的麼?啊?”
他裝作生氣的樣子朝簡言抬了抬下巴,大家被他那個誇張的樣子給取悅了,氣氛一下子輕松不少。
沈澈搖搖頭,覺得姚盛陽簡直是沒救了,多大個人了,還整天吱吱喳喳的,把自己搞得跟個鳥兒似的。
他忍不住問他:“盛陽,你那個小女朋友呢?打算什麼時候正式介紹給我們?”
一提到傲潔,姚盛陽變得羞澀了些,嘴裡噙著笑意,臉上泛著幸福的紅光:“呵呵,她呀,喏……”
指了指一直沉默不語的梁以沫,努了努嘴:“梁總不給放假,她正在公司拖地板呢唄!”
邢斌畢竟是醫生出身,整個人特別整潔,雪白的襯衫,黑色皮鞋上也是一塵不染的,聞言笑笑:“盛陽,我記得你以前的品味是喜歡大胸時髦的女人,什麼時候喜歡那種淳樸的鄉下小妹了?”
姚盛陽也不生氣,兄弟們在一起,說話都比較隨意,誰也不會計較太多,誰也都沒有侮辱對方的意思,他撓了撓頭:“嗨,別提了,前幾段戀情都風風雨雨的,還差點搞出人命來,後來我自己反思著,愛情這東西嘛,差不多就行了,還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啊!我寧可自己的另一半單純點,直接點,也好過許茹芸那種彎彎腸子,和Vivian的到處留情!我呀,想明白了,這輩子就傲潔了,她人雖然憨了點,也有很多缺點,但對我是真誠的,我就喜歡她那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娶她!”
“娶她?”
邢斌微愣。
因為是醫生的關系,他處事要更加理性一些,在他眼裡看來,能夠和她比肩的女人一定要出身名門家世背景良好,才配的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兩個人都屬於統一階層的,才有共同語言!
否則,好比梁少和那個叫梁小濡的女子,本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強行綁在一起,不也是落得含恨收場的結局麼?
透明的鏡片後面,犀利的眼神看了看一直都沉默不太說話的梁以沫。
他的臉很白,重傷未愈,失血過多,又保養不得宜,這回那個驕傲的男人可算是元氣大傷了!
姚盛陽這回是認真了,點點頭:“沒錯,我二十九了,家裡老爺子整天催命似的逼我相親,說要我趕緊生娃給他們傳宗接代!以前我暗示過和一個沒背景的蘇州小妹在一起,把老爺子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這回我學乖了,再不啰嗦,我想著直接讓傲潔懷上了之後來個先斬後奏!看他們要不要她過門兒?不要兒媳婦了還不要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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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被逗笑了,搖著頭指著他鼻子:“真有你的,老人家要被你氣壞的,有什麼話還是攤開來說說清楚比較好,否則就算過門了,婆媳關系也搞不好,沒意思!”
簡言卻有些不以為意:“那倒未必!我倒覺得盛陽的做法可行!愛情上面,就要當兒不讓,你要是稍微退後一步,不但沒有海闊天空,反而是滄海桑田了!梁少,你說是不是?”
他直直的看著梁以沫的眼睛,挑了挑眉毛。
梁以沫緩緩抬眸,漂亮的丹鳳眼裡倒映著簡言意氣風發的樣子,他變了,再不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鄰家男子,變得一身的稜角和戾氣。
簡言的蛻變是他親手締造的,為了切斷他和梁小濡的聯系,他用一個子公司的法國市場跟簡言換,當然,簡言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他看中的女人,就一定要奪到手,更何況是在他心頭縈繞了七年的女人!
簡言非常有經商頭腦,做事也很有遠見,帶著那個子公司改頭換面開疆僻壤,他很高興看著簡言在商場上的成就,但是簡言為此也付出了代價,代價就是一個女人!
如今,他滿血回歸向他來討債了,他心裡很清楚,簡言回涼城不單單是開拓國內市場那麼簡單,他是來找她的!
一想到那張俏生生的臉,他心裡就一陣抽痛,抿了抿嘴角,壓下了胸中的鬱結。
清澈如寒潭的眼慵懶的迎上簡言的視線,還沒等他開口回答,整個玻璃房裡的氣氛就壓抑下來,所有人都噤了聲,無比尷尬和憂心的盯著這曾經有過奪妻隻恨的朋友。
沈澈徐徐站了起立,靜靜的立在梁以沫身後,其態度不言而喻,誰都比不上他和梁少的生死情誼,再說了,梁少現在重傷未愈,如果簡言敢有什麼不敬,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出人意料的,沈澈明確站位了之後邢斌也立即表態,身子向簡言挪了半步,很自然的伸手將長臂搭在了簡言的椅子背上,那種親密的姿勢,說明兩人在法國期間,關系不一般。
沈澈暗暗心驚,邢斌一直都是梁少的人,什麼時候竟然被簡言給拉攏過去了?難怪梁少幾次派人,甚至有一次是親自去法國,都陰差陽錯遭遇重重看似巧合的阻撓而沒能將邢斌給帶回來!
原來邢斌一直被簡言控制著……
曾經的疑問都豁然開朗,他沉住了氣,靜靜望著邢斌和簡言:“阿言、邢斌,大老遠的從法國回來,不會就是為了討論愛情吧?不如換個話題怎樣?”
正文 595心若不在,還有什麼是不可以???
簡言絲毫不退讓,直面沈澈,冷笑著:“我這次回來,恰恰就是為了愛情!”
話音落,花架下的氣氛更加僵硬起來,本來還勉強能夠敷衍過去的關系被挑明了,赤裸裸的暴露在幾個曾經親如兄弟的朋友之間。
姚盛陽傻了,看看梁少又看了看簡言,頗為尷尬的撓撓頭,攤著手為難道:“這這這……你們這是幹什麼,大家還都得來喝我的喜酒呢!”
許煙雨將託盤裡的小食輕輕放在了木桌上,她一邊端著小碟子擺盤子一邊笑著遞了個橘子給簡言:“阿言,古話說得好: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同樣是一份愛情,可以每個人的定義不一樣,也可能不同時間段愛情的味道不一樣。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回國,到了涼城就等於是回家來了,依我看啊,你要追求那個美女就盡管去追求,但是好朋友之間也不必傷了和氣,嗯?”
簡言挑了一眼,認真的打量了她幾秒。
上一次聚會唯一的女性是小濡,後來小濡被梁少給冷血的奪走了。
這次聚會的女主人似乎是許煙雨,莫非……
心裡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不管怎樣,梁少和小濡現在不在一起,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煩。
這麼一想,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大大方方的接過那隻橘子,剝了皮咬了一瓣,笑道:“謝謝小雨,你生的這麼美麗,又這麼善解人意,誰娶了你都是福氣。”
許煙雨臉上一紅,飛速的看了梁以沫一眼,拿了託盤趕緊到一邊忙去了。
許久未說話的梁以沫突然淡淡問道:“阿言,也許,我們可以談談條件。”
話落,眼梢輕輕一抬,看似漫不經心的掃了邢斌一眼,邢斌神色一僵,飛速的看看簡言,又終究沒敢對上梁以沫的視線,似有難言之隱,最後移開了目光。
梁以沫徐徐收了視線,指腹在茶杯口輕輕的摩挲著,等待簡言的回答。
他其實很愛喝茶,但是沈澈和許煙雨都不許他現在喝茶,現在能夠淺淺的喝上一口,還是靠著來了客人。
不過他出院在家能夠比較順利的養傷,全靠了這兩個人,一切他心裡都有數,隻是不說罷了。
簡言和梁以沫接上了話,就意味著離他的目標又近了一些,聞言笑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哦?我來是要帶走我的人,我不認為我的目的和梁少有什麼能夠交集的地方!”
他早就了解了所有的故事,知道現在梁少和小濡的關系,兩個人已經山長水闊死生不復見了,他可不像當初梁少的狠心橫刀奪愛,他和小濡都恢復了自由之身,是光明正大的!
需要問梁以沫嗎?需要他同意嗎?他梁以沫的手再長,也絕對打不了他簡言的注意,他已經今非昔比,非復吳下阿蒙了!
梁以沫笑得非常涼薄,愛情如此,友情也如此,他似乎看穿了很多。
聲音依舊清清淡淡,卻很有力度和穿透力:“你的目標的確和我沒有交集,但要是我能幫你把人弄出來呢?”
他笑得很冷很淡,又加了一句重點:“隨時。”
簡言一怔,心中突然洶湧澎湃起來。
他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見到那個鄰家小妹了,她承載了他所有的初戀情懷,地位之重要自是不必對任何人細說。回國這些天,他誰都沒見,而是頻繁的接觸涼城的重要人物,瘋狂的疏通關系,為的就是要把梁小濡從監獄裡弄出來!
他想她了,他要見到她,他要抱著她吻著她,他要娶她愛她!他一定要盡快救出她!
但是,每一次都是眼看要成功了,最後又失敗。
他到現在都還在懷疑,為什麼前段時間明明梁以沫暗中將梁小濡放了出來,不久前警察又莫名其妙的翻出了一樁楚安妮的舊案,將她堂而皇之的又抓了進去!
有時候他也在懷疑,是不是梁以沫在翻雲覆雨,但是想想他重傷在身,和梁小濡又斷了所有的關系,又覺得不太像!
梁以沫雖然小他好幾歲,但是他總覺得對方的眼光太深邃,他看不懂猜不透。
不過,如果梁以沫肯使勁,小濡應該不用在牢裡再呆上幾年,“隨時”能夠出來和他團聚了!
團聚!
想到這個詞,想到那張如花的小臉,他心頭一熱,眼中燃燒了幾簇火苗。
“當真?”
他還是著急了,沒有意識到局勢突然被梁以沫給掌控住了。
梁以沫點點頭,伸手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他還想吸第二口,被許煙雨毫不客氣的抽走按在煙缸裡。
“當真。”
簡言從不懷疑梁以沫的話,這男人就是那麼狂,凡事都跟你來真的,好也罷壞也罷,言出必行!
他心動了,隻要能夠馬上見到小濡,隻要能夠帶走她,他不介意拿點東西和梁少交換。
“好!我願意和你談條件,說吧,你要什麼?怎麼樣才能放小濡出來跟我走?”
他眼中的激情和熱切刺痛了梁以沫的眼,他突然感到身體有些不適,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捂住了心口。
最後一次見到梁小濡到現在又過去了半個月,從監牢裡回來他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三天前才逐漸醒轉。
牢裡的事情他自然有數,簡言的手段他也了然,他什麼都沒做,等著對方自動送上門來,果然,簡言奔走了兩天之後終於來見他這個“老朋友”了。
他對簡言沒興趣,他要的是……沈澈!
阿澈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時不時的總愛流鼻血,聽說在格鬥訓練的時候被一個很弱的學員踢中了側臉,在他的記憶中,很久都沒有能夠在格鬥中傷到阿澈的人了!
眼睛冷冷的瞅著邢斌,冷冷地道:“我要邢斌保阿澈不死!”
簡言和邢斌相視一眼,邢斌自知理虧,低頭不語。
梁以沫涼涼的看著簡言,他知道現在邢斌一定是被簡言捏住了七寸,否則莫說以他和邢斌的關系,就是單憑邢斌和阿澈的關系,也應該馬上主動回國救人!又何必等他苦苦尋找?
正文 596情不在,一個人換一個人!!!
簡言,變了。
為了能夠掣肘他以達到奪回梁小濡的目的,他甚至置阿澈的性命於不顧,種種行為,思細級恐!
想到此處,唇角微動,浮現出一個冷漠又嘲諷的淺笑。
姚盛陽來勁了,卷著袖子嚷嚷著:“是呀邢斌,你還真不夠意思,我就不相信阿澈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會不知道?還真看的下去,就躲在法國任憑我們怎麼找你都不回來!見死不救是不是?你還是人嗎?”
邢斌不像剛來時那麼輕松自在了,被說的面紅耳赤,沒辦法去看朋友們的眼睛,隻能推了推眼鏡,尷尬的坐在簡言身邊。
姚盛陽看看同樣不說話的沈澈,開始替他打抱不平起來:“邢斌,你也不開個口?這種事情還要梁少用條件去換?還不就是你抬抬手的事兒?難道你真看著阿澈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然後爛得沒了人形……”
他越發的口無遮攔起來,雖然聽上去惡心,其實也表明了他的擔憂和畏懼。
知道沈澈染上了那東西,他立即偷偷用手機去百度了一下。種種身體器官各種病發潰爛的圖片驚到了他,他先是扶著牆嘔吐,隨機又擔心痛苦的哭了起來。
不過堂堂姚氏企業的總裁哭了,這能隨便告訴別人嗎?他姚盛陽也是沉得住氣的,隻是不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