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從在娘胎裡開始就被各種培養和教育,長大之後又忠心為國,自認為沒做過什麼有違國格人格的事情來,但是現在卻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住。。。還真不是一般的失敗!
梁以沫茫然的立在雨中,漫天的大雨好像要將天地吞噬一樣,他甚至都快看不清三十米開外的東西。
模糊!太模糊了!天地間昏暗得讓他什麼都看不清,隻有寂寞得讓人發狂的雨聲,不行!他要撕破黑暗出去透透氣,否則他會無法呼吸要瘋了!
梁以沫冷冷的看著遠處的黑色一眼,抬腿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一伸手,喝了口酒,手臂在雨夜中不停的揮舞,好像是想要撕扯什麼一般。。。
馬路上積水已經開始多了起來,梁以沫腳步踉跄全身湿透,他所走過的痕跡很快就被大雨衝刷。
“怎麼沒酒了?”
他將紅酒瓶子舉在空中朝自己口裡倒去,卻沒有酒流出來,蹙了蹙眉,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甚至還帶著些委屈,像是一個欲求不滿的小孩子。
剛剛還說了酒是最好的伴侶,永遠不會放棄他,現在就直接打臉了,竟然連酒都離他而去了,天上地上真的就是他孤身一人!
心裡空了又空,他僵立在原地一會兒,有些莫名的哀嘆和濃重的悲傷。
不過梁以沫不可否認是個修養極好的人,恰巧被他看見身邊三米遠處有個垃圾桶,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將酒瓶子扔了進去,又摸了摸自己冰涼的唇,咂咂嘴。
寒眸微微眯著,馬路對面依稀映著霓虹的光束,那裡應該會有小店賣酒吧?
就好像是絕望中的人看到了希望,他眼底生出一絲希望,不顧一切的朝那團水霧中的煙火走去,跌跌撞撞。。。
店主人被門口頂進來的水人兒給嚇懵了,要不是看見他一身價值不菲的名貴西裝,他真要報警趕人了!
那個落魄的貴族青年什麼都沒說,點了兩瓶紅酒就走了,很大方,扔了一疊湿漉漉的錢在櫃臺上,盡管看得出他是喝醉了,卻酒品很好,斯斯文文。
“哎。。。不用這麼多錢!”
老板又驚又喜,臉色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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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沫冷眼看世界,最近這半年發生的事太多,他確實要好好沉澱一下了,去反思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這麼失敗!
嘴對嘴的仰頭痛喝著紅酒,他又踉踉跄跄踏進雨中。
“咦?”
雨聲將女子的詢問蓋住,一個穿著白色呢大衣的女子撐著傘愣愣的看著梁以沫的背影。
梁以沫喝得有些醉意,忘記了時間地點和愛情。
腳下一個不穩,他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破碎的紅酒瓶子割破了他的掌心,鮮血很快被雨水衝刷流走。
“以沫!”
白衣女子扔了傘,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將梁以沫扶了起來,梁以沫醉眼惺忪看向幫助自己的人,待他看清對方容貌,眼神微微一滯又很快移開視線。
他掙扎著自己站了起來,寶貝似的抱著僅剩的一瓶沒摔碎的紅酒。
“以沫----”
女子依舊蹲在地上看他,任由暴雨打湿了全身,瑟瑟發抖。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梁以沫頭也沒回,冷冷的丟了句話。
“梁以沫!你不認識我?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了?”白衣女子長長的頭發全都貼在了臉上和後背上,她這個樣子雖然狼狽,卻依舊如同電視劇裡的韓國女主一樣美麗,氣質出眾眼神幹淨。
梁以沫低著頭,我行我素的繼續前行,不時地抬手喝點紅酒,這個世界全是雨聲,全都是灰黑的色調,孤單的隻有他。
“梁小濡。”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叫許煙雨,可嘴裡輕聲念著的名字偏偏是梁小濡。
梁、小、濡。
許煙雨緩緩直起身子,頭頂被一隻雨傘撐住,為她擋去了風雨。
“以沫還在怪我。。。豐昱,以沫他還在怪我。。。”
豐昱拖下自己的外套給許煙雨罩上,單手摟著她的肩膀將她送到停靠在路邊的跑車裡。
“放手吧煙雨,他心裡沒有你。”
許煙雨捂著臉,指縫中劃出一串清淚。
梁以沫堅持著走到了別墅門口,轉身朝梁小濡消失的方向看去,鄭重的將手裡剩餘的紅酒全都倒在雨裡。
“再見了,吾愛。”
正文 271沒有我你能過什麼你喜歡的生活?
一個月後。
涼城,元宵佳節。
玉龍山下,一高一矮面朝大海的兩棟樓房是陸軍部隊派兵駐守涼城的軍事基地,也是沈淮衣這個空降首長的臨時駐扎點。
宿舍裡,梁爽摘掉了軍帽,又解開了自己的盤發,任由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的從腦後傾斜垂下。
她已經向局座遞交了退伍申請,局座當時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隻說今天下午有一個特種兵的實戰演練,如果她能夠通過考核,就準許她離開部隊。
“真的要離開了。”
梁爽站在窗前,愛惜的摸著自己的軍裝,上面的每一個功勳章,都是自己拿命換來的,都有著她和局座並肩戰鬥過的記憶。
咚咚咚!
她的宿舍很少有人來,會是誰?炯利的明眸看了一眼鐵門,她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鎖,輕輕說了一句:“請進。”
來的是沈淮衣身邊的新兵,叫李勇的小伙子,個子不高,人卻很實誠。
“上尉,局座讓你過去吃午飯!”
這種事竟然也要派人來傳話,打個電話不就好了?何時局座對她這麼生分了?
梁爽心裡有些涼,搖搖頭:“知道了,你告訴局座,我已經吃好了。”
小李走了五分鍾不到又回來了:“上尉,局座叫你吃好了也過去喝杯茶好了。”
梁爽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她應該開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這輩子總得為自己好好的活一場吧?
嚴肅的回答:“你去告訴局座,茶我也喝好了!”
她和沈淮衣,僅僅是工作上的關系,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照顧首長是她的責任,但是吃不吃東西喝不喝飲料是她的事,他沈淮衣管得著麼?
都是要離開的時候了,她不會再聽他擺布!
小李哭喪著臉又走了,過了不久,咚咚咚,又來敲門!
梁爽火死了,吼道:“去告訴沈淮衣!沒事別來騷擾我!”
噹!
門被一腳踹開,露出一張鐵青的臉,還有他身後小李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你有完沒完?”梁爽憤怒的回頭,卻瞬間變了臉色,聲音立即輕了下來,筆直的敬了個軍禮,又陪著幹笑道,“局。。。局座?您怎麼來了?”
沈淮衣斜斜的給了小李一個臉色,小李如釋重負立即逃得沒人影兒了,他這才優哉遊哉的看著判若兩人的梁爽,冷笑一聲,擠過她不請自來的直接坐在了床邊。
梁爽轉身追了進去,見著自己的小閨床被侵佔,心裡頗不是滋味。
她是軍人出身,不拘小節,但是自從她來了大姨媽之後,沈淮衣就不許她再和別人合住,特立獨行的給她單獨闢出一間宿舍來,但現在。。。局座他畢竟是個大男人,這麼不管不顧的坐在一個女兵的床上,真的好嗎?
不過局座也從來沒把她當過女人!在局座的心裡,這世界上隻有梁小濡是女人,擁有著不一樣的顏色!
這麼一想,梁爽便也不計較起來,他想坐就坐吧,反正在他心裡此時坐在她的床邊跟坐在野外的石頭上沒什麼兩樣。
說心裡話,自從局座把一頭心愛的披肩長發給剪了,她也覺得帥了很多,但是局座的帥卻不是她的,全都是梁小濡的。
局座作為一名軍人,還留著長發,這在國內部隊裡絕對是絕無僅有的特例,上級領導包括局座的爺爺無數次的批評過他的發型,尤其是爺爺幹脆指著局座的鼻子尖大罵他假洋鬼子,但是局座都背脊挺得筆直的,就是不剪掉長頭發。
他似乎就是想用一頭飄逸的長發來證明自己的叛逆和對沈家的抵抗,但是兩個月前竟然為了兒時喜歡過的對象梁小濡剪了。
現在的局座,整個人更加清爽俊美起來,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一種闲淡不羈,讓人感覺他就好似在雲霧裡的人一樣,怎麼都讓人看不懂。
不過她現在終於看懂了,在局座的世界裡,梁小濡是最重要的,他會比愛惜他的長發還要愛惜那個女孩子!甚至不惜為了那個女孩子和蒼狼為敵,和全世界為敵!
沈淮衣修長的手輕輕放在梁爽的薄被上,挑眉輕笑:“難怪你整天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感情是晚上被子太薄都沒有睡暖和。”
梁爽眼珠轉了轉,卻沒有回答,一般局座開玩笑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沈淮衣袖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優哉遊哉的看著身邊一聲不吭的小爽,將無盡的威逼壓迫感傳遞了出去。
梁爽想了想,知道自己如果不開口,局座就會一直等下去,小手不自然的將掉落在胸前的發梢朝身後一甩:“謝謝局座關心 ,小爽每晚都睡得很暖和.”
沈淮衣一愣,看看她,她目不斜視挺胸抬頭,一臉自信。
沈淮衣壓低了聲音,能夠聽得出他的不悅:“小爽,你的那個退伍申請。。。”
是不是太突然了?
梁爽搶在他發話之前回答:“那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
沈淮衣沒想到梁爽態度這麼堅決,眼睛裡迸射出危險的光芒:“梁爽同志!你都多大了?在部隊裡也算是一個老兵了吧?怎麼那麼幼稚?你以為這退伍報告是隨便打著玩兒的嗎?你一旦交了上去主動權就不在你手裡了!你什麼意思?也沒跟我商量,背著我就向組織偷偷交了報告,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一個最後才知道結果的傻子嗎?”
他的聲音很嚴厲,少見的憤怒。
梁爽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角色,她一向對他畢恭畢敬有求必應的,現在自己使得順手的工具沒了,確實很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