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主神大人 5495 2024-10-01 21:28:35

【齊砚禮視角番外】

1

我撐在車窗上發呆時,旁邊的小侄子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

聽說江韻最近喜歡個吊兒郎當的富二代。

我實在想不通,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有什麼魅力。

心中煩躁,連帶著看窗外的落日都染上了一絲黯然。

正無處發泄時,小外甥手中的東西「咔」的一聲戳到了我的腿上。

我深吸一口氣,面不改色的轉頭看他:「別逼我扇你。」

他知道我不敢,晃蕩著腿,葡萄眼直勾勾的看著我。

看他笑,我沒來由得想,如果以後我和江韻有個孩子,我肯定不會兇他。

最好是個女兒,兒子也行。

想到這裡,我輕咳兩聲,摸了摸他的頭。

「玩兒什麼呢?給小叔看看。」

孩子小,也不記仇,小手捧著一副 VR 眼鏡似的東西,拖著小奶音向我解釋。

「這個就是,那個,最新款的沉浸式遊戲,完成主神的任務才能通關。」

「什麼玩意兒,我為什麼不是主神?我還得聽他的,他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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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你不講理,難怪人家女孩不喜歡你。」

我……

被戳到痛處,我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眼鏡。

還沒想好怎麼反擊,車子忽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我一把將小侄摟在懷裡,後脊感到一陣猛烈的擠壓,一口鮮血猛地上湧。

懷裡的小人發出悶響,我發不出聲音,隻能最大幅度的安撫著他的後背。

沒事兒,還不相信你小叔嗎?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小侄跟哭喪似的跟著我的擔架一路小跑。

小東西,嗓門還挺大,看來是真沒事兒。

就是可惜了,還沒看到我家江韻穿婚紗的樣子。

許是我執念太深,再次醒來時,竟然真的見到了她。

她安靜的睡在一片睡蓮正中央,四周流淌的湖水在風中起了漣漪。

我此時像個魂魄,飄在她身旁。

她眼睫微顫,眉頭緊鎖,不知做了什麼噩夢。

我沒忍住,附身輕輕吻了她的眼尾。

情到濃時,這應該不算欺負她吧。

誰知就在我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江韻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周的高樓拔地而起,儼然形成了一座現代城市。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陣機械的聲音:「歡迎主神大人降臨」。

機械聲在我耳邊宣讀了整整八十頁的《系統守則》。

總而言之——忠於主神,保護主神。

我想,如果主神是江韻。

這些或許已經是我的本能了。

2

我以前叫齊砚。

家裡嫌我罵人太髒,才加了個「禮」字。

但沒什麼用。

我依舊看誰都不順眼,除了江韻。

我比江韻大五歲,小時候兩家是鄰居,兩家家長都忙,偶爾會讓我帶孩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冷著臉,企圖嚇退她。

她卻踩著小碎步,勾上了我的手,昂頭對我笑了笑。

我難得對小孩子這麼有耐心,我領著她拔草,摘花,去向日葵地裡扣瓜子。

我單手替她壓低著花盤,任她貪婪地索取。

「哥哥,哥哥,他轉過去了。」

我聞聲後慢慢轉過身去:「嗯,他去追隨他的太陽了。」

江韻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段時間,是我內心最平靜的一段時光。

隻是後來,因為父母生意緣故,我們搬離了海城。

離開前夜,我沒忍住,翻牆去找她:「乖,花拿好,以後哥哥回來娶你。」

江韻半眯著睡眼,點點頭:「那你記得那天早點來哦。」

但我終究還是沒等到那一天。

江韻失蹤了,江家父母再接回她時,是在建華福利院。

她不知受了什麼傷,將小時候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我抽身去看她時,卻聽說她被綁架,剛剛解救回來。

江家父母晦暗不明的拒絕了我的探視:「小齊,她不太記得你了,雖然沒出什麼事兒,但看到男孩還是會有些緊張,等她好點你再來好不好?」

我頹然的帶著花回去了。

沒人知道,我有多想抱抱她。

後來,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她,卻怎麼也沒有勇氣站到她面前。

我怕她不記得我,我怕她怕我,我怕她根本就不愛我。

加班到深夜時,我經常盯著保鏢傳回來的照片發呆。

這事兒被我哥撞見過一次,他罵我是變態。

變態就變態吧,隻要江韻好好的。

但我沒想到,我還是沒護好她。

就在我出車禍的那天,她遠在海城,也出事了。

3

發現這件事,是在江韻跳河救下周倦後不久。

那天晚上,她一直高燒不退。

我甚至能感覺到江韻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在流逝。

我第一次懊悔自己沒有實體,連照顧她這種事都做不到。

恍惚間,我看到了另一個江韻——現實中的江韻。

她身上插滿管子,胸膛微弱的起伏,仿佛睡美人一般躺在病床上,觀察室外,是江家父母。

那晚,我才真正明白整件事情的緣由。

現實生活中,我和江韻同時發生車禍,靈魂遊離在外時,是那款沉浸式的遊戲使得我們跨越山海,得以重逢。

她成了主神,我成了系統。

得知真相那天,我找到了那個和我同名同姓,就連長相也一模一樣的人。

要想保護好江韻,還得有一副身軀才是。

說來也奇怪,江韻在現實生活中忘記了我,卻還記得在構建世界時給我留下一席之地。

我搖搖頭,笑自己真是命苦。

在這裡,居然也是個深情男二的劇本。

我齊砚禮啊,什麼時候甘願這樣等一個人。

所幸是,我終於還是等到了。

4

遊戲崩塌後,我在現實生活中也醒來了。

整整三年的時光,像是大夢一場。

康復後,我聽說江韻在找我,才冒險來到了海城。

我十幾年沒見到江家父母,沒想到,他們竟然也都不記得我了。

江韻那惟妙惟肖的畫像竟然沒有勾起二老半點回憶。

最後還是我哥,告訴了我江韻正在找我的消息。

他單手插兜,斜靠在病房門口:「哥勸你,主動出擊,別跟個變態似的看著人家的照片哭。」

「不過你要是去搶親,我也樂意,記得工作日找我。」

我直接把床頭的水杯砸了過去。

凡事遇到江韻,我總有些猶豫。

她是否真的記得我,是否還記得我們江邊婚禮上的誓言,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我二十歲接管家裡的企業,從未這樣忐忑過。

去海城的路上,我交代了律師一些事情。

叫林嫣的那個人,不僅偷偷破壞剎車導致江韻車禍重傷。

還和江韻小時候遭受的綁架案脫不了幹系。

不過當時年齡小,又慣會拿悲慘的經歷博同情,才逃過一劫。

想到江韻在福利院那些年,是和這樣的人相依為命,我不由皺起了眉。

「我加錢,江韻受傷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要追究到底。」

5

來到海城後,我借特邀模特的名義,找到了她的畫室。

江韻專注地捏著畫筆,周圍散落的,都是我的畫像。

拆彈的,罵人的……

我內心有一瞬間的欣喜,這次等待我的,或許會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我捏了捏襯衫夾,壓制住聲音中所有的顫慄。

「畫得不錯,主神大人。」

話說出口時,她有一瞬間的錯愕,眼底幾乎在瞬間彌漫起了水汽。

我極力控制自己想要吻她眼睛的變態想法,卻在下一秒,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真好,這次,她都記得。

我再也不會失去她了。

6

江韻網購了手銬和鏡子,地址卻錯填到了我這裡。

我佯作不知,讓快遞又寄回了家。

那晚一進門,剛脫掉西裝外套,我就被銬住了。

我掃視四周,鏡子被擺放在了正中央。

她小手慌亂的將我雙手反壓在身後,半晌我才聽到落鎖的聲音。

她坐在床邊,我單膝跪地配合她。

江韻穿著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我的大腿上,因為核心不足,還有些微微顫抖。

我自行挪動,給她找了個舒服的落腳點。

「你今晚把我伺候滿意了,我就幫你解開。」

我聽著她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臺詞,低頭笑了笑:「好的,主神大人。」

話音剛落,她神秘兮兮的俯下身:「我要看看你的 26。」

「嗯?」

我在腦海中仔細搜索著這個詞,才想起我們在遊戲中第一次相遇時,我好像提到了身高和年齡。

我當時以為她嘴瓢,沒在意。

和初次相親的小伙子一樣,紅著耳尖自報了家門。

她不會以為……

我微微直起身,附在江韻的耳邊:「26 要死人的,你該不會什麼都不懂吧。」

我越來越懷疑,她和周倦是不是從來都沒什麼。

江韻肉眼可見的紅了臉:「我……我是說,看看……」

她紅著臉結結巴巴的樣子,實在讓我忍不了了。

她是在要我的命。

我手腕輕輕一擰,雙手就掙脫了出來,等江韻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被我拷住了。

為了保護她,我在遊戲裡把能學的都學了。

連槍我都敢開,區區一副手銬而已。

江韻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長長的眼睫在臉頰上落下一片翻飛的陰影。

我起身,拿起門口準備送她的向日葵,用紅色的絲帶,將一朵向日葵綁在了她小臂中間。

「夾好,不要掉。」

「我花粉過敏,心疼心疼我,主神大人。」

桌上的香薰燃到盡頭時,金黃的花瓣粘得到處都是。

我抱江韻洗完澡後,她已經累到神智不清,問什麼都隻會「嗯嗯」。

「你愛我嗎?」

「嗯嗯。」

「你隻愛我嗎?」

「嗯嗯。」

「你願意嫁給我嗎?再一次。」

「嗯嗯。」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再嫁給我一次吧,主神大人。

7

江韻說,十米的婚紗穿著太累了,最終改成了魚尾裙。

我白色西裝的計劃被她駁回。

江韻當著婚禮策劃人的面咬我的耳朵:「相信我,黑色西裝,你不知道你穿黑色西裝有多帥。」

我想我大概知道。

八次了。

西裝馬甲根本不讓脫,袖箍勒到我想死。

我輕拍她的背,向她求饒時,她用腳尖踩著我的肩膀:「不準脫,誰讓你拿花粉過敏的事兒騙我。」

我發誓,這輩子隻騙過她這一次。

婚禮場地選在了山腳下,江韻汗津津的抓著我的肩膀:「怎麼,江邊看膩了?」

「沒有,給你準備了驚喜。」

在山腳下,有一整片向日葵。

從我離開海城的第一天,我就拜託父母買下了這塊地。

為此,我搭上了整整一年的零用錢,並承諾三個月不罵人。

工作不順時,我經常飛來這裡發呆,看著向日葵追自己的太陽。

如今,這片金黃的向日葵終於見證了我的得償所願。

白色的魚尾婚紗勾勒出江韻完美的身材,我第一次見到這樣耀眼的她。

在遊戲世界崩塌的瞬間,我慌亂的以為自己要真的要死去了。

我在腦海中反復描摹著江韻穿婚紗的樣子。

我告誡自己,一定要記住啊。

這就是我家江韻最幸福的樣子。

或許是上天終於聽到了我的禱告。

讓我再一次,真實的、永恆的擁有了江韻。

到婚禮誓詞環節時,江韻捏了捏我的指腹:「問你呢?答不答應啊。」

我回回神,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出那句再熟悉不過的誓詞。

「我將永遠忠於你,保護你。」

——我的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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