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聲音顫抖，腦袋裡混亂極了。
「怎麼辦？要不你現在去幫我找個 Alpha 吧。」
一旁的裴長祁卻突然覆了上來，眼睛猩紅：「安寧，你寧願去找那些野 Alpha 也不考慮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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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祁的話像是平地驚雷。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勉強吐出幾個字：「你不是喜歡蘇欣妍嗎？你要是標記了我，她怎麼辦？」
裴長祁被氣笑了：「誰他媽告訴你我喜歡蘇欣妍？」
「你接受了她的水，還說自己喜歡 AO 戀，你不就是喜歡她嗎？」
我覺得好委屈，眼角泛出了淚水，聲音也哽咽。
裴長祁沉默了一下，繼而彎腰舐去我臉上的淚。
他將我抱在身前，我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
以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
灼熱的吐息噴灑在我的耳邊：「寶寶，是我的錯，沒及時跟你說清楚。」
感受到身下的異常，我的身體僵硬了片刻。
裴長祁啄了啄我的側臉：「我也是個成年的 Alpha，另外，寶寶的信息素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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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吻的部位逐漸移動到後頸，最後停在了腺體上方。
那裡早就已經水潤、柔軟，等待著 Alpha 的攻略。
裴長祁的每一次呼吸都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這就是 100％的契合度。
裴長祁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寶寶，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電梯即將到達 1 層。
我幅度微小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下一刻，Alpha 的犬牙瞬間刺破了腺體。
大量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進入體內。
我的瞳孔都渙散了一瞬。
與此同時，電梯到達一層。
門開的那一剎那，獨屬於頂級 Alpha 的檀香味信息素以最忠誠的保護姿態蓋過 Omega 甜膩的晚香玉。
裴長祁銜著口中的腺體，抬眼望向站在電梯口的人，眼中滿是狠厲。
12
回到學校的第三天，裴長祁有場校籃球比賽。
我站在球場旁邊，手裡拿了瓶冰凍過的礦泉水。
裴長祁這家伙，非要讓我給他送水，不然就親我的腺體一晚上。
自從那次臨時標記後，他就像上了癮，時不時就要叼著我的腺體親。
活脫脫地像一隻狗。
昨天晚上，我問他：「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做奇奇怪怪的事嗎？」
他頭也沒抬，一邊親著，一邊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汪～」
「……」
敢情當初發誓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做人了是吧。
籃球賽快結束了，裴長祁隊伍的分數超了對面將近兩倍。
手中的礦泉水有點冰，我搓了搓被凍得泛紅的手。
經常看裴長祁打籃球的人都知道，不管天氣多熱，裴長祁都隻喝常溫水，從不喝冰凍過的水。
更別說現在還是溫度接近零下的冬天。
而我手裡的這瓶冰水，就是裴長祁昨晚把我腺體親腫的代價。
誰讓他親得太用力，幸好現在是冬天，穿了高領毛衣沒人能看到。
比賽結束，裴長祁身上的汗液順著腰線沒入，周圍一眾 Omega 開始尖叫。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挺有料的，隻是比起我，還差那麼一丟丟。
裴長祁擦了擦汗，站在原地沒動。
「诶，裴神這次打完比賽沒去喝水。」
「確實，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明白，是時候該我上場表演了。
我套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黑色頭套，穿著好幾年都沒穿過的衣服，徑直向裴長祁走去。
我敢保證，我這身裝扮，親媽來了都認不出來。
路途中，我的眼神和裴長祁對視，他向我微微一笑，上挑的丹鳳眼看來格外深情。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我靠！這黑頭哥是誰？」
「真勇，還給裴神拿凍過的水，大冬天能讓他找到一瓶凍水也挺不容易的。」
「呵呵，最開始給裴神送凍水的都是哭著回去的。」
「這黑頭哥怕不是個黑子吧？」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全部傳入我的耳朵裡。
裴長祁沒在意，平靜地接過我手中的水，拿起我的手仔細地看了看。
然後用僅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下次別買冰的了，把手凍紅了我心疼。」
13
當天晚上，學校的論壇裡全是「黑頭哥」。
「有沒有人能扒出來啊，這黑頭哥到底是誰？」
「究竟是哪個 Omega 博得了裴神芳心，並在送冷水的禁忌下全身而退？」
「這身高怎麼會是 Omega，肯定是 Alpha 啊。」
「兄弟們，不好意思，我承認了，其實我就是黑頭哥，裴神我先抱去享用了。」
「樓上妄想症，確認完畢。」
「我感覺這身形有點像體院的王大帥。」
接著，網友們又提議了很多身形相似的人，但經過對比，又一一否決。
在論壇抽風崩了的前幾秒，有兩條評論刷出來：
「難道隻有我感覺有點像安寧嗎？」
「樓上瘋了吧？他倆都敵對成什麼樣了？難道你還想說安寧其實是 Omega，裴神在宿舍天天啃安寧的腺體嗎？」
14
「寶寶，抱歉，我來晚了。」
約好的八點一起吃晚飯，裴長祁八點半才姍姍來遲。
「沒等太久吧？」
我搖了搖頭。
裴長祁最近很忙，動作神神秘秘，還總是瞞著我。
這幾天手機天天給我推送「Alpha 出軌的五大表現」「男朋友突然很忙，那就是出軌了」「Alpha 不愛你的三大表現，記得點贊收藏」。
想起這些，我憤懑地插了一下盤子裡的牛排。
裴長祁在這時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他走後，留在桌面上的手機卻突然亮起了屏幕。
害怕錯過什麼重要的電話，我側身看了一眼。
是一條微信消息。
內容：「寶寶。」
發消息的人是……蘇欣妍。
我一時愣住。
屏幕很快暗下去，裴長祁也正好從衛生間回來了。
他撫了撫我皺著的眉間：「今天心情不太好嗎？對不起寶寶，等我忙過這段時間。」
我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被咽了下去，轉而成了其他：「你期末周最後一天下午是要考選修課嗎？」
我們專業是期末周的最後一天上午考完，而他那天下午還要考一門選修。
「對的，到時候寶寶等等我，等我考完，我們一起回去。」
「好。」
期末周的最後一天下午，我坐在宿舍裡等裴長祁考完試。
顧澄給我發了條消息：「哥，你看學校論壇了嗎？這裴長祁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你喜歡蘇欣妍，還故意做出這種事！」
我連忙點進論壇。
一進去，就看到那條在首頁飄紅的帖子。
「裴神和蘇校花真談上了吧？宿舍樓下約會半小時，嗑死我了。」
帖子裡是一小段視頻。
視頻裡的天色已經黑了，但還是能很明顯地看出站在 Omega 宿舍樓下的一男一女就是裴長祁和蘇欣妍。
樓主說：「視頻是 1 月 13 日晚上八點左右拍的，當時裴神和蘇校花在樓下，足足談了半小時！但由於距離過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嗑就對了！」
底下的回帖已經炸了。
「啊？裴神真和蘇校花在一起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你看過裴接受過誰送的水嗎？除了之前那個黑頭哥。」
「呃……裴是知道安寧喜歡蘇的吧？他倆當時還因為這事打進過醫院。」
「心疼安寧，安寧實慘。」
1 月 13 日就是裴長祁吃飯遲到的那天。
我的手抖得厲害，想起裴長祁之前說的他不喜歡蘇欣妍的事，就感覺自己被喂了坨屎。
他明明喜歡蘇欣妍，為什麼還要騙我？
距離裴長祁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死死控制著顫抖的手，點開車票。
最近的車在三十分鍾後發車。
界面加載了一陣後，提示：改籤成功。
我拿起行李頭也不回地直奔車站而去。
在一路上順便拉黑了裴長祁的所有聯系方式。
列車開始發動，窗外的景色迅速倒退。
結束了。
但我們好像也從未開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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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家門，媽媽還在廚房切菜。
「咦？寧寧，你不是說要晚幾個小時才能回來的嗎？」
「下午原本的安排取消了，就改籤回來了。」我拿過媽媽正在切菜的刀，「我來幫你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手機上瞟。
但手機屏幕從未亮起過。
我媽一臉姨母笑地問我：「談戀愛啦？是哪家 Alpha？」
我分化成 Omega 的事早在之前就已經打電話告訴過她了。
我埋著頭幹飯，嘴裡含糊道：「沒談戀愛。」
這米飯是不是放鹽水了？怎麼鹹鹹的。
正吃著，家裡的門卻被敲響。
我推開門，下一刻瞳孔驟縮。
裴長祁正站在門外，發絲凌亂，一臉的疲憊。
我家在初二那年就搬家了，裴長祁在那之後從沒來過，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你……你怎麼找過來了？」
媽媽也來到了門口，看見是裴長祁後愣了一下：「小裴？吃飯了沒，一起吃飯吧。」
裴長祁沒拒絕：「好，謝謝阿姨了。」
這一頓飯吃得極其煎熬，有一種刀架在脖子上又遲遲不掉下來的感覺。
裴長祁又來找我幹什麼？他明明喜歡蘇欣妍，為什麼還要一直糾纏我？
我倆吃飯的氛圍太奇怪了。
吃完後，媽媽說：「寧寧你去送送小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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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和裴長祁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他家的小區樓下。
這裡以前也有我的家。
裴長祁突然抱住我，頭埋在我的頸窩裡：「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就說出來，我改，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我……」我張了張嘴，隻發出一個沉悶的音節。
頸窩裡漸漸感受到水意。
我的聲音也哽咽了：「你不是和蘇欣妍在一起了嗎？為什麼還一直要纏著我？」
裴長祁抬起頭，眼睛湿潤：「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她嗎？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是的啊，我們相識二十多年了，裴長祁似乎從未騙過我。
「那……那你那天在 Omega 宿舍樓下和蘇欣妍待了半個小時，和我吃飯還遲到！
「而且，你還收了那次蘇欣妍的水！她還發微信叫你寶寶！」
裴長祁抿了抿唇，拿出手機，直接將他和蘇欣妍的聊天記錄給我看。
蘇欣妍：「寶寶。」
蘇欣妍：「寶寶，寶寶，寶寶，喲，叫得多親熱啊，饞了那麼久的人追到了給你開心死了吧。」
裴長祁：「有病就去治。」
蘇欣妍：「安寧碰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以後每天都要對著你這副死人臉。
「一想到可愛的安寧寶寶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心痛。」
裴長祁：「別想了，他隻能和我在一起。」
啊？所以當時蘇欣妍發的寶寶是在說裴長祁叫我寶寶？
裴長祁關了手機，說道：「另外，蘇欣妍是我表姐。」
？？？
什麼情況，這麼重要的關系怎麼都沒人知道的啊？
我瞬間有些底氣不足：「那你那天和她聊啥呢？能聊半個小時。」
「哎，本來想晚點再告訴你的。」裴長祁嘆了口氣，然後牽住了我的手，說道，「跟我來。」
17
我們跨上最後一步臺階，停留在了一扇門面前。
這扇門我很熟悉，我在這裡生活了 14 年，度過了我最快樂的時光。
直到後來，爸爸賭博將房子抵押了出去，媽媽和爸爸離了婚。
那段時間，我過得很慘。
之後，我被媽媽帶到了另外一個小區。
眼前這間房子的隔壁就是裴長祁的家。
小時候，我們倆互相去對方的家裡玩，但我們每次見面就會打架，不把誰打哭就誓死不休。
雖然每次被打哭的都是我。
後來，聽說這套房子又被轉賣出去了幾次。
從小到大，我最想實現的願望，便是能重新買回這裡。
如今，我又站在了這扇門前, 上面還隱約能看見我小時候貼上去的貼紙。
它們已經泛黃了。
昔日被埋藏在深處的記憶如走馬燈一般一一浮現。
裴長祁拿出鑰匙, 打開了門。
裡面的布局和當年一模一樣，甚至一些擺放的小習慣也和之前完全相同。
尤其是, 我在書櫃裡找到了我當年畫的畫、寫的日記。
裡面的一切, 都是我早已失去的童年。
我震驚地望向裴長祁。
他說：「本來想晚點再和你說的。我找蘇欣妍也是因為這件事，她小時候也去你家玩過，拍了些照片，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了，那張照片找了很久才找到。」
我明白了。
媽媽離婚的時候是淨身出戶, 家裡的東西我們也什麼都沒帶走。
是裴長祁留下了這些東西, 也在多年後重新買下了這套房子。
我突然感覺我的手一涼，攤開手掌, 一把鑰匙正靜靜地放在手心。
房間裡沒有開燈，清輝柔和地落在裴長祁的身上, 像是鍍了一層潔白的銀光。
他說：「安寧, 我喜歡你, 喜歡了很多年。」
「安寧, 歡迎回家。」
【正文完】
番外
1.裴長祁前期視角
我有一個鄰居, 我很討厭他。
因為他是個哭包, 打不過我就哭。
怕他哭聲太大被媽媽發現，我隻能將我的飛機玩具送給他。
但他不要這些, 他點名要我的那個放在展櫃裡的奧特曼模型。
不給他他就一直哭，還哭得更大聲了。
然後，我失去了我最愛的玩具。
都是因為這臭小子！
雖然他後面每次來我家裡玩都會帶上那個玩具。
但我感覺這就是純純的炫耀, 所以我每次都會和他打一架，直到他哭著求饒。
我本來以為我的玩具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直到有一天，它靜靜地被放在了我家門口。
媽媽說, 他們搬走了。
數不清多少次, 我坐在書桌上, 看著那扇並沒有緊閉的窗戶。
我在想, 如果他再次用小石頭悄悄地砸我的窗戶叫我出去玩，當陽光和他的臉重新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再也不會欺負他。
我會愛他一輩子。
但他再也沒來過了。
裴長祁是校草，熱度很高，從入校以來情書就一直收到手軟。
「我但」分化成 Alpha 的那個夜晚，我忍受著身體的欲望, 腦袋裡閃過的全是他的臉。
上課的、課間的，抑或是我每次偷偷送他回家時候的。
但他對待我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或許他很討厭我。
但我喜歡他，我想讓他知道。
我找人問了他的志願, 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學。
他認為自己會分化成 Alpha, 有了喜歡的 Omega，那個 Omega 恰好是我的表姐。
但我的表姐其實是個 OO 戀。
她很多次催我：「快點給他表白吧, 你再這樣下去, 其他 Omega 都會把他拐跑的。」
我明白了，這家伙太蠢了，完全沒看出來我喜歡他。
所以我讓表姐給我送水。
果不其然，在我瘋狂地挑釁之下, 我被揍了。
他打人的方式還是和以前一樣，我竟然有些莫名地享受。
但我沒想到，他會在分化前就聞到我的信息素。
拿到報告的那一刻，他問我我的性向。
我說 AA 戀, 因為我也以為他會分化成 Alpha。
但是看到報告後，我改了答案。
我喜歡的從來就不是性別，而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