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主治醫生判定老人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這對家屬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但他們沒有放棄希望,還是時常過來陪著老人。
在三個月後,就連醫生也一再診斷老人是沒有醒過來的希望,可在某天的早晨,家屬帶著剛出生的嬰兒來到病房裡嬰兒啼哭不止,老人就在這種情況底下突然醒過來。
就連當時的主治醫生也覺得很驚奇,給老人檢查了一遍,確定老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大礙。
如今已經過了好幾年,老人的身體也沒有出現其他狀況。
這一點就連醫生也解釋不過來,可它的確發生了。
“阿姨,祁叔叔不和我們一起過去嗎?”容修遠牽著她的手站在花園門口張望著,堵著嘴,一臉不舍。
“祁叔叔已經去到太爺爺那邊了,他在那裡等我們。”
藍悅費了些力氣把容修遠抱起來,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很快,根本抱不動他們。
剛上車,她就把容修遠放下,讓司機去醫院,希望有兩個孩子陪著老爺子能盡快醒過來。
隻可惜,她把情況想得太過簡單,藍宸皓兩人一連來了三天,祈老爺子還是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
藍宏那邊也坐不住了,隔三差五就打電話過來,逼問她交出證據。
藍悅試圖再拖延一段時間,讓藍振幫忙尋找其他證據,但沒想到,藍宏居然親自來到醫院裡找她,非要她在今天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我過來之前已經問過了爺爺,這也是爺爺同意的!哼,你們拖了這麼久,不可能一點進展也沒有,除非你們是故意瞞著。”
藍宏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本來是給祁老爺子的水果。見水果已經洗好了,藍宏率性省去了力氣,直接咬了一口,“我看你們啊,是看上了祁家今天的地位,根本不想再留在這裡跟我們這些窮親戚過日子了。”
這番話陰陽怪氣的,哪怕藍悅是早有準備也聽得皺下眉頭,“藍先生,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你也看家了,齊老先生現在也沒有醒過來,要是我現在就給出一個說法,你恐怕也會認為這隻是我想盡辦法找來的借口,不會相信我的。”
“哼。”藍宏避開她的視線,眼簾上下眨了好幾回,“我,我怎麼了我?我就看你說的話根本都是借口,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要入夏了,南方的夏天可比不上這兒,要是不盡快把事情處理好,你難道想要爺爺冒著熱天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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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再拿長輩壓她,次數多了也讓人厭煩。
過去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親戚朋友,也沒有多的顧慮,但自從藍振他們出現後,情況就出現了很大的轉變。
要是藍仲態度惡劣,蠻橫固執,她倒是可以直接拂了他的意思,但偏偏藍仲並不是老固執,他也願意給他們時間去把事情弄清楚。
說到底,藍仲在意的不過是藍家的清白,她無法讓這個老人失望。
更何況,藍宏的話雖然帶著一根刺,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藍仲年事已高,受不了打擊,這件事必須謹慎處理。
藍悅抿緊唇,隔著窗戶望向還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
垂眸思索著,“既然叔公想要知道答案,那就再等幾天吧,雖然齊老先生沒有醒過來,但是在他的書房裡應該會放著和當年有關的資料——”
“那你們趕緊去看看啊!”藍宏抬手往桌子一拍,猛又變了臉色,“不行!這回我得跟著你們一起看,我要親眼看見那些證據。”
“……”她冷下臉。
老爺子的書房平日裡都是老爺子親自打理的,就連祁霖也不能獨自進去。她也是逼於無奈才提出這個方法,沒想到藍宏立馬就順藤摸瓜的要跟著過去。
“怎麼?你是不願意讓我跟著一起過去嗎?那我就回去跟爺爺說一聲,看他是怎麼想的。”
還沒說夠三局,藍宏又搬出了長輩來壓她。
“藍先生,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話,齊老先生的書房平時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去的,別說你想過去了,就連我想過去也不太可能。”
“但是我……”
“這是老爺子定下來的規矩,雖然他老人家還沒有醒過來,但也不能忽視老爺子。”
藍宏的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僵持了好幾秒才拂袖離開,“那我就等著你們把證據找出來,我可不想再拖下去了。”
第五百章六十三 證據
藍悅端起茶杯,輕聲“嗯”了聲,就當作是已經回復了他。
“你——”藍宏瞪大了眼,顫抖著手指向她。
藍悅知道他肯定是氣瘋了,但這些都跟她沒有關系,反正礙於這裡是醫院,再加上祈家派來的護工還在外面看著,要是藍宏在這裡發飆了,護工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阻止的。
要是出事了,藍宏還得承擔所有責任。
相處了好幾天,藍悅也算是摸清了他的性格,這人喜歡惹是生非,但從不喜歡承擔責任,稍微給他一點警告就能壓制他。
“哼!”藍宏憋了半天愣是說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氣紅著臉扭頭就走。
藍悅也沒有理會,坐了一會兒才動身過去照顧老爺子,到了傍晚才回來,還特意抽空和祁霖商量要進老爺子病房一事。
“我也有這個想法,但是爸的書房裡東西很多,要找出有關的證據並不容易,這樣吧……你們改天過來,幫忙著一起找。”
“以前爸經常找宴君去書房,對那裡,他比我還熟悉。”
“我知道了,我們周末就過去。”
藍悅掛了電話,把這事和祁宴君說了,正好被容修遠聽見,吵著要一起跟過去。
無奈之下,藍悅隻好答應帶上他們一起。
周六那天,藍悅準時按照祁霖的吩咐來到祈家,簡單的吃過午飯後,幾人一起來到書房。
自從老爺子受傷後,書房裡一直沒有人進出過,祁霖親自收拾過幾回,但大部分東西都不敢亂動。
剛進來,迎面就飄來了細碎的塵埃,在陽光中格外顯眼。
“你們去書架那邊看看,我去書桌那邊找一下。”祁霖一進房間,徑直走向書桌那邊,坐下就開始翻看資料。
藍悅沒有和祁宴君一起,而是沿著書架走了一圈。
老爺子的書房裡放著一整套書架,幾乎把書房的牆壁都佔滿了,上面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藏書,有些甚至已經封塵了。
藍悅隨手翻開一本書,發現上面寫著跟軍事方面有關的資料,底下還有老爺子的筆跡。
書頁泛黃,這本書應該在這裡放了很久了。
隨意的翻看了幾頁後,她蹲下身,從最低層的書架裡拿出了一份布滿了塵埃的文件袋。
袋子上寫著幾個模糊不清的鋼筆字,看著不像是老爺的字跡。
“祁……”她本想詢問祁霖這是什麼,回頭一看,他們兩父子都出去了,站在走廊上不知道聊著什麼,遠遠隻能聽見是和公司有關的。
藍悅不懂祈家的公司,也不打算過去追問,看了眼,發現書架低沉全是這樣的文件袋,像來應該是些沒有用處的東西。
方才在進來之前,祁霖就跟她說過,書房裡大部分東西都可以動,唯獨放在書桌旁邊的文件和書本都不能動。
衡量一番,她還是決定把文件打開,發現裡面裝著的幾張布著皺褶的書信,上面的鋼筆字大部分已經褪色了,但湊過去還是能看清楚的。
上面的字跡和祈老爺子是一樣的。
當時的電話並不發達的,基本上都是靠書信聯系的,這裡面裝著的東西應該都是祈老爺子以往和別人的書信。
意識到這些書信是私密的東西,藍悅便不打算再多看。
她正欲把東西放回去,一不小心就把放在旁邊的文件袋給弄丟了。
這同樣是一個褐黃色的文件袋,但看上去要殘舊很多,角落還破了一個角。
和其他文件不一樣,這個文件袋上什麼都沒有寫。
藍悅一時好奇,忍不住把袋子拆開,裡面同樣放著幾份書信,一眼瞄過去,恰好看見了和藍家有關的字句。
“小悅兒。”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藍悅沉著臉把手裡的書信塞回去,回頭一看,祁宴君已然走到了身後。
她不動聲色的拿著文件袋,“我剛才把這裡的文件都簡單看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對了,這個文件袋,我看著都已經破了,而是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應該要扔了吧?”
“你們在說什麼?”祁霖回頭發現他們都站在書架底下,狐疑的走過來。
“祁叔叔,這個文件袋已經破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以把它扔了嗎?”藍悅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不行,放在這裡得東西,除了爸之外,其他人都不能扔。既然這個袋子壞了,你下去找佣人眼一個密封袋,把文件保存好。”
“好。”
藍悅沒有勉強,越過祁宴君往書房外走去,剛邁開幾步就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身上。
她沒有回頭,按照祁霖的話找到女佣,要了一個密封袋和一些幹燥劑,在把文件裝進去之前,她特意把每一封書信都拍下來,確保上面的字跡都能清楚看見。
做完這些事,藍悅迅速把文件裝回去,免得被祁霖發現。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後座上陪著兩個孩子,不經意的抬頭,多次借著後視鏡對上了祁宴君的目光。
她垂下眼簾,假裝看不見,隻顧著孩子們闲聊。
剛回去,她讓藍宸皓照看著容修遠,回了趟房間,關上門,確定其他人不能進來。
打開手機,翻出了剛才拍下來的照片,為求慎重,她把照片保存在一個文檔裡,還特意加密。
“阿姨,你是不是在睡覺?我能不能進去啊?”容修遠清脆的童音隔著門板傳來。
“不……”
剛開口,藍悅就聽見自己的嗓音變得沙啞沉重,她抿著唇不再答應。
幸好,容修遠隻是敲了一會兒就被藍宸皓給叫了出去,像是要去花園上玩耍。
她揉了揉眉心,抬頭望向面前的梳妝臺,鏡子裡倒映著她眼眶泛紅的模樣。
溫熱的掌心捂在眼睛上,稍微消去了些疲倦,可腦袋裡想的是全是剛才在書房裡看見的那份書信。
書信上清清楚楚的祈老爺子當初的確參與了圍剿藍家一事,他雖然不是主謀,但卻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甚至大開方便之門,讓那些ZF的那些人能順利的把藍老爺子帶走,接下來就是顧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