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咖啡店裝修很高級,不亞於五星級的酒店,是城中很有名的休闲地,藍悅知道雲芳偶爾也會過來這邊坐一會兒。
當侍應領著她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見雲芳時,她眉梢輕挑了一下,很快就發現這個地方可以直接望見餐廳的二樓,恰好就能看見她和藍浚所在的廂房。
不好了。藍悅眯下眼,迅速意識到雲芳叫她過來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藍悅,你跟我解釋一下,你剛才在做什麼?”
雲芳坐在白色的沙發上,捧起咖啡淺抿一口,目光卻聽見在她臉上。見藍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雲芳哼了一聲,驀地把咖啡杯“哐當”的放在桌面上,朝著侍應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別讓人過來。”
“好的,祁夫人。”
侍應臉上了疑惑,可是他不敢多問,很快低下頭離開,把陽臺上的玻璃門給關上。
午後的天氣並不算寒冷,偶爾還會有溫煦的微風吹過。雲芳並沒有允許坐下,藍悅看了眼四周的位置,除了雲芳這一桌外,旁邊還擺放著幾套沙發和茶桌,可惜彼此相隔的距離遙遠,要是坐在其他位置,根本不方便。
她垂眸尋思,盡管不喜歡和雲芳坐在一起,此刻也隻能按耐著心思,撫平風衣上的皺褶,坐在了雲芳面前。
“誰允許你坐下的!”雲芳旋即黑了臉。
藍悅無暇多理會,目光平靜的問,“不知道祁夫人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雲芳更加生氣,“剛才跟你一起坐在廂房裡的人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祁夫人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我沒必要每一件都細細解說。”
“哦?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雲芳冷哼了聲,“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到那個人是誰!之前藍剛那邊的親戚是不是跟你聯系了?”
“祁夫人到底想說什麼?”
她挑眉,倒是沒有想到雲芳居然會知道這些事。之前祁宴君和祁翰墨都得到了相關的消息,但不等他們找上門,她便已讓藍浚他們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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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到底是怎麼傳到雲芳耳中的,她並不知道,但一看雲芳這表情就知道她沒打算給她好臉色看!
“我想要說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還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你嗎!”
藍悅眼皮輕跳,總覺得這番話不簡單,難道雲芳知道了她和藍浚見面的原因了嗎?可這不可能,她隻是和藍浚通過了電話,這幾天也沒有看見雲芳,雲芳怎麼可能會知道。
上次雲芳用她父親的骨灰威脅她,這件事被祁宴君知道後,大概是跟雲芳說了些什麼,後來她把骨灰移走了,雲芳也沒說什麼更別說過來找她麻煩了。
可這一次,雲芳的態度變得很強勢。
她往對面馬路的餐廳看了眼,確定她方才隻是把手裡的平板交給了藍浚,就算雲芳能看見他們的互動,也不能猜透這個動作背後的含義。
“我是真的不知道祁夫人想表達什麼。”她說著,看了眼手表,一會兒還要回公司,要是雲芳繼續和她打啞謎,她便唯有直接離開。
反正鬧到這個地步了,她不會再在意雲芳對她到底什麼態度。
“你——”雲芳咬牙,“好啊,我給你機會,你不願意說是吧!那你現在就給我走,我懶得跟你浪費時間。”
“好的,祁夫人。”
藍悅從善如流的站起身,雲芳這模樣分明是想讓她主動承認錯誤,繼而跟她道歉,可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錯了,沒必要和道歉。
“小姐,這邊請。”
守在門口的侍應打開門,領著藍悅離開。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見了,雲芳才沉黑著臉把攥在手裡的小紙條攤開。
紙條被揉得皺巴巴的,上面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藍悅和藍家的人在會面。
這條紙條是樓下一個侍應交到她手裡的,侍應解釋說,方才在門口打掃時就看見這張紙條被夾在了門把上,正好雲芳就在二樓,他不敢隨意的把東西扔掉便拿過來給她看了。
雲芳一見這紙條上的內容,頓時臉色大變,抬頭又恰好看見了藍悅和藍浚所在的廂房,頓時氣得咬牙。
她本就忌憚藍家有一天會回來尋仇,也知道了藍悅的身份,今天卻料不到會親眼看見這一幕。
藍悅一直回避她的問題,怕不是和那個少年聊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想到這裡,雲芳放在桌面上的拳頭拽起來,盡管不知道送信的人是誰,但她也不能允許藍悅繼續這麼肆無忌憚!
喊來侍應結賬,她坐車回到了祁家的別墅,把這件事告訴了祁霖。
祁霖臉色微變,直接喊了藍悅回來要把事情談清楚。
“你直接讓她回來,你以為她會說嗎!”雲芳氣敗,“我剛才在咖啡店裡問過她了,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看那個女人就是故意隱瞞事實。”
“你別這麼偏激,當年的事情又不是一定和我們有關。”祁霖放下手裡的黑色鋼筆,抹了把臉,眼底泛著一圈陰影,“把如今還在醫院裡沒有醒過來,按照你所說,今天和藍悅見面的是個少年?”
“對。”
雲芳稍微冷靜了點,“的確是個孩子,看著年紀也不大,不過隔得有點遠,我也看得不太清楚,大概是個高中生吧。”
“這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祁霖拿著水杯去到一旁的茶桌前,給自己的倒了杯水,“當年親身經歷過那件事的人上了年紀,和爸的年齡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後輩。他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不完整的,也許中間有什麼誤會。”
他喝了口溫水,神色凝重起來,“我們之前讓藍悅主動離開,可是宴君大答應,現在也不好直接就把藍悅給趕走。再說了,你今天好好的在那邊喝下午茶,那張紙條怎麼就剛剛好落入你手裡?”
“我——”
雲芳想要解釋,開口的瞬間卻發現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是有人故意安排。”
祁霖哼了聲,“關於祁家和藍家的事,我調查了這麼久,也知道一些內情,當年和藍家有仇的可不止我們,還有一家姓顧的。”
“姓顧的?”
雲芳想了想,沒有任何印象。
“反正這些你就別管了,先讓藍悅回來,我要親自問清楚她!要是她真的在計劃著什麼,這次就算是宴君反對,也要讓她離開。但要是有人想利用祁家坐收漁翁之利——”他眯下眼,冷哼了聲。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雲芳也不好多說,隻是有些含恨不能順利的把藍悅趕走,隻是祁霖的話確實也有道理,萬一有人想要利用祁家,她急匆匆的把藍悅趕走,豈不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嗎?
“那我現在就把她叫回來。”
雲芳搓了搓手,快步下樓去打電話,隻怕會夜長夢多。
原本她隻是叫了藍悅回來,誰知道藍悅那時候剛好和祁宴君在一起,雲芳想要支支吾吾的掩飾,可怎麼也騙不過祁宴君。
大概傍晚,藍悅才過來,跟在身後的還有祁宴君。
雲芳不安的看了眼丈夫,如今祁宴君在這裡,他們根本不好和藍悅多說啊!
第五百章三十七 我會處理好
“媽,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祁宴君將風衣交給佣人,順手把襯衫的袖子整理好,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雲芳身上,頓時讓雲芳臉色一黑。
她在電話上說得清楚了,要讓藍悅一個人回來,祁宴君分明知道這件事,現在還故意問她,八成是以為她又要為難藍悅,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宴君,我有些事要找你,你跟我過來。”
她瞪了藍悅一眼,轉身往二樓走去。
祁宴君“恩?”了聲,倒是沒有想到雲芳會把他叫走,隻留下祁霖和藍悅在大廳裡。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著祁霖笑道,“爸,我先上去了,一會兒再下來。”
“去吧。”
祁霖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的不自然,沉臉斜了眼祁宴君,輕易就聽懂了他話音裡的暗示,無非是告訴他別對藍悅動手。
他也並沒有這個打算。
祁霖讓女佣準備了茶水,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先是喝了杯茶,放下茶杯望向藍悅,“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突然找你過來嗎?”
“因為下午祁夫人看見我了?”
“可是說是因為這件事。”祁霖靠著椅背,“你能跟我說一下,下午跟你見面的人是誰嗎?”
相比於雲芳,祁霖的態度稱得上溫和,但更讓人無法反駁。
藍悅垂下眼簾,在來的路上她早就猜到是因為這件事了,隻是藍浚的身份特殊,她不想暴露,“不好意思,祁先生,這件事我不能跟你說,隻能你保證,我下午是因為有要事才出門的。”
“是嗎?”
祁霖屈指輕敲著沙發的扶手,凝神沒有再說話。
藍悅也看著他,並沒有刻意回避他的視線。
祁霖見此輕嘆了聲,“既然是這樣,我也不會多問你。但是今天下午,阿芳喝下午茶的時候侍應忽然把這張紙條交給她,說是在門外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
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團被祁霖放在了茶桌上,得到允許後,藍悅狐疑的把紙條拿起來,看見上面那行話,眉頭隨即一跳,“這張紙條……”
她早就奇怪雲芳的態度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強硬,就算是看見了她和藍浚碰面,雲芳也不可能是這種態度,畢竟她也不知道藍浚的是誰。
可是這張紙條看似隻有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正正能抓住雲芳的心。
“紙條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祁霖搖了搖頭,見藍悅一臉驚訝,他更加凝重,“我要是沒有此案錯的話,寫這條紙條的人對你的行程應該了如指掌,相信你也不會輕易的把這次會面告訴其他人,宴君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祁霖看了眼樓下。
看祁宴君進屋的態度他就猜出個大概了。
藍悅心知面前的人並不是雲芳那種豪門貴婦,再多的隱瞞也隻是徒勞,“是的,這個行程隻有我知道。”
“那你該想想,最近有什麼人最想知道你的行程。”
祁霖的話點到即止,不等藍悅回話,起身就往二樓走去要把祁宴君他們叫下來,留下藍悅獨自對著紙條深思起來。
什麼人最知道她的行程?藍悅抿緊唇,幾乎瞬間有答案,她把紙條對折好放進了包包裡,站起身就祁宴君從樓上下來。
也不知道雲芳對他說了什麼,祁宴君的唇間掛著一絲所有若無的戲笑,目光對藍悅才逐漸變得溫柔起來,“我爸跟你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