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8
我打掉過一個孩子。
在我跟慕夜白結婚的第三年，慕夜白的媽媽就去世了。
離世之前臥床，慕夜白總算從國外趕了回來，對我禮貌卻疏離。
慕夜白的媽媽一直想要我跟慕夜白能有個孩子，這樣她也能安心一些。
所以為了完成媽媽交給的「任務」，慕夜白會定期回來跟我住。
冷漠、機械、不帶一絲情感地跟我做本該是最甜蜜的事情。
可天不遂人願，直到慕夜白的媽媽離世，我的肚子還是沒什麼反應。
慕夜白媽媽離世三個月，我繼續在某家公司做著我的小職員。
那天慕夜白突然出現在我們公司，我心裡一咯噔，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問了身邊的同事才知道，公司跟慕氏有合作，慕夜白現在是公司的金主爸爸。
我這幾年勤勤懇懇工作，能力也不差，所以老總跟慕夜白去郊區看度假山莊項目的時候，我也被叫去了。
公司除了我，還有其他四五個人，要在度假山莊裡度過一個晚上。
慕夜白出現在公司，看見我他也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
那天晚上同事都去泡溫泉了，我一個人在山莊裡溜達，順便看一下哪裡的設施還沒完善。
就在一個拐角，遇到了正在打電話的慕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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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白也發現了我，想裝作沒看見然後扭頭離開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
慕夜白瞟了我一眼，掛斷了電話，然後從我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留下來一句：
「以後在公司，就裝作不認識吧。」
給他能耐的。
19
兩天一夜的「出差」結束，老總跟他的助理先一步回去，隻留下我跟另外一個女同事。
那天夜裡下起了大雨，原本要跟我一起回去的女同事說，自己男朋友老家就在附近，正好跟男朋友回去見一下父母，於是就跟男朋友走了。
隻留下我一個人在山莊裡叫車。
這塊地方比較偏，加上又下雨，很難打得到車。
慕夜白跟他的助理從我身邊路過，助理認出了我，過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慕夜白此刻要回市區，要是我開口，也許能搭車回去，但想到慕夜白嘲諷的表情，我還是決定保留自己的尊嚴。
我不想自己太過難堪，就說：「我跟同事一起回去，她現在還在收拾東西呢。」
慕夜白聞言，冷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我心虛地低頭，沒敢跟他對視。
等慕夜白走了之後，我繼續苦兮兮地等車。
好不容易打到車了，司機卻說，山莊面前那條路，因為施工，道路泥濘他進不來，讓我自己走一段路。
那段路並不長，但是個下坡路，我穿著職業裝和高跟鞋，在往下走的時候摔了一跤，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肚子裡傳來劇烈的疼痛感，我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是看著血水順著雨水流了出來。
等山莊的工作人員幫我叫來救護車，到了醫院我才知道，我懷孕了。
但我又流產了。
我接受不了這樣的雙重打擊，給慕夜白打了電話，卻被人掛斷了。
第二天慕夜白的助理來到醫院找我，我才知道，慕夜白前一天晚上，是去參加了黎薇的生日，並且喝得爛醉，現在還沒醒來。
醒來之後的慕夜白，知道我流產的消息，也隻是來醫院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借口去工作，離開了。
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之後，不讓我再去工作，給了我一張黑卡，讓我在家當全職太太，還給我配了一個司機。
是啊，肚子裡小生命的消失，也隻是換來他經濟方面的彌補。
20
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慕夜白，會表現得這麼難過。
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我被鑑定為自殺。
法醫告訴慕夜白：「你太太肚子裡，有一個還未成型的小嬰兒。」
慕夜白直接癱軟在地，不顧周圍人來人往，失聲痛哭起來。
這不是他的 style 啊。
我的父母和姐姐也趕了過來，全都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我的媽媽拉著警察的手，痛哭道：「怎麼會，我的女兒怎麼會自殺，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們傷心欲絕的樣子，忍不住感嘆：
「真會裝啊。」
旁邊出車禍死掉的大叔鬼卻被感動到了，還瞪了我一眼：「小姑娘怎麼說話的，人家死了女兒已經夠難過了。」
我蹺起二郎腿，道：「因為死的人是我呀，我自殺前一天，她們還把我趕出家門，不讓我回家過年呢。」
大叔一時語塞。
21
慕夜白看起來真的很痛苦，讓人看了就覺得他是一個失去深愛妻子的深情丈夫。
甚至，他還要求到停屍間陪我。
法醫有些為難。
不要說法醫了，我都覺得慕夜白玩得變態。
但慕氏有錢，分分鍾可以讓王氏破產的那種，所以法醫還是讓他進去了。
我的屍體已經被凍住了，相對於泡在浴缸裡的樣子，稍微體面了一些。
慕夜白跪在放著屍體的臺子旁邊，伸手撫摸我的臉龐。
「為什麼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呢？」
我覺得好笑，當初是他一遍一遍把我推開的。
慕夜白在停屍房，陪我的屍體睡了一夜。
他趴在臺子上，手一直握著我的手。
我看著十分膈應，心想這法醫怎麼回事，怎麼就被「鈔」能力誘惑，讓他進來了呢。
我飄出去準備找法醫的麻煩，卻聽到法醫站在門口，一臉惋惜：
「好一對恩愛的夫妻啊，就這樣天人永隔了。」
我 TM。
誰能為我發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