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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阿晏 3725 2024-09-30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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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到程文,是兩周後了。

    月月陪著我從醫院回家的時候,剛好碰見她從診室裡出來。

    她眉梢掛著喜色,對著裡面的醫生連連道謝。

    醫生囑咐道:「孕初期,不要有劇烈運動,夫妻之間也要注意。」

    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啊,原來他們有孩子了。

    真巧,我剛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程文沒有發現我,轉身走下了樓梯。

    月月碰碰我,「阿晏,身體還不好,別站太久,咱們回家吧。」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爸爸媽媽。

    他們一輩子老實巴交的,因為未婚先孕,前世我已經被他們罵了很久,不想還被他們繼續戳著脊梁骨罵。

    月月的車停在醫院後身的停車場,經過一處室外通道,我遇見了江深。

    深秋的天氣,他站在風口,裹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

    好像是去年我給他買的。

    他身形挺括,倚著外墻,低低垂著眼,像一個等妻子孕檢出來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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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想走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我。

    瞬間直起了身子。

    風吹得手裡的報告單呼啦作響。

    我和他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月月嘖了聲,「咱不理他。」

    「孩子……」

    江深欲言又止,一雙黑眸死死地盯住我,臉色蒼白。

    我把單子塞進他的大衣口袋裡,抬起發紅的眼睛,「我把孩子流掉了。」

    明明是想報復他來著,說話卻帶了哽咽。

    江深愣了一會兒,慢慢從大衣裡摸出單子,低下頭,展開看。

    「人工流產術後……」

    啪嗒,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手背上。

    江深很久沒說出一句話。

    可笑,他是心疼了嗎?

    風吹得有點冷,我裹緊了大衣,和他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他生硬的語氣,「阿晏,以後……別聯系了。」

    我腳步沒停,眼淚卻落下來。

    「江深,你怎麼在這兒?太冷了,車在哪?」

    程文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自顧自地說話,隨後,又戛然而止。

    也許是看到了我的背影。

    「走吧。」是江深的聲音。

    我加快了腳步,鉆進月月的車裡。

    月月氣得大罵,「什麼東西!你說江深是江南財經大學畢業的是吧,我表哥就在那,這事,我給他鬧到學校去!讓他老師看看,教出個什麼樣的畜生!」

    我望向剛才的通道盡頭,已經沒有了人影。

    流掉孩子後,我其實沒多少胃口,晚飯就著一口熱粥,草草裹了腹。

    月月則在陽臺跟表哥打了一下午的電話。

    回來時,她的表情有點嚴肅。

    「你確定江深是江南財經大學畢業的?」

    我慢慢咽下最後一口,「是。」

    「我表哥說,他們畢業那一屆,沒有叫江深的。」月月嘟哝著,「你被人騙了。」

    一種苦澀從舌尖逸開,擴散了整個口腔。

    月月給我要到了畢業生照片。

    幾百個人,我挨個看。

    江深不在裡面。

    我被他騙得徹徹底底。

    「報警吧。」月月眼眶紅了,「這已經算詐騙了。」

    當晚,我給媽媽打了電話。

    「我爸,是不是有過一個前妻……」

    那邊沉默了很久,突然語氣冷淡:「阿晏,如果你為了咱們這個家好,就不要問。」

    我陷入了迷茫,坐在黑暗裡,什麼都看不清。

    證實江深騙了我,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我隻是……不甘心而已。

    因為流掉了孩子,我在家裡足足養了一個月。

    等養好,有了力氣,已經入冬了。

    南城的冬天是湿冷,湿氣順著風往骨子裡鉆。

    我圍著厚厚的圍巾,坐在靠窗的位置,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吱呀作響。

    我又準備考研了。

    月月說,如果實在走不出來,就讀書吧。

    11 月份天黑得早。

    透過窗玻璃,能看見我倒映在上面的臉。

    我已經有三天沒有想起過江深了。

    連夢裡都沒有。

    剛開始總是不容易的,每天夜裡,我都能夢見江深和我的過往。

    第一次他帶我滑雪的時候。

    第一次他帶著我潛伏的時候。

    第一次,他把救生圈讓給我,讓我活下去的時候。

    五年的時間,他無數次跟我灌輸,要好好活著的理念。

    他說了不下一萬次,如果有生命危險,要自己跑。

    月月要把我們的聊天記錄刪掉。

    在她摁下刪除鍵的前一秒,我突然痛哭出聲。

    「月月,我走不出來了。」

    正如月月所說,一切的背叛或不愛,都有跡可循。

    可這段過往裡的「江深」,自始至終都是愛我的。

    我想不明白。

    她也想不明白。

    萬幸,這並不是想不明白就會死的事情。

    8

    課業任務很重,我常常點燈熬油到半夜。

    我想去南城以外的地方,去見來自五湖四海的人。

    11 月底的某一天凌晨,我突然接到了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手機嗡嗡振動。

    我心裡一跳,接起來。

    沒有人說話。

    我捏了捏筆,「江深?」

    那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很快掛斷了。

    我知道是他。

    盯著變暗的手機屏幕,我愣神了很久。

    月月在身後睡得四仰八叉,嘟哝著翻了個身。

    我回撥過去,已經關機了。

    桌上的電子日歷變成了 11 月 29 號。

    是我們原本的結婚日期。

    時間過得真快。

    已經分手三個月了。

    雖然從一段感情裡抽離出來很難,但好在,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我在認真努力。

    第二天是個休息日。

    月月拉著我去花園禮堂打卡,因為她下個月結婚,想考察場地。

    花園禮堂。

    似乎很久沒想起過這個地方了。

    前世,我就是在這裡被江深拋下,懷著 4 個月的身孕,在眾人譏諷的目光裡,無處遁形。

    不得不說,花園禮堂是年輕小夫妻喜歡的地方。

    露天,偏西式。

    夏日花團錦簇,冬天,則換成一盆盆從溫室運來的花簇。

    浪漫又時尚。

    月月還在跟場地負責人預定日期。

    負責人搖搖頭,「不行,我們約得太滿了,女士,實在沒辦法提前。」

    月月不滿地指著空蕩蕩的場地,「我看今天就沒人,你別為了漫天要價框我!」

    負責人尷尬地說,「今天也有人預定了。」

    「騙人吧,都十點了,人呢?」

    「不知道……」

    我坐在花架子下,縮在羽絨服裡,望著場地發呆。

    前世為了搶到今天的日子,我和江深在剛得知懷孕的時候,就趕在另一對情侶前下了定金。

    當時婚慶公司還特地按照我的喜好,量身布置了婚禮現場,現在看來,也許是商業模板,畢竟眼前的場景,跟我當初的一樣。

    沒有誠信。

    我呼出一口白哈哈的熱氣,搓了搓手。

    助手正跟負責人竊竊私語:「江先生說了,今天沒有新娘,他自己來。」

    我慢慢停住了動作,看向說話的人。

    江先生?

    「走了,阿晏,咱們換一家!」月月來拉我,顯然是一副沒談攏的懊惱。

    負責人還在跟助手掰扯,嚷嚷著:「奇葩,沒有新娘浪費什麼場地?自己跟自己結?」

    我心事重重地站起來,被月月拉著走了幾步,突然停住,「我想在這坐一會兒,要不你先走吧。」

    「你不舒服了?」月月一臉擔憂,「我先把你送回家。」

    「不是。」我笑笑,「那邊有個熟人,我打個招呼。」

    月月點點頭,「那待會聯系。」

    負責人罵罵咧咧地走遠了,我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下來,揣著手,像個魔怔了的偵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遠處的露天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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