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成了惡毒女配。
並被許配給了原書殺死我的病嬌男二。
「替為夫更衣沐浴。」洞房夜他卻吩咐。
我:?
行,為了活命,我豁出去了。
後來,他非但沒殺我,看我的眼神還愈發不同,逼問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本王的位置?」
1.
996 果然是我等社畜的福報,猝死之後還能穿到古代世家小姐身上,名喚連鏡。
缺點就是,這惡毒女配十八歲就一命嗚呼還要被讀者說是大快人心。
穿過來後我每天宅在家,整一個大擺爛,也懶得出去推動男女主感情線。
本以為可以過上養老生活,沒過多久竟被Ṱū²許配給了原書中的病嬌男二,李煦冥。
而惡毒女配也正是男二為了女主所殺,毒發身亡。
新婚之夜,遲遲還不見李煦冥人影。
正當我坐在床邊昏昏欲睡時,門被推開,腳步由遠至近,一道冰冷沉靜的聲音響起:
「夫人可是累了?」
這一聲,叫我汗毛倒豎,困意全無,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還…還好啊,不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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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慌,千萬別慌。
李煦冥不喜歡我這款,我近來也安分,沒欺負過女主,他沒理由對我下毒。
他將我紅蓋頭掀開時,我還沒整理好表情,就被他的絕世容顏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一襲紅衣,青絲如墨,膚色如同上等美玉,隻一雙鳳眸看人時微睞,狹長陰鸷。
好絕一男的。
這個男人比男主更令人可怕,據書裡描述,他對付他不喜歡的人,手段比男主殘忍上百倍。
原劇情裡,李煦冥雖是世子,確實最不受寵的卑賤丫鬟生的,身體不好,經常被欺負。
但他看著蒼白病弱,其實是一條毒蛇,用陰毒段一步步往上爬,踹掉了起點比他高的弟兄,成為王府裡最得勢的世子。
女主慕容嫣然,用作者的描述來說,就是——他黯淡人生的一道光。
李煦冥肯定不喜歡我這款,我這幾天過得太好胡吃海喝,又胖了幾斤。
隻要我不惹他,處處滿足他,鼓勵追逐他生命中的那道光,必定沒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兒,我殷勤起身:「夫君,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夫君?」他那雙狐狸似的眼微眯。
看不出半點喜怒。
難道我這臺詞不對嗎,我看小說就是這麼寫的啊,我猝死前婚都沒結,叫你是給你面子了好吧!
心裡我重拳出擊,現實中我唯唯諾諾:「對……對啊,夫君。沒有需要鏡兒吧,那我先替夫君暖被窩了,您自便。」
我飛速躺上,結果他說:「有。」
造孽,被窩都還沒睡熱。
「替為夫更衣沐浴。」
啊這不太好吧。
我倆這才第一次見面,就沐浴更衣了?你一個古代人你好歹矜持一點。
「不願?」他沉聲,眼底露出幾分寒光。
「當然願意,我太願意了,這是我的無上光榮啊。」生怕他看不慣我,我像個海底撈服務員,熱情替他解下衣衫。
我天,這身材,這若隱若現的胸肌,令人垂涎。
猛女害羞。
隻是……怎麼胸口上竟然還有幾道長短交錯的疤,如同美玉上多了幾道裂縫。
下一秒,他那雙冷白修長的手忽然握住我的指尖,緩慢地摩挲著那道疤,這讓我有些說不出的……不自在。
大著膽子問:「怎麼了這裡?」
他嘴角微微上揚,明明臉是絕世容顏,看著卻有些滲人:「在我九歲那年,有人說要用匕首,在我心頭刻上他的名字。」
嘖,這人可真變態。
我痛心疾首:「太壞了吧。」
「那人還曾對我說,刻上「連鏡」二字,阿冥從此就是她的所屬之物了。」李煦冥指尖冰涼,捏得我的指尖發白。
完了,我不就叫連鏡嘛。
變態竟是我自己。
2.
這李煦冥娶我該不會是為了復仇吧。
就是那種,你小時候欺負我,我長大後往死裡折磨你的那種狗血劇情。
別了吧,我好不容易脫離了劇情的漩渦中心。
不管了,裝傻先。
「有……有這回事嗎?我好像沒什麼印象了。」
連鏡小時候估計喜歡過他,雖是那種越喜歡,越欺負的那種小學生做派,見一個愛一個,後來才對男主光環強大的謝景潤窮追不舍。
李煦冥如今的扭曲性格,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那日是正月十五,月圓之日,流了一地的血,弄髒了夫人雪白的鞋底,夫人記不清了?」
「額不好意思,我好像想起來了,但鏡兒出嫁前,聽聞郎君性格豁達,對待少不經事時的小事,應該不會計較吧。」
「煦冥豁達?」
他像是聽到極大的笑話,冷冷嗤笑:「夫人怕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最喜歡的就是,用別人對待我的方式……」
他說著,附在我耳畔陰測測:「對待他。」
說完,他視線往下一垂,帶著淡淡的玩味。
我胸口一涼。
他這意思是要在我…在我胸口上刻個什麼玩意兒嗎,這可不好整啊。
「世子當時肯定很疼吧,你說我這幹的是人事嗎?」我一秒變臉,心疼萬分地看著那疤痕。
「真的太不是人了,怎麼能這樣對世子呢,他本來就過得苦了。」見他沒有打斷我的意思,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擠出兩滴眼淚。
「唉,你是不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內疚,很自責,你這多好看的身體啊,就因為我的幼稚行為多了道疤,太可惜了。」
「給你吹吹。」我心疼地吹了兩下,然後我大義凜然地拉開衣衫,楚楚可憐地看向他。
「夫君非要刻的話,我也不是不行的,但是……動作可以輕一些嗎?」
李煦冥明顯愣了一下,斂眸間,也隱去了些殺氣。
「暫時不必。」他冷聲道,不露聲色地進了屏風後的浴池,隱約有霧氣飄出來。
沒能欣賞美男出浴。
怎麼我還有點小失落呢。
3.
我說完那話後,李煦冥也沒說什麼,進了屏風後的溫泉浴池。
一個大男人,洗澡也真夠久的。
我提心吊膽地坐在床邊,本是想等他,終究還是打了瞌睡。
隱約感覺身邊床榻陷下,我立即清醒大半。
裝睡,裝睡今夜就能平安度過了。
許久沒有動靜,我翻了個身。
我悄悄睜眼,不料正對上男人烏漆漆的眼眸,隱約還有幾分譏諷之色,仿佛在說「我看你還要裝到幾時」。
「睡醒了,嗯ṭū́⁽?」
明明是四月天,這聲音卻仿佛讓人置身數九寒天。
幸好我心態好,彎眸一笑:「我沒睡著,一直在等你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李煦冥抬手,緩緩將我臉上的碎發撥至耳後,「夫人不與我好好珍惜?」
看著他薄紗內半露的胸膛,我臉上有些發燙。
說實話,有點期待,也有點害怕。
若非他性格如此陰險毒辣,說不定我現在大膽獻身了。
「話是如此,夫君忙活了一天,應該也累了吧。」
他沒說話。
完蛋,我好像又踩雷了。
原書裡說,李煦冥小時候被逼目睹母親與不名男子纏綿床榻,造成心理陰影。
隻有女主不介意他這點,溫言柔語開導他,才讓他淡忘陰影。
即使他不能人道,找回了很大一部分做男人的自尊。
額,我沒這方面開導的經驗啊。
「夫人所說的累了,是覺得為夫體力不好,亦或者是……」
「不!」我趕緊打斷他的疑神疑鬼,「我意思就是說,你看我們今日成親忙了一天,也沒睡個午覺休息休息什麼的,正常人都會感到累吧?」
他沉吟:「嗯。」
「不如,讓鏡兒我幫你按按吧。」
「如何按?」
「夫君翻過來,趴在床上。」
「趴著?」
他輕笑了聲,給了我個「我倒是看看你是要弄什麼幺蛾子」的眼神,趴在床上,露出蒼山孤嶺似的脊背和皮膚。
美男這名號,果然不虛。
我把他輕薄衣衫剝在腰身,碰到他時,他明顯有些不適地緊繃身體。
本人拿出了祖傳多年的按摩手法,(沒錯我猝死前還學過一點),不輕不重地,在他肩頸處按著。
「這般力道合適嗎夫君?」
「可以。」他極低喟嘆兩聲,莫名還有幾分性感,聽著我有些臉紅心跳。
「再重些。」
我加重力道,又聽到他道:「再重。」
行,我使出了渾身解數,在他肩頭用力地按,就當報剛才他嚇我的仇了。
4.
幸好,我見到了第二天的太陽。
還睡到了日上三竿。
這人有點良心,昨天給他ṭū́³按摩之後,今天沒有擾我清夢。
他母親去世得早,父親有他專門的王爺府,我自然沒有什麼繁文缛節,舒服得很,吩咐丫鬟道:「給我拿點山珍海味過來,我要吃早飯。」
誰知丫鬟見了我,表情一個兩個的,都和往日有些不同,有些不敢看我了。
吃飽喝足,我在後花園散步,看到幾個丫鬟聚在一起,用村口老爺爺老奶奶說闲話的姿勢湊在一塊。
我逮住紅杏問:「喂,你們在偷偷說什麼八卦啊,說來我聽聽?」
我生平最喜歡聽這些了。
「沒什麼沒什麼。」紅杏拿著手帕蒙著臉走了。
搞得我好奇得要命。
想拿出原主那種囂張跋扈做派,問個清楚,不說就拖住去重罰的那種。
但這又過於小題大做了。
我可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哪能做出這種事來。
傍晚吃完晚飯,我叫人搬了張貴妃椅去幾百平方的後花園,給我躺著乘涼。
百無聊賴,我在躺椅上搖來搖去,想到那個沒人跟我分享的八卦,又想到今晚能否平安度過,嘆了口氣。
頭頂光線被人擋住了。
月亮消失了。
「夫人這是有心事?」取而代之的是冰涼如水的聲音,是李煦冥。
「啊我……」總不能說我怕你今晚對我下手吧,「沒有沒有。」
「是麼,」他薄唇抿成漂亮的弧線,「煦冥平日最不喜別人對我說謊。」
不喜歡,你什麼都不喜歡!
你隻喜歡女主慕容嫣然,你生命裡的那道光!
一對上他眼神,我秒慫:「你是不知道,今天丫鬟們都在嘰裡呱啦地,不知道說什麼風流韻事,問她們都不告訴我,我好惆悵啊!」
他嗤笑了聲,「簡單。」
沒多時,幾名丫鬟被守衛們提了過來,扔到了我的貴妃椅面前,守衛提著長劍立於兩側,大丫鬟紅杏顫顫巍巍開口:「懇求世子,世子妃饒命。」
終究還是為了八卦動粗了,「紅杏,別害怕,就問你個事。」
「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今天……在偷偷說什麼八卦啊,講給我聽聽唄?」
丫鬟ƭŭₚ咬咬唇:「今天大家……大家都在討論,世子妃洞房夜好是放肆,李世子第二天出來時,肩頸都被世子妃弄得……弄得紅透了。」
「???!!!!」
我老臉一紅,吃瓜竟吃到自己身上了。
5.
周圍的侍衛想笑又不敢笑,臉繃得那叫一個正經。
我下意識轉頭看李煦冥,卻見他眼尾帶了些玩味,那雙漂亮的長眸漾著暗色眼波,看不出是喜是怒。
喂你倒是解釋兩句啊,我對他使了個眼色,「世子沒什麼想說的嗎?」
「嗯,有,」李煦冥淡淡開口,「夫人確實很厲害。」
我的一世清白。
就這樣隨風而去。
我笑了笑,拿著手帕掩著臉強裝羞澀:「那還不是都虧夫君配合得好。」
此刻,最嚴肅的侍衛都紅透了臉龐。
李煦冥長眸瞥向我,那眼神頗為意味深長。
我心裡咯噔一聲,給了他一個眼神,人家這樣說,還不都是為了犧牲自我,保全你的清譽!
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6.
是的,感動得他第二天晚上遲遲沒有回家。
也不知是不是去哪裡尋歡作樂去了。
但……正合我意啊。
偌大的浴池裡,湧動著溫度合適的溫泉,我獨享空房。
我還特意讓丫鬟給我撒了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