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婳的臉埋在他懷中,見他又要“趕”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撇嘴悶悶道:“才不要。”
那根帶著薄繭的長指點了點她的傷處,“都這樣了,還嘴硬?”
“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那麼疼。再說了,這不是在塗藥麼。”
明婳道:“再騎幾日,磨出繭子,應當就不疼了。”
見她如此執拗,裴璉無奈。
恍惚間又想起今日一整日,她明明累得不輕,卻咬牙一聲不吭。
秋陽疾風裡,那清麗眉眼間透著的那股倔勁兒,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奪目風採。
“殿下,還沒塗好麼?”
感受到那隻手遲遲沒再動作,明婳疑惑問。
“好了。”
裴璉斂起心下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再瞥過掌下那細白蹆根,才將平靜的心緒,似有春風拂過,忽的又亂了。
隻這種亂法,又是另一種了。
但她傷成這樣,又奔波一整日,怕是再受不住其他……
裴璉薄唇緊抿,生硬地挪開視線,“不必急著穿衣,讓藥膏晾一會兒,免得蹭了。”
說罷,將明婳從懷裡扶起,扯過一旁的被子替她遮好,便起身離去。
望著那道疾步離去的修長背影,明婳一句“多謝”在嘴邊打了轉又咽回去,兀自納悶,他走這麼快作甚?急著淨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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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45】
【45】
這一夜, 明婳沒等到裴璉回來,便架不住困倦先睡了過去。
人一累,這一覺也格外沉。
翌日, 她是被腿間一陣飕飕涼意弄醒的。
揉著惺忪睡眼, 便見昏暗帳子裡一道朦朧的高大身影跽坐一旁, 她雙腿弓著,朝兩側撇開。
一大早便被擺出這般羞恥的姿勢,驚得她霎時夾緊雙腿:“你…你做什麼!”
裴璉沒想到她會醒, 也有一瞬愣怔。
不過片刻,他道:“腿松開, 給你上藥。”
明婳:“……”
混沌的大腦也後知後覺記起上藥這麼一回事, 她窘迫地松開腿, 聲音也不覺小了:“那你好歹等我醒了再上,不然我還以為你……”
裴璉抬眼看她:“以為什麼?”
哪怕帳中光線朦朧, 看不清彼此表情, 明婳也難為情地偏過臉:“沒什麼。”
裴璉也沒繼續問,隻繼續替她抹藥。
待抹得差不多,他將藥罐蓋好:“時辰尚早, 你可以再睡半個時辰。”
明婳見他下床,忙喊:“殿下。”
裴璉回首, 便見灰藍透青的熹光裡, 少女那雙烏眸清凌凌的, 龍眼核般黝黑明亮:“多謝你。”
裴璉心下驀得一動, 而後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便放下簾子, 轉身離去。
頰邊仿佛還殘留男人指尖溫熱的觸感,明婳咬唇不解, 他捏她的臉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說,不客氣?
之後幾日,也不知是藥膏起了作用,還是腿間肌膚已經適應了顛簸的強度,漸漸地,也不再像第一天那般刺痛不適。
轉眼趕了七日路,明婳整個人也清瘦了幾分,腦袋用面巾和帷帽裹得嚴嚴實實,倒是沒曬黑。
裴璉和同行的兩位官員卻是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圈,人也瘦了,下颌線愈發清晰。
一行人到達河東道的晉城境內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眼見這一路風塵僕僕,無論人還是馬,皆顯露疲色,裴璉決定在晉城休整兩日。
對此,不僅明婳,隨行官員也歡喜不已——
太子是個卷王,他們這些下頭辦差的想躲懶都不好意思。
先前兩位官員還盼著太子妃能嬌氣點,和太子吹吹枕頭風,放緩一下進度,沒想到太子妃身嬌體軟小小個,卻是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
這七日跟下來,愣是沒喊一聲苦,沒叫一聲累。
連個嬌生慣養的小娘子都能堅持,他們這些男兒又何來臉面叫苦?
於是也咬牙硬撐著,隻私底下兩人感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太子妃與太子當真是絕配。”
“太子勤勉上進,太子妃吃苦耐勞,我大淵有這樣的儲君與儲君妃,還怕日後國家不興,百姓不強?”
官員們的私下議論,明婳不得而知。
她隻知道能夠在客棧裡痛痛快快睡兩天懶覺,簡直幸福到冒泡。
窗外秋雨綿綿,裴璉無事可忙,遂也回到屋裡。
見帷帳之間,小妻子抱著枕頭,縮在被窩裡睡得噴香,仿佛被她的慵懶感染,也褪了外袍,鑽進帳裡,將人擁在懷裡。
這秋意瑟瑟的他鄉小鎮,雨聲細密,光陰悠然,仿若偷得浮生半日闲。
待到沉沉一覺醒來,溫香暖玉在懷,自然而然也催出一些別的心思。
明婳尚在沉沉酣睡之中,便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也是細雨霏霏,她為了避雨,誤打誤撞進了一處山間野廟。
廟裡有隻狐狸在睡覺,見她跑進來,乜著一雙清冷的長眼睛看她:“你是何人。”
她朝狐狸作了個揖:“無意打擾,隻外頭在下雨,暫借貴寶地躲一會兒雨。”
可那狐狸很是不講道理,黑著臉道:“你驚擾我清夢,該罰。”
說著也不等她反應,爪子一指,便將她變成了一口鍾。
她被吊在寺廟中,掙扎不得。
那壞心眼的狐狸卻搖著尾巴,得意洋洋地繞著圈,看她的笑話。
她哭著道:“你快放我下來。”
狐狸不肯,拿尾巴去拂她:“誰叫你闖進來。”
後來大抵是瞧她哭得可憐,便松了口:“行了,別哭了,我撞你三千下,就放你下來。”
她的淚止住了,狐狸就開始撞鍾,還一聲一聲數著:“一下、二下、三下……”
“……”
窗外雨聲淅瀝,客舍羅帳中也響起細密拍打的漬漬水聲。
夢裡的狐狸是否撞滿三千下,明婳不得而知,她隻知好不容易不用受騎馬顛簸之苦,卻被牢牢握住腰,經歷著另一種顛簸。
“裴子玉……”她緋紅的臉埋在被子裡,細白手指緊揪著枕巾,小聲嗔罵:“你不要臉。”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隻從後貼得更緊,薄唇咬著她的耳垂:“醒了?”
明婳心說廢話,她隻是睡了,又不是死了,這樣折騰能不醒麼。
“你趁人之危。”她羞赧聲討著,“你出去。”
“好。”
他啞聲應著,動作卻鞭/挞得愈發迅速,明婳忍不住驚呼出聲。
男人連忙抬手捂住她的嘴,說話的熱息鑽進噴灑在她耳側:“客舍隔音不好,仔細叫旁人聽見。”
那還不是怪他!明婳懊惱,忍不住張嘴咬住他的手。
未曾想裴璉非但不惱,反而伸出兩根長指塞入她口中,感受到她唇舌間的溫熱,他嗓音愈沉:“快了。”
明婳再不信他這種鬼話,狠狠咬著他的手指,他卻愈發興奮般,她咬得有多用力,他便撞得有多用力。
哪怕飽睡一覺養足了精力,明婳的氣力仍是無法與身後的男人比擬,到最後還是她先投降,啃咬的力氣全無,兩瓣紅唇微張,唇角還有一絲透明津液。
裴璉知她不行了,也快到臨界,修長大掌掰過她的臉,當看到她雙頰泛起的酡紅靡豔,眸色愈深。
兩指牢牢攫住她下颌,他低頭堵住那抹嬌媚的紅唇。
“婳婳……”他在她頸間低喚。
明婳已顛簸得無力應答,直到許久後。
銀瓶乍破水漿迸。
一種久違的熱意湧遍全身的每個角落。
她腦袋一片空白混沌,過了良久,才意識到不對。
“殿、殿下。”她嗓音微啞,腰肢輕擺:“好像……”出來了?
餍足後的男人也回過神。
低頭一看,俊臉霎時沉下。
羊腸小衣,破了。
而眼前所見,當真應了那句“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明婳起身要看,被裴璉摁了回去。
方才歡好的愉意蕩然無存,男人眉眼間一片肅色,沉聲安慰道:“別怕,孤來處理。”
明婳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怕倒是不怕,畢竟她吃了避子丸。
隻是沒想到這羊腸衣這般不堪用。
胡思亂想間,裴璉已起身穿戴,又吩咐外間抬水。
明婳驚愕:“你這會兒叫水,不就叫人知道了麼。”
裴璉系好袍帶,轉身見她乖乖趴在床上,目光輕晃,很快取了巾帕回來:“知道便知道,你我是夫妻,又不是見不得光的姘頭。”
“可……可現下天還亮著呢。”
一想到他面上光風霽月、清心寡欲,關上門卻白日宣淫,明婳沒好氣瞪他:“都怪你。”
裴璉無從辯駁。
飽暖思慾,何況她那樣軟綿綿躺在他懷中,難忍,也沒必要忍。
唯獨羊腸衣破,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坐在床邊,拿著巾帕要替她擦拭。
明婳見狀,忙扯過被子遮住:“不必了,待會兒水來了,我自個兒清理便是。”
裴璉看她肌膚染緋,眉眼生媚,喉頭微滾了下,道:“若不及時清出來,懷了怎麼辦?”
“不會的。”明婳垂著長睫,壓根不敢看他的眼睛。
前幾日塗藥已經夠羞了,何況現下他還要那般……
“你別管我了。”她去推他的手,小聲嗫喏:“沒事的。”
“此事不可含糊。”
裴璉隻當小娘子臉皮薄,單手叩住她的手腕,溫聲道:“聽話。”
迎著男人幽沉專注的黑眸,明婳好似一瞬被蠱住般,竟也不再動了。
隻當他清理時,一雙美眸漸漸泛起潋滟水光,耳根和脖頸也都漲起緋色。
腦子裡想著,臉算是徹底丟光了。
身子卻湧起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在沒多久,那磨人的動作停下,屋外也傳來抬水的動靜。
被他抱進浴桶時,明婳好奇問:“那個,很容易破麼?”
裴璉也不知如何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