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派總在開導我 3427 2024-12-09 14:53:31

  “瞧, 又來一個。”


  “這是今天第幾個了?”


  “誰知道, 反正張府錢多, 請一堆牛鬼蛇神, 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噓!小聲些, 她聽見了!”


  ……


  竊竊私語停了停。


  啾啾木然地從坊間眾人中穿梭而過, 徑直走向目的地。


  ——確實是張府沒錯。


  他們收到的消息便是東洮城張府靈力奇怪, 疑似有邪魔之物, 危險程度未知。


  危險程度未知, 這是個不太妙的情況。要麼是妖邪之氣過於斑駁混雜,要麼是對方修為過高,巡查弟子摸不清底細。


  這會兒張府大門開著,一副迎客的狀態。門口站了個懶懶散散的小廝,正打著呵欠。


  啾啾上前同他說明來意後,那小廝揩了一把眼角困倦的眼淚,一努嘴:“ 喏, 進去後順著遊廊往左走,拐進拱門,再穿過碎石小徑,就能看見會客堂了。”


  他倒是沒怎麼好奇啾啾的裝扮,一副見慣不驚的模樣,眼皮都懶得撩幾下。


  啾啾按照他的指示找到正廳。


  一進去,立刻明白了小廝的反應為何如此冷淡。


  ——因為奇奇怪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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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披了個綠色大氅,額頭上一隻綠色的眼睛,畫得栩栩如生。


  有人穿著古怪蛇紋的花裙,眉毛上塗了紅色顏料,眼線拉出好長一條。


  還有人剃了個陰陽頭,身材幹瘦,一副誰也不愛理的高傲樣,嘴裡不停念著大悲咒。


  整個一大型群魔亂舞現場。


  啾啾一身白衣,一根平平無奇的長劍,在怪人堆裡屬實過於普通。


  旁邊有位背著風箏的女人過來和她搭話:“你也是修士?”


  啾啾看了幾眼女人背後的風箏,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折斷的翅膀。


  “嗯。”


  “哼——”那女人上下掃她一眼,似乎覺得她不夠顯眼,也不夠有實力,所以沒什麼攀談的必要,頓時換了副口氣,“你身為修士,怎麼打扮得像個凡人一樣?難不成是個假修士?來騙錢的?”


  啾啾:???


  對不起,我給你們修士丟臉了。


  也許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那位陰陽頭大哥也轉過臉來,打量打量她,眉頭一挑,傲慢地評價:“要想在修真界出人頭地,僅僅把頭發剪短是遠遠不夠的,至少也要像我這樣把頭發剃一半,才叫合格的修士,明白了嗎?”


  啾啾:“……明白了。”


  大兄弟滿意地“嗯”了一聲,繼續閉眼念他的大悲咒。


  就在滿頭霧水時,人群之中突然傳出個拔高的聲音,很生氣:“我都說了,這個人沒有問題,他沒病我怎麼治?”


  這聲音有點耳熟。


  啾啾看過去。


  緊接著,另一個更高的女聲也飄了出來:“沒病?沒病那他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我看你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江湖騙子,連心魔也看不出來!”


  變聲期男聲吼道:“這根本不是心魔,心魔不是這樣子!”


  “那心魔是什麼樣子?”女聲說著,扯了身邊一位掛著笤帚的老頭,“你說,這小廝是不是生了心魔?我不信你們所有人都是江湖騙子,看不出來!”


  沃日。


  這話怎麼接?


  那老頭本來想說妖邪附體,被女聲這樣一堵,本來的話隻好咽回肚子,在心裡大罵了十遍,才皮笑肉不笑地接口:“是的呢。”


  陰陽怪氣的。


  “你看你看!”女聲立刻趾高氣揚,“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江湖騙子?”


  “我不是江湖騙子。”


  “那你倒是找個人來證明你的觀點呀,來證明這個渾身抽搐滿嘴瘋話的人,根本沒問題呀!”


  少年哪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爭吵,一時被氣懵了。


  “我在藏雀山倒是有個好姐妹,她是真正的……”


  “喲,藏雀山。”女聲笑了,“我就是藏雀山的修士,你唬誰呢。”


  “……”少年目瞪口呆,“你算哪門子藏雀山的人,人家根本不穿你這樣……”


  “那他們穿什麼樣?”


  少年不吭聲了,惱火地別開視線。這一轉頭,正好從人群的縫隙後,和啾啾對上眼!


  一剎那,兩個人呼吸都滯了滯。


  空氣仿佛凝固。


  片刻後,啾啾下意識想要往陰陽頭大哥身後躲一躲。


  然而少年已經跳了起來。


  “姐姐!”


  他眼睛閃閃發光,仿佛看見仙女教母的灰姑娘,直接撥開人群撲了過來——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啾啾:……


  變聲期少年的“姐姐”兩個字,發的像是公鴨在叫。


  來不及躲,陸雲停已經撲到了她臉上,半個月沒見,他的思想還沒有糾正過來,很有妹妹自覺地挽住她胳膊,說話聲音都不經意放嗲了:“姐姐,你管管他們,他們欺負我!”


  啾啾:……


  這劇本不對!


  你之前打擂臺的威風呢?


  讓你學女孩子,又沒讓你超越女孩子,你這小白花一般的語氣動作,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啾啾很為難。


  陸雲停雖然很自覺,但到底是個男孩子,個頭比她高不少,身子也比她壯實,這樣一大坨小鳥依人地偎過來,啾啾壓力倍大。


  “這又是誰?”裡面那藏雀山的姑娘開了口。


  聽見她說話,啾啾抬眼打量了一下她這位同門。


  同門姑娘倒是沒有化奇奇怪怪的妝,長相偏男孩氣,卻又俏麗生動,討人喜歡。唯一不能忍的是這一身雞毛,腰上肩膀上頭發上。


  仿佛傑尼斯事務所的老土打歌服。


  女孩胸口上還貼了一張符篆,是太初宗的靈血符紙,然而她並沒有佩戴太初宗的門派令。


  啾啾:“我是……”


  對方打斷她,恍然:“難道你就是他說的那個藏雀山的朋友——我的師妹?穿成這樣?”


  啾啾:……


  對不起,我不配。


  那女孩輕輕哼了一聲,見她沉默不語,沒再纏著一直問她身份,隻是一甩頭發,大大咧咧地揮手:“行吧,多說無益,你直接過來看看這小廝是什麼毛病罷。”


  人群自動分散出一條路。


  啾啾這才看見陸雲停方才與這姑娘對峙的地方還坐了個人。


  一身下人打扮,二十多歲。臉色正常,唇色正常,印堂顏色正常,隻是有些瘋瘋癲癲的,嘴裡胡亂念叨著聽不清的話。眼睛左轉右轉,偶爾全身抽搐幾下。


  陸雲停跟著啾啾上前查看,壓低聲音:“我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異常。”


  “確實沒有。”啾啾回答。


  也不是那女孩說的心魔。啾啾生過心魔,溫素雪也生過,臉上都有魔紋縱橫,魔氣浩蕩。哪兒會像這小廝這樣清清爽爽。


  “不過這府上倒確實有些古怪。”陸雲停又道,“聽說洗好的衣服上會出現手印,沒人的房間蠟燭會突然點燃,屋頂上會有跑步聲。剛剛我來的時候,院子裡那口水缸確實是詭異地碎了。”


  這個世界沒有鬼。


  鬼和他們不在同一個維度上,就好像他們一直想要努力修成的神仙也不在這個維度,平日基本見不到。


  遇到作祟,多半是妖魔精怪在搗亂。


  啾啾依然點頭:“我也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什麼一直在盯著他們。


  不止一個東西,是很多。帶著龐大的邪祟氣息,讓人頸後發涼。


  啾啾和陸雲停都有些沉默,正午豔陽在身後輕輕的晃,愈是正常,就愈是詭異。


  他們這邊遲遲沒有動靜,站著的姑娘終於忍不住催促:“喂,你們到底看好沒有?怎麼樣?”


  “他身上沒有異常。”


  啾啾的回應和陸雲停一樣。


  女孩哼笑一聲,聲音揚高,很得意:“怎麼就沒有了?這麼明顯的心魔你都看不出來,還敢自稱是我藏雀山的弟子!”


  陸雲停被質疑無所謂,但不可以說他好姐妹。他當即一抱胳膊:“你這個連半分修為都……”


  話沒說完,突然被啾啾拉住。


  少女給他遞了個眼色。


  人潮從後面分撥開,緩步走上來個衣著正常的男人,布料華貴,頭上戴的玉冠質地精良,應該便是張府的主人張順成了。


  張順成長得細皮嫩肉,國字臉,模樣挺順眼,人也挺和善,對眾人拱了拱手。


  “諸位遠道而來,張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方才與啾啾對峙的那女孩率先搖頭,挺起胸膛,一臉機靈:“張老爺也是為這府中怪事忙得焦頭爛額,我等自然明白。”


  張順成對她笑了笑,虛擦一把汗,等目光落到地上還在瘋言亂語的人身上後,立刻又嚴肅起來:“小福怎麼樣了?”


  “受邪氣影響,心魔傍身了。”女孩嘆了口氣,不過片刻後又一笑,“問題不大,我喬曉曉一刻鍾就能解決完!”


  “那有勞喬仙子了!”張順成趕緊畢恭畢敬,“若能解決我府上妖邪,張某定當重金答謝。”


  女孩抓抓頭,嘿嘿直笑:“我又不是為了錢來的,別這樣。先謝謝了。”


  其餘人頓時不服。


  “小姑娘說大話,你一個人怎麼能解決?”


  “不是我說,老朽一出手,整個東洮城都要抖一抖。”


  “這心魔我也能除,讓我來。”


  ……


  滿屋子奇形怪狀的人都在亂推搡,再加上各種雞毛各種貂皮,一眼過去生動詮釋出一個詞——雞飛狗跳。


  陸雲停張大了嘴。


  啾啾在他身邊跟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偶爾眨一下眼睛證明自己還活著。


  片刻後,喬曉曉吼了一嗓子:“停。”


  然後在眾人靜默下來的瞬間,指著地上的小廝。


  “那就一個一個來試吧。你們要真有本事就立刻治好他,治不好他就是沒本事!”


  她挑了挑眉,一抬下巴,毫不猶豫指了過來。


  “你,就是你,這位自稱來自藏雀山,本仙子卻不認識的小師妹,你先來!”


  ……


  外面起了一陣風,海棠花的香味被送進廳堂,在頭頂盤旋縈繞。


  場上重新安靜了下來,一雙雙視線看著這邊,屏息凝神。陸雲停不知不覺間又挽住了啾啾胳膊。


  半晌,啾啾搖了搖頭,平靜道:“我治不好他。”


  喬曉曉不出意外地笑一聲,又指:“小公鴨,你來。”


  草。


  叫誰小公鴨。


  陸雲停磨了磨牙,很想還她一句死雞毛,終究還是忍住了。


  “治不了。”他粗聲粗氣。


  “就說你們倆是渾水摸魚。”女孩道,“張老爺,你可要擦亮眼睛了,這大堂裡面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沒本事卻想分一杯羹的人呢?”


  一句話,說的場上氣氛極其僵硬,眾人之間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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