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可救藥 3022 2024-12-09 14:53:03

  說話間,貓房門開,兩人齊齊回頭看過去。柳謙修視線一掃,最終目光落在了慕晚身上,道:“醫院有事,我現在要回去一趟。”


  許星空送兩人出門上車,慕晚和她揮手告別,系上了安全帶。


  太陽完全落山,夜幕降臨,路燈成排亮起,沿海公路被照得十分明亮。柳謙修做事平穩,開車也是如此,慕晚靠在車座,看著海邊崖壁上矗立的燈塔。


  “醫院有什麼事情?”燈塔光芒掃過,慕晚眼睛微眯,收回了視線,問旁邊開車的柳謙修。


  “明天手術的問題,要開會研討。”柳謙修回答道。


  “哦。”慕晚應了一聲,問道:“那要開會很久嗎?”


  “嗯,你先回家。”柳謙修說。


  眼睫微動,慕晚望著男人的側臉,問道:“回哪個?”


  車子停在紅綠燈口,柳謙修回過了頭。女人眸中盛著碎光,正笑著看他。


  “我可能會很晚才忙完。”明天要手術,方案還未確定下來。


  “我可以等你。”慕晚說。


  她等他幹什麼?反正肯定不是吃晚飯,畢竟現在就已經七點,他回去至少要九點以後。慕晚說完,雙唇一閉,訕訕道:“啊,太晚了你也不吃晚飯了。”


  “去我家。”柳謙修淡淡地說,“我現在沒時間送你回家了。”


  湯爾醫院離著南風公寓近,如果要再回慕晚家,來回就要一個小時,他確實沒有時間送了。


  唇角微抿,慕晚點頭說:“好啊,我沒什麼事,在哪兒都可以的。”


  柳謙修隻將慕晚送到南風公寓門口,他告訴了她家裡的密碼。慕晚輸入密碼,門應聲開鎖,她按住門把手,將門打開了。

Advertisement


  房間裡黑漆漆的,慕晚輕車熟路,開了客廳的燈。燈光鋪灑在客廳,空曠寂寥,連神出鬼沒的周易也不在,整個房間,就隻有她自己。


  和她家差不多,但又不一樣,在家裡永遠都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或者不管多少個小時,隻要她等,柳謙修就會回來。


  慕晚走到矮幾前,脫掉鞋子走上地毯,盤腿坐下了。矮幾上的書還是那些書,柳謙修好像會來回翻讀很多遍。這麼枯燥的書,也不知道他怎麼能看得下去。


  枯坐了一會兒,慕晚看向窗外,客廳朝南,視野開闊,天空高懸一輪彎月,冷白皎潔,將客廳的冷清又放大了幾分。


  客廳還殘留了幾縷沉香的味道,慕晚後靠在客廳的承重牆上,將客廳整個囊括進眼簾。在月夜單獨這樣看,這個布置還真有點道觀裡的味道。


  不過布置得再像,仍然身處繁世之中,所以柳謙修才想去道觀清修吧。


  等待其實是很無聊的,慕晚在片場等過很多戲,有很多時候都會等睡過去,那還是大白天的時候。但是現在大晚上在柳謙修家等他,她倒是了無困意。


  她往前靠了靠身體,拿出手機,開始玩兒遊戲。


  柳謙修回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客廳裡隻開了臺燈,一方燈火,將伏案在矮幾上的女人籠罩。纖細的身體蜷縮成一小圈,卻像是將整個客廳都充盈滿了。


  她睡得很沉,臉枕在手臂上,朝著客廳的方向,像是一直看著門口等待他回來時,撐不住而睡著的。


  頭發垂落在雙肩,小巧的臉頰上五官明豔,雙眼緊閉,長睫在眼睑下投了半圈陰影,神色沉靜而安和。


  雖隔著很遠,柳謙修望著她,似乎能聽到她呼吸的聲音,均勻綿長。


  她一直在等他,他回來了,他起身走了過去。


  趴在矮幾上睡覺並不舒服,慕晚等久了,困倦襲來,才稍微眯了眯眼,她沒睡熟。在淺淺的睡眠下,她感覺得到有人朝著她走來,慕晚意識漸漸清醒,睜開了眼。


  男人站在矮幾旁,微垂著眼睫,正在看她。慕晚抬眸,對上了他漆黑清澈的雙眸。


  “你回來了。”她聲音有些沙啞,閉著眼睛在手臂上碾壓了一下,睜開眼,抬起了頭。


  “怎麼沒回房間?”柳謙修看著她揉了揉脖頸,白皙的手指按壓在黑發上,稍稍後仰,前頸線條在燈光的暗影下,流暢漂亮。


  “說好等你的。”慕晚肩膀微聳,雙肩單薄平直,頸窩明顯,雙眸黑亮。她笑起來,手搭在桌子上,邊起邊道,“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回房……”


  她話還未說完,手臂支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然而雙腿無力,酸麻感從腳底貫穿下半身,慕晚一個踉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在她身體歪向矮幾的那一剎那,她伸手去抓面前的男人,她手未抓住,男人抓住了她。


  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上,慕晚渾身一僵。


  男人手掌很大,掌心幹燥清涼,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她的皮膚上。明明觸感是涼的,卻讓她有些熱。


  下颌微顫,慕晚抬頭看向他,說:“我腳麻……”


  她沒說完,身體傾斜了一下,慕晚心尖兒一顫,輕“啊”了一聲,她的身體騰空,被柳謙修打橫抱了起來。


  為了防止自己掉落,慕晚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雙眸睜大。


  “柳謙修。”安靜的客廳,慕晚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與他距離很近,他垂眸望著她,聽她叫著他的名字。


  “嗯。”柳謙修應了一聲,抱著她進了次臥。


  上次送她進來過一次,柳謙修輕車熟路。將她放到床上,男人打開了夜燈。


  燈光下,兩個人彼此對視,似乎都有話說,似乎又都沒有話說。


  慕晚蓋著被子,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她看著柳謙修的眼睛,意識也散漫了下來。


  “柳謙修,你為什麼答應我跟著你一起去道觀?”


  柳謙修望著她,女人聲音漸輕,眼睛也在慢慢閉上。


  “想確認環境是否會影響我的心境。”


  “那環境會影響你的心境嗎?”巴掌大的小臉歪在枕頭上,慕晚閉上了眼睛。


  喉結微動,柳謙修聽著女人逐漸勻稱的呼吸,聲音低沉。


  “不會。隻有人才會。”


  作者有話要說:  柳道長:隻有你才會。


第28章


  慕晚睡著了,耳朵像是浸在水裡,柳謙修最後一句話到她耳邊時,變成了模糊的幾個字。她沒聽清楚,意識漸漸下沉,她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早上,慕晚從臥室出來,家裡空蕩蕩的,連聲貓叫都沒有。柳謙修臥室門緊閉,抬眼看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他應該上班去了。


  貓昨天被送去許星空那裡,家裡又剩下了她一個人。慕晚走進廚房,看到了餐桌上擺放的早餐,還有一杯橙汁。


  一切一如她第一次在柳謙修家過夜時的樣子,早餐柳謙修給準備好,他去上班,留她自己在家。


  但又有什麼不一樣。


  慕晚腦子有些混沌,記憶像是被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紙,她隻能看見大致的輪廓,卻看不清具體的內容。


  坐在餐桌的高腳凳上,窗外又下雨了,雨聲淅瀝,慕晚在想昨天她臨睡前,柳謙修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咬了一口三明治,慕晚將手機放在手邊的大理石餐桌上。昨天忙到那麼晚,今天早上又去上班,柳謙修現在說不定正在忙,她沒有打電話,發了條短信給他。


  【慕晚:柳謙修。】


  意料之外,柳謙修很快回復了短信。


  【柳道長:嗯。】


  雙唇在玻璃杯沿彎起一個弧度,慕晚手臂搭在餐桌上,桌面平滑細膩,觸感冰涼。她聽著雨聲,給他撥了電話過去,他很快接起。


  電話那邊有翻文件的聲音,慕晚問:“在忙嗎?”


  文件聲戛然而止,柳謙修道:“還好。”


  “哦。”慕晚停頓一會兒,說:“咱們今天下午去道觀嗎?我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我今天沒事,可以先去買。”


  門口有人敲門,蕭檀應聲而入,柳謙修抬眸看了他一眼,垂眸看著文件,道:“買幾本書你愛看的書,那裡信號不好,手機不能上網。”


  “我沒有愛看的書。”慕晚想了半晌,說,“我還是看你看書吧。”


  唇線一抿,柳謙修沒有說話。


  電話那端陷入意料之中的沉默,幾乎每次她這樣說話,柳謙修都是沉默的。慕晚手指在大理石餐桌上摩擦了一下,指紋裡都浸透了石塊的清涼。


  “昨天晚上你最後跟我說了一句話。”慕晚說,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但是我後面睡著了,老想不起來你說的是什麼。你跟我說什麼了?”


  柳謙修抬眼看蕭檀,蕭檀指了指手表,他們要去開會。


  “不是什麼重要的話。”柳謙修道,“我下午一點回去,你自己吃點東西,等回去後,直接去道觀,我先去開會了。”


  “嗯。”女人聲音明顯沉下去了些。


  眸光微垂,柳謙修掛斷了電話,將手邊材料整理拿好,起身走到蕭檀身邊,道:“走吧。”


  “慕小姐?”蕭檀開門,問了柳謙修一句。


  兩人朝著會議室走,路過的小護士和病人和他們打著招呼,柳謙修一一點頭應著,最後回答了蕭檀的問題。

作品推薦

  • 辭帝闕

    我被武陵侯世子當眾拒婚後,轉頭嫁給了七皇子。我助他君 臨天下,後來的我當過皇后,也當過皇太后。武陵侯府卻家 族衰敗、門楣傾覆。

  • 與他黑夜擁抱

    "校花落水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她开始对我哥哥柔情似水,嘘寒问暖。 我好心警告她,哥哥是个疯批,莫要被表象所迷。 校花一脸愤慨地指责我:「舒白那么优秀,你并不了解他,怎么能妄下定论?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人!」"

  • 你父憑子貴吧

    我怀了首富的孩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用孩子狠狠讹他 一笔抚养费的时候,我却潇洒地决定带球跑路。「抚养费? 不至于。」

  • 直男竹馬想斷袖

    我暗戀直男竹馬三年了,卻聽到他對他心動的對象說:「昨天有男人向我告白,惡心死了。」 「這些惦記我的男人能不能都去死!」 「gay 惡心死了。」 后來我親吻別的男人。 他卻開始紅眼發瘋了,「我想斷袖,我想變彎,我只想要你。」

  • 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顏喬喬臨死才知道自己是替身。 韓崢有個白月光。 為了替白月光鋪路,韓崢殺害岳父一家,讓心上人頂替顏喬喬的身份風光為後。 顏喬喬慘死深宮,無人得知。 幸好,韓崢沒能笑到最後。 正統皇室血脈未絕,少皇以殺證道,身如修羅,屠盡亂臣賊子。"

  • 錯愛

    辦完離婚手續的那天,我訂了回老家的高鐵票。 手機、身份證、余額不多的銀行卡,就是我這些年來的全部。 管家給我打來電話,說我還有一些物品沒搬走。 「都扔了吧,我不要了。」 他又說,小少爺吵著要找媽媽了。 「他很快會有新媽媽,就是他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 我生的兒子,和他的父親真的很像。 連愛的女人都是同一個。 以前我會難過,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現在覺得,不愛就不愛吧,也就那樣。 高鐵開動之前,我對著電話那頭,說了最后一句話。 「你讓他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打擾他。」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