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北硬妹穿進總裁文 4257 2024-12-09 13:51:37

此刻沈陽陽一問,他也發覺不對了,低頭一看——


他的鞋,他那著名設計師手工定制的昂貴皮鞋,鞋頭在爐子邊烤糊了,再晚發現一會兒,估計都著了……


沈陽陽很想笑,又覺得這時候不應該幸災樂禍,最終憋出了痛苦面具,好半天才張開嘴:「那啥……我賠你一雙鞋吧。」


陸霆淵看著沈陽陽扭曲的臉,嘆息一聲:「想笑就笑吧,憋著很難看。」


沈陽陽終於毫不顧忌地笑出了聲,但是還沒忘了鞋的事,再三保證一定賠他一雙鞋。


「恐怕你賠不起。」


他說這話倒沒有嘲諷的意思,雖然他對沈家的家事並不十分了解,但是看沈陽陽一直養在外面,實在不像有錢的樣子。


「看不起誰呢你?我……」沈陽陽話打了個頭,硬生生憋回去了。


她下意識想接「我就算賠你十雙也賠得起」,這不是吹。現實世界中,她家是做皮草生意的,就佟二堡那地兒,東北女人的天堂,著名皮草集散地,毫不誇張地說,佟二堡的貂兒共十鬥,她家獨佔七鬥,剩下的人共分三鬥。正經佟二堡貂皮小公主。


雖然她身上實在是沒什麼富家千金的氣質,但也是個有錢人。


可是這裡已經不是她生活的現實了。原書女主沈陽陽一直流落在外過得顛沛流離,她差點就忘了這茬了。


陸霆淵定定地盯著她:「你什麼?怎麼不接著說了?」


沈陽陽咽了口唾沫,生硬轉折:「我剛才想說,哪怕我去刷盤子去我也指定賠你!」


陸霆淵看了她半晌,挪開視線笑起來:「陸氏財團未來的夫人,還不至於淪落到要去刷盤子這麼寒酸。吃你的吧。」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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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燉大鵝可以開吃了,鍋蓋一掀,蒸汽瞬間升騰而起,沈陽陽的臉擋在蒸汽後變得影影綽綽,等蒸汽散盡陸霆淵再去看她——已經開吃了,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你也別愣著啊,嘗嘗,賊好吃!」


陸霆淵本來想問問她什麼叫賊好吃,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他兩次對她語言習慣的模仿都以失敗告終,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沈陽陽吃起東西來很香,這種食欲能通過她的吃相傳遞給旁觀者,倒不是說她吃相很難看的意思,隻是在陸霆淵生活的圈子裡是見不到這麼真實純粹的大快朵頤的,隻有對食物最本質的享受,不摻雜那些社交場合的社交規則,沒有上流社會為了優雅得體而不得已的拘謹。看著她吃東西,陸霆淵也覺得有食欲起來。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闲聊,在這樣的氛圍下,聊什麼都是舒服的,闲適的。陸霆淵突然覺得,一個人吃飯太孤獨,飯局太虛假,這樣的氣氛,正好。


「你之前,為什麼沒在沈家?」


沈陽陽夾鵝翅膀的手突然就頓了一下。


咋這麼快就開始盤道了呢?


她也不能說她是佟二堡貂皮小公主啊,緊急回憶了一下原書女主的說辭,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帶著我離開沈家了,一直在外面長大的,雖然我先出生,但是外人看來我是私生女。我媽媽去年病了,白血病,我爸答應我,如果我回沈家聯姻,他出醫藥費。」


陸霆淵沉默良久。他突然間能理解為什麼沈陽陽這麼奇怪了。孤兒寡母流落在外,日子肯定不好過。沒人保護的人,就要學會自我保護,也要保護身邊的人。她大約早早成熟了,要學著保護自己,也保護媽媽,所以她打起架來那麼兇狠,所以她不會拋下身陷危機的他。


他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但心疼的同時,他也很羨慕。


同樣是受人欺壓的私生子,她在面對咄咄逼人的繼母時敢於反抗,敢當場摔了酒瓶子兇狠地說,信不信我削你。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他也是私生子,母親帶著他東躲西藏躲避正房的追查,後來在他十二歲那年,母親因為車禍去世,他回到了陸家。


正房有一兒一女,是他的哥哥和妹妹。他在陸家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誰都能欺他幾分,父親又不護著他。而那時的他沒有實力為自己爭取什麼,為了在這個家裡生存下去,隻能忍辱負重伏低做小,沒骨氣地承擔下一切欺辱。從夜晚孤獨哭泣的少年到如今手掌大權的商業帝國掌權人,沒有人能真正明白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有時午夜夢回,他還會夢到過去的情景,那兩個隻有一半血緣的哥哥和妹妹對他無止盡的欺壓。在他最需要保護的年紀,沒有人能保護他。


夢醒時,他總會安慰自己,得到了現有的一切,那麼那時所受的屈辱都值得,那是成功路上不得不付出的代價。自我催眠多了,恍惚間就連他自己都忘了,當時他有多麼想像現在的沈陽陽一樣,正大光明地反抗。


最孱弱孤苦的年紀,承受了最大的惡意,他以為時至今日他已經足夠強大,再也沒有人能欺負到他頭上,他能保護所有想保護的人,可他永遠沒法回過頭去保護十二歲時的自己。


不管是沈陽陽替他擋下那杯滾燙的咖啡的時候,還是她奮然舉起滅火器與他共進退的時候,那奇異的感覺是什麼呢?她明明看起來不會是個好妻子,為什麼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聯姻繼續呢?


——不是因為覺得這個女人如此奇怪,不是因為投桃報李。


他在此刻忽然想通了。


是那個深埋多年的渴望保護的少年探出頭來,看見了她。


一個真心實意保護著自己的人。


 


10.


「你咋不吃了?吃啊,這一大鍋這老些呢,我自己吃不了。」沈陽陽對陸霆淵復雜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啃得滿嘴油光,那叫一個渾然忘我。


陸霆淵突然覺得她看起來也沒那麼奇怪了,甚至還有些可愛。


他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吃完,跟著她去採摘園摘草莓,他從來沒有參與過農業生產活動,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也是覺得很新鮮的,心態頗像小學生春遊。


他們提著滿滿一兜子草莓踏上了回市區的路途,車開出去沒多遠,堵在路上了,車流長得看不到頭。


「你在車上好好待著,我下去看看怎麼回事兒。」陸霆淵下了車,片刻後回來了。


「咋回事兒?按理說這道不應該堵啊,又不是市中心。」


「前面出車禍了,貨車和轎車相撞,好像還得處理很久。」


沈陽陽看了一眼時間:「這咋整,都快半夜了,這得等到啥前兒能回去啊?回去就這一條道兒嗎?」


導航告訴了他們答案。


正經路線還真就這一條路,另一種選擇是調頭上高速,繞環城高速一圈,時間好像更長。


陸霆淵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即拍板:「今天先不回去了,找個酒店住下吧。」


 


11.


酒店。


開了兩間房。


陸霆淵不是那種喜歡佔女人便宜的人,更不是那種來者不拒的人,原書裡會發生事故是因為被下藥了,現在沒這破事了,總裁自然正常了很多。


回到自己房間之前,沈陽陽沒忘了把草莓分陸霆淵一半,自己擱屋裡吃得正歡呢,突然想起了這陸大總裁身上一重要設定——


總裁有胃病。


下午吃鐵鍋燉那重油重鹽的東西,晚上又吃寒涼的水果,總裁這千瘡百孔的胃,還能撐住吧?


思來想去,沈陽陽還是惴惴不安地敲響了陸霆淵的房門。間隔很久他才開門,一開門,她就看見了他蒼白的臉色和擰緊的眉頭。


「什麼事?」陸霆淵的聲音有點中氣不足,沈陽陽一看就知道,完了,自己闖禍了。


光顧自己吃好喝好了,忘了這尊佛了。


「那啥……你還好吧?沒啥事吧?」


「沒事。」陸霆淵以冷淡的語氣掩蓋自己此刻的病痛和脆弱,準備關上房門,沈陽陽伸手一把擋住了。


「你可別沒事兒了,你瞅瞅你這哪是沒事兒的樣啊?你是不是哪塊兒不舒服?跟我說啊。」


陸霆淵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過往的經歷和他現在的所處位置一直以來給他灌輸的隻有一個觀念,暴露自己的脆弱是羞恥的,也不會得到同情,隻會得到鄙視。


反正,就他的胃來說,他胃不好不是一兩天了,是從小時候就有的毛病,但沒有一個人給予他足夠的關心和重視,實在撐不住了說自己不舒服,還會被父親的正妻訓斥太矯情,不堅強。


久而久之,他再也不坦然承認自己身體不舒服了,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努力讓自己遠離矯情脆弱這種特質,卻扭曲地忘記了病痛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就連他那位醫生朋友,也隻是知道他胃不太好,根本不知道他的胃病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沈陽陽倒是知道有多嚴重,也知道陸霆淵這個死扛的脾氣,但她不能暴露出自己開了上帝視角的事實,思來想去,決定展現演技,用猜測的語氣說:「下午吃的油大了吧,這草莓又有點酸,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陸霆淵的視線瞬間牢牢鎖定在了她身上。


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一眼看穿他辛苦維持的表象,直面他的脆弱,但沒有反感他的脆弱,恰恰相反,她流露出的是真情實感的關心。


「你等著,我下去給你整點兒藥去。」沈陽陽說完,走了。陸霆淵看著她的背影遠去,消失在拐角,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世界上是有人能夠接受他不夠強大的一面,包容他的脆弱的。


這個很多人從小就明白的道理,他時至今日才明白。


 


12.


酒店樓下有藥店,沈陽陽買了藥,回來給陸霆淵燒了熱水,看著他吃完藥好受了一點守著他睡著。


一來,沈陽陽畢竟是個仗義的人,如果不是她非要吃鐵鍋燉大鵝,陸霆淵也不至於胃病發作。二來,她還記著要攻略他的事,這畢竟也是個刷好感度的機會。


但他睡著之後,沈陽陽又忽然覺得很罪孽。她用帶著逢場作戲性質的關心和根本不屬於她的過去欺騙他的感情,雖然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人能戳穿她,但說謊的感覺還是讓她不太好受。


睡著的陸霆淵看起來遠沒有白天那麼裝 X。


沒錯,裝 X,這就是沈陽陽給陸霆淵下的定義。畢竟生活中她從來沒見過哪個大活人像他這樣,渾身上下流露著裝 X 犯的氣質,這也就是臉好看,霸氣和裝 X 真的隻有一線之隔。


看著陸霆淵睡熟了,沈陽陽就離開了。第二天早上,路況正常了,再開車回市區。她坐在副駕上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鎖屏界面給她推送了一條新聞——


「陸氏總裁與一神秘女子深夜私會同住酒店。」


沈陽陽滿頭黑線,點進去,發現有幾張偷拍的照片,她和陸霆淵一起走進酒店,還有監控畫面,她進了他的房間待了很久才出來。至於她去藥店買藥的行為,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狗仔解讀為——


她榮升總裁的床伴,但是竟然還要自己去買計生用品。


沈陽陽這邊氣壓越來越低,陸霆淵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你上新聞了。」


「很正常。」陸霆淵雲淡風輕,「經常事。」


「經常出花邊新聞?」


陸霆淵臉色一僵。


他隻會上經濟雜志高端訪談,什麼時候出過花邊新聞?


但他在開車,顯然,他注意行車安全,開車不玩手機。於是他對沈陽陽下命令:「念。」


沈陽陽臉色為難:「別吧鐵子,這玩意兒,你好意思聽我還不好意思說呢,回頭你自己看唄。那幫狗仔啥玩意兒都瞎往上寫,也不管真假一頓湊。」


他忽然反應過來了,他近期接觸過的女人就隻有她一個,昨晚還一起住了酒店,看來花邊新聞的女主角就是她了。


沈陽陽是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生活的世界,沒有哪個商人的私生活會這麼受關注的,還能引來狗仔跟拍……哦,某位本來就具有網紅特質的校長除外。


怎麼這個世界裡的狗仔沒什麼可寫的嗎?盯著一個企業家不放?


再一想,好像還真是,總裁文總裁文,總裁當然是這個世界裡最值得關注的人。


陸霆淵時不時打量一下沈陽陽的臉色。他以為以她的脾氣肯定會氣得冒火,恨不得當場拎著滅火器殺到報社去。但看她一會兒困惑,一會兒釋然,好像……就是看不出生氣的跡象。


沈陽陽倒也不是不生氣,她是沒有實感,因為嚴格來說,她現在的身份其實是另外一個人。既然被編排的人不是自己,那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縱觀全文,她最看不慣的還是那句說她自己去買計生用品,字裡行間都在說她倒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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