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周曲宴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朝沈輕禾那邊湊近了幾分，開口，“我喝了酒，沒辦法再送你了，你把車子開回去吧。”

　　“不用，我到外面打個車”，沈輕禾低聲回他。

　　她要是把車子開回去，明天早上她哥可能會看到。

　　周曲宴似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動手幫她把安全帶解開了，然後幫她將車門推開，自己也轉身下車，下車前說話，“行，打車也好，那我還能送你。”

　　沈輕禾蹙眉，下了車就看到周曲宴往她面前而來了，然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拉去。

　　沈輕禾手腕溫熱，被拉著往外，她看著周曲宴的側臉，有些沒搞明白，那自己出來這一趟到底是何意義？

　　原本她是說來幫周曲宴開車的，現在好不容易把車子開到周曲宴這了，周曲宴又要陪著她打車回去，那這一趟，來回了個寂寞。

　　不知道為什麼，沈輕禾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句話，好像情侶之間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總是做著一些多此一舉的事情。

　　很沒有意義，隻有當事人樂在其中。

　　兩個在路口打了車，上車之後，沈輕禾的目光就一直望著窗外。

　　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看了大半分鍾，又將目光望回周曲宴的臉上，好似那些風景並沒有比周曲宴更能拉扯她的目光。

　　“怎麼了？”周曲宴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輕笑著問。

　　“這一晚上，都不知道到底在幹嘛？”沈輕禾頗有些無奈，也實話實說。

　　“很充實啊”，周曲宴笑。

　　他神了手，然後不動聲色握上沈輕禾的手掌，笑，“今晚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沈輕禾沒再說話，但也沒掙脫開，任由周曲宴握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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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一會兒，沈輕禾才又轉頭看向他，開口問，“你以前……也這樣嗎？”

　　沈輕禾說話時候看著周曲宴的眼睛。

　　“以前什麼？”周曲宴看著她，反問。

　　“以前的女朋友”，沈輕禾開口，今天碰到關嵐了，想到周曲宴跟她哥差不多大，她哥有以前，周曲宴的過去應該也多少有些感情拉扯吧？

　　迎著周曲宴的目光，沈輕禾又不太自然的繼續開口，“不是要打聽你以前的事情，我就是覺得，你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讓人感覺到溫暖和被需要，讓人有種一直很甜蜜的錯覺。”

　　“錯覺？”周曲宴微蹙眉，找到的重點似乎跟沈輕禾想問的並不同。

　　四目相對好幾秒，周曲宴才又無奈笑，“喜歡一個人的進程很緩慢的，但是討厭一個人卻是分分鍾的事情，所以，謹慎一點，我還挺擔心你討厭我的。”

　　一旦討厭了，他們之間很折磨的，畢竟已經知道要成為夫妻了，如果看對方不順眼，每一天都難熬，如果相處愉快，有些好感，日子會開心很多。

　　“不討厭……”沈輕禾趕緊搖了頭。

　　周曲宴看著她的眼睛，眼眸之中不自覺又探究，但是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不討厭，但是也不喜歡？”周曲宴半帶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

　　沈輕禾看著他，語塞。

　　“沒事，快到了”，看沈輕禾沉默，周曲宴又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並不在意結果，就是隨口一問。

　　沈輕禾垂眸。

　　老實說，她不討厭周曲宴，但他們之間畢竟也就認識這麼久，也就相處了這麼些時間，她說不上來喜歡不喜歡，喜歡這個詞語承載了太多，不該是輕易說出口的。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周曲宴放開沈輕禾的手，然後幫她推開車門，“我看著你進去，晚安。”

　　沈輕禾下車的時候，周曲宴的目光還跟隨著她。

　　沈輕禾的身影消失了，周曲宴才讓師傅將車開走。

　　沈輕禾到家的時候，屋裡是漆黑的，她的離開又回來應該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偷摸的回到自己房間，然後將手機拿出，用信息的方式回應了周曲宴的晚安。

　　—晚安。

　　她給周曲宴發了信息。

　　—早點休息。

　　周曲宴回了她，她回了句讓周曲宴到家也早些休息，但周曲宴沒再回了。

　　沈輕禾放下手機，然後深吸一口氣，坐在了床邊。

　　今天周曲宴說的那話，沈輕禾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試探，也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對不對。

　　可是周曲宴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難道周曲宴喜歡她嗎？

　　她到現在也還是覺得周曲宴是一個面面俱到的人，是一個進退有度的人，不讓人尷尬也不讓人感到失落，但這些都來自於他的教養，和他們之間即將到來的婚事，跟愛情應該關系不大。

第54章 出差幾天

　　沈輕禾早上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還好，沒有特別晚。

　　她睡了一覺，差點忘了，她哥要她去公司幫忙的事了。

　　從房間出來，沈洲繼還在家，在吃早餐。

　　“哥，我沒太晚吧？”沈輕禾抬腳往餐桌，能看到桌上有她的早餐，沈洲繼應該是有要等她的意思。

　　“不晚嗎？”沈洲繼轉眸看她，不知道為什麼，沈輕禾有種錯覺，他們在說的好像並不是一個問題。

　　“才八點多……”沈輕禾低聲開口，小心翼翼看他。

　　“我以為你會睡到中午呢，你昨天晚上睡得應該不早吧”，沈洲繼看著走到跟前的沈輕禾，開口說了這話，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昨天沒起來，但應該是知道沈輕禾都做了些什麼。

　　“你的婚期定在下月中，這段時間，你就別再往外跑了。”

　　沈輕禾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沈洲繼開口說了這話。

　　“哦……”沈輕禾點頭，頓了兩秒又繼續道，“周家那邊說的婚期？”

　　沈洲繼看著她，眼眸認真了幾分，“禾禾，我們兩個聊一聊？”

　　“你說，我聽著”，沈輕禾趕緊也坐好。

　　“還喜歡周子軒嗎？”沈洲繼看著她，開了口，很直接的問題。

　　沈輕禾看著他，不太懂。

　　“那喜歡周曲宴嗎？”不等她回答，沈洲繼又緊接著問。

　　沈輕禾臉色嚴肅了幾分，目光直直看著沈洲繼。

　　“那也就是說，不一定非要跟他們周家有什麼關系咯？”沈洲繼繼續開口，說了這話。

　　“禾禾，你和周子軒的婚約這麼多年了，他們家有無數的時間和機會可以後悔，他們沒說作罷，那就是默認，所以，是現在或者是以後，隻是時間問題，如果他們非要在我們需要的當下反悔，是他們理虧，不是我們。”

　　“我不知道爸是怎麼跟你說的，想辦法將婚事提前，我沒有意見，但是從周子軒變成周曲宴這事，我從來沒說過我接受。”

　　“可是，不管是誰，都沒有區別啊……”

　　“你確定沒區別嗎？”沈洲繼看著她。

　　看她沉默，沈洲繼也搖頭沉默，隻是默默將早餐推到她面前，嘆氣。

　　沒有區別就是最大的問題。

　　沒有區別就是無關愛恨的意思，既然不愛，沒必要用一輩子來賭。

　　沈洲繼還是希望沈輕禾最後是能嫁給愛情的。

　　他們父親強硬了一輩子，很難改變了，而且年紀大了，好像也不是那麼會表達愛意了，他是沈輕禾唯一的後盾了，不指望老父親還怎麼給沈輕禾撐腰，他要代替母親好好照顧沈輕禾。

　　周家一直沒退婚，就是默認的意思，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逼一逼他們不是問題，沈輕禾圍著周子軒圍堵的時候，他隻覺得是小打小鬧，是在磨合時間，看誰向誰妥協，但結局不會變，他們終究要結婚。

　　但周曲宴在這樣的時候插一腳，沈洲繼並沒有真的樂意。

　　周曲宴配不上他妹妹的。

　　周曲宴那不是解圍，那是趁火打劫，他要真的隻是好心，就不應該在婚前就直接真的將沈輕禾睡了，不留任何的退路，更何況他們的婚事定下之後，周曲宴按耐不住的，迫不及待的一次次叫著沈輕禾往外跑，跟個終於見了葷的老男人一樣。

　　昨天晚上，那麼晚，沈輕禾還為他跑出門，跑去酒吧，實在不像話。

　　沈輕禾不知道該說什麼，幹脆低頭吃東西。

　　“別在外面亂跑了，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在公司，能做到嗎？”

　　看沈輕禾吃得差不多了，沈洲繼才又開了口。

　　“沒必要一直往上湊，他們周家真的有誠意，就該好好等著。”

　　“嗯”，沈輕禾點頭。

　　“行了，收拾一下，跟我一塊去公司”，看沈輕禾點頭了，沈洲繼才笑了笑，又開口說了這話。

　　沈洲繼起了身，倒是很貼心，將桌上的碗收了收，自己端著往廚房方向而去。

　　“哥”，看著沈洲繼的背影，沈輕禾開口叫他。

　　沈洲繼轉頭看她。

　　“我對周曲宴沒有不滿意”，沈輕禾迎著他目光，開口說了這話。

　　倘若她和周子軒在一起，周子軒不一定做得比周曲宴更讓她滿意。

　　“等你愛過了再說”，沈洲繼看著她，還是轉身進了廚房。

　　等沈輕禾真正愛過一個人了，才能明白，對一個人滿意可以接受和非愛不可之間的區別。

　　周曲宴的出生，以及他的家庭帶給他的光環和教養，任何一個女人，可能都會對他滿意，對他背後的周家滿意，他自然會貼心面面俱到，哪怕是虛偽的。

　　可愛情，跟這些外在的滿意是不一樣的。

　　如果他們之間隻有一個人有追求真愛的權利，他希望這個機會給沈輕禾。

　　大概也知道並且記住了沈輕禾要跟沈洲繼一塊在公司的事，周曲宴倒是識趣，並沒有過多的打擾沈輕禾，每天必要的問候，早晚晚安記得吃飯之類的。

　　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好像能很近，好像又能很遠。

　　遠近之間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以及對這段婚姻的誠意。

　　月初時候，沈輕禾才又接到了周曲宴的電話。

　　沈輕禾刻意到的茶水間接的電話。

　　再次聽到周曲宴的聲音，內心還有些莫名激動。

　　“禾禾……”周曲宴的聲音傳來，好像很淡，又好像很沉。

　　“嗯，你最近好嗎？”沈輕禾開口問了這話。

　　這段時間隻是信息來往，信息裡真的看不出來好壞。

　　“還行，有點忙，嗯……”周曲宴似乎沉默了兩秒，然後開口，“我得出個差，下面幾天不在這邊，你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