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睜大眼，不放過一點細節。
「狐妖南珩，勾結魔尊，叛出妖族，著令仙妖兩族眾人誅殺此人，不得有違。」
我他媽直接炸了。
「我什麼時候勾結魔尊了？！」
「什麼時候又叛出妖族了？！」
汙蔑，妥妥的汙蔑！
墨羽蹙了蹙眉：「這些時日你與魔尊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全然忘記妖王交與你的任務，這……」
「難道不是勾結？」
等等！
「魔尊？」
我一頭霧水：「我這些日子明明是和雲……」
腦子裡忽然閃過和雲公子相處的畫面。
我猛地拍了一下頭。
怪不得他的經歷那麼熟悉。
原來他就是魔尊那條臭黑龍。
所以，那天我出魔域之時忽覺後背發涼，全都是因為他在陰暗處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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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狗男人！
竟然監視我！
墨羽見我氣憤不已，嘆了口氣。
他收回劍，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南珩，你可知因為你的任性，妖王軟禁了魅狐一族。」
我一驚，當即從床上跳下來。
「憑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做！
我氣衝衝地就要回狐族去。
墨羽抬手攔住了我。
「南珩，你不能就這樣回去。」
我沒好氣地看向他：「那你說，怎麼辦？」
「殺了魔尊。」
我揉了揉耳朵，不確定：「你說什麼？」
墨羽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殺了魔尊，唯有如此，你才能平息天帝和妖王的怒火，為狐族爭得一線生機。」
嘿咻！
我去你的！
我他媽腦子瓦特了才會發羊癲瘋去殺他。
這不純純炮灰嗎！
更何況天帝和妖王那麼陰險狡詐，他們的話完全不可信。
到時候我人沒了，狐族也沒了！
可墨羽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他自顧自地說道：「魔尊乃六界大敵，此人不除，六界不寧，如今，唯有你才能近魔尊之身。」
他將一把匕首遞給我：「這把匕首淬滿了月毒，比金簪毒性更甚。你若能殺掉魔尊，本君自會奏請天帝和妖王饒恕於你，至少……」
「能保全你的性命。」
說罷，他抬手握住我的肩，眼神忽然變得柔和：「南珩，本君知曉你氣我當初沒能將你從魔尊身邊帶走，也恨我從前拒絕了你的心意。」
「不過隻要你能殺了魔尊，我便答應你，同你在一起，好不好？」
吃到了驚天大瓜的我：……艹！
什麼！
這劇情我也不知道啊？！
原主什麼時候和仙君有一腿的？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我輕咳了兩聲，正準備回絕，耳邊卻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當然不好……」
11
我循著聲音望去，隻見玄夜一身黑衣靠坐在窗臺。
他墨發披肩，單腿支起，手中還執著一把折扇，一副矜貴公子模樣。
玄夜目光深邃地看著我，聲音沉冷：「小狐狸，過來。」
我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奇怪地看了眼墨羽，然後毫不猶豫地朝玄夜走過去。
剛一靠近，他便扣著我的下巴。
左右打量了幾眼後，心情頗好地點點頭：「很好，沒被狗啃。」
我瞪著狐狸眼，氣得狠狠甩開他的手。
想到他不僅跟蹤我，還欺騙我，我陰陽怪氣道：「我是該叫你魔尊大人，還是雲公子啊？」
玄夜唇角微彎，屈指點了點我的鼻頭：「當然是叫魔尊大人。」
我撇了撇嘴。
切，死傲嬌！
男人抬手搭在我肩上，目光陰沉地望著對面緊握長劍，恨不得立馬將他斬殺的墨羽，幽幽道：「聽說這裡有個不自量力的小仙君想策反本尊的小狐狸，讓他殺了本尊？」
我腦袋痒痒的，一雙狐狸耳朵從發間蹿了出來，還不自覺地動了動。
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啥叫策反？
老子跟你壓根就不是一頭的！
我可是正面人物！
玄夜捏了捏我的狐耳，給我順了順毛。
面對墨羽又是一副看蝼蟻的表情，很是欠打。
墨羽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暗色，嘲諷道：「魔尊就這麼自信南珩不會殺你？」
「哦？」玄夜垂眸，掃了我手中的匕首一眼，又盯著我，聲音涼涼，「小狐狸，你要殺本尊？」
我呵呵一笑。
立馬呈上匕首，諂媚道：「魔尊大人說笑了，小妖手無縛雞之力，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又怎麼會殺魔君您呢？」
「就算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他輕笑了聲，拿過那把匕首扔回給墨羽：「要打，就真刀真槍地和本尊打，威脅我家小狐狸做什麼？」
「未免有失仙家風範。」
墨羽看著手中的匕首，自嘲地笑了笑，將其徒手捏成了粉碎。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我，落在玄夜身上，眼底帶著深深的怨念和恨意。
我有些驚疑。
小說中，玄夜和墨羽的糾葛發生在那一次刺殺後。
可我穿過來後，該發生的都沒發生。
那墨羽究竟為何那麼恨玄夜……
原主和墨羽兩人，也好似有什麼秘密。
這一切，實在是詭異。
在我頭腦風暴之際，墨羽周身靈力湧動。
他抽出長劍，直指玄夜。
「既如此，那便一戰。」
玄夜嗤笑了聲，掐著我的脖子親了我一口後，就和墨羽打了出去。
我他媽……
真想揍死那狗男人。
我胡亂擦了下他在我臉上留下的口水，扒著窗戶，看著空中的兩人你來我往。
詭異的是，寂靜的黑夜中，竟然聽不到一絲打鬥聲。
可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周遭就變了個模樣。
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身影，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12
雲層之上，是手持武器、嚴陣以待的天兵天將。
天帝端坐寶座上，左手把玩著血紅的龍珠，右手扶著膝蓋，眼神凌厲地看著鬥法的兩人。
黑河之上，妖王手持龍骨鞭，立於眾妖前，陰鸷的雙眸死死盯著那道玄色身影，恨不得即刻將其抽筋拔骨。
見此情形，我心頭頓覺不安。
仙妖兩族齊聚於此，定是為了絞殺魔尊。
可玄夜擁有滅世之力，他們兩族也曾聯合突襲魔族，損失慘重。
怎麼會蠢到再一次做那無謂的犧牲。
若惹怒了玄夜，他隨時可以帶著六界生靈一同毀滅。
其中必定有詐。
忽然，天空一陣巨響。
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我睜開眼時，隻見墨羽周身靈力暴漲，手中的長劍亦嗡嗡作響，好似悽厲的龍吟。
玄夜死死地盯著那把劍，眼尾赤紅，手也在微微顫抖：「這把劍……」
墨羽提起長劍，兩指並攏在劍身上撫過。
他眼神嗜血，全然沒有剛才同我說話時那樣溫柔的神情。
見玄夜如此失態，他笑得有些癲狂：「魔尊大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可是用您母親的龍骨所煉化而成的龍骨劍，與妖王那龍骨鞭同出一脈啊……」
話落，他劃破自己的手，鮮血流出，滴落在劍身上。
一瞬間，龍骨劍像是被丟進烈火中淬煉一般，滋滋作響。
濃烈的血霧伴隨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待血霧散去，他們二人再一次纏鬥在一起。
可這次，玄夜不再像上回那樣隨意。
一出手便是殺招。
墨羽修為本在玄夜之下，可現在他卻像開了掛一樣，在龍骨劍的加持下，將玄夜的殺招一一化解。
甚至還一劍劃傷了玄夜的手臂。
一擊後，墨羽白衣染血，手中龍骨劍亦鮮血淋漓。
他看著玄夜的傷口，眼中痴狂更甚，猶如地獄鬼魅：「原來你也會受傷啊，哈哈哈……」
玄夜嗤笑了聲，絲毫未將其放在眼裡：「若非你手中龍骨劍，我又豈會被你所傷？」
墨羽沒有否認，反而有些興奮：
「都說這世間無人能殺你，可本君偏不信。」
「這不，終於讓我找到方法了。」
「本君定要將曾受過的屈辱全都還於你！」
13
以母之骨，攻子之心。
對玄夜而言，便是最大的殺器。
原書中，他的母親被天帝、妖王還有他的父親聯手殺害。
他們挖出她的龍珠，又抽了她的龍骨龍筋，將其龍鱗制成鎧甲，龍須制成縛魔鎖。
還將其血肉分而食之。
實在殘忍惡毒。
母親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結。
如今墨羽用他母親的龍骨制成武器對付他，實在下作。
玄夜雙眼猩紅，周身煞氣湧動。
一聲「墨魂」，天外便有一道玄色虛影破空而來。
他攥著墨魂劍，目光沉沉地看著墨羽，滿是嘲諷：「廢話真多。」
墨羽臉色陰沉，死死地握住龍骨劍，又和他打在了一起。
墨魂劍乃玄夜法器，是他母親親手為他打造。
原書中，他隻用過兩次。
一次是他小時候，他母親和他練劍。
另一次，就是他對墨羽追妻火葬場時，把劍給墨羽，任他刺向自己。
墨魂威力極強，眼看墨羽落了下風，天帝和妖王坐不住了。
他們知曉此次若不能除掉玄夜，他們二人必死無疑。
於是，兩人紛紛加入戰場。
周圍的天兵天將和妖族將士也伺機而動。
可惜，他們還未動手，就被不知從哪裡冒出的黑麒麟踩死。
魔族從天而降，將仙族和妖族士兵整個圍剿。
周遭一片混亂，唯有我這裡一片祥和。
天帝和妖王見此情形，臉色十分難看。
可事已至此，也唯有一搏。
他們加入纏鬥，可惜並無作用。
我松了口氣。
可這時，他們三人交換了下眼神，將手中的法器合三為一。
天地驟變，空中煞氣翻湧。
一條黑色巨龍從黑霧中騰空而出，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
我張了張嘴，有些愣怔。
他們竟用修羅之術強行復活玄夜的母親！
我朝玄夜望去，隻見他身形猛地一僵，看著那條黑色巨龍出了神。
我心急如焚，奈何自己武力值為零。
「玄夜！清醒點！她不是你的母親！」
黑色巨龍張開大口朝他疾馳而來。
可他卻傻愣愣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完蛋！
我驚恐地閉上眼睛，耳邊黑龍卻爆發出一聲悲鳴。
我緩緩睜眼，不忍地朝那邊望去。
隻見黑龍身上插著一把墨魂劍，而黑龍卻隻是低頭，似乎想要觸碰玄夜。
她的眼底有一絲清明。
看著玄夜的眼睛有些許柔和。
可很快，她便消散於世間。
龍骨和龍珠掉落, 玄夜情緒不明地將它們收好。
之後便是單方面的虐殺。
天帝妖王被他廢了修為，抽筋拔骨, 扔進了黑河。
至於墨羽，玄夜用墨魂劍抵住他的喉嚨，沉聲問道：「你是有什麼想說的？」
墨羽癲狂地笑了起來：「成王敗寇, 本君輸就輸了，可你……也贏不了！」
他忽然看向我：「和我一起走吧……」
我：「……艹？！」
老子還想活呢！
玄夜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地朝我飛奔而來。
可我什麼都不知道，整個人都傻了。
隻覺周身寒意彌漫。
眨眼間, 一根金簪直直地射向我。
還未反應過來, 它便插進了我的胸口。
14
我倒在地上, 渾身無力。
這時，玄夜也來到了我身邊。
他慌亂地將我抱在懷裡，不斷地給我輸送靈力。
「小狐狸，不要死……」
「求你, 不要死……」
那邊，墨羽哈哈哈大笑。
「玄夜, 我和你鬥了幾輩子，終於贏了你一次！」
說罷, 他眼神溫柔地看著我：「南珩, 利用了你, 我很抱歉。」
「可你那麼愛我，為我犧牲, 你也不會有所怨言的，對嗎？」
我……艹你大爺的！
老子跟你不熟！
緩過力後, 我猛地抬手拔掉胸口的金簪。
在玄夜愣怔的目光中，自己坐了起來。
「疼死我了！」
我幽怨地看向玄夜：「你就不能拔掉金簪嗎？」
「不可能！」墨羽厲聲吼道，「你怎麼可能沒事？！」
我得意大笑，一把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裡面的金絲縷衣。
「沒想到吧！本狐得了寶貝, 你那點小打小鬧，根本傷不了我！」
這外掛也被我撿到了。
爽文！妥妥的爽文！
我看著殘存一口氣的墨羽，擺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重生了，對嗎？」
他神色一變：「你……」
我猜得果然不錯。
可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將他的目的說出來時，他自爆了。
我：……
給我點戲份好嗎？
一代天驕就此隕落，實在令人唏噓。
既如此, 我便前世種種，深埋於心。
我嘆了口氣。
這時, 我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呢。
我回頭, 隻見玄夜痴痴地看著我，眼神溫柔。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喂, 你……還好吧？」
他點頭：「嗯。」
「那……」
「為了慶祝你打了勝仗，我們去喝酒？」
他勾了勾唇，聲音嘶啞：「好。」
「不行！」
老子純爺們！
「「我」我狐狐摸頭，失笑：「你那些魔將還在外面守著呢。」
聞言, 他朝窗外望去。
察覺到他的視線, 正專注地看著這裡的魔獸魔兵們齊齊轉頭，消失在眼前。
他又巴巴地看著我，眼神期待。
我隻覺心尖滾燙。
扭過頭：「等，等天亮再說吧……」
他眼睛有些湿潤, 將我抱在懷裡，無比乖巧：「嗯，都聽小狐狸的。」
我扭扭捏捏地回抱住他：「那……」
「那就勉為其難地請你吃一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