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後我的作業就不用你寫了，寫個作業都能睡著，真是個豬。」
語氣平淡得讓我覺得他隻是在說今晚吃什麼。
接著我就一臉蒙地盯著他修長的背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臥室。
然後就是「砰」的關門聲。
剛剛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夢中夢？
抬手扭了扭自己的臉，嘶，有點痛。
那他剛剛在幹什麼，不過他好像說以後不用自己幫他做作業了。
我去！我瞪大雙眼，意思是以後我不用再熬夜幫他寫作業了？
驚喜來得太快，有點反應不過來。
甚至忘記了問為什麼他凌晨兩點會在自己房間？
睡意全無，望著陽臺上飽受摧殘的娃娃。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大狗，你今天終於幹了件人事」。
而且，脖子真的好痛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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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壓榨久了是站不起來的，最近因為不用再幫他寫作業，我直覺神清氣爽，一口氣能爬五層樓(小聲 bb，作為一個綠茶婊是一定得身心柔弱的)。
暮光悉數錯落而進，映照到身旁少年側身睡著的臉上，襯得人膚白玉潤，收起了往日的凌厲，難得讓人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絲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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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這麼帥，一下課也不吵不鬧就攤在桌上睡覺，不打擾自己學習，越看越順眼。
學累了還能看看他的臉放松一下眼睛，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那是因為以前你在幫他負重前行，看他睡覺滿心隻有怨念)。
啊哈哈哈哈哈，我越想越笑眯了眼。
感覺最近這數學題都異常可愛喜人。
突然見他動了動，我慌忙偏過頭，
結果他隻是轉頭把臉埋在了臂彎處，又松了口氣。
而且最近家裡面的菜也都沒放香菜了，吃得好睡得也好，感覺皮膚又變得更白皙嫩滑了。
想著我就往自己Ţű̂ₙ臉上摸了一把，果然！
就在我沉迷於自己 Q 彈緊致的肌膚時，餘光發現本應埋頭睡覺的人，此刻臉卻正朝著自己。
……
我默默把蹂躪自己臉的手轉而撐住額頭，自欺欺人般隔絕他的目光。
雙眼緊閉，臉上仿佛戴上痛苦面具，幹咳了幾聲來掩飾尷尬。
應該沒看見我剛剛對著自己犯花痴的樣子吧……應該沒有吧……
耳邊突然傳來了幾聲輕笑。
啊啊啊啊被看見了！我滿臉羞恥，根本不敢抬頭，恨不得鑽進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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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系，沒有什麼事情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就在我打算拿起筷子吃飯時，四周突然傳來幾聲響動。
我抬頭一看，熟悉的臉，熟悉的味道。
連忙低下頭，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但顯然沒有用，因為他們三人已經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用舌尖頂了頂上顎，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
裝作一臉驚喜的樣子：「哥哥你們怎麼來啦。」
臉上笑嘻嘻，心裡 mmp。
「沫沫妹妹，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可就看見你抬頭了，你這樣可真讓我傷心啊。」
齊瑄矯揉造作地聲音從耳邊傳來，面上一副受傷的樣子。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這麼一臉明顯的做作樣，忽略他眼裡的冷漠還真的會讓人產生他傷心的錯覺。
「沒有啊，齊瑄哥你看錯了，我剛剛一直低著頭的。」我就不承認，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嘖。」齊瑄看我一臉嘴硬的樣子，撇了撇嘴。
感覺到周圍聚集過來的目光，我克制住想皺眉的衝動。
不是厭惡被人注視，開玩笑，不想引人注意的綠茶婊那能是好的綠茶婊嗎！
主要是這時候不對啊，在吃飯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少的角落。
能夠隨心所欲地大快朵頤，結果……
這三個冤種！而且剛剛還在林思源面前這麼丟臉。
我挺直著背，小口小口咀嚼著嘴裡的飯，化悲憤為食欲。
嗚嗚嗚好想大口吃肉。
「沫沫妹妹，你不喜歡這些菜嗎，確實哈，我覺得對於你來說有點油膩了，我幫你吃吧！」
話音剛落，我就眼睜睜地看著齊瑄夾走了我才嘗了幾口的菜。
全夾走了！！
心在滴血，面上Ţú₊還得裝作毫不在意，感激的樣子。
「謝謝齊瑄哥。」我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吱作響。
旁邊靜靜坐著的顧廷見狀，想往齊瑄碗裡夾肉。
哪成想齊瑄反射極速端碗躲過，嘴裡還包著飯，嘟嘟囔囔地說道：「大家都是男的，大庭廣眾的，你給我夾菜像什麼樣子。」
顧廷面色一僵，整個人散發冷氣。
反手就把菜連同筷子一起扔進了地上的垃圾桶。
哈哈，聽到他們這番對話，我在心裡冷笑，從我碗裡主動夾菜就像樣子了是吧。
二狗你今天狗命不保！
就在我打算起身離開時，眼前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我不想吃了，你吃Ṫûₑ吧。」抬頭，隻見林思源雙手環胸，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靠！士可殺不可辱，我又不是狗，給我吃剩菜幾個意思！雖然看著都沒怎麼動。
我忍住心裡的怒火，在想該怎麼善解人意地找理由拒絕時。
就發現他正一臉懊惱。
「我不是這個意……」還沒說完，眉心又擰成一個「川」字，停頓片刻，我一臉疑惑地盯著他。
隻見他揉了揉鼻梁，又開口說道：
「算了，沒事。」拿起剛推在我面前的餐具，邁著修長的腿大步離開了。
顧廷見狀也跟著走了。
「哎哎哎，等等我啊，我還沒吃飽呢。」看著他們都走了，齊瑄胡亂塞了幾口飯菜。
「妹妹我們先走了啊，你一個人慢慢吃！」也跟著跑了。
吃吃吃吃個 der，你個狗比把我菜都吃光了！
不過剛剛林思源想說什麼啊。
感覺他剛剛遞餐盤給我的時候，好像眼裡沒有惡意。
我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思索著，而且剛剛菜確實沒怎麼動過，不會是看我沒菜了故意這樣說的吧！
臥槽，我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你特麼是綠茶婊，不是白蓮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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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源埋著頭，臉色略顯陰沉，神色黯然的臉龐上，有種難以排解的煩悶之色。
「思源，你今天怎麼回事啊？」
顧廷感受到前面人散發的低氣壓，一手搭上他肩膀。
「對啊，你今天怎麼會去找你便宜妹妹啊，以前我看她一個人吃飯想去找她，你可是理都不理的。」
齊瑄也緊跟著說出自己的疑惑。
「不過你這妹妹這麼久沒見，還是這麼有意思，你沒看見我夾走她菜時，她眼裡的鬱悶，但是面上還要笑嘻嘻地給我道謝，太逗了。」
「夠了！」
林思源緊抿著唇，面色嚴肅，眼裡一團墨色，說完就疾步往前走去。
聽見這聲怒喝，齊瑄笑容僵在臉上，視線移到旁邊顧廷臉上。
用眼神詢問：「咋了？」
顧廷盯著他一臉無辜，蠢兮兮的樣子，又想到剛才他的一番話，也沒理他轉身走了。
「怎麼？大家大姨夫一起來了？」
齊瑄不解地立在原地，撓頭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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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我散發綠茶婊魅力的時候了！
臺上老師在說關於校慶表演的事情，聽見周圍同學們推薦我的聲音。
我按捺住內心的欣喜，面上露出不好意思不敢當的謙虛表情，連忙擺手。
「林沫你就別謙虛了，以前初中的時候隻要你上臺表演，哪次第一名不是你得的。」
教室裡響起一道清晰的聲音，我轉頭朝他望去，目光與他交會。
面帶詫異害羞地微笑，實則在心中豎起大拇指，感嘆少年給力啊！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這次可能就要麻煩林沫同學了，林沫同學可以嗎？」
聽見臺上老師溫和的聲音，我在全班矚目下漲紅著臉，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
別問我怎麼做到突然漲紅臉的，基操勿 6！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做綠茶婊？！！
隻有林思源震驚的世界達成了，親眼見證她一整套與心裡話完全不一致的表情動作，說臉紅就臉紅的本領，突然能理解當初自己為什麼會一直被她的表象所蒙蔽了。
嘖，有什麼好吃驚的，沒想到姐人氣這麼高吧，是你這種空有臉蛋沒有才華的小白臉能比的嗎？
我正在心裡得意洋洋著，結果就看見他從課桌裡面隨意地掏出幾張卷子。
每張上面都標著明顯的滿分，低頭看了看桌肚，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然後又慢悠悠地把這幾張試卷塞回了課桌裡面。
……
裝……裝什麼裝啊！誰沒有一樣！
我心虛地把頭往另外一邊偏去，手指下意識地纏繞起胸前的頭發。
因為我確實沒有……
就算你很聰明，那你也隻是一個聰明的小白臉！
林思源聽見這番強詞奪理，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幾絲弧度。
難以想象剛才幼稚的行為是自己做出來的，手撐著下巴，略微抬眼，望著她嫩白的耳垂。
但是如果是因為她的話，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聒噪的蟬鳴已經結束，燥熱的天也開始變得涼爽，微風吹來，樹葉相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去秋來，有些東西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15
林思源最近一段時間發現她總是神色恹恹，眼下烏青，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
但是她容貌又實在出挑，反而平添一絲頹唐之美。
好幾次想開口勸她別這麼賣力，她的實力對付這種場面綽綽有餘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幾次在練舞房外面觀賞她的表演，不得不承認她的努力是有用的，一次比一次令人震撼，原來好的舞蹈是真的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
她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充滿著滿足與生機。
盡管汗水已經打湿了上衣，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種為了一件事拼盡全力的樣子，最開始林思源倍感困惑，第一是覺得沒必要，第二是真的不理解。
對於他來說，除了小時候面對媽媽離去時的無可奈何。其他東西，隻有他不想要和唾手可得的。
後來在她一次次累倒又爬起來，抬手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又繼續練習時。
心底湧起了幾絲動容和憧憬，動容是因為莫名感動，
而憧憬則是因為，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可能永遠都無法切身體會到這種發自內心的滿足。
16
臨近表演的前一晚，顧廷和齊瑄來到林思源家。
三人坐在客廳裡面商談完事後。
齊瑄開口發出疑問：「你那便宜妹妹呢，說來最近我都沒怎麼看見過她。」
「她在準備明天的表演。」林思源隨口答道。
「哦~文藝匯演啊，她今年是準備表演鋼琴，還是小提琴啊。」
齊瑄了然地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一直沒把林沫放在眼裡，隻當做是貓貓狗狗般地逗弄。
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優秀，問題是這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圈子裡，從來不缺優秀的人，有些東西生來就決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