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語雀 4189 2024-12-06 15:41:31

幾乎在話音剛落的下一秒,耳邊傳來門被狠狠踹開的聲音。


陳羨知不知道在門外聽了多麼久。


他的聲音平靜到了極點,透著詭異:


「姜晚,過來。」


裴焰握住我的手緊了緊。


我依戀地嗅著他身上幹淨的氣息,轉頭在他唇上落了一個吻,微不可察地嘆息:


「等我。」


溫熱的氣息讓人眷戀。


我突然有點後悔選擇了他當這個棋子。


但是,我閉了閉眼,在心底說了聲「抱歉」。


已經來不及了。


裴焰被強行扯開,陳羨知掐住我的脖子,強硬地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他大衣還帶著點外面的寒意,凍得我發抖。


男人的情緒被壓抑到極致,讓聲音神經質地發抖:


「晚晚,你不聽話。誰準你認真的?!」


我知道,陳羨知終於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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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醒來的時候,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環住了。


晃動間細碎的聲音輕易把趴在床頭淺眠的陳羨知驚醒。


他的雙眼暗沉,陰暗的情緒暴露了個徹底。


我松了一口氣,藥果然沒生效。


發病的陳羨知表情迷茫得像個單純的小孩。


我開口周旋:「放開我,陳羨知。」


「不能放開,你會跑的,你會和別人跑的!你要聽話,聽話!」


陳羨知機械地重復,下意識要向我揮一巴掌,卻又在半空中停下。


他神經質地咬著指甲:


「不行,不能使用暴力,你會不喜歡我。」


他摸索著,手指幾乎在痙攣。


直到看到某處,眼睛一亮:


「咬這裡,咬這裡就會乖了。」


鎖骨上本就深的牙印再次被覆蓋,沁出了血。


我厭惡地偏過頭,又被他強硬地轉過來。


他抖著唇想吻我,卻被躲開。


混亂的大腦終於開始思考,他開始拋出籌碼:


「和我結婚,我就放過他。」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這話你自己聽了相信嗎?隻要你活著,你就永遠不會放過他,就像你不會放過我。」


我冷漠地回望,眼裡藏著厭棄:


「陳羨知,你還是那麼幼稚。」


這句話讓他紅了眼。


他抖著手抓了一大把藥,沒喝水,生生在嘴裡嚼碎。


「你完了。」


我知道,陳羨知控制不住自己了。


12


周薔帶著人闖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奄奄一息了。


她慌亂地拍著我的臉,讓後面的人壓制住早就殺紅眼的陳羨知。


恍然間,我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男聲低低的,充滿了絕望的慌亂:


「你堅持住,我們快到了。」


我感覺到他的手在不住地發抖,沒來得回應,就意識陷入了昏迷。


我醒來的時候,裴焰在低頭削蘋果。


男人不笑的樣子頗具威懾力,但我總覺得他是在委屈的。


我偷偷觀察了半晌,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裴焰猛地抬頭,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從頭到尾一頓檢查後,我才勉強摘了氧氣罩。


周薔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


她一身勁裝,脫離了偽裝後,反而是一張面癱臉:


「多虧你命大,要不然我清明祭拜的戰友又得多一個。」


我挑了挑眉,她把我稱為戰友,想必事情進展得不錯。


周薔也沒藏著:


「關著等判呢,進去前找人把他打了一頓,證據齊全,這輩子都翻不了身。裡面沒人給他藥,那畜生把自己身上咬得沒一塊好肉。我甚至懷疑再久一點,他能把自己片了。剩下的按你說的做了,那畜生知道連累了自己的父母,差點當場撞死。父子倆狗咬狗,嘖嘖嘖,那場面真刺激。」


事情進展順利,多虧了陳羨知為人倨傲,甚至存了那些失蹤女孩血腥的屍體照。


陳羨知入獄算是給密不透風、內裡同流合汙的陳氏開了個口子。


順藤摸瓜查下去,原本摘得幹幹淨淨的陳氏父母偏又被陳羨知的瘋狂卷進去。


一時圈子裡大洗牌,無數豪門被連根拔起。


我松了一口氣,瞬間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輕松感。


誰料周薔說完,拍了拍裴焰的肩,語重心長:


「同志,接下來戰場交給你,你們好好掰扯掰扯,情侶間別生了間隙。」


抬眸,我對上了裴焰深沉的眼。


剛削好的蘋果因為我和周薔的交談氧化一層,裴焰就削掉一層。


直到最後隻剩下果核。


裴焰放下水果刀,把果核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們該好好談談。」


我有些慌,心底酸澀:


「抱歉,我利用了你,我沒想連累你。奶奶那裡我早就找人守好了,提前轉移,我在國外給她安排了最好的治療。周薔答應我會去救你。」


「是我對不起你,我們可以分手。」


我越說聲音越低,不敢和裴焰對視。


病房裡靜默一瞬,我以為他走了,卻被掐著下巴和他對視。


他像是氣急了,每個字咬牙切齒:


「所以你算好了一切,就沒算好自己。」


猛然聽到這句話,我冷靜下來,終於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緒。


是心疼,是自責。


我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蛇,神經興奮得不行:


「裴焰,你愛我。」


他眼神絲毫不閃躲:


「我愛你。」


「你想好和我糾纏在一起了?」我靠近他,氣息吐在他的唇畔,「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常年伴在一個瘋子身旁,每一步都需要反復思量不會惹怒他。


我的性格早就崩壞,不知不覺中染上了幾分狠厲和不擇手段。


所以我才能毫不猶豫地把一個毫不相幹的無辜人扯入局中。


唯一的良善或許是在決定對他放手的一念之間。


我以為他這樣就會知難而退。


卻沒想到被按住後腦,交換了一個滿是血腥氣的吻。


「我知道他在外面,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可我甘之如飴。」


我挑了挑眉:


「什麼時候發現的?是那枚戒指?」


裴焰從未送過我戒指,我自以為那是最大的破綻。


卻沒想到裴焰搖搖頭:「還要更早。」


他舔了舔唇:「你可能不知道,我看過你打拳。招招狠厲,每一擊都想置人於死地。可是我不怕,相反,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是燙的。我想,我們天生一對。」


單純的假面被撕碎,裴焰自嘲地笑笑: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鎖骨上的咬痕在想什麼嗎?」


他湊近,氣音低啞:


「我在嫉妒他,我會在你身上留一個新的。我沒他那麼蠢,這次,會是永遠。所以,別想嚇退我,姜晚。」


我看見了他眼底的偏執,忍不住笑出了聲,牽動了胸腔的傷口,劇痛中滿是快意。


是啊,我憑什麼認為一個在發現被利用的第一時間,不是計劃遠離,而是刻意埋伏,隻為了給我提供機會的人會有多單純呢?


在地下拳場,不聰明的人早就被吞噬殆盡。


「我們果然天生一對。」


13


和裴焰在一起後,我又去看了一眼姜浩。


不過是短短一年,他整個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佝偻著脊背,平日裡保養得當的臉,現在看來已經老了幾十歲。


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清明了一瞬,一個勁地發抖求我帶他走。


他以前最喜歡糟蹋女性,家屬要討公道,反而被他倒打一耙,陷害入獄。


現如今他成了弱勢的一方,日子可不好過。


剛開始接受不了現實,翻牆想逃,卻摔斷了一條腿。


後來他學乖了。


他長得好,也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可惜監獄裡沒人吃這套,犯人眼裡還有三五九等。


他這種的無疑是底層。


牙都被拔光了,臉上是青紫一片,身上更是沒有一塊好肉。


問了獄警才知道,他還整天疑神疑鬼的,說有個女鬼在纏著他。


他固執到處收集白灰,磕得頭破血流。


他嘴裡念叨著,還給你,還給你,求你放過我。


我冷漠地看著他發瘋,最後又開始咒罵。


我轉頭離開了監獄。


裴焰在車上等著,看到我回來,往我手裡塞了個烤紅薯,抱怨我的手又涼了。


名校畢業的他早就事業有成,已經可以和我的喬氏平起平坐。


我們的關系圈子裡人盡皆知。


每次公開參加活動,媒體都會給我們留一個板塊,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強強聯合。


我想,我是幸運的。


番外·裴狗日記


1


她對付陳羨知的時候太狠了。


後來總有闲言碎語,說她根本不愛我,一個能在不喜歡的人身邊蟄伏十幾年的人最會偽裝。


我一開始沒當回事,畢竟我們兩個人感情好得有目共睹。


我也完全不介意別人暗地裡叫我舔狗。


直到有人把這些話搬到了我面前。


我沒給他面子,本來她姨媽期我不能給她捂肚子還要出來應酬就煩:


「隻要她願意演,我就可以陪她演一輩子。」


「她的所有歡喜都應該是來自我的,裝出來的喜歡我也要。」


結果不知道哪個沒腦子的人錄了音,傳到了她那裡。


那段時間她就像一隻傲嬌但又願意露出柔軟肚皮讓撸的貓,特別可愛。


2


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她總是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我以為她很難捂熱,心防很重。


但其實相處久了,我發現她很懶,也很喜歡撒嬌。


她看電視的時候,我要泡茶,一會兒想吃薯片,一會兒水果又要洗。


被肥皂劇感動哭,轉身看到我又覺得丟臉。


非要瞪我一眼,然後說是被我氣哭了。


至於氣什麼,自己猜。


有一次周薔來做客,瞪大眼睛:


「她以前沒這麼事兒吧?哥們,你怎麼養的?」


我笑著搖搖頭,說是她在養我。


周薔一臉這個世界終究被你們戀愛腦搞得黑白不分的驚恐樣,再也沒來過。


我樂意過二人世界。


從背後抱住她,然後滿足地眯起眼睛。


我知道她是在給我安全感。


所以我總會把她眼角的痣吻得發紅,告訴她我很開心。


我享受這種把她越養越嬌的感覺。


而全世界都知道,這是我養的。


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戀愛腦吧。


3


我其實很介意她鎖骨上的印記,後來親密的時候總會被激得發瘋。


直到我生日,她紅著臉,露出鎖骨,上面文了一隻蝴蝶,覆蓋了咬痕。


我珍惜地摸了摸它的翅膀, 說很漂亮。


氣氛逐漸曖昧。


後來她一個星期沒理我,我知道自己理虧。


直到我在脖子上文了她的名字, 她才心軟了。


於是我們有了暗號,我告訴她:


「受不了的時候就說愛我。」


「我會愛你。」


她照做了,卻抱怨說我耍她。


我一本正經:


「我這是在愛你。」


心裡好笑她口是心非。


明明她說這話的時候, 手摸著我的文身,好像喜歡極了。。


4


剛開始那段時間我很沒有安全感,不能接受她離開我半步。


夏天還好,大冬天屋裡空調打得高些, 她半夜就總會被我熱醒。


然後看著我滿額頭的汗, 卻越抱越緊。


直到我被熱醒, 才發現她無奈地和我對視。


我又安心了,聞著她的發香。


奇怪,明明用的洗浴用品是同一套,她身上總是比我好聞。


其實我總會夢到當初她滿身是血的樣子, 躺在我懷裡,氣息微弱。


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但其實她都知道。


後來我沒出息,連婚都是她求的。


很普通的一個早上, 她給我套上戒指, 然後我們就去領證了。


我看著戒指興奮得睡不著覺。


她忍無可忍, 說再看就扔掉。


我有些不舍得,又期期艾艾地試探, 說我也準備了一對,那個也戴嗎?


她恨鐵不成鋼, 晚上背對著我睡。


但她又心軟,半夜滾回我懷裡。


她問我:


「誰是我的小狗。」


我答得認真:


「我是你的小狗,唯一一條小狗。」


後來我又求了一次婚,戒指她收下了。


5


她一直以為她被陳羨知選中是碰巧倒霉。


但我知道不是, 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桌上熱鬧的氣氛突然靜了一瞬。


「不遇」我的心被揉碎了,一半想給她自由,一半是過剩的保護欲。


我總是很容易吃醋。


我知道這點不好,該改。


但她就像個溺愛孩子的家長,不厭其煩地安撫我。


把事掰碎來講, 說以後不會再接觸。


我後來被哄得扭捏,翻舊賬說當初那個姚瑞也喜歡她。


她揉了揉額角, 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我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 剛想低頭認錯,就聽她說:


「姐姐愛了就是愛了, 姐姐認。」


那晚我做了一個美夢。


我夢到我們第一次約會,我等了她好久,終於把她等來了。


我把她抱得很緊,她也是有點無奈:


「我又不會跑, 你怕什麼?」


「我也不會跑, 我在這裡等你。」


「小笨狗,你怎麼那麼乖?」


她不懂,有一個太過驚豔的愛人,總會擔心她會飛走。


遇上她, 我沒辦法冷靜。


不寫了,很晚了,我要抱著姐姐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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