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淵訣面頰上泛起一抹可疑紅暈,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麼,隻僵硬又矜持的點了點頭,手臂撐著輪椅,移了移。
阮秋秋一手撐著傘,墊著腳,坐在了他身邊。
雖然很慶幸當時把“輪椅”做的大了一些,足夠坐下她和大灰狼先生。
但是……
這點大,也是和普通的椅子比起來的。
一人一狼還是貼的很近,腿緊挨著,阮秋秋甚至能感覺到從淵訣那兒透來的熱度。
心跳又一次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阮秋秋左手撐著傘,右手尷尬的放在膝蓋上。
大灰狼先生也沒好多少。
平日裡,他把心底那些叫囂著的偏執佔有欲藏的很好,除了偷吻之外,並沒有在阮秋秋面前做出任何越矩之事,自然便沒了和小妻子正面親密接觸的機會。
現在,倒是一人一狼這段時間以來,清醒狀態下接觸最親密的一次。
“走了。”如意奶奶見兩人坐好,便對田秀下達了指令,大雕“咕”了一聲表示明白,當下張開紅色的大翅膀,璞爪用力抓地,周身妖力環繞,迅速在森林裡滑翔起來。
面前寒風吹來,伴隨著木板車“嘎吱”的在雪地裡滑動的聲音,他們正式搬家了。
風有些大,田秀的速度很快,阮秋秋把傘往前擋了擋,再回頭,眼前隻剩下了迷離的風雪。
再回過神,他們已經離開了炎狼部落最邊沿的範圍。
阮秋秋深吸一口氣,有些說不清現在的心情。
她恍神之際,手裡的獸皮傘就到了大灰狼先生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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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約是用了一些術法,傘穩穩的擋在斜前方,將風雪遮掩了大半,卻又不會擋住視線。
阮秋秋微抬起頭,隻能看見淵訣清雋俊美的側臉。
“冷?”也許是注意到了她比平時要沉默和緊張,淵訣微微偏過頭,黑色的長發垂下,被蒙住的雙眼卻讓他整頭狼都透露出一股禁欲清冷的感覺。
阮秋秋搖搖頭,“不冷。”
“嗯。”淵訣應了一聲,抿著蒼白的唇,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腿又往裡伸了伸。
阮秋秋坐在他的左手邊,一不小心就會碰到狼的左腿。
盡管知道阮秋秋並不會嫌棄他肢體的殘缺,他還是很注意。
被他用這樣殘破的身體靠近,也許並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他很清楚自己被撕咬掉的肢體有多難看,又怎麼能要求她毫無保留的接受。
任何會被她討厭的可能,他都沒有勇氣承受。
阮秋秋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她微低下頭,瞥見大灰狼先生盡量往裡縮的空空蕩蕩的左小腿,心裡又軟又疼。
不管過了多久,他依舊是那頭容易受傷的小狼崽。
她快速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看著周圍快速變換的景色,幹脆輕聲詢問大灰狼先生沿途那些她不認識的植物,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大灰狼先生是一頭很體貼的狼,盡管表面高冷似乎很不好接近,但阮秋秋問他的每一個問題,他都有很仔細和耐心的回答。
但他的小夫人明顯昨晚累壞了,今早晉階之後也沒有好好休息,問了一些便有些精力不濟。
在他的小妻子又一次強打起精神提問的時候,淵訣薄唇輕啟,聲音輕的像一片雪花,“睡。”
阮秋秋“……”
但她來不及抗議,眼皮越來越重,還是陷入了深眠。
大灰狼先生慢慢彎起唇,小心的把人按在了懷裡,在獸皮傘的遮擋下。
……
因為這不是田秀第一次往返冬熊部落和炎狼部落,大雕已經摸索出了一條安全快速的路,中途還撲騰了一段水路,躲過了幾頭尖嘴鱷的攻擊。
一行人妖在漸漸下大的雪天行駛了三四個小時,在天色快要黑下來的時候,終於安全的抵達了冬熊部落附近。
“咕!?(操,怎麼又來了!)”
“哇——(這又是哪個部落的妖丟棄的幼崽,這渾身綠毛,還長鱗片,哪族的?)”
耳側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阮秋秋慢慢從夢中轉醒,她皺著眉,感覺自己的倚靠著什麼,腰上纏著有點硬但是很暖和的東西……
不對,她應該在搬家的路上。
阮秋秋猛地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紅彤彤的毛茸茸。
看起來,很像她給大灰狼先生做的那一件紅袍。
“醒了?”
頭頂傳來淵訣喑啞的聲音,阮秋秋瞬間清醒過來,手臂下意識往下一抓,卻碰到了某狼為了固定小夫人而纏在她腰上的大尾巴。
淵訣敏感的尾巴突然被摸,渾身一僵,肌肉緊繃,差點沒忍住悶哼出聲。
“我不是故意的……”阮秋秋想抬頭解釋,偏偏柳木車正好被來路不明的幼崽擋住了去路,猛地停住,車身搖晃。
惡狼先生聽到她的聲音微微偏過頭,阮秋秋來不及反應,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唇角。
第79章 半妖幼崽
柔軟微痒的觸感從唇上傳來,伴隨著湿熱的呼吸,一人一狼頓時都呆住了。
大灰狼先生一對尖耳朵猛地豎起,渾身肌肉猛地僵住。
阮秋秋隻覺得腰上傳來一陣不算很痛的戳刺感,她慌亂的低下頭,發現大灰狼先生炸毛了。
“……我不是故意的。”阮秋秋連忙解釋,語氣像極了記憶世界裡摸她手的小灰狼先生。
淵訣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是認同了她說的話,但他尾巴上的毛炸著,耳朵也抖個不停,顯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變故發生的太快,阮秋秋其實也沒反應過來,她臉後知後覺的紅了,輕輕抿著唇。
其實剛剛她有點懵,隻是不小心擦過了他的唇角,慌亂之中,並沒有感覺到太特別。
反倒是腰上的感覺更明顯,又痒又酸、還被了勒的很緊,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阮秋秋臉頰紅紅的,猶豫著要不要出聲提醒。
一人一狼之間氣氛無比尷尬,像是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完全將外界事物隔離在外。
淵·驚喜來的太快·害羞到快熟了卻還要保持高冷狼設·先生,和阮·被毛茸茸勒著·秋秋根本沒有注意到,大雕在呼喚他們幫忙。
“咕哇~(臥槽這幼崽怎麼又噴水又噴火!)”田秀一邊往邊上閃,一邊大聲叫喊,“咕!(快來幫忙,這幼崽要是再繼續攻擊就要力竭而死了。)”
如意奶奶上前,用柳木枝困住了幼崽的四肢,把那團長著綠色毛發和鱗片的不知名生物幼崽固定在了雪地上,四周總算安靜了下來。
一人一狼這才回過神來,阮秋秋輕輕幫大灰狼先生順了一下尾巴上的毛,“夫君,尾巴能不能輕一點?”
阮秋秋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很容易引起誤會。
但好在如意奶奶和大雕注意力全在那隻突然出現的幼崽身上,根據她對那頭狼的理解程度,大灰狼先生應該不會多想。
事實上,淵訣確實沒有多想,他以為自己的尾巴太硬了,把小夫人弄疼了,當下便忍著心底泛起的奇異感覺,松開了尾巴。
阮秋秋松了口氣,連忙從他懷裡爬起來,期間不小心碰到了大灰狼先生的大腿和勁瘦的腰,她也顧不上什麼,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手腳並用的從木車上下來,阮秋秋才松了口氣,問道,“怎麼了?”
如意奶奶指了指擋路的幼崽,“有幼崽。”
阮秋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高大的雕兄前,看見了一隻被柳木枝禁錮住手腳的大毛團。
這隻幼崽長得很像放大版的小肥雞,圓滾滾的其實應該很可愛,但他特別髒,勉強能看見長了一身綠色的毛,除此之外,身上還密密麻麻的遍布了不少蛇類的鱗片,看起來很難看。
他璞爪和羽毛上都沾著血,應該是受了傷。
在阮秋秋觀察時候,大灰狼先生也撐著木棒,從柳木車上走了下來。
他用一些妖力將“輪椅”移了下來,又坐了上去,挪到了阮秋秋身邊。
“這是一隻混血妖。”淵訣聲音很輕,在寂靜的雪地裡卻顯得很清晰,“應該是鷹族和蛇族的混血。”
“吼——!”身份被一頭可怕的大灰狼一語道破,小幼崽努力把自己圓溜溜的眼睛凹成三角形的,從喉嚨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警告聲,害怕的渾身發抖。
“咕(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大雕看他這小表情怪可憐的,湊上前想安慰,誰料他剛把翅膀伸出去,那幼崽就露出了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圓溜溜的眼裡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淚。
小幼崽張開嫩黃的喙,露出了一截比尋常鳥類要長不少的舌頭,顫顫巍巍的,看起來像是要咬舌自盡。
阮秋秋“…………”
她往前兩步,指尖凝聚出一大團及治愈水珠,徑直拋到了小肥雞手上的小翅膀上。
幼崽突然被一團水打中,舌頭縮了回來,倒在地上,撲稜了兩下小肉翅,竟然就這樣再起不能。
大雕感到十分無語,咕哇的抱怨了兩聲。這幼崽剛剛明明異常的兇狠,現在卻被一個水團打趴下,暈了過去。
“這幼崽要怎麼處理?”阮秋秋也沒想到她一個輕輕的治愈水團就把幼崽打趴下來,有些意外的問卿如意他們。
如意奶奶摸了摸下巴,“帶回去燉湯?”
阮秋秋“……”如意奶奶你清醒一點,這隻是一隻看起來不能化成人形的幼崽,不是什麼野獸!
“沒暈。”耳側突兀的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明顯的不悅。
阮秋秋轉過頭,難得看到大灰狼先生不太高興,語氣淡漠的說,“這幼崽沒有暈。”
這頭幼崽明明就是察覺到了他小夫人拋出去的治愈水團很好,故意裝暈,想讓她把他帶走,這麼陰險狡詐(試圖分寵)的幼崽,他絕對不會讓小夫人碰一下的。
阮秋秋她視線落在小翅膀不斷抽搐一下的幼崽身上,倒是感到無奈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