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我不回答，眼睛盯著他的玉，直接解了下來：「喜歡？」
我點了點頭，娘之前有幾塊上好的玉，說是都要送我做嫁妝。結果，後來都被我祖母要去了。
當時可心疼了，所以就算皇舅舅給了我好多玉，我仍然是不滿足。
「送你了。」
「啊？兩座莊子。」
這就送人了？
6
我驚呆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眼前非常英氣的男子。
「爹。」
男子：「？？？」
正打算抓我回去的娘：「？？？」
與臣子們寒暄，並想來介紹我給大家認識的皇舅舅：「？？？」
而我，生怕剛認的爹跑了，還抓緊了他的裙擺，好像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爹。
我娘的臉瞬間紅成了綢子，她一把將我抓過去：「對、對不住。賀大人，是我女兒唐突了。」
認識的？
我抱緊我懷裡的玉佩說啥也不松手，然後瞧著那位賀大人眼睛都長在了我娘的身上，卻是禮數周全地行了一禮：「長公主殿下風採依舊，這位是您的女兒嗎，當真活潑可愛，與您小時候有八九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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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青梅竹馬的戲份。
「你這個小財迷，快還給人家。」
「不還，這是爹給我的見面禮。皇舅舅，你不是讓我自己選爹嗎？」
我一副無賴模樣，而我娘在不停地道歉。
可是皇舅舅卻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賀瑾：「賀大人，不知你覺得朝陽郡主怎樣？」
皇舅舅真有趣，不是應該問覺得我娘怎麼樣嗎？
那位賀瑾大人瞧了我一眼，我馬上張開一隻小手興奮地道：「爹，抱抱。」
然後我的手被我娘壓下，如果不是眾目睽睽她肯定伸手打我了。
哪知道這時皇舅舅一揮手，就將賀瑾叫去了內裡的一處暖室，同時過去的還有我與我娘。
「知知，你當真想讓賀大人做你爹嗎，和皇舅舅說實話，為了什麼？」
皇舅舅這個人與別人不同，我有時候覺得他能瞧透我心裡想的事兒。
摸了摸手中的玉：「因為，他有錢。他一見面就送了我一塊值兩座莊子的玉，我親爹在一個月前從我手裡搶走我最喜歡的玉。」
多簡單的理由啊，我娘本來想搶玉的手突然間就放下了。
她將我放在腿上，然後看了一眼賀瑾：「賀大人，眼下你已知道，我當年犯下了一些錯事兒。」
「我知道，亦不在乎。或許長公主不記得，但您當初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記在心中。郡主與長公主幼時一般，我自是一眼便認出了。」
賀瑾真誠地看著我娘，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眼中閃著光，就挺好看的。
我娘卻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過是在池邊拉了你一下……」
皇舅舅突然間向我招手：「知知，和皇舅舅去前廳，你娘和賀大人有事兒要談。」
這事兒我懂啊，馬上從我娘懷裡掙扎出來撲到皇舅舅身上，笑著說要吃前廳的各種美食，把空間讓給了我娘與賀瑾。
7
半個月後，他們定了親後，我成了富婆。
現在我才知道，人家賀瑾是真有錢。
三輩兒皇商，錢財比國庫還要充盈。
剛訂下親事兒，我便在京城多了三處鋪子，還多了兩處私宅。
一處在京城離皇宮不遠處，這裡的宅子可說是寸土寸金，好多達官貴人搶都搶不來。誰不想與皇舅舅做鄰居呢，何況還是四進的院子，很大。
一處是香山風景勝地的一間宅子，據說建在最高處，可一覽山景，另有溫泉流過府中。
別人泡的都是這座宅子人泡過的，就離譜。
想到我爹當初說什麼他的友人在香山有處宅子，他們約好三五成群去結伴同遊時的光景，真的是臉上全是驕傲之色。
現在呢，那些不過是我用完了他們才能用的，心裡特別舒服。
現在我不光比我爹官大，還比我爹有錢。
「娘，我不理解你怎麼看得上我爹的。」
我泡在溫泉中的大盆裡，一邊遊著，一邊問我娘。
我娘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笑了。
「可能是看慣了京城的繁花似錦，突然間看到了一根狗尾巴草覺得新鮮。」
原來如此，我理解我娘。
畢竟那麼好吃的米糕都有吃夠的時候呢，想換換口味也是正常。
可我不同了，草堆裡長出來的，不想當草，想當一朵人間富貴花。
泡了一會兒我和娘出來，外面是已經等候多時的賀瑾。
我一點也不知羞，一下子扎到他懷裡喊爹。
賀瑾接住了我，眉目含笑：「知兒莫摔了，山地湿滑。」
「知知，你、你剛剛叫他什麼？」
什麼，我竟然聽到了我爹的聲音。
在賀瑾懷裡抬頭，這才發現我爹與他的一眾狐朋狗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賀瑾身後，一臉震驚。
我驚訝地看著賀瑾，他衝我眨了下眼。
明白，這是特意叫過來看我顯擺的。
果然賀爹懂我。
「叫爹啊，他現在是我爹。對不對啊娘，我沒叫錯對吧。」
我娘走上來，她現在衣著華貴，後面跟著兩名太監、六名宮女還有兩位嬤嬤。
都虛扶著，生怕摔著這位姑奶奶。
她的手上，已經裝飾好了漂亮的護甲套，玉質的，泛著瑩白的光。而且還是時下最流行的金鑲玉，名貴非常。就這四個護甲套，買下尚書府及其官職，都是輕松的。
指甲劃過我的額頭，溫柔，微涼。
「知兒說是就是。」
看來，她也不是十分反對與賀爹的婚事兒。
我高興地貼在新爹的肩膀上，挑釁地看著我爹。
我爹面色不悅，但是卻沒敢造次。畢竟我娘現在高高在上，任何人瞧了都不敢多說半句。
8
「公主殿下，賀某在山下偶遇幾位故交，怕您在這裡寂寞，特意請來讓他們吟詩作對，供公主殿下欣賞玩樂可好？」
賀爹現在已經是非常懂我了，踩我爹踩得也很專業。
當初我爹有多瞧不起我娘一個商戶女，如今就要被碾壓得有多狠。現在，都淪為給我娘排解寂寞的玩意兒了，他一定很懊惱吧。
但沒有想到，我爹眼光痴痴地看著我娘，似有無盡悔意，又似有無盡情意般。
哦，以前每次向我娘要錢，都是這副模樣。
真難裝。
還文人風骨呢，怕都被他吃了。
「鳳兒，你……」
我娘閨名鳳兒，在我記憶中我爹從來沒有稱呼過。
可惜我娘卻對著一邊的嬤嬤道：「掌他嘴，不過一個七品小吏竟敢直呼本公主閨名，誰給他的膽子。」
那嬤嬤別看年紀大，但是身形利落，可見是熟練工了。
啪，我爹的臉上挨了一下。
他的嘴角見血，臉也紅腫了起來。
我皺眉問：「疼不疼？」
我爹面露喜色，剛要說話，我就將目光轉向了嬤嬤，握住她的手：「嬤嬤是不是手疼了，我給你呼呼。」
我爹的神情瞬間龜裂，而我娘則笑出聲：「調皮，進去吧。」
進入了正廳，這裡風景極好。
山高，雲低，滿目楓紅。
誰見了，不道一聲絕。
「來人，速上流雲糕，至少五盤。還有水晶煎餃、醬鴨舌……」我一連報了十多個菜名兒，都是我愛吃的。
我娘喝了一杯葡萄酒，歪歪地斜在虎皮椅上，看起來慵懶華貴。
再瞧我爹那邊都看痴了，別的男人都不敢正視我娘，獨他敢。
大概被我瞧見有些懊惱，就如從前般呵斥我：「知知，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鋪張浪費，一個小丫頭……」
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因為我娘那雙妙目已經有明顯不悅的跡象。
我則笑了：「這裡是我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說了算。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我不想要的東西，摔了也沒有人敢說一聲。」
說完，我把手裡的琉璃盞給摔得粉碎。
「別傷了手。」我娘囑咐了一句。
而賀爹已經又將一隻遞上來：「不過是百八十兩的玩意兒，想玩就玩，聽著響是它們的福氣。扔遠點，莫傷了自己就行。」
下面的人已經完全無語了，百Ṭű̂₉八十兩對他們來講已經是很大一筆開銷了。
但是我，樂著摔了十餘個，地上的琉璃碎片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我拍手跳了兩下：「好看。」
遠不及某人震驚的臉色好看。
9
接下來，文人雅客們以各種詩句誇獎我娘的美貌與地位。
還順帶下來誇獎一下我。
我完全不懂這些，隻覺得好聽。
甚至於我爹也誇獎了我和我娘幾句，什麼天上的仙女兒了，金童玉女了。
聽著都讓人惡心。
「可你當初說我是爛泥扶不上牆，說我娘是商戶女，小家子氣兒。」我嘆了口氣，一把摟住了賀爹爹，表情看著很是悲傷。
是該說明的時候了，我賀爹站了起來，冷著臉指著我爹：「堂堂公主下嫁與你，為了你可以施展報復入朝為官，寧可謊稱商家女。但沒有想到，稍微有點小功名，你便不將她放在眼中了。」
有時候，話要說明白了才有意思。
我爹不是還對我娘有點念想嘛，現在我賀爹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將我爹的想法擊碎，不讓他有重新被我娘選擇的機會。
身為小孩子的我，當然要幫忙了。
看著眾人驚訝的眼神，我道：「他要休了我娘娶自己的小青梅姨姨進門呢。啊，那天說小青梅姨姨說已經有小弟弟了，而且跟著我爹回家了。可是我皇舅舅為我娘招待各家官家公子，我爹還去了，可惜因為官職太低進不了門。」
妥妥大渣男，要休原配娶自己的小青梅也就算了，可是轉頭聽聞公主選婿就還想上去湊熱鬧。
我爹臉色發青，而他的一些狐朋狗友此時都坐得離他遠了一些，甚至有兩個關系特別好的，已經站起來直接稱有事告退了。
他們聰明啊，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局。
我那個渣爹也不笨，可他卻覺得我娘愛他，我離不開他。
於是竟站起來大言不慚地道：「鳳兒，我也是被婉娘給騙了，其實她沒有懷孕。你也知道，我們家三代單傳，生怕在我這一輩斷了。Ţűⁿ所以，你可否原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