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月光和你 3503 2024-12-05 16:31:57

宿舍群裡的小伙伴再次慘遭騷擾,這回顧揚倒是不發亂碼了,改成強迫群眾陪聊莎士比亞,李豪困得昏天暗地,在話題進行到《仲夏夜之夢》時終於頭一歪睡著,而梁曉重甚至都沒能堅持過《第十二夜》,至於杜天天,則是深夜還在忙碌加班,一直沒空出現。


顧揚把手機輕輕放上床頭櫃,又側頭看了一眼對面床上的人。


月光給他的短發也染上了一層光。


……


第二天的會議依舊安排得很滿,直到吃午飯的時候,藍森才找到和靈魂摯友獨處的機會。


“你們陸總呢?”他四下找。


“在樓上私人餐廳,好像有政府官員過來。”顧揚把面條拌好,“吃不吃?我幫你也叫一份。”


“我是想來說合作的事。”藍森面色為難,“昨晚我又打了個電話,結果我哥一聽是普東山新店,居然又變卦了,說不想合作。”


“市中心的店能合作,普東山的店卻不能合作?”顧揚腦子轉得很快,“那就不是寰東的錯了,你哥和普東山有仇?”


“看吧,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藍森說,“結果後來又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性,普東山新店的主設計是林洛吧?”


顧揚吃驚:“原來藍總和林建築師有仇?”


該怎麼說呢?藍森組織了一下語言,有仇不假,但那屬於他哥單方面的記仇,很不可理喻的那種。


“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揚沒聽懂。


“當年Z88的第一家店,我哥最初是打算找林建築師的。”藍森說,“他那時候還不像現在這麼有名。”所以藍嶼也就理所應當覺得,對方可能也不會太貴。


“他當時是真喜歡林洛的設計。”藍森繼續說,“第一家Z88是玻璃工坊,你知道吧?”


“嗯。”顧揚點頭,“我看過實拍圖,那些玻璃在陽光下很漂亮。”

Advertisement


而林洛最擅長的就是對光線的把控和對建築的幾何裁剪,藍嶼在正式咨詢對方公司前,已經看過了他的所有設計,並且在腦海裡構思了十幾次雙方合作的成品,什麼都準備好之後,胸有成竹一個電話打過去,卻發現林先生堪稱天價,哪怕砸鍋賣鐵都請不起的那種請不起。


“當時我們沒什麼錢,所以連林洛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前臺婉拒了。”藍森說。


雖然聽起來很值得同情,但顧揚還是充滿疑惑地問:“林建築師在整件事裡也沒錯吧?”


他沒錯不假,但我哥的人生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藍森心裡也很苦。


你說你當年窮得請不起人家就算了,現在有錢了不想著趕緊圓夢,還在耿耿於懷記並不存在的仇,還影響我和摯友糾纏靈魂。


啊,煩惱。


顧揚攬住他的肩膀,慷慨給予搖滾青年充滿友誼芬芳的鼓勵。這種小事情,你一定可以解決的,總之無論如何,我們陸總一定要在下周見到你哥。


藍森講條件:“那我要一次性聊三天三夜。”


“五天五夜都沒問題。”顧揚很爽快,和他重重碰了一下手裡的飲料,“加油!”


可樂晃出瓶口,藍森心中很有幾分江湖使命感。


這一仗必須贏。


因為藝術絕對不能被金錢和仇恨打敗。


作者有話要說:


陸江寒:你們親過揚揚嗎?你們沒有,我有。


第53章 嶽父


這場峰會在周五結束, 每一個人都收獲頗豐——當然, 鍾嶽山大概不這麼想,據說他推遲了原定去美國的行程, 打算親自前往創意工廠總部見藍嶼。


顧揚說:“我們和藍總的會議定在十號下午三點, 比鍾嶽山晚兩天。”


“無所謂。”陸江寒說, “他們在此之前至少還溝通過五次,既然都沒籤成合同, 說明肯定存在問題,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寰東做競爭。”


“可萬一鍾嶽山也因為寰東的出現,而向藍嶼做出更大的讓步呢?”顧揚又問, “他做事向來這樣。”利不利己看不出來, 損人倒是真損。


“在LOTUS上已經做出了大讓步, 以及兩個國際快消也幾乎是零利潤入駐,現在再加個Z88,他做慈善呢?”陸江寒笑了笑,“要真都是這樣的競爭對手, 我們倒也省事了, 放心吧,藍嶼沒那麼好啃。”


顧揚點頭:“那我回去就準備資料。”


“飛機降落都七點了, 還準備什麼資料。”陸江寒側首低聲說,“我訂了一家餐廳, 就在機場附近。”


“吃什麼?”顧揚問。


“不知道。”陸江寒回答, “我原本讓楊毅約小杜公館,但他說那裡太嚴肅太安靜, 你可能不會喜歡,所以換了一家口碑更好的。”


所以說花花公子做派的楊副總,在關鍵時刻還是很有用的。


他甚至還安排好了司機,一早就等在了機場,決不讓總裁和小藝術家的地下情暴露在老閻的眼皮子底下。


而航班也很爭氣,不僅沒有延誤,還提前十分鍾就平穩降落。司機大概是被提前叮囑了什麼,總之一路都很沉默寡言,幫兩人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後,就跟著導航直奔二郎溝——這名字聽起來就很深山老林,而事實上那也的確是一大片幽靜的林地。


車窗半降,微涼的夜風要比空調舒服許多。顧揚和陸江寒十指相扣,一起看路邊那些參天的大樹,它們在黑暗中張牙舞爪,像靜止的畫。


然後就有一片光猝不及防闖入眼底。


顧揚說:“哇!”


那是一座被暖黃燈光包裹的建築,古色古香,看起來很有質樸情調。


“是中餐嗎?”顧揚拉開車門。


“看樣子是。”陸江寒問,“喜不喜歡?”


“喜歡。”顧揚用手機拍了張照片,“這棟房子很漂亮。”而且味道應該也不差,否則開在這種杳無人煙的林地裡,八成兩天就要破產。


餐廳的名字也很另類,叫“玄”,實行預約制,每晚隻接待八桌客人,不能點菜,由主廚來搭配套餐。


顧揚翻了翻餐單,裡面有一道魚翅。


“用粉絲做的。”服務小姐及時解釋。


“那沒問題了。”顧揚把餐單還給他,“謝謝。”原本他還想再加一句,能不能快點上菜,因為真的很餓,前胸貼後背的那種餓,但後來又覺得按照這家店的環境和格調,主廚應該挺熱衷於享受與慢條斯理的烹飪過程,自己作為食客要遵守規則,隻好作罷。


包廂裡很安靜。


顧揚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名字叫“玄”的餐廳,裝修風格也很玄,到處都是白山黑水,竹林蘭草,八成是想讓每一位食客都無欲無求飄在空中,好專注欣賞食物的美妙。牆上掛著的老子畫像慈眉善目,陸江寒隻好打消把小藝術家抱進懷裡親一親再捏捏手的念頭,轉而陪著他一起欣賞窗外那被燈光照射的棋盤,並且在心裡把楊毅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這家店的“玄”還體現在另一個地方,在吃完三道精致小菜後,顧揚才發現,沒肉,肉居然是假的。


這是第一家素菜館。


素菜館。


從小到大都熱愛各種葷腥,連感冒都要啃排骨的小藝術家,叼著一朵青菜緩慢咀嚼,越吃越哀怨。


為什麼不去吃小杜公館。


人家的招牌是和牛裡脊配鵝肝,低溫烹飪澆黑松露醬,一聽就很肉香四溢、汁水飽滿。


陸江寒很沒有同情心地在對面悶笑。


顧揚擦擦嘴,打算把這家店扔進黑名單至少三年。打著純天然的旗號,許多菜都是從地裡摘出來後直接上桌,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烹飪過程,價格倒是比小杜公館還要貴三倍,感覺老板完全是抱著“能坑一桌是一桌”的心態在開店。


“所以說炒作還是很有用的。”在回程的路上,陸江寒說,“而且這種店越是開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口碑就會越好。”因為一定不會有人願意承認自己驅車數小時、花費四位數,就隻吃到了寡淡的粉絲和莴苣,聽起來簡直侮辱智商。


“但我們的新店一定不能這樣。”顧揚說,“不僅要靠著炒作把顧客吸引進店,還要讓他們真的愛上那裡。”


“好。”陸江寒笑了笑,把他的手包進掌心,“累不累?坐了一天飛機,先睡會兒吧。”


顧揚挪過去,在他肩膀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用臉頰蹭了蹭那柔軟的布料。司機明顯經驗豐富,目不斜視地替兩人升上車窗,以免被外面的人看到。但其實顧揚很想告訴他,自己不是明星,外面不會有狗仔拍,就算有也不怕,因為這是一段很理所應當的戀情,隨時都可以對外公布的那種。


車子停在公寓停車場,陸江寒一隻手拖著兩個行李箱,另一隻手牽著顧揚進電梯,隻按亮了第十九層——意料之中遭到了小藝術家的強烈反對,他表示家裡還有排骨,顧媽媽下午剛滷的,還加了一點點很香的辣椒油。


由於晚上的伙食待遇實在不好,所以陸江寒沒有權力對“加了很香辣椒油的滷排骨”提出異議,但兩人回十七樓的小公寓也一樣。


指紋鎖“滴”一聲,陸江寒從身後握住他的手,一起推開門。


房間裡燈火通明。


顧揚反應神速,立刻一臉痛苦地掛在陸江寒身上。


顧教授拎著小水壺,震驚地說:“揚揚你怎麼了?”


顧揚倒吸冷氣回答,剛剛出電梯的時候腿抽筋。


陸江寒:“……”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嶽父大人,就算是總裁也一樣會慌。


“這是我們陸總。”顧揚繼續發揮演技,“腿太疼了,全靠他扶我出電梯。”


顧教授再三道謝,或許是擔心在總裁心裡留下病歪歪的壞印象,於是又說我們揚揚平時身體特別好,三歲就會翻紙箱找給自己找牛奶,不缺鈣,從小到大也沒抽過幾次筋。


陸江寒一樂。


偷奶喝的迷你小人。


可愛。


顧揚滿腦袋黑線:“好了好了,爸你可以回去了。”


“花盆都沒換完,你看你把蝴蝶蘭養成什麼了。”顧爸爸說,“廚房裡還有媽媽滷的排骨,我去給你熱一點,讓陸總先回家吧。”


有排骨,熱一熱,讓陸總先回家。


精神和物質的享受被雙重剝奪,陸江寒隻好說:“那我先去放行李,伯父開車了嗎?不如我等會送您回觀瀾山莊。”雖然嶽父暫時不能叫,但該有的表現絕對不能少。


“我開車了,這大晚上的,陸總實在太客氣了。”顧教授服務很到位,還幫他把行李拉到門口。


坐在1901的客廳沙發上,陸江寒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應該還……可以?

作品推薦

  • 玩玩怎麼了又玩不壞

    为了能和我的嫡长闺嫁到同一家,我不知死活地撩了萧家高岭之花。没想到他是个恋爱脑。有人说我在玩他。他气

  •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高中時,令琛是班裡最沉默寡言的學生,永遠低垂著眉眼獨來獨往。 祝溫書和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也不過是畢業時那句客套的「祝你前程似錦,以後常聯繫呀。」 後來令琛果然前程似錦。 他出道便被冠以怪物新人的名號,橫掃各大音樂榜單,包攬各項音樂獎項,被鮮花與掌聲捧到追光燈下。"

  • 山止川行

    "夫君战死沙场,我用皇上给的抚恤金养了一屋子男宠。 正和他们玩捉迷藏时,夫君忽然出现。 他一把扯下我蒙眼的绸带,冷笑道:「我百日都没过,夫人如今倒是快活。」 我吓得呆在原地,嗓音发颤:「你这是魂魄返家……还是死而复生?」 他用剑尖挑开我衣带,勾起唇角:「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带夫人一起走。」"

  • 我是京圈大笑話

    顾源很蠢,他听信狐朋狗友的谗言同我 分手。却不知那些朋友在我们分手后, 对我拼命纠缠。

  • 我和霸總老公互穿了

    "我那霸总老公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个白 莲花,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尤其爱 各种挤兑我这个正室。只是所有人都"

  • 得寸進尺

    我的富二代室友看我很不顺眼。 每次我穿短裤他都嗤之以鼻,冷嘲热讽。我兢兢业业地不敢得罪他。 可是却不小心把他最喜欢的相机摔碎了。听说要好几万。 我想问我妈要点钱,可却得知爸爸住院了,要五十万医药费。「沈晗溪,虽然我打碎了你的相机,但是你能不能先借我50万?」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