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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招搖 3486 2024-12-05 15: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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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倆人也沒勸江之行,隻自顧自把酒倒滿,然後開始聊工作。


    顧念安在旁邊聽得認真,這幾天被蔡特助帶著,多少摸出些門道,再聽這些大部分都聽得懂了。


    方書宴說了一會兒,就把酒杯端起來,跟蔡特助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再拿起酒瓶的時候,先倒了自己的,然後也給江之行倒上了。


    江之行舔著側腮,不說話,隻看著對方。


    方書宴避著他的視線,身子對著蔡特助,繼續聊商場上的事兒。


    幾句之後,他把杯子端起,也不知是對著誰,這麼抬了一抬,“喝酒。”


    江之行都笑了,說了一句,“裝模作樣。”


    方書宴知道是在說自己,可也舔著張老臉裝作沒聽懂。


    蔡特助順勢接話過去,“顧特助會喝酒嗎?”


    顧念安啊了一聲,“不、不會。”


    蔡特助有點感慨,“那得練一練了,以後會跟著江總出來應酬,這種場面避免不了的。”


    顧念安一愣,低頭看了一下放在自己與江之行中間的那杯酒。


    杯子原本就不是放在江之行正面前,倒酒的時候為了方便方書宴,她還把杯子挪了一下。


    如今夾在兩人中間,她想了想就拿了過來。


    她說,“這樣啊,那,那借著這個場合,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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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上道,方書宴和蔡特助都笑了。


    江之行也沒攔著,其實蔡特助有些話說的沒錯,即便是以後顧念安不在他這裡謀生,去了別處,這場面也是免不了的。


    如今在座的也算是自己人,這場合可以讓她放心練練酒量。


    顧念安學著方書宴,舉杯一幹到底。


    對於一個不喝酒的人,這個架勢有點猛了。


    但方書宴沒勸,還起著哄,“好樣的,顧特助是個爽快的人。”


    顧念安的架勢一看就不會喝,但也有模有樣。


    江之行將視線轉開,小姑娘涉世未深,太實在了。


    他沒喝酒,想自己開車回去。


    而且顧念安喝了,不出意料肯定會喝多,他也算有責任,得照顧著點。


    他重新拿了杯子,倒了茶水,邊聽他們東拉西扯,邊想著自己的事情。


    這麼過了半個多小時,就聽方書宴突然哈哈笑起來,“顧特助剛剛诓我的吧,這叫不會喝酒?我感覺你酒量比我都好。”


    顧念安捏著酒杯,臉紅撲撲,但還坐的挺穩的。


    聽了方書宴的話,她眨眨眼,反應慢了半拍,“我也就是看著還行,其實已經暈了。”


    方書宴又給她倒一杯,“沒事沒事,我也暈了。”


    他把自己的杯子在顧念安杯子上碰了一下,“來,敬你。”


    顧念安照舊跟之前一樣,端起來一口就幹了。


    江之行原本就不太餓,吃了點便飽了,他拿著手機起身,“你們先喝,我去接個電話。”


    方書宴看都沒看他,“去吧去吧,掃興。”


    江之行從包間出去,手機裡確實是有電話打進來,他接了,“爸。”


    那邊是江老先生,聲音一板一眼,“今晚有應酬?”


    江之行靠著一旁的牆壁,“沒有,公司幾個人一起吃飯。”


    江老先生又問,“顧家的小姑娘也在?”


    江之行嗯了一聲,那邊就緩了口氣,“我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跟那顧家的姑娘發展的怎麼樣了。”


    江之行眉頭機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怎麼了?”


    那邊明顯猶豫一下才開口,“也沒什麼,隻是聽說那小姑娘自小被養在別處,性格不怎麼樣。”


    他這話一說,江之行就笑了,“當時安排我們倆相親,這些事情你不知道麼,怎麼弄的好像才聽說一樣。”


    江老先生被他這話一噎,當下就不知該如何反駁。


    確實是,在安排顧念安與江之行相親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顧念安的底細,剛剛那麼說,不過是句託詞。


    江之行見他不說話,聲音泛冷,“你之前跟顧家二先生碰面,聊了什麼?”


    江老先生一愣,聲音就沉了下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江之行說,“那顧老二跟你表了什麼決心,能讓你在這種時候換了念頭?”


    那邊不說話了,父子這麼多年,都了解彼此。


    江老先生不吭聲,就證明被他給說著了。


    江之行其實看得出來,關於他和顧念安的事兒,江老先生之前也是樂見其成的。


    江夫人之前保證,說關於他的個人問題長輩們再不插手,應該也有他的意思。


    他也不想父子關系鬧得太僵,不管也就不管了。


    可現在他突然又要站出來摻和摻和,很明顯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動了別的心思。


    江之行又等了一會兒,見那邊還是沒有聲音,就說,“我的事情你不要瞎摻和,跟你沒關系,我能脫離顧家公司,逼急眼了,我也能脫離你們整個家族。”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江老先生嗓門一下大了,不過也僅僅就是嗓門大,沒什麼底氣。


    說完他聲音又一緩,“沒想摻和你的事兒,我就是問問,畢竟終身大事,也怕你一下子昏了頭,或者跟誰賭著氣。”


    江之行都被他給逗笑了,“我能跟誰賭氣?”


    他又說,“也沒人惹我,有什麼好賭氣的?”


    明顯話不投機了,所以江老先生結束了話題,“行吧,我也知道你心裡有數,但總是免不了擔心,也就多問了兩句,你那邊還在吃飯吧,那你先吃,明天你媽說你會回來,那就回來再說。”


    江之行說了好,隨後電話也就被掛斷了。


    他吃的差不多,也不想進去聽他們胡咧咧,幹脆找了個窗口站著,點了支煙。


    其實腦子裡也沒什麼想法,最近很忙,滿腦子都是工作,現在這麼闲下來,腦子又瞬間空了。


    一支煙抽完,看了看時間,感覺也差不多了,他又轉身回到包間。


    開了門就見餐桌上隻有兩個人,方書宴和蔡特助還在喝,倆人臉頰通紅,明顯都多了,說話的嗓門比平時要大很多。


    他一愣,剛要開口問,視線一掃,就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斜躺個人。


    他走過去,垂著視線看著,顧念安在休息,沒睡著。


    應該是感覺到身邊有人,她慢了好幾拍的睜眼看,然後撐著身子坐起來,往旁邊挪了挪,“你吃完了?”


    她甚至都沒發現他半路不見了。


    江之行在旁邊坐下,“要不要叫服務員送一碗醒酒茶過來。”


    顧念安搖頭幅度很大,模樣還挺搞笑。


    她又抬手抹了把臉,“沒、沒喝多。”


    說完轉頭瞪著江之行,“真的。”


    到底是小姑娘,再怎麼強裝成熟,看著都帶著一股子憨勁兒。


    江之行沒說話,隻是線下移。


    顧念安喝的不少,酒勁上來,應該是熱了,她把外套脫了,穿著件白襯衫,襯衫袖口打開,往上挽了兩節。


    於是那深棕色的疤痕就露出來一小塊。


    江之行問,“藥擦了嗎?”


    顧念安啊了一聲,一直到江之行指著她的手臂才知道問的是這個。


    應該是有些稀裡糊塗,她就沒了那些扭捏,直接把袖子撸了上去,“這個啊,擦了。”


    她嘻嘻笑了一聲,“不過應該沒什麼用,傷的重,年頭又久,你看都增生了。”


    她把胳膊湊到江之行面前,讓他摸縫針凸起的疤痕。


    江之行沒摸,又問她,“親戚家的小孩為什麼拿刀劃傷你?”


    顧念安嘟著嘴,原本她反應慢,聽江之行說什麼都要過幾秒鍾才回答。


    但是這個問題她沒有,直接說,“他趕我走,說我在他們家吃白飯,讓我滾。”


    她反駁了一句,說她家裡其實是掏了錢的。


    就這麼一句,惹得對方直接去廚房拿了刀。


    嚴格的來說,那親戚家的孩子也算她一個表哥,比她大了兩歲,已經過了不懂事的年紀。


    也不知是怎麼就戾氣那麼重,拿了刀出來直接砍向她。


    她用胳膊去打,刀很鋒利,劃傷衣服也劃破了胳膊。


    顧念安摸著疤痕,又說,“真的,顧家是給了錢的,沒有吃白飯。”


    說完她嘴角下拉,視線落在面前一處虛無的地方,幾秒鍾之後念了一句,“一直都有給錢的。”


    江之行緩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顧念安等了一會兒,突然轉頭看他,“命格玄乎,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想了很多年都沒想明白,是說我命很不好嗎?”


    說完她又扯了下嘴角,“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外邊路邊擺了個算命攤子,那老頭子戴了個黑墨鏡,一天天神神叨叨,我去算了命,他說我這輩子是富貴命,是能帶財來的。”


    她似乎想笑,但終究又沒笑出來,“都是胡說八道的,他是,前面那個也是。”


    江之行將視線轉開,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喝的眼睛通紅,還是說這些說的上了頭,要溢出眼淚了。


    看著很是可憐。


    顧念安喝多了嘴有點碎,話題也比較跳躍。


    她又說,“初中的時候,我其實偷著往家裡打過電話,打給我媽,她隻問了一句我是誰,就把電話掛了。”


    她的嘴又抿了起來,應該是有千言萬語,但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沉默了一會兒,嘴巴張開,但最後隻是嘆了口氣。


    江之行抬手,在她胳膊上拍了拍,“都過去了。”


    顧念安轉頭看她,看了好幾秒,又恢復成那副酒精上頭反應較慢的樣子。


    她嗯了一聲,“對啊,都過去了,我現在能自己賺錢了,總有一天能離開那裡。”


    她把袖子放下去,遮住那塊疤,“有錢了我就去把它弄掉,把身上那些疤都弄掉,這麼多年我都不敢穿裙子,以後一定要穿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


    可能是突然提到了這個,她又低頭掀著自己的衣擺,也沒掀的太往上,隻露出腰上的一圈肉,“你看這。”


    江之行視線一掃,顧念安腰上也有一大塊疤。


    她哼了一下,“也是他們家裡人留下的,拿東西抽,東西帶著倒刺,勾到肉上,一拽,就把這塊肉豁開了。”


    聽她說的就讓人起雞皮疙瘩,但顧念安表情淡淡,“挺奇怪,當時不痛,可後來每次照鏡子,都覺得很疼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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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特助喝高了,當場吐了。


    方書宴還好,他酒量一直不錯,早年沒跟江之行一起創業,他在外面謀生,靠著自己的酒量談下過不少合作。


    看到蔡特助吐了,他嘖嘖嘖,“小蔡呀,你還是得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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