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日夜所求 3653 2024-12-05 15:40:18

  “其實你對我很好,我知道的。”


  琳琅垂了垂眼睛,“我也想,像小時候那麼懂事,想像小時候一樣處處為別人考慮,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了。人都是自私的是不是?媽媽,我也很自私,我也會想要為自己活一次。不是時寧哥的妻子,不是Lucas的媽媽。”


  此時此刻,程時寧站在屋外,指尖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他站立許久,轉身將煙頭按在垃圾桶上方的大理石煙灰缸裡。


  他意識到,是自己要得太多了,想把她永遠困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想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明著是擔心她的安全,其實就是佔有欲在作祟。


  可他忘了,琳琅從小活得小心翼翼,終於等到她長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卻還是會被婚姻和家庭所牽絆。


  他的愛,成為了她的枷鎖。


  晚上回去的路上,Lucas躺在後排戴著耳機哼歌,琳琅和程時寧在前頭依舊無話。


  十字路口綠燈變紅,車子緩緩停下。


  程時寧望著前方平靜開口:“我打電話問了李主任,你們醫院的人明天下午走,你要去的話,還來得及。”


  琳琅正在回小燕的小事,也是在說這件事,聽了程時寧的話,她抬頭看向他。


  他轉頭和她對視,笑著摸她腦袋:“去吧,隻要你覺得是對的,盡管去做。”


  琳琅好半晌才輕輕張口:“時寧哥……”


  男人眼眶通紅,連唇角的弧度都帶著苦澀:“隻要你別再說離婚,怎麼都成。”


  琳琅眨一眨眼,淚就流出來了。


  晚上等孩子睡了,程時寧把琳琅摟在懷裡,想著這一個星期彼此間心生嫌隙,他親著琳琅的額頭:“以後別再對我說那種話,你知道我受不了。”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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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要說對不起,”


  程時寧把她抱得很緊,“我不想聽這個。”


  琳琅臉埋在他脖子裡,淚水浸透了他的衣領:“時寧哥,我愛你。”


  第二天早上琳琅請假,在家裡收拾行李。


  這趟一走就得是三個月,先去香-港和其他地區的醫務工作者匯合,然後再去E國。


  程時寧也沒去公司,送完小孩就回來幫她收拾東西了。


  琳琅平時也不怎麼打扮自己,除了一點護膚品,沒有任何化妝品,她的行李很少,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裝好了。


  還有兩個鍾頭,琳琅抱著程時寧就沒松開。


  “要不我還是別走了吧,舍不得你。”真的要分別了,她心裡還是很酸澀的,不想離開老公,不想離開兒子。


  程時寧淡淡笑了聲,“算了,你還是去,回頭一個不高興又要跟我離婚。”


  琳琅很不好意思,“不要這麼說嘛。”


  想起自己的翻臉無情,覺得很沒面子,索性捧著他的臉就開始親,從上親到下,親著親著就變味了,兩人都沒把持住。


  眼看就要把她抱到屋裡去,小燕電話打過來了:“琳琅琳琅,你什麼時候出門啊,啊啊啊啊啊我忘了買防曬霜了,你有沒有多的!”


  “……沒有。”


  “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琳琅:“……”


  掛了電話,她轉頭看程時寧。


  程時寧單手叉腰,一隻手抓了抓頭發,然後點點頭:“行,早點出發。”


  原本有時間親熱一下的,琳琅仗義,要去幫小燕買防曬霜,兩人就提前出門了。


  到了商場,程時寧不僅給小燕買了,還給她也多買了幾支:“別曬成黑人回來我不認識你。”


  琳琅:“哈哈哈哈!”


  程時寧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心想,這麼多天了,她可算開心的笑了。


第640章 退去浮華【全文完】


  當地時間23日,國際醫療救援組織在社交媒體上呼籲,停止針對醫院的襲擊,保護醫護人員、醫療設施和傷患——


  外面戰火紛飛,帳篷裡不斷有新送進來的傷員,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兒童和老人。年輕壯漢幾乎都上戰場保衛自己的家園去了,也包括十來歲的小男孩。


  琳琅從早上到現在忙得一口水都沒有喝過,臉上、脖子上全是血。


  小燕也好不到哪裡去,來這兒將近一個月,她已經好久沒露出過當初在醫院時那種沒心沒肺的笑了。


  “喝點水。”


  小燕遞水給琳琅的時候,人還在喘氣,琳琅接過去說了謝謝。


  小燕不由自主瞧一眼她的肚子,問她:“你還好嗎?”


  她聲音哽咽,包含了無數情緒。


  琳琅點點頭,說挺好的。下意識撫了撫小腹,笑著對小燕說:“他也挺好的。”


  她們這次援助的時間是三個月,小燕怕琳琅等不了那麼久,一直勸她回去。但琳琅很執拗,無論如何都不走。


  每當小燕看著被炸毀的城市,看著那彌漫著血腥的重重疊疊的屍體,都會打消掉再次勸說琳琅的衝動。


  她們每天都在數著自己救了多少人,一個琳琅在一天中至少可以救下十個小孩兒的命。


  “我們現在很缺物資。”


  琳琅說,“如果後續沒有食物,就算救了他們,最後也會被活活餓死。”


  全世界都知道這一場災難,可是戰爭的殘酷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所有的鐵路被炸毀,機場被管制,導致民間組織捐贈的物資很難被送進來。


  這一夜琳琅依舊失眠。


  隔壁帳篷,有個被炸掉一條腿的老人呻吟到後半夜,後來大概是他太困了,夜才能徹底安靜下來。


  琳琅帳篷裡一片漆黑,即便周圍已經很靜了,她還是沒法閉眼。


  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被炸死的孩子,被餓死的老人,還有那些鮮血淋淋的街道……迷迷糊糊就這麼睡了過去,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外面漸漸有了動靜,琳琅警醒地睜開了眼。


  外面有人在交談,聽聲音好像挺多人。


  等琳琅起身要穿衣服的時候,帳篷被人掀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眼前。


  他笑著,正瞅著她。


  琳琅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時寧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程時寧眼眶有些發紅,喉結因情緒滾動著,他等不了一刻,上前單腿跪地將琳琅拉進了懷裡。


  被他抱著,琳琅有一種真切的安全感,她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也將程時寧緊緊抱住。


  兩人都沒說話,就這麼抱著,抱了好久好久才松開看著彼此。


  程時寧低頭整理她的劉海,嗓音因疲憊有些沙啞:“怎麼還胖了?不是物資缺乏嗎?”


  他還有心情逗她:“你是不是把難民的食物都藏起來自己吃了?”


  “哈哈哈哈才沒有!”


  “快,讓我好好看看你。”


  程時寧捧起琳琅的臉,想都沒想就吻上去,琳琅心想你不是要看看我嗎?嘴裡應著:“哦。”


  天漸漸亮了,營地也開始吵鬧起來。


  前方暫時沒有開火,也就沒有新的傷員送過來,眼下最擔心的也還是食物和藥品的緊缺。


  可琳琅分明聽見,外面有人在發面包和餅幹。


  她似乎悟出來點什麼,猛地扭頭看著眼前穿著衝鋒衣、戴著鴨舌帽的程時寧,笑眯眯的問他:“你是不是看新聞了?知道我們缺食物?”


  “嗯,稍後藥品也會到。”


  他捏捏她的臉,“平時也很難得做點什麼讓你高興,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了。”


  琳琅再次抱住她,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時寧哥,你真好!你真是個好人!”


  程時寧受不了她:“哪有人這樣說自己老公的?”


  “哈哈哈哈!”


  琳琅高興完了,主動親了他兩下,這才問:“是不是找爸爸幫忙了?”


  程時寧點頭,“花了不少錢。”


  走關系的錢可比那些物資多多了,可是隻要能救人,那些都不算什麼。


  琳琅歪著腦袋靠在他身上,目光有些愣愣的:“等寶寶出生了,我一定會告訴他,他爸爸當年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


  一開始程時寧還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心頭一跳:“琳琅,有了?”


  琳琅臉紅,都沒敢看他:“嗯。”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琳琅聽得出來他有多激動,“來了沒多久就知道了。”


  那會兒孕吐得厲害,可後來隨著傷員越來越多,不知道她顧不上懷孕反應還是怎麼回事,竟然就沒有孕吐了。


  琳琅想,肚子裡那個應該也是個堅強的孩子,至今都沒有為難過她一下。


  其實當年懷著Lucas的時候,琳琅就特別難受,不僅全身浮腫,還沒有一點胃口,懷孕了比沒懷孕的時候還要瘦。


  現在想來,那些大抵都是和情緒有關的,現在的自己很幸福,最重要的人待在身邊,每一天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對那些微不足道的疾苦也都免疫了。


  “時寧哥,你來之前我沒有告訴你,你會不會生我氣?”


  “多少還是有點生氣的。”


  他故意這麼說,琳琅扁扁嘴,也沒跟他客氣:“你也不想想自己,我走了沒多久你那個女秘書就想往你床上爬,要不是媽看出來她心術不正,你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次是公司年會,程時寧喝得有點多了,當時Hellen送他回酒店房間,想制造兩人的曖昧。


  年會池歡也和程仲亭一道去了,Hellen帶走程時寧的時候,她第六感覺得不妙,等她帶了人撞開程時寧房間的時候,Hellen正趴在他身上脫他的衣服。


  當時他已經醉得沒什麼意識了。


  說到這件事程時寧就煩惱,他都跟他媽說了不要告訴琳琅,他媽一心想著自己兒媳,當天就把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琳琅。


  琳琅也沒生氣,就是不想理他。


  她可是聽婆婆說了,那個女秘書胸可大了。而且這種事情,他要不給人家機會,人家能脫他衣服嗎!


  “真是冤枉。”


  程時寧覺得好氣又好笑:“我怎麼就給她機會了,我當初答應她來面試也是給她哥面子,她是憑自己本事進的公司,走到我身邊——我能一早就知道她心懷不軌嗎?”


  琳琅咬牙切齒扯他的帥臉:“誰讓你帥!女人看了你魂都沒了!”


  “當你誇我了。”


  “我才沒有!”


  琳琅嘴硬,就又被他抱到懷裡親去了。


  程時寧這趟過來送物資,代表的不隻是他自己,還有他身後的一些慈善組織,是上了新聞的。


  不過是國內新聞,琳琅沒看到。


  這邊很多基站都被炸了,通信信號差,別說看新聞了,連接個電話都很痛苦,斷斷續續的。


  兩人膩歪了一陣,程時寧告訴她:“我最多留一晚,明天就得走。你跟不跟我回去?”


  有規定的,他不可以待太久,為了他的人身安全。


  琳琅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時間過得很快的,我想堅持到最後。”


  程時寧沒有勉強她,隻是重重地握了她的手,“好,我尊重你。”


  他現在已經看開了許多,愛一個人,總不能日日夜夜把她套在身邊,那隻是自私的佔有欲。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好像又覺得說什麼都不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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