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到了最後,自以為已經看穿了呂祖德所有壞品質直擊靈魂的簡家北,還非常認真地狀轉過頭來,鄭重其事地叮囑妹妹。
“南南,你要小心點這個人你知道嗎?我一看他的臉我就知道此人心術不正,絕非善類,加上他跟你還有的是打交道的時候,就更加要小心了,不然他背後下毒手怎麼辦?”
哎喲,我的傻哥哥喲,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好懂,就跟一張白紙一樣,想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隻需要看上一眼你的臉色就知道啦。
你都能這麼輕易想到的事情,你妹妹我都不知道嗎。
但是這畢竟是家人的好意,簡家南面對這些雖然幼稚,但卻充滿真心的情誼,永遠都說不出重話,更何況這是相依為命幾十年,一起撒過謊、擺過攤、做過校園代購小生意的親哥哥呀。
“好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你就放心吧。我覺得呢,以秀麗姐現在的發展趨勢,我們跟這位呂祖德呂哥哥,以後接觸的時間會慢慢變少,說不定啊,以後根本連接觸都不用接觸上一面!”
簡家南沒有想到的是,她跟哥哥無意中的一個聊天,卻非常準確地預示了事情的最終導向。
在金匯居大部分有識之士的共同努力之下,他們默契而又不失條理,在把呂祖德逐漸架空,同時又把馬秀麗一步步帶到她應該有的位置上去。
馬秀麗也沒有辜負這群人的殷殷期待,自從她成為馬家班隱形的主事人之後,馬秀麗憑著過人的天賦,還有私底下勤勤懇懇從來不肯放松的勤奮練習,贏得了幾乎所有食客的大肆稱贊,幾乎從不出錯。
她因此越發珍惜這份機會,每天還會比從前抽出更多的時間花在廚藝練習上,簡家南來廚房看過幾次,她可以十分負責任的說,秀麗姐的廚藝
是她見過的馬家班這群人裡面最好的那個,甚至可以在她見過的所有廚子裡面排前五,在她最擅長的潮汕菜領域方面,第二名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稍微遜色蘇琴軒而已。
媽媽蘇琴軒在簡家南的心中,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偉大的廚師,馬秀麗能排在蘇琴軒後面,足以得見她的天賦和實力了。
金匯居的捧人方向如此明顯,馬秀麗的地位在逐漸上升這個事實如此令人矚目,讓呂祖德根本就沒辦法忽略。
他想把馬秀麗踩下去,他想把馬秀麗推到她應該在的地方,他還想鞏固自己大師兄的地位,以後才能更好地去爭取馬家班繼承人的位置。
但是他的這些想法,都在馬秀麗到來之後,逐漸成為空想。
在日復一日地被馬秀麗恐怖實力碾壓之後,呂祖德逐漸認清楚了一個事實,如果要走正道,他根本就沒辦法贏這位一直被自己有意無意打壓這個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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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嫉妒馬秀麗!從第一眼看到他的那時候就嫉妒了!
呂祖德並不是見到馬志平之後才學會做菜的,在拜入馬加班之前,呂祖德就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接觸了幾分做菜之事,可以說,他對廚藝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機緣巧合之下,他見到了馬志平父女,第一眼就被馬志平的一首的手藝所折服,於是心甘情願拜在他的門下。
在被師傅引著進入家門之後,他看到了馬秀麗,當時她正在切菜,神色認真,卻不像自己那樣緊繃,她也在切豆腐絲,切好的豆腐下在水裡之後絲絲分明,根本就不遜於馬志平!
甚至可以這樣說,等馬秀麗年紀漸長,或者一直保持這樣的勤奮練習,幾年之後,她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越馬志平並非絕無可能!
在往日的好十幾年歲月中,呂祖德很難用言語形容自己那時候的心情,但是現在,在被逐漸架空於金匯居的馬家班團隊之外,呂祖德終於有空闲時間去好好回味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他今天,終於可以肯定地說,沒錯,那就是嫉妒!
他嫉妒馬秀麗的天賦!因此,呂祖德才會不留餘力地打壓馬秀麗,甚至根本就不想讓她再接觸廚房的一器一具,為的就是完全隔絕她在這份天賦的幫助下重拾高超廚藝的可能性。
但是呂祖德怎麼都想不明白,他這一份天衣無縫的計劃之前一直卓有成效,怎麼現在,就不奏效了呢?
他當然不會想到背後有簡家南的手筆了。
呂祖德從前是馬家班的大師兄,雖然廚藝在裡面不算是上等,頂多頂多隻能排到中等的位置。
但是他來的時間最長,年紀和資歷擺在那裡,馬志平對他又那麼看重,其他師兄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也不好多加反駁。
呂祖德之前在馬家班裡面一項是領頭人的角色,對其他師兄弟呼來喝去的,讓拿碟子就拿碟子,讓燒水就燒水,好不威風。
但是現在指揮的人換了一個,馬秀麗雖然也會指揮其他人做事情,但是都有理有據,並不會特地為了凸顯自己的威風就讓其他人去幹一些根本不合常理的事情,因此,不少馬家班師兄弟心裡雖然不服,其他人對於她仍然有排斥,但從表面上來說都接受良好。
呂祖德也想忙起來,他想從中幫忙,起碼不要讓自己被這個團隊排擠出去才行。
但是他不忙還好,一忙起來幫的還全是倒忙。
要不然就是勺子不小心飛出去了,要不然就是菜糊鍋了,或者其他零零散散的小錯誤,讓最是包含的人都不能容忍。
於是等他再想來幫忙的時候,收獲的就全是其他人的推辭謙讓。
“不要了不要了,大師兄你就好好休息吧。”
“真不用真不用,不過這裡沒啥需要您幫忙的,您歇著吧。”
呂祖德細細琢磨之下惱怒的很,好啊你們一個兩個的,現在換了個管事的就可以不認我這個大師兄了是吧,好,好哇,好得很!
看誰稀罕一樣!
呂祖德因此闲了下來,成為忙忙碌碌者的馬家班眾人裡,唯一的那個異樣存在。
呂祖德煩躁之下,又有空闲時間,又恰好有那麼一點闲錢在手,幹脆重拾起他的愛好——酗酒來了。
呂祖德現在呢,一日三餐都離不開酒,酒不離手,早餐是酒,午餐也是酒,晚飯呢也是酒,總而言之,酒這個東西伴隨了他一天的生活。
別看酒這個東西經常被人詬病,說喝酒害人,但是在鬱鬱不得志的呂祖德看來,酒可真是個好東西。
一醉解千愁啊,無論他在馬家班裡面遭到了多麼不公正的待遇,又或者是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馬秀麗逐漸爬到上位,成為眾人的主心骨,呂祖德在心裡就是一陣說不上來的煩悶。
但是煩歸煩,他又不能去做些什麼,隻能借酒澆愁了。
這天,呂祖德在金匯居白白待了一天的時間,卻什麼都沒幹,到了下班的點,其他人還在興致勃勃地準備著第二天的新菜式,呂祖德卻無事可幹,幹脆就轉身下班。
他一從金匯居門口走出來,就被一個人給盯上了。
那個人坐在呂祖德身後,不管他去哪裡都緊緊跟著,好像一個背後靈一樣,呂祖德根本就沒有留意這個人的蹤跡,七轉八轉的在自己最喜歡的蒼蠅館子裡坐下來,先點了幾盤小菜,還有必不可少的一瓶啤酒。
呂祖德坐下來剛剛點完菜,一個抬頭發現自己對面的位置上竟然也坐下來一個人。
那個陌生人還絲毫不見外,看到呂祖德留意到自己,伸手就跟他打招呼:“哎哥,介紹一下哈,我叫何角……”
呂祖德一臉奇怪:“我管你叫什麼,何角還是豆角,我又不認識你,你坐我面前幹嘛,不會是想來蹭我的下酒菜吃吧,我可告訴你,沒門!”
對面那個自我介紹叫做何角的人,聞言頓時唇角抽搐,好像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來挖面前這個人的牆角。
何角臉皮極厚,好像沒聽到呂祖德跟他那句反問一樣,繼續神色自若地往下說:“是這樣的,我名下有一家新開的店叫做龍鳳閣,急需您這樣的大廚坐鎮,就是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來我們這裡了解了解呢?”
呂祖德聞言眯起了眼,龍鳳閣?這個名字倒是熟悉,起碼比這什麼何角豆角的要熟悉很多。
他好像前幾天剛從蘇老板嘴裡聽過龍鳳閣這三個字,這應該是近幾個月深圳本地新開的一家茶樓,定位正好跟金匯居撞上了,因此蘇琴軒等人十分留意。
想不到今天,這個龍鳳閣的老板竟然會來找自己,就是不明白他來找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啊。
何角自我介紹完,見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引起呂祖德多大的注意,有一絲絲惱怒,但是想到今天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還是強行按捺下來了。
“呂師傅,我在外面也聽過您的名聲,馬家班能有如今這個地位,您的貢獻可是不容小覷的,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來我們團隊看看……”
何角那叫一個滔滔不絕,但是沒說幾句話就被呂祖德打斷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別往下說了,我可算是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了,不就是想來挖人嗎。那我今天就把這話撂在這裡了,即便我現在
是遇到點困難,但是我師傅對我的知遇之恩不是虛的,要是我現在去了你那邊,那不就是個白眼狼嗎,不去不去!”
何角馬上反駁:“那怎麼能叫做白眼狼呢,隻不過是棄暗投明,想要謀求更好的發展算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但是呂祖德就跟鐵了心一樣不接何角的話茬,何角一個人演獨角戲也沒多大意思。
眼見今天挖牆腳很大可能玩不成了,還是來日方長比較好,於是他抬手跟餐館老板示意:“老板結下賬,這一單我請了。”
然後又看向呂祖德:”我明白你在顧慮些什麼,沒事兒,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應該好好想一想,我也不急於老弟你一兩天就給我一個答復,我可以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都行。”
呂祖德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半點被打動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