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你報不報警都好。但是,我要告訴你的一點是,你最好趁早死了心,別再想見陸銘。以前我不管他在外面做什麼,現在我管也來得及。”
陸父冷冷地看著闫闕,“你要是還想陸銘好好的,最好別再纏著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懂的人都懂。
闫闕看出了陸父的堅定,他也意識到陸銘現在的處境真的很難說。
後面有車,鳴笛催促著。
保安走出來了,闫闕不得不讓開。
他回到車上,這會兒真的是頭痛得緊。
他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陸銘,現在陸父已經表了態,想要找到陸銘,很難。
闫闕沒有辦法,聯系了明淮,想跟他聊聊。
明淮和江柚剛從家裡回來,闫闕來的時候看到他倆,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也不想打擾你們的。”
“別這麼說。”江柚問他,“喝點什麼?”
“咖啡。”
江柚皺眉,“晚上不打算睡了?”
“我已經免疫了。”闫闕笑了一下。
“好吧。”
江柚去衝咖啡,闫闕和明淮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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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他父親了。”闫闕把今天的事說給明淮聽,“你說,他們到底對陸銘做了什麼?”
第839章 雨中下跪
江柚把咖啡端上來,她坐在他們對面,看到闫闕著急的神色,心裡也是難受得很。
“這件事,確實是不好辦。”明淮都覺得難了。
兩個人都有感情,除非有一方妥協,要不然這事隻能僵持著。
闫闕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明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不,就先再看看。他們不會把陸銘藏一輩子的。”
“嗯。”江柚也贊同。
闫闕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麼做。
在明淮家裡待了一會兒,闫闕就回去了。
原本明淮是打算送他的,擔心他的精神狀態,闫闕不讓。
他還不至於需要別人照顧。
“陸銘他父母還真是夠固執的。”江柚躺在床上,靠在明淮的胸口,“這一回,他們要是能夠平安的度過去,應該就能成了吧。”
明淮摸著江柚的肩膀,心裡也是為兄弟擔憂。
“要不,我找個機會去問問陸銘他媽媽?”江柚說完又搖頭,“不行,他媽認識我,肯定不會跟我說實話的。”
明淮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了,這事我們幫不了。”
江柚也知道幫不了。
“他們的情路太苦了。”江柚往明淮胸前靠了靠,“珍惜吧。”
明淮懂她的意思,摟緊她。
……
這是聯系不上陸銘的第七天,闫闕也去找過陸母,她一樣不松口。
她也警告了闫闕,別再等了,他是永遠別想再見到陸銘的。
這句話,讓闫闕心裡一下子就慌了。
“我隻想知道陸銘現在好不好?”闫闕不是個死皮賴臉的人,可這一次,他真的很不安。
“陸銘是我們的兒子,我們能虧待了他?闫闕,我們家跟你們家不一樣,我和你父母也不一樣。請你,體諒一個當母親的心。”
陸母看著闫闕,“你父母無所謂你怎麼樣,但我跟陸銘爸爸做不到。除非,我們死了。否則,我們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闫闕知道他們有多麼的堅定,他深呼吸,“就算是這樣,如果我不跟陸銘說清楚,你們覺得他會接受你們的安排嗎?”
“就算是你們強制阻止他見我,他後面的人生,真的能如你們所願嗎?”
闫闕不想說這些話的,可是沒有辦法。
“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我們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現在您和陸叔才來阻止,真的不覺得毫無用處嗎?”
“還是說,你們真的想逼死陸銘?”
陸母的臉色一沉,她盯著闫闕,“我們不會讓他死的。”
闫闕緊蹙眉頭。
“闫闕,大家都是體面人,你也別逼我們。”陸母警告著闫闕,“你跟誰都好,但就是不能跟陸銘。他不管多大歲數,隻要我和他爸還活著,那就得管他,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陸母冷聲說:“你也別再打聽他在哪裡,他不會見你的,我們也不會讓你見。”
說罷,陸母是一點機會也不給闫闕,上車就走了。
闫闕整個人那股精氣神都在這一刻被抽走了。
他以為用工作麻痺自己就不會那麼心痛,可是隻要一空闲下來,他根本就沒辦法鎮定下來。
現在,他終究還是因為聯系不上陸銘的事擾亂了工作的思緒,他真的沒有辦法好好工作了。
他必須要見到陸銘!
可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就是找不到陸銘在哪裡,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已是深秋,溫度降了,一下雨就變得湿冷。
闫闕這一次,他再一次去了陸家。
很難得,陸父讓門衛放他進去了。
但是,他到了之後,陸父卻沒有開門讓他進屋裡。
闫闕來的時候外面就已經下起了綿綿細雨,雨不大,但很密。
這會兒,雨又大又密。
闫闕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燈光,他知道這是陸父給他的下馬威,也是一種羞辱。
他們想讓他難堪。
闫闕深呼吸,他握緊了拳頭,收了右腿,直接跪在了陸家門前的那塊石板上。
雨,已經浸透了他的外套。
他的頭發滴著水,根本就沒有在公司裡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不信,他們就真的那麼狠心。
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見到陸銘!
“先生,太太,他在外面跪著呢。”保姆去關窗的時候,就看到闫闕跪在雨中,也是驚到了。
這麼冷的天,還下著雨,跪在那裡,身體怎麼受得了?
陸母微驚,她起身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眼,果然看到闫闕跪在那裡,腰背挺直。
她皺眉,回頭看向坐在沙發的丈夫。
“你幹嘛要讓保安室放他進來?”陸母問陸父。
陸父冷哼,“我就是要讓他帶著點希望,又給他無盡的失望。這樣,他就知道死心了。”
“外面下著雨呢。”陸母到底還是沒有忍心。
陸父睨著她,“你心軟了?是你之前說,不能讓這個人毀了兒子的一生。”
陸母重嘆一聲,“我自然是不希望陸銘跟個男人在一起,我還接受不了。可是,就他現在這種態度,咱們是不是也不能太過了?”
“哼。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不管他做什麼,都不可能見到陸銘。”陸父站起來,上了樓。
陸母望著丈夫的背影,她又折回到窗口看了眼。
“這會兒,雨更大了。”保姆在一旁看著都有些揪心。
同性相戀,再怎麼樣,也都是這個社會還不能完全接受的。
想要在一起,太難了。
陸母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淅瀝瀝的雨,眼前越來越模糊。
在路燈的照耀下,那雨顯得格外的無情打湿在闫闕的身上,他跪在那裡,腰一直都那麼直挺。
“走了,睡覺了。”陸母也不敢再看下去。
保姆見狀,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
拉上了窗簾,關了燈,都各自回了床。
闫闕身體一直都很好,淋點雨他不覺得有什麼受不住的。
他一定要見陸銘,必須要見到。
至少,得讓他知道陸銘現在的情況。
一個人要怎麼樣才會完全聯系不上?他們找不到人或許是聯系不上,但是陸銘要是好好的,他怎麼著也會想辦法跟他們聯系的。
闫闕害怕。
就算知道虎毒不食子,他還是怕了。
第840章 人活著應該隨心所欲
陸銘為了他做了很多,寧願當個不孝子也要跟他在一起。
而他能做的,似乎沒有什麼。
比起不被接受的那一個,他這個從來都是被父母支持的人,太輕松了。
陸銘才是那個承受著巨大壓力的人。
闫闕在外面跪了一晚上,全身湿透,早上沒下了,還有太陽。
曬在他身上,並不暖和。
他晚上身體並沒有覺得冷,這會兒太陽出來了,反而有些冷了。冰冷的衣服貼著他的身體,像一塊冰似的。
陸母這一晚上也沒有睡好,半夜起來往樓下看了好幾次。
這一早,陸母站在窗口看著樓下,闫闕保持著那個動作,都沒有動過。
她是個女人,也是個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憧憬過愛情,在看到闫闕為了陸銘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她還是會感動。
隻是一個女人出於對愛情美好的期待過的感性。
如果她的兒子是個女兒,或者闫闕是個女孩兒,她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陸家,不允許這樣不正常的感情存在的。
她可以無所謂,陸家不能無所謂。
陸母換了衣服走出臥室,正好陸父從隔壁房間出來。
夫妻倆打了個照面,客氣又疏離,更多的是冷漠。
“他還在。”陸母說:“在外面淋了一晚上。”
陸父整理著袖子,“隨便他。”
陸父下樓,陸母跟在他身後,“這麼久了,陸銘那樣真的沒有關系嗎?”
“能有什麼關系?”陸父突然停下來,回頭盯著陸母,“你最好別婦人之仁。”
陸母懂他的意思,“都做到這個地上了,我還能怎麼樣。”
“不要管外面那個人。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不要臉,讓他自己丟去。”陸父走到餐廳,保姆已經把早餐端上桌。
陸父坐在椅子上,吃起了早餐,看著外面的天,“還以為今天有大暴雨,這就放晴了。”
陸母坐在他對面,沒接話。
吃了早餐,陸父就要出門。
他開了門,闫闕就抬起了頭。
陸父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你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您打算一輩子都把他藏起來嗎?”闫闕一開口,聲音都變了。
“也不是不可以。”陸父冷聲說:“哪怕我把他養成個廢人,我也不會讓他做出有傷門風的事。你是個成年人,有些事情應該明白。”
陸父不願意再跟闫闕多說一句話,他從他身邊走過。
闫闕深呼吸,他這會兒想站都站不起來,腿麻了,膝蓋也痛,腦袋重重的,他害怕動一下,就會摔倒。
“太太,先生走了。”保姆觀察著,“那年輕人還沒起來呢。”
陸母已經用完了早餐,聽了保姆的話,她看了眼外面,最終還是走出去了。
她看著闫闕,闫闕低著頭,這會兒確實感覺到了身體不適。
“別逞強了。”陸母說:“起來吧。你這麼做,除了傷害你自己,傷害不了任何人。”
闫闕抬起頭看向陸母,“您能告訴我,陸銘現在好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