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概是聲音有點大,氣場太強,揪揪吸奶的動作停了下來,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明淮,小嘴癟著,隨時都準備哭。
明淮也察覺到了。
他把氣往肚子裡咽了咽,收了收自己的情緒。
孩子又繼續吸著奶。
明淮憋著一肚子的氣,要不是這小屁孩兒哭著太鬧人心了,他才不會管呢。
江柚聽到明淮的質問,她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反問了一句,“你跟羅醫生相處這麼久,有沒有處出一點感情來?什麼時候能夠吃到你們的喜糖?”
明淮暴躁了,“誰跟你說我和她相處著?”
“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她開的門。”江柚現在說起兩年前的事,也是雲淡風輕的,就像是老友會面,總得找點過去的事情來說。
明淮冷靜下來,蹙眉盯著她,“她跟我說過。”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問你,你心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小家伙已經喝完了奶,江柚把他抱起來拍嗝。
揪揪趴在她的肩膀上,很是安靜。
江柚看著明淮,第一次正視他的眼睛,“我想過,你那晚上要說了,不管怎麼樣,我都陪你。”
她見他目光有幾分詫異,淺淺微笑,“開門的是羅佳沁,她也很坦誠,說要帶你去洛杉磯治病。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我感覺得出來,她對你應該有著超出醫者與患者的關系。”
“而你,確實也是很信任她的。”江柚全程很淡定,“所以,那一刻我就覺得,好像我也沒有什麼可糾結的了。我們之間,總是不對的。”
明淮這會兒安靜極了。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江柚的身上,他這會兒,好像知道自己錯過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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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姐夫給我介紹的心理醫生。”明淮說:“她就隻是個醫生。”
江柚點頭,“嗯。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對我來說,很重要。”明淮態度突然又變得很強硬,“我跟你說過,讓你等我。”
“等來等去,能等到什麼呢?”江柚望著他,“你連走,都不是親口跟我說的。你有太多次機會告訴我實情了,可是你沒有。”
江柚深呼吸,輕拍著揪揪,凝視著明淮,“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可能就真的隻適合那三年。不能要太多,就那個當下,是最合適我們的。”
明淮現在聽著她的每一個字都很不適應,她的每一個字都在跟他說他們之間完了。
就是畫上句號的那種完了。
她太心平氣和了,完全就是在跟他好好地聊過去。
沒有感情了。
真正有感情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明淮站在這裡,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這麼走了,他覺得很沒面子。
但是又想不到該說些什麼能壓她一籌。
“孩子要睡覺了。你一會兒走的時候,麻煩幫忙把門關好。謝謝。”江柚對他的淡然態度完全就是當成一個過往的人。
她沒有太遠離他,也沒有拒他千裡之外,恰到好處地拿捏著他們現在的關系,就像是熟悉的朋友,可以跟他打招呼,僅限於此。
江柚抱著孩子上了樓,明淮在樓下,他並沒有立刻離開。
看著這房子裡的一切東西,他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留在這個所謂的家裡的氣息,也能夠想象得到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
這就是江柚想要的生活。
明淮不想破壞她的念想,可是又控制不住。
如果那個男人安分守己,他或許可以成全江柚。
偏偏,沒有。
江柚把孩子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她站在窗口往下看,明淮的車還停在那裡。
他竟然還沒有走!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江柚心裡充滿了疑惑,在她想著要怎麼讓他走的時候,她聽到關門的聲音,隨即便是車子引擎的聲音。
她又走到窗口,看到明淮的車開走了。
這一刻,她的心才靜下來了。
她坐在旁邊,想著明淮跑來說的那些話。
其實她內心並沒有表現的那般鎮定,他找上門來的那一刻,她心就慌了。
說到底,不止他沒放下,她也沒有。
……
明淮坐在車裡,點了支煙,他給裴應章打電話。
“你派人幫我盯緊段凌辰,還有那個女人。”明淮語氣有點衝,明顯帶著怒氣的。
“要不要做掉他?”裴應章的聲音很穩重,有些磁性,隔著電話也感覺得到他是個大氣,運籌帷幄的人。
明淮握緊手機,他真的好想應了這一聲。
想到了江柚抱著孩子的畫面,他忍了忍,“看能不能拍到他和那個女人親密的照片。有的話就傳給我。”
“後悔了?”裴應章今天似乎很闲,難得多嘴問了一句小舅子。
明淮吸了一口煙,“我他媽心裡憋屈得很!”
裴應章輕笑道:“你姐跟我說過,是你自己作的。”
“你們倆有什麼資格評價我?”明淮反擊,“我告訴你,你跟我姐已經離婚了。”
“不用你提醒。”裴應章也不生氣,“但我比你好一點的是,你姐生的孩子是我的。”
明淮發誓,要是裴應章在他面前,他絕對不會管他是什麼身份,肯定要打一架。
“想打我?”裴應章太懂明淮了,十分不屑,“你那個破病好了沒有?”
“你找的人,好沒好不會問?”明淮求人都沒有個好態度,好在裴應章也習慣了。
誰叫他是明漾的親弟弟呢。
換作別人,裴應章都不會接這個電話。
“羅佳沁喜歡你,要不你跟她發展發展?”裴應章就喜歡逗他,“你那個女人都成別人的老婆了,你要是再插足,那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男小三了。”
第213章 她要是死了老公,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來?
明淮恨不得撕爛裴應章的那張嘴。
“你要這麼說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我姐現在單身,孩子也大了,是時候給她找個歸宿了。”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
明淮感覺到對方的低氣壓,還是十分的囂張。
“明淮,我們是一家人。”裴應章這話,說不出來是在打感情牌,還是在威脅。
明淮掸著煙灰,淡淡地說:“我姐和你離婚了好幾年了,你身邊也有新歡,不應該讓她為你守清白吧。”
“我會叫人盯著那個男人和女人,要是他們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如果你需要那個男人消失的話,我來安排。”裴應章說:“江柚要是死了老公,你就可以重新和她在一起了。”
明淮倒是想謝謝他這麼會為他安排。
“後面的事情就不勞煩你了。”明淮提醒他,“手上少沾點血。你兒子可是大好青年。”
“行。”裴應章問他,“還有別的需要嗎?”
“如果還想跟我姐復婚的話,你最好少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明淮提醒他,“我姐也不是非你不可。”
裴應章心頭一梗,最後掛了電話。
明淮看著手機,他想到了裴應章的那個提議。
要是段凌辰死了,江柚一個人帶個孩子,他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子裡出現,就久久不能忘記。
明淮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壓制著那個兇殘的念頭。
……
陸銘看著明淮那種想要把自己灌醉的狀態,他還是攔了一下,“木已成舟,你要接受。”
明淮冷眼睨著他,“換成你,你能接受?”
“接受不了。”陸銘也很直接,“那又不能去死。”
“……”明淮已經不想跟陸銘說話了。
明淮抓著酒杯,又喝了一杯,“她還真是做得出來。”
陸銘也勸不住他,隻能開解,“沒辦法呀。江老師其實跟著你的時間也不短。你想想,有幾個女人願意無名無分地跟著你三年?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哼,我跟她說過,讓她等我。”明淮就是沒有辦法釋懷這件事。
“估計是你讓她等得沒有信心了。”陸銘說:“女人本來就是感性動物,她們會想得很多。今天可能就想了明天,後天的事了。她心裡一定想過很多,就是想不到你們會有未來,所以把未來交給了別人。”
明淮才聽不進去這些胡話,“那男人現在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玩,給她什麼未來了?”
“那是她的事。淮哥,她已經不是你的了。”陸銘這句話十分地鋒利,狠狠地扎在了明淮的心髒上。
明淮現在最恨的就是她成了別人的女人,她還給別人生了孩子。
他不能像以前那樣把她強留在身邊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資格去那麼做。
“她要是死了老公,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我身邊來?”明淮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陸銘嚇得瞪大了眼睛,“你不會真的想把那個男的做掉吧。不是,哥啊,她就算是死了老公,你願意當人家的後爹?”
“孩子還小,我說是他親爹就是。”明淮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陸銘瞳孔放大,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真要是那麼做了,就算是她真的回到你身邊,你能在她身邊安然處之?就不怕哪天事情被發現了?那個時候,真的想不到該怎麼收場。”陸銘必須提醒他,這種事情不能幹。
明淮深呼吸。
他放下了酒杯,點了一支煙靠著沙發,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受到江柚不再是他的了。
她愛了他那麼久,以為她不會這麼舍棄他,果真是他太自以為是了,太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不會離開他。
他看著手背上的那個牙印,他說過,牙印不消,她就永遠是他的人。
可現在,牙印還在,她已經成為他人妻了。
心裡煩躁的根本控制不了,他想用酒精麻痺自己。
原來,借酒消愁真是愁更愁,不能緩解絲毫的憂愁。
“別喝了。”陸銘見他把一瓶酒喝到了底,不準他再開第二瓶,“你的身體才恢復好,不能這麼糟蹋。”
“我當時,應該死在那裡。”明淮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有些不忍心。
陸銘蹙眉,“你忘了,漾姐說的,你是靠著她天天說江柚在等你,你才醒過來的。”
“可她沒等我。”明淮望著陸銘,“所以,我該死在那裡。”
陸銘真是沒見過他這麼消極的一面。
“你大難不死,可能還有什麼好福氣在等著你呢。”陸銘安慰著他,“那個男的不遠千裡去東南亞找那個女人,或許不用你出手,那男的就死了。再或許他和那個女人感情深厚,回來就和江柚離了婚,你不還有希望嗎?”
明淮盯著他。
陸銘知道這種勸法有點不道德,但總得給他希望呀。
至少,得讓他今晚能夠好好睡一覺吧。
“趕緊的,別喝了,我送你回去。”陸銘去扶他。
明淮倒是很配合,突然問他,“聽說,闫闕家裡在給他介紹女朋友。”
陸銘的身形一頓,扶著他往外走,“我家裡也在給我介紹。”
“那還挺好的。到時還可以一起辦婚禮。”明淮笑了。
陸銘一肚子的憋屈,“我說大哥,我安慰了你一晚上,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反正我不開心。”明淮笑得很欠揍,“那你也別開心。”
“……”陸銘好想把他丟在路邊,任由他發瘋。
……
江柚給烏芸打電話,約到家裡來。
她把伴娘服拿給烏芸,“對不起啊,我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真的沒有辦法去當你的伴娘了。上次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你不用說對不起。”烏芸接過袋子,苦澀一笑,“其實我都不知道婚禮能不能如期舉行。”
江柚不解,“為什麼不能?不都定了日子嗎?”
烏芸嘆了一聲,“現在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覺得韓唯不愛我。”
“你別瞎想了。”江柚疑惑,“是不是每個人要結婚的時候都會瞎想,會恐懼啊?”
烏芸搖頭,她認真地看著江柚,“不是我瞎想,是我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