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看得心驚，紀君怡這什麼意思？懷疑盛牧馳的車禍不是意外，兇手就是盛晏清？
她的針對性實在太強了，讓程橙不得不這麼想。
“盛爺爺，您喝點水吧。”她給盛老爺子倒了一杯茶。
盛老爺子長出了一口氣，端了茶杯喝了一口。
“牧馳哥會沒事的，您不要著急。”
盛晏清走了，紀君怡倒是不哭了，急得在手術室門外走來走去。
發生了這麼大交通事故，警察來了一波又一波。
罐車司機隻是撞了頭，有點輕微腦震蕩觀察，人也還在醫院。
警察問了好幾遍話，調了監控，也給罐車司機做了酒精測試，確定對方沒有酒駕沒有疲勞駕駛完全是正常行駛。
盛牧馳的車子經過檢查，確定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他的俱樂部在城外，早上回來路上車少，他車速太快，全責。
盛晏涏幫著善後，罐車司機那邊拿了賠償就走了，盛牧馳這邊的手術做了十幾個小時，直到晚上九點多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手術很成功，盛牧馳的命暫時保住了，人還在重症監護室等危險期過去。
盛晏淳已經回來了。
“如果我兒子醒不過來會怎麼樣？”
“如果醒不來，病人很可能就會變成……植物人。”醫生的語氣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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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植物人三個字，扛了一天的紀君怡直接暈了過去。
盛嬌嬌都嚇哭了，跟程橙一起把人送去了隔壁的病房休息。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盛嬌嬌抓著紀君怡的手不敢置信地喃喃：
“我哥要變成植物人？”
程橙遞給她一杯水：“牧馳哥肯定不會有事的。”
盛嬌嬌看了看程橙，第一次沒有嗆她。
程橙一直陪在醫院，紀家那些表哥表姐都已經走了，這一點盛嬌嬌還是看在眼裡的。
不過她也沒有搭理程橙。
紀君怡血壓上來了，醫生掛了藥輸液，也是程橙在病床邊守著。
這個夜晚顯得尤其漫長。
紀君怡醒了也不願意回家，非要在醫院守著盛牧馳。
最後程橙陪著盛老爺子回盛家。
到家已經是凌晨了，盛晏清竟然還沒睡。
盛老爺子嘆了口氣：
“牧馳還在危險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唉。”
他揮揮手：
“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抽時間再去一趟醫院。你嫂子的話不要放在心上，牧馳是她唯一的兒子，關心則亂。”
盛晏清隻是點了一下頭。
德叔送盛老爺子回房了，客廳裡隻剩程橙和盛晏清。
盛晏清看都沒看程橙，轉動輪椅，走了。
程橙跟了上去。
到了外面院子，前面的輪椅突然停下來。
盛晏清沒有回頭：“想問什麼？”
第1417章 是你做的嗎
程橙憋了一晚上，真的是快憋出內傷了。
“是你做的嗎？”
輪椅轉動，盛晏清轉了過來，漆黑的眼睛冷幽幽地看著她。
“你覺得是我做的？”
程橙：“那天我聽到你的人在說車禍剎車什麼的。”
她表情很嚴肅，想透過對方那張冷酷的臉探尋一點點真相。
可惜她做不到。
盛晏清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隔了一層玻璃，明明看得真切，其實不過是表面。
他突然冷笑了一下：
“你覺得是就是吧。”
說完再一次轉動輪椅走了。
程橙一陣無語，你覺得是就是吧，這叫什麼回答？
睡了兩三個小時，程橙又去了醫院。
醫院裡很多人，紀君怡的娘家大軍都到了，所有人表情都不好。
程橙遠遠地聽到他們在討論車禍什麼的，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討論的又不僅僅隻是車禍。
看到程橙來，所有人都閉了嘴。
紀君怡打起精神，朝她笑了一下：
“程橙有心了，昨天到現在一直陪著牧馳。”
“……”雖然她說的差不多是事實，但那表情和話裡的意思真的讓人不適：“牧馳哥對我很好，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應該的。伯父伯母，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從家裡帶了早餐過來。”
林閱手裡提了兩個保溫箱，裡面裝了很多早餐。
“程橙比嬌嬌那丫頭靠得住。”紀君怡又把她一頓好誇。
吃完早餐，盛晏清來了。
看到他，紀家的人個個都神情嚴肅起來。
盛老爺子不在，紀君怡就沒了顧忌。
“你來幹什麼？”
盛晏淳眉頭緊了一下，警告地看了紀君怡一眼：
“注意你的言行，老三來看牧馳怎麼了？”
紀君怡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嘴唇不自覺地顫抖。
這副表情，分明是恨毒了盛晏清。
“我來看看。”盛晏清說。
他表情冷漠，給人的感覺不像來探病，倒像來看看裡面的人死了沒有。
盛牧馳簡直就是紀君怡的命，怎麼可能允許他這個態度來醫院？
“你來看看？看什麼，看看牧馳死了沒有？”
紀君怡不顧盛晏淳的眼神警告，要不是被她娘家哥嫂拉著，肯定又撲過去了：
“是你！”
“就是你這個災星，是你這個魔鬼，是你害的牧馳，是不是？”
盛晏清冷冷地跟紀君怡對視了幾秒。
勾了一下唇，還是那句：
“你覺得是，那就是。”
他的神情實在太囂張了，連顧全大局的盛晏淳都看不下去。
“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盛晏清眼神輕蔑：
“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視線掃過，程橙感覺他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
那一秒，讓她的心髒又猛地顫了一下。
盛晏清嘴替杜風吊兒郎當地疑惑道：
“奇怪，大夫人為什麼會覺得大少爺的車禍是我們三爺做的呢？”
“雖然三爺跟大少爺不是很親近，但他可是大少爺的親叔叔，他們又沒有矛盾，更沒有利益糾葛。”
“大夫人，懷疑人總要有證據吧？你為什麼會覺得是我們三爺做的呢？”
第1418章 這一次程小姐是被你嚇到了
杜風成功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紀君怡憤怒地瞪著杜風，回答不了。
“那是因為……”見自己媽媽被盛晏清的手下逼問，盛嬌嬌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就站了出來：
“那是因為他嫉妒我哥。”
盛晏淳看到盛嬌嬌站出來眼皮子就一跳，趕緊喝斥：
“嬌嬌，不許胡說。”
“我沒有胡說，他就比我哥大兩歲，看著我哥健健康康的將來還會繼承盛氏，而他是個殘廢一無所有，他肯定嫉妒。”
“嬌嬌……”紀君怡一把拉住盛嬌嬌，喝斥的語氣卻不輕不重：“你別說了。”
“又讓我住口！”盛嬌嬌不滿地跺腳：“我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他就仗著自己是個殘疾，整天板著一張臉，就跟我們欠他似的，我早就看不慣他了。”
盛晏涏冷臉：“嬌嬌，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
盛晏淳氣急了，上前就甩手一耳光扇了過來。
紀君怡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寶貝女兒當眾挨打，把人扯到懷裡護著：
“打她先打我！”
盛晏淳氣得七竅生煙：
“你還護著她？”
紀君怡哭著道：
“我兒子已經昏迷不醒了？你還想讓我女兒當眾丟人？盛晏淳，你就是這麼對我們母子的？”
“嬌嬌哪句話說錯了？”
“我們這些當哥嫂的哪裡做的不對了？他昨天就詛咒牧馳手術不成功，今天又陰陽怪氣的，有他這麼當叔叔的？”
“盛晏淳我告訴你，如果我兒子有個好歹，我跟你們盛家沒完！”
盛晏淳嘴巴張了張，一副不忍心再責備老婆孩子的表情。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嬌嬌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
程橙看得目瞪口呆。
一場家族矛盾的戲碼活生生扭轉成了女人的不懂事，這戲劇性的轉變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雖然程橙猜不透其中的內情，但是從這雙方的表現來看，紀君怡剛才的一番操作肯定是掩飾了什麼。
對面的杜風也佩服地瞪大了眼睛，差點想鼓掌。
這一家子演員，沒有劇本都能配合得這麼好，不得不說真是厲害。
對於他的那些質問，紀君怡自然也就不用回答了。
盛晏淳又擺出大家長的姿態來，強行把大事化小。
“老三，你大嫂愛子心切，有些話說得過分了，你別放在心上。”
過去在盛晏清肩上拍了拍：
“你能來看牧馳，大哥很感激。你身體也不好，就不用在這裡守著了，回去休息吧。”
盛晏清冷冷地看著盛晏淳，吩咐杜風：
“我們走。”
杜風推著盛晏清走了。
“爺，我們查到的線索真的不透露給警方嗎？”
盛晏清：“警察會查到的，不急。”
杜風：“那就讓他們這麼誤會？”
盛晏清：“呵，我還嫌他們誤會的不夠深。”
杜風唇角抽了抽：“可我看程小姐也誤會了。”
盛晏清看他一眼：
“她誤不誤會跟我有什麼關系？”
有沒有關系杜風不確定，不過後面程橙再見到盛晏清，明顯更拘謹了。
二十四個小時之後，盛牧馳終於醒了。
杜風推著盛晏清下了車。
“爺，是程小姐。”
盛晏清抬眼看過去，就見程橙也剛好下車，想必是接到消息來醫院看盛牧馳的。
她隻是遠遠地朝盛晏清點了一下頭，然後匆匆走了。
杜風：“爺，程小姐那背影，就跟上次偷聽到我揍人一樣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