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青梅竹馬?
顧穗兒頓時滿腦門是汗:“不算,這怎麼能算呢!”
蕭珩凝視著顧穗兒躲閃的眼神,心中自然明了。
“若是實在找不到了,那我就命胡鐵或者江錚去尋尋,這樣也好給伯父伯母一個交代。”
“不!”顧穗兒堅決地道:“一點不用,找不到就找不到!”
蕭珩挑眉:“那就算了。”
顧穗兒見他不再提這茬,總算松了口氣,不過偷偷看看他,怎麼感覺他剛才那話裡好像知道了什麼?
可自己當初進燕京城前,石家已經和自己退了親,他不至於知道這件事吧?
說起來顧穗兒也是傻,她不知道男人想知道什麼,都不用自己抬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下意識總感覺他應該不會操心這種闲事,還是不懂男人心思。
蕭珩沒再看顧穗兒,而是徑自過去看榻上玩耍的小阿宸。
小阿宸不知道他爹娘在雲裡霧裡地說話,他正在那裡專心地玩著小雪球的尾巴尖尖。
他拽著小雪球的尾巴尖尖,口裡發出嚯嚯的聲音,抬起手來揮舞,那個樣子好像徵戰沙場的大將軍。
小雪球備受凌虐,用委屈的眼神瞪他一眼,還衝他汪汪汪幾聲。
小阿宸受不了了,這小雪球怎麼可以這樣?
他憤而抓起手邊自己剛剛啃過的一個梨,扔向了小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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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了一半的梨正好砸在小雪球腦袋上,小雪球嗷嗚一聲。
委屈悲憤的小雪球叼起旁邊的被中香爐,甩向了小阿宸。
輕巧的小香爐並沒有砸中小阿宸,而是落在了小阿宸前面。
然而小阿宸還是惱了,抓起旁邊的毛絨帽子,扔向了小雪球。
小雪球更加惱了,氣得直起來小尾巴,低著腦袋衝向小阿宸。
……
一人一狗,鬧得不可開交。
蕭珩過去,看了一會兒小雪球和小阿宸打架,最後決定誰也不幫,坐在旁邊拿了一本書看。
恰好這時候,顧寶峰來了。
顧寶峰本以為這時候隻有他姐姐在,便沒多想,誰知道一踏進來,就看到了蕭珩,那神情頓時仿佛老鼠見了貓,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垂著手。
顧穗兒看弟弟來了,便想起前幾日才給他做了一件新袍子,親自過去拿來,想給他試試。
一時顧穗兒出去了,蕭珩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話,諸如最近練武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長進,最近早間出操如何,最近可有被安排輪值。
顧寶峰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這邊正說著,那邊小阿宸和小雪球戰鬥正酣,兩個人你一下我一下,狗腦袋和人腦袋都已經頂在了一起。
小狗悲憤地瞪著小阿宸,小阿宸氣鼓鼓地大喊:“呀呀呀呀——”
顧寶峰一抬頭,看自己疼愛的小外甥和狗打起來了,便有些不忍。
小阿宸恰好這時候看到了自己的舅舅,頓時來勁了,小胖手一揮舞:“將將將將!”
顧寶峰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蕭珩在場,卷起袖子,上前加入了這一人一狗的戰團,一把將小雪球拎起來,解救了小阿宸。
他那力氣多大啊,小雪球被拎著四條腿吊在半空中,嗷嗷嗷地叫喚抗議。
顧寶峰直接將小雪球扔到了一旁。
小雪球打了一個滾,對著顧寶峰假模假樣地示威幾下,之後夾著尾巴跑了。
等到強力增援大獲全勝的小阿宸興奮地用小手拍著波絲地毯,哇啦啦啦地大叫。
顧寶峰看看蕭珩,依然低著頭看書沒動靜,趕緊過去拍了拍小阿宸的腦袋,安慰說:“我已經幫你把它打跑了。”
這時候恰好顧穗兒拎著一件袍子進屋,正好聽到顧寶峰這話,一時險些沒笑出來。
“阿宸整天欺負小雪球,經常鬧來鬧去的。”連她都早就習慣了,更不要說蕭宸,更是任憑他們鬧騰去。
不過顧寶峰聽了,卻不以為然,他看不得那隻小狗欺負小外甥,鬧著玩也不行。
顧穗兒看顧寶峰那不以為然的樣子,也是無奈地笑了,把那袍子給他:“你試試,若是不合身再改改。”
顧寶峰忙拿著袍子去試了,倒是恰好合適。他長得不算多麼好看,但是有著少年的爽朗陽剛,如今被這麼一打扮,猛地一看也是英俊少年郎。
顧穗兒打量著自己弟弟,頗為滿意。
蕭珩見了,卻是淡聲吩咐道:“寶峰。”
顧寶峰聽聞這聲音,整個人頓時一個挺,站得筆直,恭敬地道:“殿下。”
蕭珩:“隨我到書房來一下。”
籌備了一些日子,終於到了請各位夫人太太過來的日子。這一大早,睿定侯府就讓大少奶奶並蕭栩過來幫著。現在二少奶奶身子越發大了,行動多有不便,就沒過來。
這次請的除了睿定侯府的女眷,有暨南侯家的夫人,泰平侯家的二少奶奶,甄國公家的韓老夫人,還有吏部尚書於家的夫人等,其中吏部尚書於夫人和暨南侯夫人還帶了自己的女兒,韓老夫人則是帶了自己孫女的。
這些女眷進來後,自然免不了府裡前後都看看。這位昔日睿定侯府三公子,如今一躍成了龍子龍孫,如今皇上又為他修了府邸,這難免讓大家好奇,想看看這府邸修得怎麼樣,也有碎嘴好奇的,自然忍不住想打聽下這其中的曲折。
不過顧穗兒是什麼人,她一心想著好好招待大家伙,別讓蕭珩丟了人,是以根本沒那心情多說什麼,更何況她也不是那愛說話的人。
慢慢地大家都看出來了,這位五皇子的媵妃可是一問三不知的,乍看太單純,細看有點傻,想著不過是個鄉下女子,機緣巧合當了個媵妃,但其實不過如此,心中難免有輕忽之心,也就不再問了。
而其他人也就罷了,唯獨那禮部尚書於家夫人悄聲對自己女兒使了個顏色:“我瞧著這位媵妃娘娘雖然有些姿色,但是人卻有些傻,也就是肚子爭氣才得了媵妃的位置,以後如何都未可知的。”
她女兒叫於秀明的,如今十五歲了,聽到這個,心知肚明,便有了計較。
說話間,大家伙來到了聽竹苑,一進去時,睿定侯府老夫人先是贊了一句:“這和咱之前的聽竹苑很像啊!”
顧穗兒笑道:“是,殿下說了,怕搬過來住不習慣,便說幹脆把這裡布置得和聽竹苑差不多。”
一時又道:“殿下還讓人修了兩處宅子,說是給老夫人和夫人準備的,哪一日住過來散心,也好讓殿下好生孝敬孝敬你們二位。”
大家伙都知道這位五殿下是長在睿定侯府的,如今這位媵妃娘娘這麼說,顯然是五殿下不忘養育之恩,當下自然稱贊,老夫人聽著自然高興,面上也有光,就連那素日神情寡淡的大夫人,也忍不住笑著道:“殿下也是有心。”
說話間,進了這聽竹苑正屋,大家一踏進去,都不免發出嘖嘖稱贊之聲。
原來這聽竹苑裡面,竟然擺了一整套的紫檀木家具,從條案擺桌到一圈兒八把靠背椅,都是用同樣的紫檀木雕琢而成,這就一下子把大家震住了。須知如今燕京城裡高門大戶都喜歡這紫檀木做家具,偏生這木料又稀缺,以至於水漲船高,越來越貴。貴也就罷了,大家為了面子,還是願意買的,隻是這料子已經不好弄到了。
再細看時,隻見靠窗處也是一件紫檀木的大案,上面擺了幾方墨砚,還有白玉雕筆筒。筆筒旁邊窗臺上是一對兒白玉瓶,瓶子裡插了幾枝竹子。
靠東邊位置是一張南京金絲鏤空雕花拔步床,床上的錦帳自不必說,那都是煙籠紗帳,層層疊疊的,精致金貴。而床邊則擺著一個床頭小幾,幾上是一個銀託盤,裡面隨意放著幾個佛手並小孩兒玩的玩意兒。
那於夫人見此情景,咂舌不已:“我的乖乖,別的也就罷了,這紫檀木可是一整套,尋常難見的!怎麼就擺這裡了?”
依她的意思,若是誰家有這麼一套,那自然是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譬如花廳裡,來往賓客都能看到,那才叫面子。可是這位五殿下,偏生擺在聽竹苑,除非女眷,不然尋常客人不會過來的,這才叫大手筆呢,看來是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
顧穗兒卻是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她不當回事倒不是說她視金錢如糞土,而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麼值錢。
要知道府裡採買也不是她做的,蕭珩也不把這個當回事,自然不會叮囑她說這個如何如何貴重千金難求,底下人也不會給她叨叨這個,所以她是真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的顧穗兒聽到於夫人這麼說,笑著道:“前幾日我還和殿下提起,要不要幹脆換掉得了,這個擺在這裡,總是看著不順心。”
她是覺得這家具擺在那裡顏色深,而小阿宸喜歡顏色鮮亮的。
她這一說,睿定侯府的這一幫子,素來是知道顧穗兒的,明白顧穗兒是根本不知這紫檀木珍貴,隻覺得這個顏色不好,不討小阿宸喜歡罷了。
然而在場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的,大家都紛紛倒吸一口氣,便是見多識廣的韓老夫人也不由暗暗感嘆。
想著人人都說這位五殿下受寵,而這位五殿下對自己這位媵妃頗為寵愛,萬萬沒想到,竟是寵愛到這等地步。
這麼好的東西,竟然是隨手換掉好不心疼!
一時再看向這姿容上等溫和含笑的顧穗兒,之前覺得她傻的想法全都煙消雲散了。
大家伙隻剩下羨慕了。
第97章
少頃,上了各樣吃食,大家伙有說有笑的吃起來,老夫人拉了韓老夫人並其他幾個打牌,年輕的姑娘們則是去外面院子裡轉轉看看的,大家各自得趣。
也有的陪著顧穗兒看那小皇孫阿宸。今日個人多,小阿宸也來了興致,在波斯地毯上又是打滾兒,又是轉圈的,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一個個都對小阿宸喜歡得不行了。
老夫人素來是最疼愛小阿宸的,現下更是抱著小阿宸不舍得放開。
韓老夫人瞧著這小阿宸白白胖胖的喜慶模樣,也是喜歡得不得了:“媵妃娘娘實在是有福氣的,竟得了這麼一位可人疼的小皇孫!”
韓老夫人這一說,大家都記起在皇宮裡,這位小皇孫是如何踢這個抓那個的,但是皇上竟然連個不高興模樣都沒有。
也有人暗地裡說:“小孩子都是有靈性的,皇後分明對這孩子不喜,小孩兒能看懂大人意思,知道大人不喜歡他,他也不懂得掩飾,可不就踢了一腳唄!”
大家紛紛以為然。
一群人玩到晌午去吃了午膳,又回來說說話,可以說是個個盡歡,晌午過後,有些家裡有事的就慢慢告辭了。
這時候蕭珩恰好回來,是大皇子二皇子陪著一起來的。
皇室中除了蕭珩外,另外有四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都是妃嫔所出,三皇子是皇後所出,還有一位四皇子早早沒了的。
早年蕭珩和三皇子走得近,後來因為顧穗兒的事,蕭珩和三皇子漸漸遠了,這時候大皇子二皇子倒是和蕭珩關系不錯。
用皇上的話說,希望他們能夠兄弟和睦。
皇上希望兄弟和睦,下面的皇子自然願意順他老人家的心,是以如今三位皇子偶爾相約一起喝茶飲酒的。
本來男客在外面院子裡,女客在花廳這邊,大家也倒是互不幹擾。
誰知道那位於姑娘,聽說這位五皇子回來了府中,便動了個心思,特意磨蹭著先不離開。
瞅了個空子,看蕭珩回來院中取一幅字畫的功夫,她就尋了個空子,把一杯茶水潑灑在了裙子上。
“哎呦,我這裙子給弄髒了!”於姑娘低聲驚叫一下。
顧穗兒見了,忙過去幫著看,一看果然是髒了,便笑著道:“若是不嫌棄,我那裡還有裙子,過去換一身就是了。”
於姑娘羞澀地低頭:“那就勞煩媵妃娘娘了。”
顧穗兒便帶著於姑娘回去聽竹苑,拿了一條裙子,讓她單獨在裡面換,她自己在旁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