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竟然用了一個求字,這真是讓顧穗兒受寵若驚,連忙道;“大姑娘,有什麼事你盡管說,我能做的,自然會努力做到,姑娘又何必說求我。”
蕭槿笑嘻嘻的,拽著顧穗兒的袖子道:“我來找你,其實是要麻煩你一件事,這事兒可不能讓老夫人知道,要不然把我好一通罵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爍著調皮,姿容秀雅,好看得很。
這樣的女子,就是天上月地上花,就是這侯府裡最金貴的嬌嬌女,合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的。
她提出的要求,別說是一樁,就是一萬樁,顧穗兒都恨不得一口答應。
“姑娘既說了,自然是不能讓老夫人知道。”
蕭槿聽了,這才道:“其實是那刺繡的事,我也知道你現在身子要緊,不該麻煩你,可我有個人情,最好是送個帕子,我看來看去,就你繡得最好看,你能不能再替我繡一個。”
顧穗兒聽這話頓時抿唇笑了:“瞧姑娘說的,這點事,哪裡值得姑娘這麼說,隨口告訴我一聲,我自然是給姑娘繡了。”
蕭槿頓時樂了,提起自己想要什麼什麼樣料子的手帕,要繡什麼什麼的圖案。顧穗兒看她比劃了半天,又要清雅的,又不能太花哨的,便幹脆提議說:“還是繡個竹子吧?”
蕭槿大喜:“對,就繡竹子吧!”
送走了蕭槿後,顧穗兒稍休息了下,便趕緊找出來料子,又配絲線,畫圖樣,準備給蕭槿繡竹子。
“哎,你說大姑娘也是的,明知道小夫人身子一天比一天重,還要勞煩小夫人。”安嬤嬤嘆氣:“小夫人,我都替你心疼,你現在不能再費眼睛了。”
“這沒什麼,就是繡個帕子,放心好了,我手熟!”顧穗兒絲毫不覺得勞累,反而榮幸得很:“大姑娘特特地讓我來繡這個,可見是真喜歡我做的帕子。”
能讓大姑娘那樣的人物看上自己的女紅,她心裡高興得很,恨不得給大姑娘繡一百個帕子呢!
安嬤嬤看著她滿眼帶笑的傻氣樣,暗地裡嘆了口氣。
罷了,如今隻盼著,傻人有傻福吧!
Advertisement
蕭槿有所囑託,顧穗兒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想把這帕子繡好,是以這配色這畫樣她都格外地用心。
這一日繡好了最後幾片葉子後,自己看了看,也是滿意得很,恰肚子裡的小蝌蚪踢騰得厲害,便說出去走走。
誰知這時,蕭珩卻派了人來傳話,說是讓她去他書房一次。
一聽蕭珩,她頓時想起,好像這幾天沒怎麼見他人影?
當下趕緊在安嬤嬤的伺候下穿戴過了,然後過去蕭珩書房。
“可記住我往常教給你的了?”安嬤嬤不放心,忍不住再次叮囑。
“記得呢!”
顧穗兒在心裡默念,可以牽小手,可以親嘴兒,但是不能再有其他,如果蕭珩問她什麼,她就一問三不知,再問她就低頭害羞。
從她的房間到蕭珩的書房,足足念叨了三四遍,她終於敲響了蕭珩的門。
“進來。”裡面出來男人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
顧穗兒推開門,進去。
蕭珩坐在案前,面前放著筆墨紙砚,還有鎮紙什麼的,而他自己在低頭翻著一本書。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眉毛墨黑筆挺,像一片剪裁齊整的柳葉。
柳葉之下,則是那寒光凜冽的一雙黑眸。
而就在這時,那雙寒眸望向她:“進來,坐這裡。”
她低聲應道:“是,三爺。”
進到案後,她才發現,這裡除了蕭珩所坐的那把椅子,竟然還有另外一把。
她想著應該是她可以坐的吧,看了眼旁邊的蕭珩,見他低頭看案上的書,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便坐下了。
她一坐下,就距離他很近了,兩把椅子幾乎是緊挨著。
很不自在起來,她甚至想到了前幾天自己想起的事兒,關於親嘴兒的。
蕭珩會和她親嘴嗎,他如果和自己親嘴,自己應該怎麼辦?他的唇兒會不會很冰?他那麼高,自己夠不著怎麼辦?
一堆的問題在顧穗兒腦子裡閃過,她心裡亂糟糟的。
蕭珩讓她看案上,卻根本不見她反應,便轉首看過來,誰知道就見她傻乎乎地望著自己,忽閃著一雙清澈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伸手去摸一摸她腦袋的想法。
不過終究隻是想法罷了。
他挑眉,淡聲問道:“怎麼了?”
顧穗兒大夢初醒,眨眼:“啊?什麼?有什麼事嗎?”
蕭珩擰眉,看著她,之後又看看她身上的衣裳。
“這件衣裳是誰給你的?”
“大少奶奶給的。”
提起衣裳,顧穗兒是很喜歡的,她忍不住摸了摸那料子,滑溜溜的,不薄不厚,這個季節穿上恰恰好,而且顏色也鮮亮,樣式更是好看,最最讓她滿意的還是這衣服是前開襟,且從腰部開始寬散開來,不至於勒她的肚子。
蕭珩眸中顏色轉深,淡聲道:“不好看。”
顧穗兒頓時愣了下。
他覺得不好看?
蕭珩又道:“不要穿別人的衣裳。”
說著,還沒等到顧穗兒反應過來,他伸手,解開她的衣襟。
顧穗兒傻眼了,他脫她衣裳?
那她要不要護著?安嬤嬤說了的,不能給他睡,衣裳也不能給他脫,隻能親嘴兒隻能摸小手。
她抬手,努力地想護住衣裳,可是他卻那保養得宜的手卻很靈巧,幾下子就把她衣襟解開,把衣裳扒下來了。
她拽著衣裳不放,想遮蓋住自己的肩,可是他卻不讓,直接扯起來扔一邊去了。
顧穗兒瞅著落在角落裡的衣裳,眼巴巴地心疼,恨不得馬上跑過去撿起來。
可是她不敢啊。
蕭珩在扒了她的衣裳後,脫下了自己的袍子,利索地將她裹住了。
這是他穿著的袍子,袍子裡面距離他的肌膚隻隔著一層中衣的。
所以這袍子披身上,一種說不出來的男性味道便縈繞在顧穗兒身邊。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牢牢地包裹住了。
她臉紅耳赤,傻傻地仰望著他,一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什麼不能睡不能脫,什麼隻能牽小手,她已經全都忘記了。
她想,這一刻,他就是要自己命,那自己也是說不出半個不字吧。
隻可惜蕭珩沒要她的命。
蕭珩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擺在案頭的宣紙上。
“來,我教你認字。”他低聲道:“這是你的名字。”
第17章
認字?
蕭珩之前是這麼說過,說她慢慢就會認字了,慢慢就會打牌了。
可是她並不太相信的。
認字,打牌,那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的,就顧穗兒的記憶裡,那得是客棧裡的少爺才能上學堂認字,得是鎮子上老爺家的太太才會打牌,
她沒想到他竟然真得要教自己認字的。
“我學不會吧……”她下意識想縮回自己的手:“我很笨,別人都這麼說……”
蕭珩挑眉,看她低著頭,看她濃密而湿潤的睫毛輕輕顫抖。
他緊捏住了她的手,不放開:“別人還說你什麼?”
顧穗兒想了想,低聲道:“還說我腦袋摔壞了,比較傻。”
蕭珩盯著她的腦袋,看上面烏黑的頭發。
那頭發很柔順,黑亮得像上等緞子,他是第一次發現姑娘家頭發可以這麼好看,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這是一個摔壞的腦袋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學不會。”他的聲音清淡,卻是絲毫滅有轉圜餘地的。
“可是,我真得不行……”她眼巴巴地望著宣紙。
她知道,包姑喜歡客棧老板家的少爺,少爺房間裡有這種紙,少爺拿出一張來,寫了包姑的名字,送給了包姑。
包姑喜歡得不行,平整地壓在桌子上,都不舍得讓人碰的。
她和包姑睡一個屋兒,也沒碰過那紙,隻是記得那紙雪白雪白的。
而眼前桌上的這紙,比包姑的那張還要白,還要好,一看就比那個更貴。
那張宣紙上,蕭珩白淨的大手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捉著不放開,於是自己的手就被按在了宣紙上。
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下,滑過那紙。
觸感和她之前想得一樣,滑滑的。
她沒想到自己一雙洗涮縫補的手竟然有機會摸到這麼好的紙。
“不行也要行。”蕭珩說完這話,不再理會她的拒絕,而是將一支筆遞到了她手裡。
制作精良的毛筆放在顧穗兒手裡,顧穗兒頓時仿佛被燙到了,她連握都不會握。
“這樣握,用這三指勾著,這裡……要記得虛拳直腕,指齊掌空……”
蕭珩用雙手幫顧穗兒把那手指好一番擺弄,口裡教著,總算擺好了姿勢。
“試著寫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