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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回到夫君少年時 3420 2024-12-04 17:3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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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們平時駭於李欽遠的脾性,這次卻像是被惹火了,仗著先生們都在,義憤填膺的躲在人堆裡說道:“這還用問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李欽遠打得長柏!”


      “先生,李欽遠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這樣毆打同窗!”


      “他要是不走,我們人人自危!”


      這聲音起初並不算多,到最後說得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響,傅顯和齊序著急辯白:“七郎不是這樣的人,這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京逾白也走到王老先生面前,作揖道:“先生,七郎並不是這樣的人,請您明察。”


      王老先生看了京逾白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李欽遠的身上,“你有什麼話要說?”


      李欽遠還沒開口,那邊就有人喊道:“還有什麼好明察的?難道長柏身上的傷不是李欽遠動的手嗎?!”


      傅顯氣急,抬手就想揪他的衣襟。


      那人連忙往後一退,一臉倉惶的樣子,嚷得倒是更大聲了,“先生你看,你們都還在呢,他們就敢這麼囂張!你們要是不在,我們怕是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每天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們實在害怕!”


      “你!”傅顯氣得不行,真想好好揍他一頓,但還沒動手就被李欽遠給抓住了胳膊,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好了。”


      “七郎!”傅顯轉頭看他,氣得紅了眼眶,身邊的齊序也急紅了臉。


      李欽遠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把目光對向剛才說話的一群人,那群人剛才嚷嚷的十分囂張,現在卻看都不敢看他,一個個蒼白著面孔往後退,生怕自己也落得跟周長柏一樣的下場。


      見他們這樣。


      李欽遠也隻是嗤笑一聲,他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會把他們說得放在心上,神色淡淡的收回目光,他松開抓著傅顯胳膊的那隻手,最後把目光轉向王老先生。


      迎著那樣一雙目光,他也隻是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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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郎!”


      傅顯三人一起叫他,這次就連京逾白的聲音也帶了一絲急切。


      王老先生看著李欽遠,皺了眉,李家這個小子的名聲,他也耳聞過,書院裡的幾位先生也對他頗有言辭,唯有徐復常言此子不是傳聞中的那般,是個可塑之才。


      他跟徐復是忘年交。


      徐復看中的人,不該是這樣的,王老先生眉頭未松,打算再給他一個機會,“你當真無話可說?無論有什麼話,你都可以向我說,我必定會調查清楚。”


      大夫已經過來了。


      抹著額頭的汗蹲在周長柏的身邊為他診治,李欽遠朝那邊看了一眼,周長柏也正好看著他這邊的方向,見他看過去,身子猛地一抖,然後連忙躲開他的目光。


      李欽遠的眼中少見的閃過幾絲厭惡,嘴裡卻還是平平說道:“沒有。”


      “你――”


      王老先生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但最終也隻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毆打同窗,按照書院裡的條規,會如何?”


      “嗯。”


      李欽遠淡淡應了一聲,“把我趕出書院吧。”


      反正他本來也不怎麼喜歡這個地方,就是……他看了眼身後的傅顯等人,然後望向平朔齋的方向。早上還答應了那個丫頭,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必去了。


      今天之後,她就會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想必到那時,她應該也不會再跟他來往了。


      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有些悶,也有些煩,還有些……惆悵。


      “我先走了。”李欽遠收回目光和傅顯等人說了一聲,不顧他們阻攔就往外走,原本圍成一個圈子的人,見他過來紛紛讓開。


      剛剛走出這個包圍圈。


      他的餘光就看到氣喘籲籲朝這邊跑過來的顧無憂。


      看到這個身影,李欽遠所有的無所謂、淡然、以及對一切都可有可無的樣子頓時就變了,他呆站在原地,神色也有了變化,心底更是第一次生出要藏匿起來的情緒。


      不想讓她看到這幅畫面,更不想從那雙望向他時永遠帶著期待和信賴的目光產生害怕和退怯的眼神。


      可這個念頭隻是剛剛起來,又被他壓了下去。


      看到也好……


      看到了,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就不會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李欽遠的嘴角扯出一道輕嗤的笑,雙手緊握成拳,然後不等顧無憂走近,就大步往外走去,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第37章


      顧無憂氣喘籲籲跑到月門,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站在一起,她雖然剛來書院沒幾天,但也知道這座書院有幾個“定海神針”般的人物。


      頭一個是徐復。


      他作為鹿鳴書院的院長,能夠管理這一眾學生,自然是有受人愛戴和尊敬的本事。


      另一個便是這位王老先生,他平時在書院深居簡出,不大露面,也沒有規定要講什麼課程,隻是每年兩次考核會出試題,有時候科考也會請他出面。


      今天就連他都出動了,可見這事情是鬧大了。


      顧無憂心下一沉,明豔的小臉也頓時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了,她沒有站在原地,而是義無反顧的走上前。


      剛想上前伸手推開這些人,看看她的大將軍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可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就看到不遠處的人群突然往兩邊散了開來。


      她被擠得直往後退。


      好不容易站穩了,顧無憂也終於在人群裡看到了李欽遠的身影,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身白衣,高馬尾,狹長的鳳眼漫不經心,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疏闊不羈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潔白的衣袍上沾了幾滴殷暗的鮮血,恐怕誰都要以為他隻是提著酒壺走過一片花叢,又或是在山野間練了一會劍。


      可就是這幾滴觸目驚心的鮮血讓現場的情況都變了。


      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在望著她的大將軍,用厭惡、害怕、畏懼的眼神,還有失望……那是來自書院幾位長者的目光。


      場面並不算寂靜。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聲議論,顧無憂耳尖,在這些聲音中,及時捕捉到了一句“總算是等到他退學了,他這樣的人就不該在書院!”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大將軍被趕出書院了?


      不,不行!


      前面的人群擁擁嚷嚷,就像是憑空劃開一道分界線,阻止著她往前去,顧無憂眼睜睜看著李欽遠離她越來越遠了,也急了,她伸手想去撥開眼前這些人,嘴裡費力說著,“讓開,都給我讓開!”


      “誰啊?”


      “幹嘛推我!”


      “沒看到有人嗎?推什麼推!”


      被她推到的人都有些不大高興,回頭看她的時候剛想出聲罵上一頓,觸及她的臉又是一驚,怔楞片刻喊道:“樂平郡主?”


      顧無憂沒有理會他們,望著李欽遠遠去的身影,又急又氣,“都給我讓開!”


      這裡的人大多都知道她是個什麼脾氣,這會聽她所言,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默默地往兩邊讓開了。


      顧無憂輕輕松了口氣,剛想提步去追李欽遠,但還不等她往前跑就被人抓住了胳膊,腳下的步子頓時跑不出去了,她擰著眉回頭,剛想訓斥拉住她的人,目光觸及顧迢的臉卻是一怔,臉上的怒容也跟著消退,訥訥喊人一聲,“二姐?”


      “嗯。”


      顧迢還是以往那副溫柔似水的模樣,但也可以看出她是一路跑過來的,額頭上都冒出一絲汗了,她身子不好,平時走路都是慢悠悠的,這會卻紅著臉,氣喘籲籲的拉著她,連著換了好幾回呼吸才能把話說全,“乖,跟二姐到旁邊去。”


      “可是……”


      顧無憂回頭去看李欽遠的身影,他已經走遠了,她要是再不出去追,可能就見不到大將軍了。


      “二姐知道你在想什麼,蠻蠻乖,你先跟我過來。”


      顧迢抓著她的手,語氣溫和,態度卻不容置喙,她知道她心裡的焦急,又換了個更加溫和的語氣,壓低嗓音和她說,“傅顯他們已經去追了,他不會有事的,你現在這樣跑出去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了,還會落人話柄。”


      “不如留下來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無憂不怕落人話柄,反正她的名聲本來也就不咋的,但二姐說得沒錯……她這樣跑出去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眼看著李欽遠越走越遠的背影,還有傅顯三人追出去的身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聽了二姐的話,沒在這個時候追出去。


      轉頭去看還在喘氣的顧迢。


      顧無憂有些自責,二姐恐怕是知道她會做什麼,這才火急火燎追出來的,她低了頭,主動扶住顧迢的胳膊,低聲說:“二姐,我先扶你過去。”


      等離人群稍微遠了些,她這才停下步子,面露擔心、語氣關切的問道:“二姐,你沒事吧?”


      顧迢笑了笑,“我沒事。”


      她還抓著顧無憂的手,聲音跟神色一樣溫柔,“就是跑得急了,有些喘不過氣,休息會就好了。”話說到這,她也看出自己這位小堂妹的焦急和擔心,望了眼人群,柔聲說,“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有人看到七郎毆打周長柏,等找到的時候,周長柏已經被打得不省人事了。”


      “至於原因――”


      顧迢看了眼臉色越發蒼白的顧無憂,輕聲道:“誰也不知道。”


      顧無憂小臉蒼白的看著顧迢,她的聲音都啞了,神色和語氣卻還是一副堅定的樣子,“二姐,我不信。”她的大將軍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絕對不會出手打人!


      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也不信。”顧迢動作輕柔地拍了拍顧無憂的手背,“我也算是打小看著七郎長大,他現在雖然和幼時不大一樣了,但秉性還是好的。”


      她要是沒記錯,這還是七郎第一次在書院動手打人。


      “但現在七郎不肯說出原因,周長柏又是那樣一副模樣,蠻蠻……”她輕輕嘆了口氣,“要想找出真相,恐怕並不容易。”


      是啊。


      顧無憂知道李欽遠的脾性,平時看著很好說話的一個人,脾氣卻倔得很,他要是不想說的事,再怎麼逼迫都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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