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吞了吞口水，大氣都不敢呼一個……
下一瞬，慕燊松開我。
我立馬跳下沙發，逃一般地跑回床上，被子拉起來蒙過頭。
氣氛一度尷尬。
我卻在尷尬中……沉睡了。
24
翌日一早，慕燊醒了，我也跟著醒了。
他走到床邊，給我拉扯一下被子，說道：「還很早，多睡會，早餐做好我給你打電話。」
「嗯。」我窩在被子裡，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醒來時，早上六點五十分。
我起床洗漱，敷面膜。
七點十分，慕燊給我打電話。
我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早餐。
吃完早餐，慕燊說道：「我媽說，讓我們今晚回家，一起吃個飯，你看，你時間上方便嗎？」
我說道：「方便。」
他一笑，「那今天我送你去上班，等下班了，我接你一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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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點頭，「好。」
可是，很不幸的是，下午我跟著工程部經理楊豔一起去巡查工地的時候，被樓上落下的石頭，砸破了頭。
高空墜物，當時流很多血。
立馬就去醫院了。
重度腦震蕩，醫生安排我住院。
我們剛到醫院做了檢查出來，慕燊就趕到了。
一臉鎮定卻擔憂，等到跟醫生了解完情況，他那張臉才松緩下來。
他去辦理住院。
我問楊豔：「他怎麼我在這裡的呢？」
唯一嫌疑人楊豔笑了笑。
最後，我終於知道，我這個下屬兼好閨蜜，竟然跟慕燊還有一層隱秘的關系……
「表妹？！」我瞪大雙眼，「你竟然瞞著我這麼多年？」
楊豔尷尬一笑，「那不是……你們倆一直是死對頭，你每次提起我哥都咬牙切齒的嗎？不過我保證啊，我公私分明，從未向他透露過公司的任何事情！」
「這個我相信。」
但是，我的事情，她一定沒少透露！
「我家人的喜好、我愛吃的菜，等等……這些都是你說的吧？」
楊豔笑著說道：「嘿嘿，好歹是我哥，我該幫得幫不是？」
我指了指她：「很好，總算破案了。」
25
按照醫生的建議，我要住院三天觀察。
我住在普通雙人病房裡。
晚上的時候，我爸媽和慕燊的爸媽，都來醫院看我。
原本我媽說，要在醫院照顧我。
婆婆當即就說道：「親家母，誰的媳婦兒，誰照顧啦。給阿燊一個機會嘛。」
慕燊當天就收拾好我要用到的換洗衣服，生活用品等，一應俱全地都拿過來。
我說道：「我磕破的是頭，行動方便，誰也不用照顧我。」
慕燊卻留下了。
我住院三天，一應吃喝用，都是他親自安排的。
自己清洗貼身衣物，是我唯一能夠爭取到的事情了。
以前瞧著挺狂傲粗獷的一個男人……沒想到照顧起人來，耐心細膩，無微不至的。
第四天，經過檢查，可以出院。
但是，公司有些急事，慕燊不得不去處理。
他媽媽……也就是我婆婆，就來醫院，幫我辦理出院。
「瀟瀟，頭都疼不疼？要不多住兩天吧？」
「別了，媽，住醫院哪裡有家裡舒服？」我笑道。
「說的也是。」
我要動手收拾東西，她連忙阻攔，「你坐好，媽來收拾。」
「謝謝媽。」我傷口有些疼，一晃頭更疼，所以也就乖乖坐著。
感覺婆婆人很溫柔，說話的聲音也是柔柔的，不由得問道：「媽，您不是咱們本市人吧？瞧您說話，不大像。」
「不是啊。」她看向我，笑著說道：「我們家不是本市人啊，你不知道嗎？」
「慕燊不是本市人呢？」我有些詫異。
「對啊。」她放下東西，坐到我身邊，就拉過我的手。
我有些蒙。
這時，就見她一臉笑意，說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來著。」
「什麼事？」
26
她說道：「阿燊學商業管理，就是為了接手家裡的生意。他上大學的第二年，突然要求他爸將生意重心轉到這裡。恰巧，他爸有一個朋友，在這裡做一個很大的建築投資，希望他爸能夠出資。後來，我們家就慢慢地轉移生意重心過來。」
「原來是這樣。」
婆婆說道：「於他爸是這樣，於他，另有緣由。我也是前兩年，才知道他是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在本市，所以，他才讓我們將生意重心轉過來。」
喜歡的女孩？
我？
她輕嘆一聲：「你們結婚的前一天，豔豔告訴我，說阿燊喜歡的那個人，就要結婚了。你們結婚的前一晚，我不放心，過去看他，發現他的電腦上，放著很多的結婚照。我想，這結婚照上的女孩，一定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可惜，就要屬於別人了。」
說到著，她笑了一下：「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他要結婚了！」
我也不由得跟著一笑，「然後呢？」
「我當時有些蒙啊，我還以為他失心瘋了呢，我問他，你跟誰結婚啊？他說，跟他喜歡的人。是他語氣裡掩飾不住的狂喜告訴我，這是真的。他讓我們別問那麼多，因為時間很緊急，聽他的安排去準備就行。」
「我這兒子，五歲之後就沒哭過。」我婆婆說著，眼眶有些潤，「但是，那天晚上我過去的時候，見他一邊酗酒一邊流淚……瀟瀟，媽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因為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慕燊還為我哭過……真是又一驚人發現！
我抿了抿唇，應道：「我會的。」
27
剛出醫院，慕燊就過來了。
婆婆說：「最近瀟瀟也不能去上班吧？不如就回家住一陣子，不愁吃喝，媽也能照顧她。」
跟婆婆住？
她人瞧著是挺好的，但是我們不太熟啊……
我正要拒絕，慕燊就先開口說道：「不用，我媳婦兒，我自己能照顧好。您回去吧，我們倆走了。」
說完，拎過我的行李，就帶著我上車。
一路上，我時不時地轉頭看他。
就是……努力去想象他流淚的樣子。
想著想著，我沒忍住，噗嗤一笑。
慕燊終於忍無可忍，說道：「李瀟瀟，你要是吃錯藥了，你就說，咱們現在返回醫院洗胃也還來得及。」
我卻笑得更大聲了，笑得我腦殼一陣陣抽疼……
「對一個傷患，你這麼毒舌，真的好嗎？」
「你用看傻 X 一樣的眼神，看著你老公，這樣就很好嗎？」前方紅燈停，他轉頭瞪了我一眼，「老實交代，今天就給你做好吃的。」
「那我不老實交代呢？」
慕燊撇撇嘴：「那……還是得給你做好吃的。」
「這不就得了！」我兩手一攤，有恃無恐。
28
晚上，臨睡的時候，慕燊在床前徘徊試探。
按原先的承諾，他給我三天時間「自己睡」。
如今，他覺得他該「回巢」了。
說實話，如果不知道他喜歡我，或許，我還是會想辦法再拖拖。
但是，怎麼說呢？
一米八幾的大帥哥，有錢有實力又很寵老婆，一暗戀就好幾年……這種男人，世上應該並不多了吧？
我是不是該試試？
我先爬上床，看著他問道：「你睡到一半，不會來撞我的頭吧？」
「怎麼可能？」他一臉震驚，然後抬起手做發誓狀：「我睡覺很安分，絕對不會亂動！」
我伸出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那就……睡吧。」
「好嘞！」他迅速地爬上來，躺到我的身邊，還小心翼翼地保證，「你放心睡，我不會碰到你傷口的。」
我閉上眼睛，輕哼一聲：「那就行。」
他卻突然湊過來，在我的嘴角親了一下，「老婆，晚安。」
我：……就，猝不及防的！
29
我又在家裡養了幾天。
這期間，慕燊除了偶爾出門，多數時間在家陪著我。
傷口不算嚴重，一周半就拆線了。
頭上被醫生理掉小一圈頭發，我嫌醜，去上班就戴著假發。
慕燊說，我傷口還沒好全，不讓我亂吃東西。
一日三餐，他都不厭其煩地親自做，實在忙的時候，就讓他媽媽從家裡帶飯過來給我。
因此，公司上下都已經知道，我的老公就是慕氏的少東，而且，我和婆婆的關系處得很融洽。
其實，跟我婆婆處最好的，是我媽。
最近她給我打電話，我聽到最多的就是：「我跟你婆婆約好去做頭發」「我跟你婆婆約了去做美甲」「我帶你婆婆一起去參加漢服活動」「哎呀你婆婆跟我約好一起去旅遊」……
十句有三句不離我婆婆。
至於我，已經快被慕先生養廢了。
我發現，跟他在一起之後，我變得越來越懶。
就連洗完頭，頭發都是他給我吹的。
自從我們水到渠成的那啥啥之後，我的貼身衣服也被他強行包攬了……
有一天早上，他做飯的時候，我悄悄從身後抱住了他，說道：「慕燊，你是不是想把我養廢？」
他輕哼一聲，拿起我的手，低頭親了一下，說道：「說得好像我沒出現，你就會做這些生活瑣事一樣？」
這倒也是。
我嘿嘿一笑。
「但是！吃過我慕燊做的飯，享受過我慕燊的照顧，從此以後，沒有我，你再有錢，也請不到那麼能體貼入微照顧你的人了！我就是要把你養刁了，看看離了我，你還怎麼活？」
「那你以後變心了，離開我了，我豈不是很慘？」
「變心？你可拉倒吧，七年單相思，我都相思過來了，現在把你叼到嘴了，我還能松口？」他轉過身，低頭親了我一下，「別做夢了，慕太太，你逃不掉的。」
哦？是嗎？
那……我就賭上一次，賭一個結局吧！
30?
我和慕燊一直沒有領結婚證。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服我家人的，他們都沒有催我們。
他說，他等著我。
等我哪一天真的想好了，願意跟他度過一生的時候，我們再領證。
在我們婚禮之後的第四個月，我懷孕了。
做完孕檢那一天，我抬頭看著映照的冬陽，驕暖化雪，明媚耀眼。
我低頭，看著牽住我手的男人，突然說道：「慕燊，我們去領結婚證吧！」
我知道，他早就拿著我和他的戶口，一直放在車上。
他一直……等著這一天。
「真的？！」他一臉狂喜地問道。
我以為，他至少會問我，是不是因為孩子才決定跟他領證？
可是，一直到領完證，他抱住我，又松開，親了我一下，又高興地抱住我，說道：「多謝女王大人賞賜我個名分，謝謝慕太太，慕先生真的好愛你！要一輩子越來越愛你！ 」
沒等回家，回到車上，他就開始拿著結婚證拍了照，再附上孕檢單，發了一條朋友圈，配文字：我，慕燊，終於父憑子貴，轉正了！
又發到家族群裡……狂炫一圈。
我打開朋友圈，給他點了一個贊。
然後，我發了結婚證的圖片，並配文：往後餘生，情深相守。
31 番外
那個女生，長得很漂亮。
但是，讓我心動的, 是她的笑容。
像浸潤在水裡的月亮，纖塵不染, 又明豔動人。
我一眼就喜歡她了。
可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我隻能努力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可是, 很顯然，我弄巧成拙。她以為我是故意找碴，甚至覺得我討厭她，才針對她。
其實, 並沒有。
我喜歡她。
喜歡得在寂靜的夜, 室友都出去嗨了, 我躺在寢室的床上，光是想著她，就覺得心情大好。
我真的很喜歡她。
可是，她逢人就說「慕燊那個討厭鬼……」
她真的很討厭我。
所以, 我為她做的事情，我都沒有說。
因為怕她更討厭我。
畢竟, 一個你很討厭的人，為你做的事情, 你一定不會高興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隻知道, 我還是想繼續喜歡她, 也不由得越來越喜歡她。
我中毒了，中了貼著「李瀟瀟」標籤的愛情毒藥。
畢業那年, 她做好的論文，因為電腦病毒, 丟失了。
我替她恢復電腦系統，找回論文。
這次，是我上門去「服務」的，她不可能不知道了。
她看我一眼, 又一眼，最終，別別扭扭地對我說了一句：「慕燊，這次多虧有你，謝謝啊。」
我一臉冷淡，回道：「不客氣。」
宋明宇輕嘆，語氣很無奈一樣，說道：「瀟瀟，我現在在他們的劇組，坐車去機場要三個多小時，來不及了。我們推遲婚禮一天，好不好？」
「下我」她叫我名字的時候,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我的名字這麼好聽。
可我還是覺得, 「李瀟瀟」這個名字，最好聽。
好聽到讓我念念不忘，刻骨銘心。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