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正到時候就算我不吃，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厲止淵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嗯。」
【阿落好乖！！好想親！！】
【這次出門，豈不是算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一定要給阿落完美的體驗！】
淵星宮建在山谷間，厲止淵馭著魔獸擎蒼帶我下了山。
來到繁華的城池伏燦城。
主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且井然有序。
街上有很多我在仙域不曾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吃食、配飾、玩物……隻要是我多看了兩眼的東西，厲止淵便會毫不猶豫地買下，塞到我手裡。
「拿著。」
面上表現得是在向我炫耀他的財大氣粗，實際內心——
【阿落看這個了，肯定喜歡，買！】
【這個也看了，買！】
【這東西不錯，適合他，買！】
【這麼少不夠吧？好想把整條街的東西都買下送給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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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手上的東西便多到拿不下了。
「厲止淵，不要買了。」我停下腳步，無奈看他：「太多了。」
厲止淵回答：「可以放進儲物袋。」
要是我不阻止，他指定要一直買。
我隻能道：「下次再買好了。」
他總算停手，面色鎮定地「嗯」了一聲。
【下次？！下次買的意思是阿落還想和我一起出門嗎？】
【太好了！！想一輩子和阿落在一起。】
11
我沒想到，這次出行，會碰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師兄，不，前師兄——玄長風。
他站在十米開外，死死盯著我。
「小寧……」他啞聲：「你真的在魔域。」
再次見到這個人，心裡比預想得要平靜。
隻是翻湧起的惡心怎麼也壓不下去。
我擰眉，欲轉身遠離他。
玄長風大喊：「小寧！隨我回去吧，你放心，宗門不會懲戒你的！」
我冷笑：「懲戒？我何錯之有？更何況，我早已不是寒雲宗之人，你們管不到我。」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別胡鬧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我們會彌補你的。還是說——」
「你被厲止淵脅迫了？他對外說得冠冕堂皇，以你至交好友自稱，實際上把你軟禁在魔域。」
「一定是這樣，對不對？不然你不可能不想回寒雲宗，那畢竟是你的家。」
「家……」我諷刺地看著他：「你是說害得我修為盡散、靈根離體、身受重傷的地方是家？」
「別假惺惺了，我於你們而言已無任何利用價值。要是你們還想要仙骨，別想了，我死也不會給你們的。」
以往的溫和蕩然無存，玄長風死死盯著我，眼裡隻有這著令人反感的執著以及我看不懂的貪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動手帶你回去了！」
意識到他要強硬帶走我，我心中大駭，立即後退。
就在他閃身來到我面前，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
一道凌冽的攻擊擦身而過，精準打擊在了玄長風身上，將他掀飛數丈遠。
反應過來時，方才去買東西的厲止淵已然站在我身側。
他聲音似淬了冰：「哪條陰溝裡爬出來的髒東西，也配碰他？」
玄長嘔出一大口鮮血，顯然傷得不輕。
他甚至爬不起來，充滿血絲的眼盯著厲止淵：「你……魔尊？」
視線在我們之間流轉，見我神情如常，臉上閃過幾分詫異。
「小寧，你是自願的？你瘋了？怎麼會和魔域的人混在一起？你……」
還沒說完，隻見厲止淵瞬移到他面前，一腳把他猙獰著的臉踩進土地。
冷聲：「畜生玩意兒，有你說話的份麼？」
眼看他是真的打算下死手，我上前去，阻止：「厲止淵，不可。」
他周身的冷氣凝滯住，但沒有收手。
想了想，我伸手握住他一隻自然下垂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玄長風好歹也算是仙域第一宗門寒雲宗的核心弟子。
若是厲止淵現在殺了他，勢必會惹來很多麻煩。甚至影響仙、魔兩域的關系，得不償失。
厲止淵愣了愣，還真乖乖聽話了：「好。」
我們沒再看連話都說不出的玄長風一眼，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厲止淵都未曾放開我的手，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看著他通紅的耳尖，方才被玄長風激起的怨恨和怒意奇異地平息了，心中隻餘平和。
【阿落牽我的手，阿落主動牽我的手……】
【天，我這是在做夢嗎？】
【好小的手，嫩嫩的，軟軟的，好想就這麼牽一輩子……】
【我偷偷讓蒼擎飛慢一點，阿落應該不會察覺吧？】
……
12
回到魔域，我主動放開了他的手。
厲止淵臉上明晃晃的失落來不及掩飾，我心中失笑，走進寢殿，一言不發。
厲止淵緊隨其後。
兩個人沉默著。
許久，他坐不住了，開始胡思亂想：
【阿落怎麼了？回來後一直不說話，是生氣了嗎？】
【他是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差點殺了他以前的師兄……】
【可是那人想要碰阿落，還侮辱他，分明就該死！】
【不管怎麼說，是我惹阿落生氣了……他會不會不原諒我了？】
隻見玄衣墨發的男人低垂著眼眸，神情恹恹，陷入了自我責怪中。
我心中輕嘆一口氣，出聲問：「厲止淵，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厲止淵抬眸看我，眼中重新有了神採，卻又在聽見問題後閃躲著視線。
悶聲：「本座何時對你好了？」
我道：「你救我，讓人為我療傷，耗費了許多珍稀靈草。」
「本座……本座說過，沒有和你決出勝負之前，不會讓你死的。」
「可我們之前無數次的比試，你都未曾傷過我。」
「那是因為我們實力相當。」
「在淵星宮的日子，我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
「本座不缺這些！」
我直視他：「那你又為何，對外宣稱是我至交好友？」
他終於慌了，黑眸暗閃：「本座隨口一說而已。」
【當然是因為若是說了我們是道侶，我怕阿落你會生氣。】
「那你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們是……是……」
他說不出話來，心裡很慌：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回答？阿落是不是生我氣了？他是不是想要離開？】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能陪在寶貝阿落的身邊……】
我靜靜盯著他，不語。
兩個人再次沉默下來。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的問話打破了沉默。
厲止淵猛然起身，同手同腳後退了兩步，深邃的眼裡滿是慌亂。
語無倫次：「什、什麼？你在問什麼？本座聽不懂，為什麼這麼問？你怎麼知道？不是，本座的意思是……」
「原來不喜歡嗎？」我看著他，嘆了口氣：「是我自作多情了。」
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許聽到的種種，隻是我的臆想。
說著抬步朝外走去。
卻在與厲止淵擦身而過的瞬間，被他攥住胳膊。
「喜歡！」他大聲說，臉染上一層薄紅：「我心悅你。」
我怔住，看著他緊張到顫抖的眼睫，問：「……什麼時候？」
「很久之前，初次相遇，一見傾心。」
他垂眼自顧自說著：「我知道你會拒絕我，討厭我、覺得我惡心，怎樣都無所謂，但至少，在修為沒有恢復之前別離開淵星宮，很危險。」
說著，他握住我胳膊的力度越來越小。
我眨了眨眼：「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討厭你？」
是因為我性子過於冷淡，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嗎？
他喜歡我，我對他何嘗又無情？
初見時青澀少年臉頰的緋紅；刀劍相交的日日夜夜；落在掌心微涼的劍穗；眾叛親離後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臉、毫不猶豫的奔赴……
我對他，亦有同樣的感情。
他遲疑：「因為……」
再多解釋，都不如行動來得有力。
我伸手環住他的脖頸，仰頭吻了上去。
唇瓣相貼，在我要退開之時，原本呆愣的厲止淵卻突然按住我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心口發熱發燙。
旖旎繾綣的氣息在空氣中不斷發酵。
許久，他終於放開我，將我抱入懷，像是要融入骨髓的力度。
那個他在心裡喊過無數次的稱呼，終於在我耳畔響起：
「阿落。」
13
那天，厲止淵抱著我膩歪了好久，非得纏著我說出「喜歡他」幾個字才作罷。
沒了顧慮的厲止淵徹底放開自我，毫無保留地展現愛意。
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把我揣身上。
比之前還要粘我一百倍。
【終於抱到了，名正言順抱到了，我香香軟軟的老婆！】
【我是在做夢嗎？進幻境了嗎？如果是，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阿落的唇，果然很軟很甜，每時每刻都想親。】
【若知道阿落也喜歡我，我早告白了！所以我之前到底在裝什麼？少了那麼多和老婆親親抱抱的機會。】
【還有什麼時候才能能負距離交流……】
「厲止淵，」我紅著臉打斷他的胡思亂想，用手推了推他埋在我頸間的腦袋：「好熱，你離我遠一點。」
他遠離了我半寸。
「阿落，再親一下。」
他現在慣會得寸進尺。
我被吻得暈頭轉向，臉頰又熱又紅。
【好可愛好可愛，怎麼親都親不夠！】
【我真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放在他腦袋上推搡的手收了回來。
我心默默想著，算了，就依他好了。
這天，厲止淵照例替我疏導經脈。
大掌撫在我的雙肩，注入靈力。暖流順著肩膀流淌至全身。
不一會兒，他突然中斷起身，面色凝重。
用神識召來了關慕青。
關慕青臉色不太好，似乎被他的突然打擾感到不悅。
厲止淵一擺手：「你不是在找茯苓草？我後山的藥園，你隨意採。」
關慕青臉色瞬間由陰轉晴。
我則一頭霧水。
乖乖讓關慕青替我查看身體。
半晌，他露出詫異的神色：「恭喜寧公子。」
「混沌靈根，修煉速度必將一騎絕塵。哪怕你重新修煉，也能很快趕超其他人。」
自然，這可是千年難得一現的珍稀靈根。
巨大的驚喜砸得我有點發懵。
看來天不薄我。
我還有機會，把被奪走的都拿回來的機會。
關慕青說，這靈根很有可能是我的仙骨催生出來的。
他離開之後，厲止淵帶我去了淵星宮靈氣最濃鬱之地。
我試著吸收靈氣，果然，四面八方的靈氣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身體。
久違的感覺回來了。
14
這晚，躺在床上，被厲止淵擁在懷裡，我第一次開口向他提起他一直想知道的事。
「厲止淵，你是不是很好奇，當時我為什麼會渾身是傷地出現在你面前。」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緊。
我靠在他胸口，平靜開口說出了緣由。
「我殺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