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趙鵬宇沒有開天眼,什麼都看不見,關心的問:“沒睡好?”
顧葉搖了搖頭,眼睛被刺激的有點不舒服。他在樓上看了一圈,目光鎖定在立在牆角的那一盆發財樹上,這樹已經有一人多高,枝葉繁茂,墨綠色的葉片擠成一團,一看就養的很好。
顧葉蹲下身,才看到了被葉子遮擋住的花盆。
王姨見顧葉在這裡停下,想到顧葉之前問她八字那話,心裡隱隱不安,“這花是要走我全家八字的朋友送的,有問題?”
顧葉笑了笑,撸起袖子一用力,直接把那盆花抱了起來,正在王姨驚訝他力氣他的時候,顧葉直接把花盆往地上一摔,隨著“啪”的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一道濃鬱的令人犯嘔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客廳。
王姨捂著嘴,看著顧葉扒拉了兩下,從土裡扒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露出一張血紅的符紙,一看就不怎麼吉祥。裡面還有一張紙,寫著她一家四口的生辰八字,看到這裡,王姨整個人都木然的愣在了那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哆嗦了一下,這字跡,太熟悉了。
顧葉點了點那張符紙,看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王姨,“和招煞喪門符同樣的作用,卻比那個更毒,這東西,不能讓你們全家死於非命,還有個子符,能吸走你們全家的好運,轉移到施法者本人身上。”
王姨臉色煞白,眼眶隱隱發紅,她感覺很冷,冷的渾身發顫,到這時候,她隻憋出一句:“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們朋友之間的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想做點別的。”顧葉捏著那道符紙,冷笑,“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倒是挺毒的。”
趙鵬宇扶著王姨,也覺得人心叵測,令人發寒,他低頭問蹲著的顧葉,“要毀掉嗎?”
“當然,還要把畫這種害人符咒的王八蛋搞一搞。”顧葉眯起眼睛,聲音越來越冷,“他大概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我這種神經病,以兇治邪,慫的死,硬的生,死活全看自己本事。”
趙鵬宇被這話驚出一頭冷汗,這特麼不就是用命硬剛嗎?鬥法啊!
第23章 他還活著?
顧葉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盒子, 從裡面拿出一支小朱砂筆,蹲下身, 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 把那張符紙放在陣法中央。
起身後退一步,又畫了個稍微小一點的。
再起身,再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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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鵬宇在一旁看著, 發現顧葉畫的法陣依次遞減,越來越小,越來越簡單,不解的問:“顧葉,你這是幹嗎?”
顧葉畫完最後一個法陣, 站起來,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趙鵬宇走過去, “需要幫忙?”
顧葉拉起他的手, 把朱砂筆的另一頭的帽子拔開,露出一個小小的針尖。趙鵬宇還沒鬧明白他想幹什麼,手指頭一疼,“臥槽!你幹什麼?”
顧葉一本正經的解釋:“每個陣裡都需要一滴血, 你比我長得壯,陽氣肯定比我足, 你的血好用。”
趙鵬宇挑眉, “我覺得你就是單純的怕疼。”
顧葉被拆穿了,也不反駁,拉著趙鵬宇一個法陣滴了一滴, 然後就把他推開了,“離遠點,別礙事。”
趙鵬宇磨牙,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損友!
顧葉站在最小的法陣裡,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陽明大魁,元吉文昌,陰精太極,太上璇璣,聽我令,歸位!”
顧葉話語一落,距離這裡一百多公裡的地方,一個正躺在床上睡覺的中年人陡然睜開眼睛,瞪大一雙綠豆鼠眼睛,不敢置信的爬起來,打開桌子上的一個紫色盒子,一看裡面的符紙上出現了一道黑線,眼裡生起一道邪佞的寒光,當即拿起銅錢制成的長劍,挑起符紙,一邊念叨一邊比劃起來。
那道符紙隨著他念叨,就像吸足了水的菠菜,從蔫答答的樣子,瞬間挺直。
顧葉歪著頭,感應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勾,又往前邁了一步,站在下一個圈裡,朱砂筆簡單的畫了幾筆,“飛罡一吸,萬鬼伏藏,百鬼聽我令,歸位!”
中年人就感覺到自己身邊陰氣森森,有種陷入泥潭的感覺,靈氣越來越少,壓抑的他呼吸都困難。腳底下陰風越來越大,他趕忙又念又跳,空出一隻手燒了一張神符,把灰倒進水裡,忍著惡心喝掉,這樣才感覺好一些。
顧葉抿著嘴,又邁了一步,七星鬥陣,一步更比一步強,一步步讓對方感受到壓力,拉進絕望的深淵,一步步摧毀對方的意志,這種遊戲玩起來才有趣。
趙鵬宇就看著顧葉每走一步就念叨一句聽不懂的話,那張血紅色的符紙已經漸漸變成了黃色,隨著顧葉靠近,每一步都顫抖一下,就像是害怕一樣,看著就詭異至極。
中年人剛喘了口氣,突然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他感受到上面森森的鬼氣,咬了咬牙,爬到桌子底下,拿出他珍藏許久的桃木劍,用盡全身的力氣刺上去,上面的力道頓了頓,中年人眼裡露出喜色,希望剛升起來,那個力量突然一下子增大好幾倍,就像有什麼東西直直砸下來一樣,桃木劍應聲而斷,中年人發出一聲慘叫,右手不自然的扭曲著,已經斷了。
顧葉嘴角勾著,腳步依舊沒有停下,直到到了第六步的時候,顧葉停下,歪著頭,好像在感應什麼,趙鵬宇也不敢出聲打擾,生怕顧葉出點什麼事,不好跟顧家交代。
顧葉停了十幾秒,突然笑了,“命硬的東西,鬥法老子從來沒輸過。”他終於抬腳,站在最後一個陣法中,一腳踩住那張符紙,“四聖遊奕,七煞後隨,五帝天魔,八洞皈依。天關地軸,天兵地兵,聽我令,歸位,誅殺!”
最後兩個字一落,整個大廳彪起一陣陰風,大上午的,圍觀的趙鵬宇和王姨就感覺到一陣惡寒。顧葉靜靜的站在那裡,頭發無風自動,一雙漆黑的眸子,隱隱還帶著一抹志在必得的淺笑,配上他這張精致的臉,仿佛是什麼惡鬼降世,莫名有些邪氣。
下咒的中年人直接吐血倒地,四肢不自然的扭曲著,已經斷成好幾截,他看著那張符紙,驚駭的又吐兩口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顧葉把那個符咒撿起來,從桌上拿了個打火機,當場燒了,囑咐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狀態的王姨,“這幾天家裡人最好都別出門,聽一下金剛經,錢先欠著,等您有錢了再給我。”
顧葉叫趙鵬宇,“走了,去吃好吃的,給你點個王八湯,補補身子。”
趙鵬宇反應過來跑過去,雙手掐住顧葉的脖子,“我才沒那麼嬌弱!”
“那你以後跟我斬妖除魔,做我的移動血庫?”
“你想得美!這是就這麼解決了?”
顧葉看了王姨一眼,“剩下的,隻能讓她自己解決了。也許她那個朋友,隻是看中了她的生活,想要抽走她的好運,沒想到找了個狠毒的術士,對方想讓王姨全家的命,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個術士,現在怎麼樣了?”
顧葉松了聳肩,“不重要。”
趙鵬宇無語,不重要是什麼鬼?
倆人來到電梯,正好遇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背著包回來,趙鵬宇呲牙就樂了,“喲~大一學姐回來了?”
女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暗罵了一句“小混子”,把肩上的背包一甩,差點甩趙鵬宇一臉,特有個性的走了。
趙鵬宇尷尬,“脾氣還是這麼大!”
顧葉挑了挑眉,“王姨的女兒?”
趙鵬宇攤攤手,“是唄,我也忘了小時候怎麼得罪她了,一直叫我小混子。”
顧葉笑了笑, “沒準你小時候調皮,幹了什麼王八蛋的事兒,自己忘了。”
趙鵬宇撓了撓頭,還真有點心虛。
杭思汶敲門,王姨才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打開門一看是閨女,驚訝的問:“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沒去醫院?”
“從東邊繞路,離家近啊。我爸爸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沒事,就是胳膊骨折,我先回來看看你。”
王姨看著女兒臉色也不好看,關心的道:“這小臉怎麼這樣的?病了?”
一提這個,杭思汶後怕的摟住媽媽的脖子,“差一點,你就沒閨女了,我幸好聽了你的話,對了,那個大師呢?我得拜拜他。”
“大師走了啊,算算時間,你應該在電梯門口預見了。”
“我隻看見趙鵬宇那個小混子誘拐一隻小美男。”
王姨無奈,“那小美男,就是你要找的大師。”
杭思汶震驚的包都掉了,“臉好小!好受!!”
王姨無奈,現在的女孩子關注重點在哪裡?這個年紀的男孩都長個兒呢,都瘦。
娘倆一起去了醫院看了看杭先生,確定沒有其他毛病,王姨叫來司機,直接去了一家花店。
進了花店的門,王姨隨手就把門關上了,店老板娘是個長得有些古典的美婦人,身材纖瘦,穿著一身藍色的旗袍,一看到王姨熱情的往門口跑:“你怎麼有空這時候過來了?”
王姨冷著臉,等著她來到身邊,舉起肉呼呼的手,上去就是一耳光,“我是沒空,我這時候應該在醫院!”
王姨胖乎乎的,力氣也大,老板娘這瘦弱的身材被王姨一巴掌抽了個跄踉,差點趴在地上,她捂著臉震驚的看著王姨,眼神仿佛在說,你瘋了嗎?
王姨看她這張無辜的臉,氣的都想撕了她,“我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爸媽沒錢治病,我借給你!你沒住處,我幫你租房子!你想開花店,我把我家這個店鋪低價租給你,幫你拉人脈!就是小時候你被人欺負,我都幫你打回去,你為什麼要害我全家?”
老板娘眼淚刷刷的掉下來,委屈的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你?”
“我不用你狡辯了,你寫那字,我從小看到大,四十多年了,咱倆四十多年了啊!”王姨傷心的紅了眼眶,“我就是來告訴你的,這家店是我給你開起來的,我的店面,我收回了,明天中午我會派人來查收,你帶著你的花,給我滾。”
老板娘一聽自己被認出來了,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下意識的抓住王姨,不敢放開這個她一直依賴的發小,卻又一時間找不到借口。
王姨嫌惡的甩開她,打開門,從司機手裡接過她送的那盆發財樹,現在花盆已經被顧葉摔壞了,樹根殘留的土上一股子腥臭味,“這盆花,還你。我是不能以你給我全家下咒為由報警,可我今後能一直盯著你,剩下的這五十年裡,你一定要謹慎做人,否則,沒有機會,我就給你制造機會,讓你贖罪。”
老板娘終於害怕了,她以後的生路都被斷了,以後怎麼活?老板娘衝上去抱住王姨的腿,哭著道:“美娟,我認錯,我被鬼迷了心竅了,這東西都是封建迷信,怎麼可能管用?我就是嫉妒你過得這麼好,我這麼苦,明明是一起長大的,我長得比好,學習比你好,為什麼你嫁的比我好?我就是一時沒想開!我隻想要你的好運氣而已,想過上你那樣的生活!”
王姨隻覺的心裡冷,“你要我的日子,我怎麼辦?”
“你……我也會像你對我這樣,對你很好的!”老板娘哭著拉著王姨,“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不封建迷信了,再也不嫉妒你了!”
王姨隻覺得好笑,“封建迷信?以為不管用?先不說有用沒用,就是你這份心,也讓我惡心,你哪來的臉求我原諒你?我是對你太好了,好的讓你覺得我的東西你都拿走,才是應該的。”王姨嫌惡的抬了抬腳,沒撤出來,司機冷著臉把老板娘拽開。
王姨擦了擦自己湿潤的眼睛,一臉冷漠的道:“窮人多了,但不能窮的沒志氣。我已經通知你丈夫,你跟他回去,好好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