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看快到終點了，璐璐加油！」
「家人們，我沒看錯吧？怎麼有兩輪胎自己跑呢？」
「臥槽！教官腿呢？」
我扛著兩輪胎跑的虎虎生風，因為衝刺速度太快，他們從直播裡看，根本看不清我的腿在擺動。
所以瞅著像兩輪胎自己移動！
我闲庭信步跑到重點，宋璐臉都氣黑了，惡狠狠的盯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第一名的獎勵就是休息，鄧嘉你就在陰涼底下坐著吧！你們繼續加量！手榴彈投擲！」
我招手叫來另外一名教官。
「餘介教官，你帶一下，我也得去歇會兒！好久沒跑了，差點把腰扭了。」
臨走前，我特意叮囑餘介。
「用假的！千萬被弄錯了！」
09
其實我就是上個廁所。
等我回來，他們幾個圍成一圈，像擊鼓傳花似的，扔著手榴彈，餘介跑鏡頭後面看評論去了。
宋璐拉開一個手榴彈，呲呲冒火，笑嘻嘻地扔給張琳。
「真別說，這做的和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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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這火星子，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乖乖！
在哪像真的似的，就是真的！
這老幾位心也夠大的，把真手榴彈當成道具了，還玩擊鼓傳花。
我大喝一聲！
拿出幹飯的勁兒衝過去！
冒著煙的手榴彈剛落回宋璐手裡，我一腳把她踹出去，同時一隻手接住手榴彈，甩手扔進了沙包堆。
宋璐摔了個狗吃屎，破口大罵：
「楊嵐嵐，你他媽瘋……」
「嘭！」
手榴彈巨大的爆炸聲，給她嚇傻了。
在直播間十幾萬人的注視下，差點出了大事故，把這節目迅速衝上了熱搜。
「教官威武！」
「美女教官這速度絕了！」
「宋璐說髒話！」
宋璐的粉絲想把宋璐罵街的熱搜壓下來，但並沒有個卵用。
網友連她當初採訪，發誓自己從來沒說過髒話的節目，都考古出來了。
她呆萌可愛的人設崩了。
宋璐塌房了，我卻火了。
我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幹淨利落。
被人剪成視頻放到網上，網友大呼過癮，都說沒看夠。
但我比她還難受。
這事總得有人背鍋吧！
10
雖然沒我啥事，可宋璐以退出節目，威脅導演，把這鍋甩我身上。
導演告訴我，這節目是再用我了。
我雖然不是啥明星，但節目高低也給了我幾萬。
教官我是當不成了，換成餘介了。
這本來是他的鍋，但有宋璐給他撐腰，他就這麼被扶正了。
這節目徹底爆了。
第二天錄制的時候，一下湧進來一百多萬人。
「楊教官呢！楊教官呢？我們最親愛的楊教官去哪了？」
「我們隻看楊教官。」
沒想到我現在也是有粉絲的人兒了。
我惆悵的嘆了口氣。
你們的楊教官，和你們一樣，躺著看直播呢！
餘介很聰明，知道和宋璐搞好關系。
宋璐吃不了軍訓的苦，突發奇想，說想讓餘介帶著他們去山裡荒野求生。
餘介真就聽了。
這邊山頭我太熟了，沒啥可看的，幹脆就把手機關了，蒙頭睡覺。
下午，我正在食堂幹飯，導演像踩著風火輪似的跑過來找我。
「楊教官，不好了，出事了。」
我一怔，一邊往嘴裡送飯，一邊問：「出什麼事了？」
導演急得語無倫次，「那個，他們不是進山了嘛！完了……」
他組織不好語言，還是後面趕來的副導演告訴我怎麼回事。
開始一切都好好的，宋璐非要往山裡繼續走，就和導演產生歧義了。
她是頂流，那幫明星都怕她，覺得沒事，就跟著去了。
一開始確實沒事，可播著播著，信號忽然斷了，怎麼也聯系不上人。
現在外面整個亂了，幾家公司和節目組要人，輿論也特別關注這件事。
我上網一搜，好幾個熱搜都爆了。
導演把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了，一點大導演的架子也沒有，眼巴巴地看著我。
「楊教官，要不您趕緊從基地帶點人，把他們找回來吧！他們真遇到危險，我……」
我抹抹嘴，「別緊張！我一人去就行。」
導演都傻了，看了我半天，確定不像在開玩笑，他才遲疑的開口。
「你一個人去？萬一山裡頭有野獸……」
我笑了。
從我來這兒，這山裡的野獸好像都遷移了。
11
出發前，節目組對我不是很放心，導演幾度欲言又止。
他們的擔心我懂！
我開口想打消他的疑慮，「張導兒，您也別擔心我！不要因為我外表長的甜美柔弱就擔心我！」
導演直搖頭，滿臉悲憤：「我是怕他們出事，資本把我幹死！」
「……」
臨走前，導演看我赤手空拳，就問我需要什麼裝備。
我本來什麼也不想帶，可為了安他的心，決定帶把工兵鏟。
這玩意重量輕，還可以折疊，攜帶方便。
導演露出欣慰的笑容，「對！一鏟在手，這樣碰到野獸，你們也能有個趁手的兵器！」
我雲淡風輕地搖搖頭，「那倒不是！主要為了做飯！」
咱是幹飯人，走到哪都不能餓著。
導演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把一個小東西給我別在衣領的紐扣上。
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不可能發現。
我一愣，「導演，這啥玩意？」
導演嘿嘿一笑，「這是微型針孔式拍攝儀，正好你進山，順便開個直播唄！拍拍你們驚險的場面！」
「放心，這個信號特別強，我要早知道他們迷路了，早就用這個了。」
導演扼腕嘆息，我卻有些猶豫。
「也不是不行，但這可是另外的價錢啊！」
12
直播開始了。
我拎著一把工兵鏟，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蒼翠的群山。
這檔綜藝因為各種意外，已經徹底爆紅了，一開播就瘋狂湧進幾十萬人，而且人數節節攀登。
「就楊教官一個人去救人嗎？好帥啊！」
「聽說楊教官以前可厲害了，在金三角搗毀過毒梟老巢，後來因為受傷，才回的基地。」
「你們不知道，楊教官已經離開一線兩年了，但至今還是射擊記錄保持者。」
我搓搓臉。
媽呀！互聯網太可怕了，苦茶子都快被他們扒出來了。
我很快就來到宋璐他們信號消失的位置，仔細觀察周圍地形，一邊走一邊在樹上做標記。
這時候直播間的評論又刷了起來。
「她不用任何儀器嗎？不應該用指北針，或者定位儀嗎？」
「你們懂什麼，楊教官肯定心裡有數。」
我確實心裡有數，從地上的草和留下的腳印，我已經判斷出了宋璐她們走的方向。
一路上，碰到不少蛇，都是無毒的那種。
我連工兵鏟都懶得拿，就這麼用手拎著，甩一邊去了。
唯一用上工兵鏟，還是碰到了一頭成年野豬。
它主動攻擊我，被我三下兩下拍跑了。
我沒想到，就這麼隨手幾下，網友都激動的不行。
「哇塞！楊教官好勇！那蛇看著我都害怕，她就直接用手拎著？」
「媽呀！怎麼還有野豬？楊教官小心，千萬不要激怒它……」
「寶子們，我沒看錯吧？她把野豬打跑了？」
「還叫啥楊教官，叫戰嵐！太颯了！」
12
我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就在一條小溪旁，找到了他們。
宋璐她們發現迷路以後，就沒敢繼續往前走。
幾個人蔫頭耷腦在地上坐著，宋璐正指著餘介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廢物！我私底下給你這麼多錢，就是為了讓你給我們帶迷路的？」
「告訴你！老娘粉絲多的是，出去看他們不把你罵死的。」
這時候，宋璐看見我了，眼睛亮了一下，臉就沉下來了。
「你是來找我們的？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我一愣，搖搖頭，「沒有其他人。」
宋璐不知道現在正在直播，就以為我是來救他們的，私底下真實的一面，毫無保留地暴露了。
她憤怒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管！走了大半天，我都餓了，你快去給我找點吃的！」
陳開狠狠吐了口痰，站出來幫腔，指著我的鼻子。
「你沒聽見嗎？璐璐讓你去找點吃的，趕緊打點兒野味，我們都累壞了。」
「告訴你！我們可是明星，隻要我和璐璐回去說你半句壞話，你就完了。」
宋璐得意地看著我，「聽見沒？還不趕緊動！我的那些粉絲，可受不了我吃一點苦。」
我杵著兵工鏟笑了，「是你們非要來的，我可沒逼你們。」
宋璐眼睛一瞪，「我不管！我他媽就要吃東西！我要吃肉！」
我笑著點點頭，「那行吧！我給你做蛇肉！」
宋璐哼了一聲，「這邊哪有蛇？我半天也沒看見！」
「你背後就有兩條現成的。」
「……」
13
兩條不夠吃，我又打了幾條回來。
「姐妹們，咱們吃完烤蛇肉，就抓緊回去了。」
宋璐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白著小臉，不屑的哼了一聲。
「說的輕松，這什麼工具也沒有，怎麼烤？」
我唰的一下亮出工兵鏟。
「一鏟在手，天下我有！」
一把工兵鏟，我使出了它的多樣性。
挖坑，鏟土，切割蛇肉都用它，最後還拿它當平底鍋在火上烤。
蛇肉在工兵鏟上烤得噼啪作響，給這幫家伙饞的猛咽口水。
宋璐盯著火堆，嘆了口氣，「現在好想嘬一口奶茶啊！」
張琳頓時抓住了這個捧臭腳的機會。
「等你出去，隨便發個想喝奶茶的社交照片，粉絲們不得排隊給你買啊！」
陳開也隨聲附和，「就是，我看每次你從機場出來，都有粉絲排隊給你送奶茶。」
宋璐撇撇嘴，「那幫傻缺買的，我壓根就沒喝過。我喝的都是網紅奶茶，他們那種普通奶茶，我才不喝呢！」
鄧嘉一怔，「那你就這麼扔了？」
宋璐點點頭，好像理所當然似的。
「對啊！要不然幹嘛？又沒人喝。和送奶茶比起來，我更喜歡她們送我禮物。」
說著，宋璐嘴角忍不住挑起了起來。
「她們送我的衣服，包包啥的，都讓我用小號掛鹹魚賣了，這幫傻子還以為我都收藏起來了呢！」
鄧嘉一臉匪夷所思，忍不住插嘴：「這……這不合適吧？」
宋璐滿不在乎，「這怎麼了？我的工作就是保養的白白嫩嫩！」
「我拍戲，但凡是太陽底下暴曬的場面，都是替身拍的，我就在旁邊啃冰棍！」
我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嘲諷：「你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
宋璐翻了個白眼，「要職業素養幹嘛？老娘隻要錢！」
「……」
14
傍晚，我帶著他們從山裡走了出來，才知道原來觀看人數都破一億了。
這時候，宋璐才知道，原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網友聽見了。
她的粉絲也倒戈了，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愛豆當傻子看。
現在網上都是討伐宋璐。
「原來你是這樣的宋璐。」
「宋璐把粉絲送的禮物都賣了。」
「宋璐塌房了」
這幾個熱搜迅速屠榜，連她的粉絲團都解散了。
而且事件持續發酵，我們直播還沒結束，就已經有廣告商主動解約了。
她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也衝上了熱搜，屠榜都是「戰嵐好 6」，「戰嵐好颯」這一類的。
熱度持續不下。
節目組連夜突擊開會，商量接下來怎麼拍。
本來我都睡了，導演讓助理把我從被窩裡給拽出來了。
我打著哈氣坐下，導演笑眯眯地推給我一杯咖啡。
「嵐嵐，來，嘗嘗咖啡，這咖啡豆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
我有點受寵若驚，「導演，咱們有事說事就行。」
導演滿臉賠笑.
「嵐嵐，你現在火了，節目組接下來準備調整下方案，主要拍你當教官的畫面。」
我一愣，「拍我？可我已經不是教官了。」
導演臉上閃過一絲絲的尷尬，隨後一笑。
「宋璐已經被踢出節目組了，就她辦的這點事，已經不可能再用她了。」
「你幫幫忙好不好，現在全網都喊著要看你。」
「這個節目要是停了，我們半年白幹，你就可憐可憐我們。」
「錢不是問題，我把給宋璐那一份，給你好吧！求求你了。」
導演雙手合十的懇求我，看著這一大屋子，我心裡也不落忍。
都是打工人, 出來賺錢就為了討口飯吃。
罷了，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
「行！這事我答應了。」
導演激動的直拍大腿, 指著我對副導演說：
「你看看，我就說嵐嵐最仁義, 不可能真不管我們。」
我嘆了口氣，「那倒也不是, 主要還是衝宋璐那筆錢。」
15
第二天一早, 節目正準備開拍, 宋璐忽然像瘋子似的衝過來幹擾拍攝。
她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甚至有些浮腫, 叉著腰指著工作人員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勢利眼的東西，現在我塌房了，你們就不用我了, 當初怎麼求著我上這個節目來著？」
「我告訴你們！這節目純粹靠蹭我流量, 沒有我, 你們等著涼吧！」
她叉著腰撒潑, 越罵越兇, 但根本沒人理他。
大家繼續工作, 一切井井有條。
宋璐看見我走了過來，眼神怨毒無比, 不屑的冷笑了幾聲。
「你一個素人，沒老娘在, 真以為自己能把這個節目撐起來？別做夢了！」
我被她說煩了, 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曾經霸凌了我三年, 讓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難以釋懷。
即使過了很長時間，也經常因為這段灰暗的經歷做噩夢。
隻要一回憶起那段時光，都是一些糟糕的記憶。
後來，直到我參軍了。
血與火的考驗讓我明白。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大明星同學？
「我鐵」困住我的，也不是那段霸凌我的時光。
而是我自己。
看著面前這張和高中時一模一樣怨毒的臉，我冷冷的開口。
「你要是不信，那你就看著吧！」
說完，我透過耳返，告訴導演可以開始了。
宋璐不屑地冷笑了幾聲，「哼！我倒想看看, 沒有我，能有多少人看你上綜藝？」
她漫不經心打開手機，隨意瞥了一眼, 眼珠子差點爆出來。
一開播, 就有幾百萬人湧進直播間, 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斷攀升。
滿屏都在刷「戰嵐」, 經久不息。
我穿著迷彩服，英姿颯爽：
「大家想看什麼表演？單手換彈夾？飛車越野還是什麼……」
16
綜藝一開播, 這檔節目徹底爆火。
不少軍旅題材的綜藝來找我, 甚至還有國際知名動作導演發出真情邀約。
他們想趁著戰嵐的熱度, 狠狠賺一波流量，給的錢，甚至比這個節目還高。
我都一一拒絕了。
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熱度, 那些跟著看熱鬧的人群早晚都會消失。
鐵打的流量，流水的網紅。
我不是網紅，我隻是一名基地的教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