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掛斷電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哪裡像剛談戀愛那會？
簡直又回到了我剛追裴律那會。
他還是跟座冰山似的，那麼難追。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主管又找我談話了。
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意思。
我現在生孩子不明智。
主管明年要往上升，因為我工作出色，她準備推薦我接她的位子。
可我偏偏卻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從來沒想過打掉這個孩子。
從知道懷孕開始，我就一直堅定地要生下這個孩子。
「主管，這個我可以保證，家庭和工作，我絕對能夠平衡好。」
主管蹙眉，「這話我不愛聽了，憑什麼要咱們平衡？你老公呢？怎麼不讓他平衡？」
「……」
主管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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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個時候懷孕不明智，不是讓你打掉孩子。
「是讓你跟你老公談好。
「當然，你家裡的事情我管不著，你就算要回家做全職媽媽，我也沒意見。」
我站直身子，「主管，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的工作的！」
主管滿意地點點頭，「行了，你去忙吧。」
我打算什麼時候找裴律好好談談這件事。
當然，不止孩子的事情。
還有我們兩個的關系。
都需要開誠布公地談談。
下班時間到。
我將策劃案交給主管，出了公司。
「陳夏。」
有人喊我。
我看過去。
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高大英俊……
當然，沒裴律帥，沒裴律高。
我迷茫地看著他。
他含笑走過來，朝我伸出手，「你好，秦風。」
「……你好。」我慢半拍伸出手。
秦風松開我的手，笑著說：「抱歉，是我唐突了，不過阿姨說你這個時間下班，我正好在這裡辦點事，就過來了。
「沒想到剛到就看到你了。」
我更迷茫了，「阿姨？」
秦風一頓，「阿姨沒跟你說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這才看到我媽發來的消息。
【閨女，我在咱小區給你物色了個對象。】
【他離異，有個孩子，在女方那了。】
【條件不錯。】
【你倆加一下微信。】
我又退出我媽的聊天界面，看到新的好友那裡，秦風申請添加。
忙起來的時候，私人微信我實在沒時間看。
早知道我就看了，也不會弄得這麼尷尬。
「啊，我才看到我媽發的消息。」
秦風笑了笑，「是我不好，抱歉。」
他態度還挺好的。
我扯了扯唇角，「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其實我……」
秦風看了看我的肚子，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的情況，阿姨都跟我說了，你沒必要道歉。」
「我不是因為這個道歉的，我是……」我清了清喉嚨，小聲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看著秦風 ，認真解釋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最近正在追他，雖然還沒追上呢，但我覺得我希望很大。」
說完我歉意補充道：「秦先生，我沒跟我媽說，所以我媽才……」
秦風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但還是維持住了風度。
「原來是這樣。」
我又說了句抱歉。
秦風又說：「沒關系，就當交朋友。
「正好我們是一個小區的，要不，一起回去？」
我知道秦風就是客氣客氣，自然不會當真。
「謝謝了，不過我還有點事，先不回家。」
秦風含笑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我目送著他離開，稍稍松了一口氣。
決定先假裝回公司拿東西什麼的。
結果一轉身……
裴律？！
他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12
我一陣驚喜，快步快去。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你沒空嗎？」
裴律看我的眼神極冷。
都把我唇邊的笑容凍僵了。
「你怎麼了？」
裴律淡漠的視線掃向秦風離開的方向，「那個人就是你孩子的爸爸？」
我回頭看了眼。
說了幾句話就成我孩子的爸爸了？
他還是不相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是嗎？
那天晚上哪個王八蛋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一來氣，「你說他是他就是吧！」
裴律死死盯著我，
「他來找你幹什麼？
「陳夏，你準備跟他結婚？」
我依舊梗著脖子，「關你什麼事！」
「的確不關我事，是我多管闲事了。」
「……」
裴律冷冷地撤回視線，轉身就走。
走就走！
我也轉身就走。
回到家，我媽見我氣呼呼的，問我，「怎麼了這是？你跟人家小秦談得怎麼樣了？」
跟裴律生氣歸生氣，我還是要跟我媽說清楚的。
「我最近在追裴律呢，也沒太追，反正就是……我還是喜歡裴律，你就別再給我介紹對象了。」
我媽點點頭，「也行，到底他是孩子的爸爸，況且他現在又有錢，挺好的。」
我抿了抿唇，「我喜歡他又不是因為他有錢。」
「你們年輕人有情飲水飽，到時候孩子生下來跟你們一起喝水啊？」我媽開始嘮叨起來。
和她在家念叨我爸一個模樣。
我媽的個性看來是改不掉了。
我媽又說沒男人不行什麼的，進了廚房。
我見狀跟過去問我媽今天幹活累不累。
我媽說：「我在家不也幹這些活嗎？累什麼？一會做完飯你先吃，我那邊活還沒完呢。」
「那你還回來做飯，我自己能做。」
我媽嗔了我一眼，「你做什麼你做？本來你胎相就不穩，好好養著吧，我看幹脆工作也辭了，反正裴律能養得起你。」
「……」
我覺得我和我媽溝通不了了，轉身走了。
吃完飯我媽下去，我也繼續弄我手裡的項目。
快到十一點多才上床睡覺。
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是裴律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邊，裴律模糊不清的聲音傳來，一遍一遍喊著我的名字。
一聽就是喝醉了。
我問他在哪了他也回答不上來。
最後好不容易我弄到了地址，立刻趕過去。
又把醉醺醺的他弄到了酒店。
這狗男人，兩次了啊！
「夏夏……夏夏……」
和那天晚上一樣，他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
這我可不敢應了。
我敢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敢。
見他沒什麼，我就走了。
……
第二天早晨，我又接到裴律的電話。
他跟我道歉，「昨晚，是你送我到酒店的？我……抱歉，我沒幹什麼吧？」
我在電話這邊翻了個白眼，「你不讓我走，對著我又摟又親的，還說我是你的親親小寶貝……」
裴律冷靜地打斷我的話，「我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你不可能難道我可能？」我「噌」的站起來，「上次是誰把我壓在床上不讓我走的？還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我肚子裡的孩子哪來的？」
電話那邊傳來了長長的沉默。
我氣得不行，「說話！」
裴律又沉默了許久，不可置信地問我，「那天晚上我們……孩子真的是我的？」
「……」
我直接掛斷電話。
自己猜去吧你！
13
吃完飯我下樓，剛打開單元門，就看到了裴律。
他正要往裡進，看到我，一把握住我的雙肩，急切地看著我，「陳夏，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揚著下巴，「不是。」
裴律笑得合不攏嘴, 「是我的！那天晚上我們真的……」
這會小區裡進進出出人可不少。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一邊。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裴律紅著眼睛, 「所以那天晚上我們是真的？我還以為……我醒來沒看到你，還以為是我做的夢。」
我呵呵幹笑，「你還真會做美夢呢。」
裴律一把抱住我, 又害怕傷到孩子，連忙放輕了力道。
「夏夏，對不起。」
我還以為這家伙就是不想承認孩子是他的呢。
原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笨死他算了。
我撇撇嘴，「那好吧, 我大人有大量, 原諒你一次, 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
裴律輕輕放開我，眸底溢出淚水。
「不，是我不好。」
看他哭我也想哭了。
想來，如果沒有這一次同學聚會, 我們兩個的結局……
還是會在一起。
我知道，因為我們兩個心裡都還有彼此。
我拉住裴律的手, 將當年分手的原因解釋給他聽。
我接著說：
「我爸是因為我才差點失去雙腿的，我那時候滿腦子都是自責, 隻想著我爸。
「我知道我不該替我爸解釋, 但是我爸這些年一直被我媽 pua, 所以才會對你說那些傷人的話。
「總之，是我沒處理好這件事, 裴律，對不起。」
裴律又抱住我, 「都過去了。」
……
後來。
我生了一個女孩。
叫暖暖。
坐完月子之後，我就立刻回公司上班了。
沒辦法，我現在是主管，這個位置我必須坐穩了。
孩子有裴律的母親和保姆照顧著, 不用我。
我可以在工作上大展拳腳了。
倒是裴律。
總給我找事情。
這天我剛下班，他就約我在海灣見面。
我到了。
遠遠就看到裴律站在一艘遊艇上。
遊艇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夏」字。
等我上去，其他人也都冒了出來。
我爸，我媽，還有我的同事朋友們。
以及裴律的家人朋友同事。
在他們的見證下，裴律單膝跪在我面前, 打開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碩大的鑽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裴律雙眼含淚看著我，「老婆, 現在你可以穿婚紗了, 是不是該嫁給我了？」
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伸出手。
之後，我和裴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其實我和裴律早就領證了, 也住到了一起。
而我用我這幾年的工資首付了一套房子。
現在我爸和我媽都住在那裡。
隻不過兩人已經領了離婚證，現在隻是室友關系。
這種關系反倒是讓兩人之間和諧了。
我媽依舊做著保潔的工作。
我一個心軟，應了一聲。
「（「」闲暇時間就去看孩子。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和諧。
晚上，我窩在裴律的懷裡, 跟他說我小時候的事情。
裴律緊緊抱著我, 無聲地告訴我，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了一個很幸福的家。
暖暖突然哭了起來。
裴律下床抱起暖暖，放在我們兩個中間。
暖暖的哭聲停了下來。
裴律把我和暖暖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掌裡, 傾身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
暖黃的燈光下，他的眸底熠熠生輝。
他說：
「陳夏，我愛你。
「永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