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盡管時間已經不早，可這條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多。

不遠處有一家奶茶店，生意好像很紅火，都這個點了還有幾對情侶在那排隊買單。

剛好有點口渴，我想著要不要也去買兩杯加冰的奶茶算了。

雖然這個點喝奶茶，鐵定要長胖。

話說自己最近好像胖了一點。

前面一對十分養眼的小情侶走過來，男俊女俏，引人注目。

隻不過，兩人咋這麼眼熟。

晏正陽抬頭，視線剛好和我撞個正著。

旁邊的宋詩手裡拿著一杯奶茶，一臉撒嬌地遞到他面前，似乎想跟他交換一下口味。

見晏正陽表情怔愣，她有點奇怪，循著視線望過來。

尷尬嗎？

好像有一點。

我想著用什麼開場白比較好，但對方已經先一步開口。

「知微，你怎麼在這？」

隻用了半秒，宋詩原本驚詫的表情就迅速轉換成了驚喜。

演技可謂十分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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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

「剛剛跟朋友在這逛街來著。」

「是嗎，看來可真巧。」

宋詩也笑道，隨意掃了一下我手上的購物袋。

笑容略微卡殼。

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瞄向我身上的裙子以及腳上的高跟鞋。

整個表情很快就微妙起來。

「這麼晚了，莫非是跟男朋友一起逛街？」

宋詩裝作饒有興趣地繼續問。

她都這麼問了，我又怎麼會否認。

「嗯，對啊。」

對面的兩人都怔了一下。

晏正陽意外地看著我，語氣訝異：

「你有男朋友了？」

「嗯。」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一陣。」

宋詩湊近晏正陽身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挽了一下對方的胳膊，又對我問：

「可是，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你男朋友呢？」

「喔，他去開車了。」我說得輕描淡寫。

宋詩表情一頓，臉色又恢復了一些色彩。

「這麼說，你男朋友是上班族？」

我點點頭。

對方半開玩笑開認真。

「多大了呀？」

她該不會以為我是被奇怪的大叔包養了吧。

我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袋子。

也對，窮學生哪買得起這個。

我尋思著陸昭南也快到了，猶豫著說道：

「比我大。」

宋詩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眼神卻是寫滿鄙視與譏諷。

「是嗎。」

晏正陽大概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購物袋，眉頭緊蹙。

「知微，你談戀愛的事，宋阿姨知道嗎？」

這關我媽怎麼事。

對於晏正陽的問題，我反而不是很想回答，於是搖搖頭，沒說話。

晏正陽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麼晚你一個人呆在外面幹嘛，我們現在要打車回去，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搞笑。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走。

「不用了，你們先走。」

晏正陽大概沒想到我會拒絕，眸色深沉地看著我。

宋詩在一邊小聲勸他：

「正陽，要不我們等知微的男朋友來了之後再走，這樣也好放心些。」

放心？

我都不知道咱倆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留下來看笑話嗎？

不遠處一輛炫目的黑色跑車駛來，在我們三個人面前停下。

陸昭南開門走下車，替我拉開副駕駛的門，帥氣逼人的臉上帶著調侃的笑。

「能走嗎？」

這一刻，我感激他如此紳士。

長得還如此清新帥氣。

跑車也是如此炫爛奪目，吸引眼球。

大概女生都是虛榮的吧，在喜歡了十年的男生和他新交的女朋友面前，能讓我挽回曾經丟失的些許顏面。

這一刻，陸昭南都快成我的救命恩人了。

「當然。」

我朝他粲然一笑，對怔愣在原地的晏正陽和宋詩揮了揮手。

「我們先走了，拜拜。」

邁著輕快的步子上車，坐上副駕駛。

扭頭再看向對面的兩人。

宋詩臉上原本堆徹的優越感與笑容全然不見，隻剩下驚詫與愕然。

晏正陽呢，眉頭緊鎖，眸色深沉，倒是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43

車子很快疾馳而去。

過了一會，陸昭南才想起來問我。

「你朋友？」

我點點頭。

「算是吧。」

「就是那個你覬覦了很多年的男人？」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

「猜的。」陸昭南幹脆回道，「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

「嗯。」我又點點頭，試探性問他：「漂亮嗎？」

「挺漂亮的。」他想都沒想。

真是說的大實話。

男生應該都喜歡那樣的吧，前凸後翹，天使臉蛋，魔鬼身材。

我嘆口氣。

「如果我跟你一塊兒長大，你會不會也選她不選我。」

陸昭南覷了我一眼。

「怎麼，還沒死心？」

「那倒不是。」我聳聳肩。

可能女孩子都喜歡作這種假設吧。

「對了，剛剛謝謝你。」

車輛平穩地行駛著。

陸昭南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有點沒聽懂我的話。

「謝我什麼？」

「謝謝你救場。」

他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我清清嗓子，解釋：「因為……我對他們倆說你是我男朋友。」

陸昭南臉上這才掠過一抹恍然，語氣倒顯得些許懊惱。

「你剛剛怎麼不暗示一下。」

「啊？」

「要不然我可以表現得更好一點。」

我不禁笑起來。

「不用後悔，你剛才的表現非常完美，至少有 98 分？」

陸昭南對此表示懷疑。

「我記得我都沒做什麼。」

「用不著做什麼，你長得這麼帥，也不是老頭，還開著這麼酷的車，是個女生見到你給我開車門都會嫉妒到發狂。」

陸昭南表情有些無語。

「有沒那麼誇張？」

「當然，你不會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吧。」

我十分真誠地看著他。

「那你呢？」

「我什麼？」

「既然我的魅力這麼大，為什麼你還能這麼平靜地跟我說話。」

「嗨，這隻是表面嘛。雖然看起來挺平靜，實際上我每次跟你見面、講話時心裡都激動的一批。」

等等……

我捂住嘴。

剛剛是講了個什麼詞兒？

好像有點太放飛自我了。

陸昭南忍不住輕笑，趣味地朝我瞥了一眼。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啊。」

我窘得不行。

都怪自己這張嘴，我還是別說話了吧。

44

車子開到雲頂山腳下時，前面似乎堵住了。

等了很久都不見疏通。

一問才知道，這裡昨天下過一場暴雨，導致前面不遠處有一段路山體滑坡，現在已經沒辦法通行了。

也就是說，目前這條路沒辦法上山了。

我看到很多車輛紛紛準備掉頭，

「還有其他的路上山嗎？」我問陸昭南。

他想了想。

「有一條小路，但車子不能通行。」

這下可怎麼辦？

原地等了一會兒。

又有很多車輛調頭離去。

也有些人將車停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下車徒步往山邊上走。

陸昭南嘆口氣。

「看來真的要走路上山了。」

45

看著蜿延崎嶇的山路。

我有點慶幸，好在自己袋子裡還有雙平底鞋供自己替換。

要不然就憑那雙高跟鞋想走到山頂，非把我的腳磨出血泡不可。

把手機的燈光打開，視野倒是挺清楚的。

突然有個念頭從我心裡冒出來。

「陸昭南，我們不會遇到蛇吧。」

對方朝我投過來深深的一眼。

「別說這麼恐怖的事行嗎？」

喔。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怕蛇啊？」

對方沒有回話。

我故作豪邁地道：「沒事，我會保護你的。話說你一個大男生居然怕蛇，嘖嘖。」

「你知不知道這裡以前是什麼地方？」陸昭南突然問我。

「什麼地方？」

「亂葬崗。」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跟我開玩笑。

「怎麼可能？」

「你沒聽當地人說嗎，解放前這裡土匪肆略，燒殺搶奪，害死了很多無辜百性。後面共產黨攻上山，跟那些土匪殊死博鬥，雙方死傷無數，最後大部份屍體都埋在這座山上，而且很多都是窮兇極惡的土匪。」

我本來是當玩笑在聽的，可是看著陸昭南一臉認真的模樣，漸漸不也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騙我的對不對。」

他搖搖頭，嗓音低沉。

「這是之前聽幾個當地老人說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我感覺手臂上迅速泛起一陣雞皮疙瘩，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四周仿佛一下就變得陰森起來。

我上前拽住陸昭南。

「那個，你不要走那麼快，我們並排走好不好。」

「怎麼，你怕鬼？」陸昭南的聲音略微一揚。

廢話，誰不怕鬼。

但打死我也不會承認這點的。

「當，當然不怕。」

陸昭南好似輕笑了一聲。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

突然「哗啦」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奇怪的嘎嘎聲。

嚇得我差點心髒聚停，下意識往身邊的陸昭南靠去，腳下又像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啊，有蛇。」

我慌不擇路地往後退去，卻不知怎麼踩偏了，整個人毫無預兆摔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陸昭南迅速伸手想拉住我。

結果就是，我們倆人都倒下去。

悲催的是，我們在爬山。

一陣天旋地轉。

我的身體好像在迅速翻滾。

似乎有人抱著我。

啊，對，是陸昭南。

不知道滾了多少個圈，天終於不再轉了。

一片安靜。

直到手臂上傳來了陣剌痛，然後，腿上也有痛感傳來。

真要命。

好像是被荊棘給劃到了。

忽然想到什麼，我驚慌地朝旁邊看過去。

「陸昭南，你怎麼樣？」

半晌。

對方緩緩從我的脖頸下抽出胳膊。

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手一直在託著我的頭。

「我還好，你怎麼樣？」

聽到陸昭南的聲音響起，我方才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然後扶他坐起來。

用手機照了照，發現我們倆身上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應該都是被荊棘劃傷的。

幸好，我們倆都沒磕到頭。

實在是萬幸。

突然發現陸昭南盯著我看。

「怎麼了？」我問他。

「你臉上有血。」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邊，果然粘粘的。

完蛋。

「我不會毀容了吧。」

陸昭南用手機照著我的臉，輕輕擦試了一下。

「應該沒有，可能是樹枝刮了一下。」

「你確定？」我對這話表示很懷疑。

他將手機拿近一點，剌眼的燈光晃在臉上，我用手擋了擋。

「看清楚了嗎？」

沒有聲音。

感覺陸昭南在捏我的臉。

我放下手，看向他。

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離得非常近。

他的手還捏著我的臉。

氣氛有點……曖昧。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