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豆包在心中狂喊：落水！落水！
可惜，我很小心，以第三名的成績歸來，沒有落水。
小豆包臉上難掩遺憾神色。
我看他不開心，以為是因為沒得第一失落，從主持臺拿了個肉粽偷偷哄他。
「不要傷心了，這個很好吃。」
可能是我之前太冷淡，小豆包第一次被我哄，對我的壞印象在這一刻突然統統消失了。
思漫姐姐真好。
他想道：要是她的力氣再小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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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份好感在我不給他買雪糕後，迅速消失了。
「我好渴，我要吃雪糕。」小豆包停在冰箱前不肯走。
「太貴了，不買，你換個便宜的。」我拒絕。
「我就要吃這個。」
「咱們隻有 80，這根雪糕要 10 塊，給你買了我們買菜的錢就不夠了。」
小豆包聽不進去，道：「我要吃，給我買，我不吃飯了。」
反正我包裡還有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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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提醒你，你包裡的零食已經被我吃完了。」
「什麼！」突聞噩耗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反應過來後怒到用小拳頭來捶我。
「壞女人，你又吃我零食！」
這檔綜藝要收手機收零食，隻允許留下幾個玩具，小豆包是唯一一個能帶零食的小朋友。
他的性格足夠有爭議，是節目組策劃好不容易找到的「討論度制造者」。
有他在，明星嘉賓們就多了個不受控的定時炸彈，遲早有一天能炸開他們溫柔的面孔。
唯一的缺點是小豆包說不讓他帶零食他就不來錄制，節目組隻好假意同意。
零食問題他們本來就打算讓帶小豆包的明星家長設法解決，上一次還沒給任務我就解決了。
這一次，剛到錄制地點導演就給我發布了任務。
我的解決方法是，替他吃掉。
「你還我零食！還我零食！」
他還想捶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熟悉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我之前演過媽媽，那部劇還是好不容易試戲上的女性群像劇，據說能上一線衛視播出。
當時我驚喜地以為終於能上電視刷臉了，沒想到戲份最重的那位小花突然被爆出偷稅漏稅，這部劇後期還沒做完就夭折了。
那部戲裡我的兒子是個沒良心的熊孩子，我前夫從來沒管過他，他卻覺得爸爸是最好的，媽媽最討厭。
離婚後，在前夫的撺掇下故意傷我心。
我當時有一場爆發戲，可惜沒什麼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全靠想象演。
現在，我好像有感覺了。
我紅了眼眶，朝著他歇斯底裡地喊道：
「又這樣，你又這樣，一天到晚你就知道哭！我不是說了我們家隻有 80 嗎？你為什麼還要買那個雪糕。那個雪糕要 10 塊錢，我們家沒錢！你是真的要替你爸逼死我才心甘嗎？」
小豆包被我的模樣嚇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你們快要把我逼瘋了！」
零食店的老板娘和路過的路人也被我的樣子嚇到，側目注視。
「你就知道聽你爸的，他什麼都不管你還覺得他對你好！我為了你一天打三份工，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呢？他為你花過一分錢嗎？」
眼眶奪眶而出，絕望的單親媽媽情緒徹底崩潰。
「我處處為你好，我得到什麼了？」
「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有多辛苦，有多難受……」
「你說啊！你還想怎麼樣？」
小豆包：救救我救救我，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思漫姐姐什麼時候為我打了三份工？
超市老板娘被我的故事感染，紅了眼眶，邊吸鼻子邊勸我。
「咱們女人不容易，你千萬別放棄自己，孩子還沒懂事……」
說著她從冰箱裡拿了兩根雪糕，裝在袋子裡遞給小豆包。
「別再惹你媽媽生氣了，她一個人帶著你，很不容易。」
圍觀的人群也紛紛為我嗚不平，指責小豆包不要老覺得什麼都沒付出的渣爹好。
小豆包一邊被指責，一邊被他們投喂，我手上也被人塞了瓶水和紙巾。
我牽著他，小豆包人還蒙的，傻傻著我走。
等走到下一個轉彎時，我突然回頭，道：「剛才我的情緒還是有點不對，要不我們再來一條！」
小豆包：？？？
晚上，小豆包打完電話後爬上床，黏糊糊抱住了我的手。
「思漫姐姐，你是不是碰到了不好的男生？」
「為什麼這麼問？」
「我媽媽說的。」小豆包誠實道。
「思漫姐姐，我有個舅舅，他有錢長得也好看，你要不要認識一下他？」
我有些意外，問道：「你想給我介紹對象？」
「對！我舅舅最近惹我媽生氣了，你可以隨便打他，我不心疼。」
我：「……」
也不知道小豆包的父母那天晚上和他說了什麼，第二天錄制結束時，他看我的眼神還是奇奇怪怪的。
臨走前，用自己的電話手表和我加了微信。
「思漫姐姐，我會給你介紹好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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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制結束後，剛出院的經紀人範姐特地趕來接我。
車上，她不停追問：「你看熱搜了嗎？」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你趕緊上微博看看，大變樣了。」
見我不願動，她登陸小號，把手機移了過來。
「你看看你的粉絲數。」
184 萬。
我來錄制的那天還沒破百萬，沒到三天已經漲了 80 多萬粉。
「你買粉了？」我問道。
範姐無語：「我要是有錢給你買粉的話，早就買了。」
這倒是，這些年範姐和我一直是公司最底層的小透明。
她點開評論，道：「你看。」
評論下，那些惡言詛咒竟然都消失不見了，一路滑下去，唯二兩條熱評還是因為挨了路人的罵被頂上來的。
【節目裡她都那麼避嫌了你看不見嗎？】
【看了節目的都知道雙方是正常同事，別來給謝景和丟人了。】
【你罵她謝景和也不會看上你。】
……
看著這些維護我的評論，胸口微熱，有種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
挨罵挨多了，沒想到還會有人願意維護我。
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你紅了！」她握住我的手，激動道：「守得雲開見月明，當年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一定會紅，這麼多年我們終於熬出頭了。」
「對了！你現在都有粉絲了。」
說著，她點開了我的超話，短短二天多，超話裡已經聚集了 10 萬人。
就是畫風有點奇怪。
【猩猩們，早安，今天是喜歡漫漫的第一天。】
配了一張我在剁骨時呲牙咧嘴的截圖。
我看得嘴角直抽抽，這人確定是我粉絲嗎？黑粉吧。
我以前雖然沒粉絲，但也見過他們的畫風，全是美圖安利。
還有……
「我的粉絲名叫猩猩？誰起的？」
怎麼會有這麼難聽的粉絲名。
「粉絲名來源於一個視頻博主的熱評，他現在也是你粉絲。」
範姐搜出他的主頁，粉絲 260 萬，比我都多。
他的精華視頻第 1 條就是我，封面圖有點醜，截的是我玩遊戲時捶胸扮猩猩的圖。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點開後，我沉默了。
鬼畜視頻！
視頻裡，配合著魔性的音樂，我反復扮猩猩、踢門、剁骨頭、單腳頂人……
沒一個畫面是正常的，沒有一刻臉上的表情管理是不崩的。
熱評第一：【我就好這口，猩猩軍團恭迎女王。】
這條熱評底下的回復全是【哈哈哈哈】【申請加入猩猩軍團】【我替她同意了，粉絲名就叫這個】。
我又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確定，他們真的是我粉絲嗎？」
範姐猶豫了幾秒，道：「應該是吧。」
這個博主發了五條和我有關的視頻，其中三條都帶了同一個話題。
#包你漫意#
「包你漫意是你和小豆包的 cp 名，你們兩個還有個超話。」
她幫我點開了超話，15 萬粉，看了裡面的內容，我被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姐弟相處日常視頻向和修圖向，我都能理解。
愛情向的剪輯是什麼鬼？
居然還有寫文的！
《十五年後，我依舊為你臣服》《少年回國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徵服那個女人》
各位醒醒，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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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好消息，《卿知我意》要提檔了，片方說視頻平臺那邊暫時給的消息是下周就能播。」
雖說剛出院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但範姐滿面紅光，看起像是從沒生過病的模樣。
「《卿知我意》不是招不到商被壓了嗎？」
《卿知我意》這部劇算是我近來幾年拍過的最有錢的劇組。
這劇男主因為一部校園網劇小火過幾個月，資源升級接了這部平臺 A 級劇，可惜後面他播的劇熱度不高，人氣直降，撐不起 A 級劇的招商，這部劇就一直被壓著。
壓了兩年，怎麼突然提檔了。
範姐笑道：「以前的確招不到商，現在不一樣了，你不是出頭了嗎？」
「我能招商？」
粉絲雖然漲了點，但也沒到那麼誇張的地步，熱搜裡還是罵聲更多。
「雖然當年我是因為看你長得不食人間煙火才籤的你，但四年過去了，你總要有點進步吧。」範姐扶額無奈。
「包你漫意 cp、擺爛帶娃、和頂流的緋聞，你身上全是最近的大熱點，討論度和熱度近期和一線明星比也不輸！」
「這兩天已經陸陸續續有品牌來聯系我了，不過都是些小牌子，我打算再等段時間，看有沒有國民度高的品牌和奢牌找上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
傻眼了。
接收的信息太多，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該開心嗎？
畢竟離我一直以來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可是，我原本想要的是以顏值開路，用演技作品為自己打拼出一番事業。
可現在，一切都不對。
「範姐，我想退圈了。」
「你說什麼？」範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又說了一遍，她確定了自己沒聽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突然按下車窗，燥熱的風襲進車內，她指著窗外，惡狠狠道：
「你趕緊給我收回那句話，你要是不收回，老娘這就跳車讓你給我收屍。」
見我沒反應，她猛地離開座位，一隻腳跨到了車窗外去，嚇得我趕緊拉住她。
司機也嚇得踩了剎車。
「你這是幹嘛！」我把她拽進車內。
「老娘跟了你四年，這四年裡我盡心盡力，為了這檔綜藝我在酒桌上喝到胃吐血。好不容易你紅了，我也快熬到頭了，你說你要退圈！」
見她扒著車窗情緒激動，我不敢再刺激，示弱道：「不說了，我不說了。」
她瞪我一眼，道：「你敢退圈你試試，你試試我就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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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點，《卿知我意》準時發布了定檔海報，我轉發了定檔博宣傳。
關注我的大多是綜藝粉，對於新劇的到來有些意外。
【入坑第一天就等來了新劇的消息。】
【猩猩軍團集合。】
【有點害怕，漫漫又要挨罵了。】
……
劇方隨後發的定檔預告裡，除了男主，我的鏡頭最多，給足了排面。
【顧思漫新劇】上了熱搜。
看到我的名字，眾多吃瓜群眾湧入熱搜，圍觀新劇。
《卿知我意》劇情偏男性向，講的是男主從歸國質子謀至帝王，愛情事業雙豐收的故事。
我演的女二，原是待充妓的罪臣之女，男主救下她後，把她調教成他手裡最好用的一把刀。梁國時幹的是殺手，隨男主歸國後，化名梅娘，成為了豔絕京都的百花閣花魁，專門替男主收集情報。
為保男主權利，多次委身於人。
後期，得知自己全族被滅是男主的手筆，拋棄了愛慕和九王謀劃復仇。
復仇失敗後，男主看在往日情分上放了她。
梅娘剛烈，服毒而亡。
預告中我的鏡頭多為花魁時期，輕挽垂髻，簪上一朵豔麗的牡丹花，柳眉媚眼，香肩微露，眼波流轉間盡有風情萬種。
這個角色敢愛敢恨，性格跨度大，有完整的成長線，是我最喜歡的角色之一。
曾經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觀眾的反饋，兩年過去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但看到這 2 分鍾預告後，久違的期待又一次湧上心頭。
猶豫了許久，還是點開了評論區。
大部分熱評都是吐槽。
【看得出來很能蹭，很想紅。】
【這個時候定檔，這互聯網算是被蹭姐玩明白了。】
【這不是我小時候看的小說嗎？】
【我就來吃個瓜，怎麼就塌房了。】
【吐了，我的小魏王不長這樣。】
還有小部分人驚嘆於顏值。
【顧思漫古裝好美。】
【這才是花魁該有的美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