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後天我有場籃球賽，來看嗎？】
我迅速回了個【好啊】。
但我一個人又不太好意思，便叫了喬喬和我一起去。
我深得李瑤真傳，提前老早就拉著喬喬直奔籃球場，佔了個第一排的位置。
沒站多久，路知珩就來了。
他一來，眼神就在人群裡搜索，看到我之後，筆直向我這裡走來，站到我旁邊。
「來這麼早？」
我聽見四周湧起的嘈雜細密的八卦聲，支支吾吾：「啊對。」
路知珩並沒有走，反而拿起手機，就這樣站我旁邊玩著手機。
喬喬在我旁邊低聲說：「你和路知珩認識？」
我點頭。
還想說些什麼，喬喬卻突然興奮地拉著我：「孟林恩，快看！」
我疑惑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什麼啊？」
「孟訣唉！」她音調略微拔高，「這不是你高中時候暗戀……」
風馳電掣之間，我迅速捂住她的嘴巴。
心虛使得我根本沒敢往路知珩那看，隻覺得周圍氣壓驀地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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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訣看到了我們，走過來溫和地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我和孟訣的班級算是姐妹班，老師相同，體育課也一起上，所以兩個班的學生互相也都基本認識。
「對呀，」我點頭，「畢業了好像就沒見過了。」
「唉？路知珩？」孟訣看到了站在我們身邊的路知珩，「你怎麼站在這？不去準備嗎？」
路知珩的聲音沒什麼情緒：「就去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看著孟訣：「你不走？」
「哦哦，我遇見老同學了，敘敘舊。」
「別敘了，比賽快開始了。」路知珩一副黑社會做派，硬是拉著孟訣走了。
等他們走了，我才緩了口氣。
我真誠祈禱：希望路知珩沒聽見喬喬的話。
比賽總算開始了。
我看不懂球賽，隻聽喬喬在我旁邊說：「我去，友誼賽而已，路知珩打這麼狠。」
我沒看出來：「狠嗎？」
「狠啊，」喬喬點頭，「你不覺得他現在的氣場特別兇嗎？」
嗯……兇確實兇。
但我感覺他平時也這麼兇啊。
雖然看不懂，但我非常賣力地跟著大家喊加油。
休息時，大家都氣喘籲籲的，大口大口喝著水。
孟訣一邊擦著汗，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走到我們這：「對了，我們班最近商量去看看高中老師，你們要一起去嗎？」
「可以呀。」我和喬喬點頭，問了下大概的時間。又拿出手機，讓他拉我們進群聊。
操作完後，孟訣就走了。剛走不久，路知珩過來了。
他顯然熱得不行，臉上寫滿不耐煩。汗水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黑色的運動服上。
我帶了個小風扇，看見他這麼熱，於是調轉方向，朝他吹去。
路知珩臉色好了幾分：「你和孟訣在加微信？」
「不是啊。」我搖頭，解釋道，「我們早就有微信了。」
路知珩一秒變臉，扭頭就走，留我在原地一頭霧水。
又怎麼了啊！
11
路知珩最近心情不好。
從籃球賽之後就開始了，在我用「要和隔壁班同學一起去看高中老師」的理由拒絕他出去玩之後達到頂峰。
我琢磨來琢磨去，排除一萬種可能性，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路知珩喜歡我。
他吃醋了。
雖然有點自戀，但反正他是我的正緣，喜歡我也是很正常的嘛！
但我也不太敢和他說話，按他現在的狀態，感覺下一秒就要來要債了。
喬喬生日那天，請我們大家去唱 K。
在走廊上，我碰見個認識的同學，便和他打了個招呼。
「吳強！」
「孟林恩？」吳強看到了我，「你也在這啊，要不要來我們包廂玩？」
「不用不用，」我拒絕了，「你同學我應該不太熟，不太好意思。」
吳強想了想：「路知珩你認識嗎？你們是不是在同所城市上大學啊？」
聽見路知珩的名字，我一哆嗦：「路知珩在？」
「在啊，但興致好像不高，也不咋唱歌，光喝悶酒。」
我鼓足勇氣：「那你幫我喊他出來一下好嗎？我有事跟他說。」
他很爽快地答應：「行啊。」
吳強推開門，走了進去。我踮起腳，從門上的透明窗戶往裡看。
這一看，把我愣住了。
路知珩的頭發變成黑色的了。
但即使他沒有那頭紫發，依然在人群中非常引人注目。
吳強走到路知珩身邊，跟他說了些什麼，又指了指門口。
路知珩一開始皺著眉，但像聽到了什麼，神色一變，往門口看來，和鬼鬼祟祟的我剛好對上視線。
看到我後，他立即起身，大步走出了包廂。
我呆呆地看著他走到我面前。
「你頭發怎麼染回黑色了啊？」
他反問我：「你不是不喜歡紫發？」
「啊？」我否認，「沒有啊。」
他又不說話了。
看見他的深情，我好像想通了什麼。
我決定詐一詐他，朝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假裝打招呼：「唉，孟訣，你也在……」
話沒說完，路知珩突然動作，用手護住我的腦袋，把我壓在了牆上。
他高大的身子將我包得密不透風，除了他，我什麼也看不見。
「不準看。」
「孟林恩，你想氣死我。」
我試圖將他推開一些距離，沒推動。
「我騙你的，」我隻好坦白，「不信你自己看看。」
路知珩回頭看了一眼，確實沒人。
我得意洋洋地喊他：「路知珩。」
他看著我，眼眸很深。
「你是不是喜歡我？」
路知珩有些無奈：「你才發現？」
嗯？什麼叫「才」？
他一隻手抓著我手腕：「那你呢？」
我笑著，順勢將手掌下滑，和他五指交扣：
「我也喜歡你。」
12
和路知珩在一起後，我拉著他去我們市的月老廟還願。
月老廟還是沒什麼人，也不知道每一個月老廟裡的是不是同一個月老。
我拉著路知珩拜了拜：「你第一次來月老廟吧。」
「嗯……」不知怎麼，他有點結巴。
天氣太熱了，我忘了帶水，沒走幾步路，就覺得口渴。
路知珩問我：「渴了？」
我點頭。
他便讓我先在這坐一會，自己去下面的小店看看有沒有賣水。
他下去不久，我又跑到功德箱前掃了捐款碼。
我想當面和月老說聲謝謝。
出來的果然還是之前那個老爺爺。
他笑著摸胡子：「小姑娘，看來你已經找到你的姻緣啦。」
「找到了找到了，」我也笑，「謝謝您了！沒想到我第一次求姻緣，就成功了。」
月老神秘兮兮地笑著：「看在你捐了這麼多功德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什麼秘密？」
他朝不遠處指了指：「這份姻緣，不止你一個人在求哦。」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面許願牆。
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我剛想問問月老，結果一回頭後，他就不見了。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那面許願牆前。
許願牆上掛滿了許願牌，稀稀疏疏的，並不多。
我粗粗掃了幾眼，驀地，我呆滯了一下。
就在我視線左前方，掛著一塊許願牌。
許願牌上寫著：【lzh&mle】
而落款日期，竟然是高中畢業那年的暑假。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我和路知珩名字的縮寫。
就在我呆愣愣的時候，我聽見路知珩在喊我的名字。
「林恩！」
我回頭，看見他有些慌張的眼神。
哦，那我懂了。
這一定是我和路知珩的名字縮寫。
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龐難得閃過幾絲難為情：「你……你在看什麼？」
我笑著：「在看有人好像暗戀我哦。」
他不吭聲了。
我朝他走去，抓住他的手，他反手緊緊牽著我。
「說，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他一開始還不肯說，在我逼問下，才慢慢說：
「你記不記得你有一次在學校旁的長椅上哭？」
「我那次路過，看見你哭得那麼傷心, 不知怎麼，就在旁邊一直看著你。」
「我記得你那時沒有紙了, 就拿手一直擦眼淚，看著很可憐，像隻小貓。」
「我還給了你兩包紙。」
「後來, 我在學校裡總是能遇見你。不自覺地，就下意識關注你了。」
「也不懂什麼時候喜歡的，慢慢地，就開始在意了。」
因為過於震驚, 我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你說什麼？那兩包紙是你給我的？」
他點頭。
我高三的時候, 外婆家的貓去世了。
我爸媽在外地工作, 所以我小學到初中都是在外婆家住的，直到高中才被爸媽接去南市上學。
貓是外婆在我初一時養的，叫咪咪，和我感情很深。我每年放寒暑假都會回外婆家住一段時間, 是陪外婆，也是陪小貓。
第二天還要月考, 本來我爸媽是想瞞著我的，但他們打電話被我偷聽到了。
我哭得眼睛都腫了, 但還是硬撐著考完了考試。回家路上, 我實在忍不住了, 在學校附近的廣場上找了個長椅，坐下就開始哭。
眼淚不停流下, 我帶的紙不夠了，隻好用手一直擦著眼淚。
擦著擦著, 突然有人遞過來一包紙。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實在狼狽，便沒有抬頭，隻是接過了紙, 哽咽著說：「謝謝。」
一個清冽的男聲傳來：「沒事。」
感覺到他走遠了，我才抬起頭。人已經沒了蹤影，但凳子上還放了一包紙巾。
一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那個男生，很感謝他。
沒想到，路知珩竟然就是給我紙的人。
「路知珩！」我喊他。
「怎麼了？」
我緊緊抱住他：「真好, 是你。」
他回抱住我，懷抱溫暖。
「嗯, 真好。」
13
【一些小劇場】
小劇場 1:
我去看路知珩練習架子鼓。
他帥氣地打了一段, 問我怎麼樣。
我故作嚴肅：「不太行。」
「嗯？為什麼？」
我將網上學來的土味情話脫口而出：「因為打鼓應該打在節奏上，而不應該打在我的心裡。」
我以為他會一臉嫌棄, 誰知路知珩非常享受：「還有嗎？再多說一些，我愛聽。」
我立馬由一開始的懷疑變為崇敬：「那月老大人，我的姻緣到底在哪裡啊。」
「（我」小劇場 2:
當我媽知道路知珩有紋身時。
「什麼？那他豈不是不能考公了！」
嗯，我果然是我媽親生的。
小劇場 3:
第一次去看路知珩打籃球時。
路知珩內心：嘿嘿，老婆來了, 要好好表現。
於是超賣力地把球往籃筐裡砸。
我的內心：驚恐 ing。
小劇場 4:
路知珩偷偷來我家樓下找我時, 碰到我爸。
我爸慌慌張張跑上來：「天哪！樓下有個催高利貸的！」
小劇場 5:
我媽第一次見到路知珩的紋身，沉默良久：「小路啊，阿姨問你件事。」
路知珩汗流浃背：「如果阿姨很介意，我願意為了林恩去洗掉紋身。」
「啊, 那倒沒必要。」我媽擺擺手，「我就想問你在哪紋的，痛不痛。我一直想在我手臂上紋個財神爺來著。」
路知珩：「……」
我爸抓著路知珩就像抓了個救星：「你可攔攔你阿姨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