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看著老三傻缺的眼神又忍住了。
我怕說出來他會當場打 120 把我拉走。
老三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你就算是為了尋我開心也不能說時序喜歡老大啊，這型號不對頭也太一眼假了。」
「我說，我寧願相信時序喜歡你。」
「再說了，就算時序喜歡老大，那你急什麼啊？搞得好像你喜歡時序愛而不得一樣……」
我憤而拍桌咬牙切齒。
「我隻是為了寢室和平！你不信我今晚就給你證明！」
老三還想再和我爭辯。
突然一根粉筆頭砸在了我倆的桌子上。
講臺上的高數老頭一臉慈祥地看著我倆。
「討論得那麼激烈，那麼這道題應該已經算出來了吧。」
7
原本亂哄哄的教室瞬間寂靜。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們的好戲。
我和老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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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老頭喊的是哪個。
最後老三一馬當先，率先彎腰蹲下假裝找著壓根不存在的筆。
老頭隻能將目光鎖定在我一人身上。
我認命ẗṻₕ地站起來。
看著黑板上的題目眼花繚亂。
我求助般看向老三，老三還保留著最後一點人性，慌忙翻書試圖找到答案。
然而可惜的是，今天上的是數學課。
而老三，拿的是英語書。
老頭等了半天見沒聲音，開始對我進行死亡凝視。
順道翻起了花名冊。
我嘆一口氣，想要和老頭主動認錯。
突然，時序的聲音從我的腦海中響起：
「得 1/2sinθ。」
「我的乖寶寶，也不知道沒有我你該怎麼辦。」
在寢室長被叫起來的同時……
我脫口而出：
「1/2sinθ。」
老頭滿意地擺擺手：
「可以，心算都能算對，有兩把刷子。」
我松了口氣，習慣性拿出手機向時序道謝。
「謝了哈，有空請你吃飯。」
卻突然想起來時序這丫的根本沒出聲。
正要憤憤撤回，時序那邊秒回：
「不客氣。」
不客氣？
不客氣什麼？
難不成時序已經知道我能聽到他的心聲？
我的心莫名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趁著老頭轉身板書，老三又湊了過來賤兮兮地道：
「時序喜歡你也不可能喜歡老大。」
我壓下心裡的異樣感，努力洗刷自己的冤屈：
「今晚就來！敢不敢賭？」
「有什麼不敢的，輸了的人要去大冒險！」
8
為了揭露寢室黑暗的一面，我特地拒絕隔壁班打球的邀約。
我回來的時候，宿舍裡隻有寢室長。
我站在寢室長身後觀摩了一會。
隻見寢室長的巧手在毛線中靈活穿梭，賢惠至極。
我真誠發問。
「你怎麼看待寢室中一個男人喜歡另一個男人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選擇自己的愛情和性別認同，隻要是真心相愛，就應該被尊重和接受。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和權利。」
「那如果有個男人喜歡你呢？」
「那麼我會親自讓他知道家花不能採這一硬性規定。」
寢室長放下手中的毛線，兩隻手握拳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
隨後，寢室長看向我的眼神變得不對勁起來。
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領。
「難不成是你路朝鳴？」
我抓住寢室長的拳頭，費力地將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誤會，都是誤會。」
「那也是，看你也不是當小三的料。」
寢室長一根筋轉了回來，幫我理平抓皺的衣領。
可理著理著，宿舍的溫度突然驟降。
明明 17 度的空調，卻像-17 度一般冷。
我有感應地扭頭往門口望去。
時序正站在門口，長腿細腰，面上冷清。
手裡不知拎著什麼。
而在時序的視角中，面前的兩人剛剛正握著手含情脈脈對視著。
「不許碰我的寶寶！左勾拳右勾拳！」
「嗚嗚嗚嗚為什麼寶寶不能讓我也爽一爽。」
「可惡的室友，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我嚇得連忙松開手。
「寶寶真乖，嘿嘿，一定是太愛我了。」
「麼麼麼麼麼麼麼寶寶我也愛你。」
時序在寢室長的寒暄中淡然點了點頭，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區域。
又是三個人在一起。
這次的我比昨天少了幾分震驚，多了幾分尷尬。
原本穩定而又見不得光的三角戀中，又卷進來我這個被親錯的 NPC。
這下穩固性再次被打破。
不一會兒，我的面前多出了一罐椰汁。
是那罐印滿廣告的、從小喝到大的美味海南風味椰汁。
9
我心裡一咯噔。
難不成是要毒死我？
這釘和刺拔得也太快了吧？
我有些猶豫不決。
一旦接下這罐飲料，明天「A 大三角戀投毒案」估計能上新聞頭條。
妥妥的招生減章。
時序今天穿的依舊是白 T 黑褲，碎發隨意散落在額間。
那雙清淺的眼睛，斂在纖長睫羽下，像浸在冰雪裡的琉璃，隻輕輕一眨便漾開潋滟波光。
陽臺玻璃門透過的陽光盡數灑在他的身上，很是打眼。
時序見我遲遲不接有些疑惑。
「怎麼了？」
我扭捏推脫道。
「別人都沒有的就隻有我有，這不太好吧？」
緊接著，時序的心聲傳來。
「嘿嘿嘿，給每個人一瓶，這樣寶寶就能收下啦。」
我轉身一看，原來其他人桌子上都有一罐。
那麼放心大膽，必定不是毒藥。
我放心接了過來。
但不知道什麼情況，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倒是時序，隱隱能看到他的眉間稍稍帶了點笑。
似乎很是開心。
從接過椰汁一直到現在，時序一直盯著我。
搞得我想要囤貨的動作停住了。
最後幹脆拉開拉環一飲而盡。
寢室長那邊還在沉浸在愛河中。
為了寢室的和諧，我隻能決定從時序這邊下手。
勸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可腳步卻頓了下來。
應該怎麼開口呢？
難不成說「哈哈，你的初吻給錯人啦你個小辣雞」還是「寢室長根本不喜歡你，整個宿舍也就隻有我對你觀感好一些了」？
畢竟同寢那麼久，時序對我好得沒話說。
從帶早飯、替籤到，再到抄作業、肝遊戲。
隻要開口，時序從不拒絕。
時序今天難得沒有去籃球場旁的圖書館，而是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櫃。
我深呼一口氣走過去。
熟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語重心長地和他好好談談。
「strong 啊不，時序啊。」
話到嘴邊正要說出口，卻在看到熟悉的一抹白色轉彎了。
音調由平靜驟然激昂起來。
「你知道——為什麼你的衣櫃裡有我的內褲？！」
10
腦海中「啦啦啦啦」唱歌的聲音一空。
時序沉默半晌。
長指在一眾衣物中穿過，最後點中那條白色內褲，還揉捏了一番。
「哪個？這個？」
我咽了咽口水，總覺得有些燥熱。
「……對。」
時序將內褲撐開又規規矩矩疊好，神色淡然地遞給我。
「給。」
可我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緩過神來，難Ṫūₑ以置信道：
「它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衣櫃裡？」
「可能是我收錯了。」
我看著衣櫃裡清一色的灰色和黑色，很難想象時序是有多粗心才會拿錯。
「你上午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時序話鋒一轉，問起了這事。
我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順著話頭。
「啊？是的。」
「那就周六吧，正好我有空。」
「好。」
經過時序這一打岔，我滿腦子都是心愛的內褲失而復得的喜悅。
今晚我就要寵幸一番！
我拿著內褲歡歡喜喜地放回自己的衣櫃裡，全然忘記了想要和時序談心的計劃。
可偏偏時序想要和我作對一番。
「嗚嗚嗚嗚嗚，幸好反應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會不會被當成變態啊，要不要再去解釋一下？」
「可是這樣不就破壞了我的清冷人設了嘛，啊啊啊啊啊，糾結 ing。」
我像見了鬼一樣，猛地轉身往後看。
隻見時序一臉淡然地整理著。
仔細一看，他手中的衣服卻是疊了又拆，拆了又疊。
而寢室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宿舍。
也就是說。
寢室長和時序剛剛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那他的心聲是從哪裡來的？
等等。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愣住。
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逐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11
時序有個日記本。
雖然不厚道，但裡面一定有秘密。
而我和老三的尊嚴，就堵在了這個日記本上了。
時序正在浴室洗澡。
我和老三對視一眼，光速溜到時序的書桌前。
兩人貓著腰對著桌子一通翻找。
老三今天又喝了些酒，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的。
不經意間瞥到我露出的褲衩。
十分流氓地吹了聲口哨。
「喲，這不是時序給你洗的那條嗎？」
「啊？」
「咱倆前天晚上一起喝醉酒，洗完澡直接躺床上了就。結果我起來撒尿看到他給你搓褲頭呢，都是兄弟，怎麼他就偏偏給你洗不給我洗。」
老三一邊嘟囔一邊繼續翻找。
但我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試問誰家好兄弟能夠好到可以幫你清洗貼身衣物？
可如果時序真的喜歡的話……
似乎感覺還不錯？
熟悉的一角隨著翻找的動作顯露，我想要阻止老三。
老三率先一步拿到日記本。
「找到了！」ŧū₀
「找到什麼？」
「哈哈，當然是——」
老三一臉奸笑轉身正要炫耀，正巧對上時序棕色的眼眸。
時序剛從衛生間出來，發梢還滴著水。
就這樣站在那裡，目光看不出絲毫情緒。
宿舍再次鴉雀無聲。
12
我兩眼一黑，跌跌撞撞跑到時序面前想要遮擋住他的視線。
奈何天然身高差距，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幹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一手借力遮在他的眼睛上。
纖細的睫毛微微顫動，惹得我的手心痒痒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腦海中是長達幾十秒不帶喘氣的 E6 式尖叫。
我麻木地松開手，在時序的眼神疑惑下，將他快速拉到寢室長的桌上。
隨意指了一道題。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寢室長說他這題不會，我們正準備找一下你的筆記看看。」
「這個？」
時序發問，語氣中顯然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我在寢室長幽怨的眼神中看過去。
是一道簡單的、口算可得的、教資小學題目。
我：「……」
我捂臉沒眼看。
「對，就這個。」
寢室長歪頭流口水配合道。
「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八婦女節，五一勞動節，阿巴阿巴……」
時序沒再說話。
隻是放下手中的洗漱用品，雙手撐在桌面，長指點著。
冷清動聽的嗓音回響在我的耳邊。
今天的時序格外有耐心，因Ṱù₁為他從小學一年級的知識點開始講起。
生怕寢室長聽不懂。
我撐在椅背上不敢動，而時序正好把我圈在了懷中。
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胸膛隨著說話的聲音微微振動，也挑撥著我的心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序突然往我下面一瞥。
我正納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