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鹹笙咳嗽了起來,低聲道:“無非就是國仇家恨,他對你殘忍,你亦對他殘忍。湛禎,你我也有國仇,不要跟我說這種事,我如今嫁了你,咳,隻想好好活著……我這身子什麼事都做不了,你跟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湛禎把話吞了下去,輕輕撫著他的背,半晌道:“你若康健,南梁不至於淪落至此。”
“你高估我了。”鹹笙道:“我常年囚於深閨,一切不過都是紙上談兵,那日贏你,隻是運氣。”
“說回正題。”湛禎道:“你這兩日可有吃補乳酥?”
這算什麼正題?鹹笙張了張嘴,道:“沒,沒吃。”
其實吃了,他聽說裡頭有奢侈補物,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偷偷吃了很多,總歸不跟湛禎說就是,反正他吃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湛禎果然不信:“那那些酥都去哪兒了?”
“我偷偷碾碎喂你了。”鹹笙賴到底:“反正我沒吃。”
湛禎看了他一會兒,喉結滾動,飢渴難耐道:“都給揉了,吃一口又何妨?”
“說了不。”
湛禎十分用力的抓他,帶著懲罰意味,鹹笙紅著臉,抬腳去踢,湛禎又掐他,鹹笙沒覺得疼,但還是配合的抖,眼淚在眼圈打轉,其實是有點羞恥,還有點想笑,憋的。
他覺得湛禎以後要是知道他不是疼的,一定會鑽進地縫。
“你不給,今日就沒完了。”
“你怎麼這麼無賴?!”
湛禎在他臉上啃出一灘口水:“不給就鬧你,鬧到肯給為止。”
“你噗嗤哈哈……”鹹笙的痒痒肉忽然給他撓了,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骨頭全軟了,不得不更咽著求饒:“給,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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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禎立刻撲上來拉開交領,粉色杜鬥露出來,他眼神湧出貪婪的光。
鹹笙卻忽然來捂他的眼睛:“把眼睛蒙上……才給。”
湛禎饞的額頭青筋直跳:“為什麼?”
“我……我害羞。”鹹笙說罷,又兇:“你蒙不蒙?!”
“不蒙!”
“好相公,蒙了吧。”
“……你來,快點!”
第30章
湛禎這家伙吃軟不吃硬,鹹笙命令他不聽,一哄他就乖,鹹笙放下心,準備去找個布條,湛禎卻等不及,撕拉一聲從衣服上撕下長長一條,寒著臉遞了過來。
他眼神鬱鬱,帶著幾分埋怨,像是在責備他的事兒多。
鹹笙便折成寬布條,親自給他蒙住了眼睛。
湛禎直接將他摟過來,一邊摟一邊不安分,鹹笙給他鬧騰了好一會兒,半遮半擋的成全了他,還被他逼著拿抿緊的下肢幫他疏解。
好不容易弄完,鹹笙已經去了半條命,他強撐起來幫兩人收拾幹淨,途中反復跟他說:“不可以看我,我說可以才可以。”
湛禎還要伸手,鹹笙立刻縮腿拍他:“不可以鬧了!”
有些事就是這樣,一味給予是理所應當,若是不肯給,意外得到便會覺得異常滿足。
今日已經得到夠多了,湛禎有這樣的感覺,便放過了他。
鹹笙自己裹上衣服,抬手抹了抹長發,這才允許:“好了。”
湛禎拉下眼睛上的布條,短暫眯了眯眼睛,鹹笙扭開臉,道:“我想睡會兒了。”
“又睡?”
“我累了。”
他臉頰泛著粉紅,眼神和眉間卻深深的疲憊,湛禎微微皺眉,他還沒做什麼呢,鹹笙就已經這樣了,若真到了那日,他懷疑對方會給他折騰死。
他沒有再欺負他:“孤去清洗一下,出去逛逛,給你買些東西。”
鹹笙也沒問買什麼,他拉過被子縮在床上,濃重的疲憊湧上,合上了眼睛。
不光手酸,湛禎這家伙不知道收力氣,他身上好幾處都被抓的發痛,那裡雖然有貼身的物件束縛著沒被發現,可被磨過的地方卻很疼,鹹笙蜷起身子,臉頰被男人吻了吻,他聽著聲音遠去,很快陷入黑甜的夢境。
又瞞過了一天,醒來的時候,他胡思亂想著,戚思樂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如果是,他會告訴湛禎嗎?
他還能瞞多久?
他想著,這樣下去,湛禎肯定會懷疑,但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湛禎短暫的吃了口假肉,這兩日便沒有鬧他,因為風寒,他也沒能出門。
時間很快便到了祭祖那日。
鹹笙一大早就起來了,湛禎倒是很快收拾妥當,耐心在一邊兒等他梳妝打扮,他今日的衣服是皇後選的,顏色相對端莊,不至於太過搶眼,隻是在不經意處點綴了許多明珠,也不知這位母後究竟怎麼想的,居然給他準備這樣奢侈的衣裳。
許是考慮到他新婚時頭飾過重,這次就輕了很多,也不豔麗,斜斜插在發上,很有點綴的作用。
湛禎抿著茶,聽到站在鹹笙身邊的月華驚嘆:“公主可真好看。”
一片附和。
他便沒忍住探頭去瞧,左右都被伺候的丫鬟擋的嚴嚴實實,於是冷下臉問:“好了沒?”
那些人這才趕緊挪開位子,湛禎站起來,親自走過去,鹹章 椅子上站起來,轉過來看他,笑了笑:“等久了?”
湛禎回神,伸手,道:“會習慣的。”
要是真的女子,此刻定會因為丈夫的耐心而欣慰,鹹笙聽了這話,卻忽然有點慚愧。
拋卻家國與種種,如果隻是兩個單獨的
個體,鹹笙定不會這樣欺騙他。
他坐上馬車,前往皇宮去換鑾駕,今日祭祖,是為入族譜,他坐的鑾駕也是確認身份的一種,他們到地方的時候,太陽剛剛露出半邊臉,儀仗隊和丫鬟們已經等待多時,但皇帝皇後還沒到,鹹笙便也隻能暫時站在一側等。
早上實在太冷,他們換到了廊下避風處,不久,湛茵也過來了,還有幾個穿著得體的小孩子,想也是皇室子弟。
湛茵瞧見他就兩眼放光,跑過來就要拉他,卻忽然被哥哥拍了一下,立刻委屈起來:“太子哥哥怎麼這樣?嫂嫂來之前一直說要我與嫂嫂好好相處,如今卻連府裡都不許我去。”
鹹笙這才想起這兩日湛茵沒來找他,這人對府裡的事情一清二楚,那湛瑾那日過來他應該也知道了?
湛禎懶得理他,隻把鹹笙朝自己拉了拉,鹹笙隻好跟湛茵找話題:“阿瑾呢?”
湛茵的委屈來的快去的也快,一跟他說話,就又高興了:“剛才還在後頭呢。”
他們紛紛抬眼去看,卻瞧見湛瑾正在跟一個丫頭說著什麼,離得太遠,看不到他的表情,湛茵便喊了一聲,湛禎卻眯了眯眼。
湛瑾很快走了過來,低低道:“見過兄長,嫂嫂。”
湛禎問:“翠秀找你何事?”
“沒什麼,隻是這些日子清容在宮裡養傷,不方便出門,以往咱們祭祖回來不總要出去玩玩麼?她便託我捎帶些東西。”
“何物?”
“一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兒罷了。”
湛禎沒有再細問。
湛瑾站在湛茵後面,估計因為身量過高,他會刻意含胸,唯恐引起矚目,像是已經習慣,態度十分謹慎。
鹹笙看他好一會兒,湛瑾也沒跟他對視,不尋他說話,也未曾主動開口。
前方忽然有人提醒:“陛下來了!”
一幹避風的人紛紛走出來,伏地跪拜,等晉帝和晉後紛紛上了車輦,才起身各司其職。
鹹笙被湛禎扶上車,他是太子正妃,故而可以兩人一個車駕,但晉帝和晉後,就是一人一個車駕了。
坐穩之後,車輦平穩的行駛,湛禎忽然開口:“等以後孤稱了帝,也要與你一輛車,永不分開。”
少年人的感情總是這樣誠摯真切,讓人動容。
鹹笙沒有回答,手忽然被他握住了,湛禎不滿他的沉默,抓他的時候用了些力氣,鹹笙手指一痛,隻好道:“多謝殿下。”
“孤不愛聽。”
鹹笙思來想去,不知道怎麼接他那話,便道:“你有沒有發現,阿瑾好像有心事?”
“你前段日子便說過。”
“他後來來找我了。”
“求你吹枕邊風好讓孤答應他去軍營?”
鹹笙下意識看他:“你都知道?”
他心裡微微發緊,湛禎總不該……派人偷聽了他們談話?這臭略略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跟孤提過幾次,女孩子家,怎可去軍營打打殺殺。”湛禎道:“而且她都十五了,母後已經在給她張羅親事,若這時讓她進去,豈不是誤了終身?”
“他要嫁人了?”
“在挑選了,不過她都不中意。”
鹹笙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又想起方才那個叫翠秀的丫頭,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清容的丫鬟。他道:“他找我的時候,明明是求我幫忙,卻說了許多我不愛聽的話。”
湛禎側目:“說了什麼?”
“總之是直往人心窩子扎,怪叫人討厭。”
“她不是那樣的人。”
“許是因為我是梁人吧。”鹹笙不遺餘力的跟湛禎抱怨:“反正我覺得他不喜歡我,所以我也不喜歡他了,我才不幫他去軍營呢,你可千萬不要答應他。”
湛禎神情若有所思。
鹹笙點到為止,接下來便不再說話。
宗廟門口,文武百官都已經到齊,以一幹老臣為首齊齊排開,邱丞相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道:“快到時辰了。”
齊太師眯了眯眼:“來了?”
“哪兒呢?”不會武功的丞相探頭去看,太師抬下巴:“前頭呢,你踮起腳,對,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