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後 3317 2024-12-02 15:18:02

  “有了!”


  烏鴉頓時驚醒:“有了?什麼有了?”


  唐峭沒有理它,徑直走到案前,攤開一張空白信箋,提筆蘸墨,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書寄沈漆燈:見字如晤】


  唐峭這一舉動,令烏鴉百思不得其解。它等了一會兒,見唐峭仍然沒有停下,忍不住伸長脖子朝信箋望去,一行秀逸小字隨之映入它的視線。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看到此句,烏鴉頓時瞪大眼睛、渾身一抖,驚愕地大叫出聲。


  “這不是情詩嗎?”


  “對啊。”唐峭頭也不抬,“你看不出來這是封情書?”


  “情情情書?!”烏鴉的舌頭都要打結了。


  “對,情書。”


  唐峭沒有理會大驚小怪的烏鴉,繼續埋頭寫信。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放下紙筆,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好了!”


  烏鴉連忙湊過去細看。


  這的確是一封情書。


  而且還是一封情真意切、字字珠璣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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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中無一處談及情愛,卻又處處都是情愛。不同於唐峭以往果斷凌厲的作風,這封情書筆觸細膩,字裡行間充滿了繾綣柔情,仿佛一名女子正在輕聲細語,娓娓訴說著自己的綿綿情意。


  一想到唐峭對著沈漆燈說出這些情話的場景,烏鴉瞬間感到一陣惡寒。


  “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沈漆燈……”


  “我喜歡他?”唐峭嗤笑一聲,“除非我被奪舍了。”


  烏鴉不解:“那你特意寫這封情書幹嘛?”


  “當然是為了惡心他。”


  唐峭將信箋放在窗下吹風,等上面的墨跡晾幹後,又將其仔細折疊好,裝進信封,最後以火漆封緘。


  烏鴉還是不明白:“你確定一封情書就能惡心到他?那他也太不堪一擊了吧?”


  “別人寫的情書當然不能,但這封情書不同。”唐峭撫摸著信上暗紅色的火漆,眉眼彎彎,語調輕快,似乎心情很好,“這是我寫的。”


  他們針鋒相對了這麼多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沈漆燈——在想要打敗她這方面。


  以沈漆燈的性格,一旦他看到這封情書,一定會忍不住懷疑,情書裡的內容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每次廝殺的時候,唐峭又是否懷著這種隱秘微妙的心情,以至於在廝殺的過程中分神、甚至是沒有使出全力……


  隻要一想到沈漆燈會為此糾結扭曲,唐峭就開心得不得了。


  盡情折磨自己吧,宿敵!


  唐峭吹了聲口哨,一隻金色靈鳥於空中凝結而出。她將信封塞入靈鳥的嘴裡,然後道了聲“去吧”,靈鳥便撲扇翅膀飛出了窗外。


  天際已經泛出一線魚肚白,唐峭看著靈鳥逐漸遠去,臉上神色一片輕松自在。


  最後這整整一日,唐峭是在床榻上度過的。


  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實在闲得無聊就翻出話本看一會兒。


  就這樣癱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月懸高空,她終於不急不緩地走出竹樓。


  竹樓外是一片茂密的草坪,兩側排布著錯落有致的高樹,樹上棲息著些許鳥雀,吱吱喳喳,叫聲很是清脆。


  唐峭走到樹下站定,遙遙望著山道的方向。


  樹影婆娑,星輝點點,清冷的月光像流淌的水銀,將她的眉眼映照得格外柔和。


  “準備好了嗎?”烏鴉語氣緊張。


  唐峭很淡定:“當然。”


  “好,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殺上來了……”


  唐峭也是這樣想的。於是她拔出佩劍,聚精會神地等待主角到來。


  一個時辰後。


  山峰上仍然隻有一人一鴉,還有那些嘰嘰喳喳的鳥雀們。


  唐峭早已收劍入鞘,她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怎麼還沒來?不會是迷路了吧?”


  烏鴉:“不至於吧?再等等。”


  又過了一個時辰。


  唐峭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烏鴉:“你確定他們今晚會來?”


  “當然,我可是系統!”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烏鴉也覺得古怪,於是扇動翅膀,飛至高空,“你先待在這裡別動,我下山看看……”


  話音未落,一股肅殺之氣忽然席卷了整座山峰。


  枝頭鳥雀驚起,風聲颯颯,空氣中無端彌漫起刺骨的寒意。


  唐峭松了口氣:“終於來了。”


  隨著寒意漸濃,一道颀長身影無聲出現,慢慢進入唐峭的視野。


  漆黑勁裝,高挑挺拔。


  利落柔順的黑發用一根銀色緞帶高高束起,發尾隨著他的步伐左右搖晃,垂下的緞帶在黑暗中劃出銀白弧線,透著說不出的張揚恣意。


  即使夜色朦朧,月影疏淡,仍然掩蓋不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過於漂亮的面孔。


  薄唇挺鼻,線條鋒銳,眼尾窄而細長,美麗到近乎銳利。本該是極具攻擊性的相貌,但瞳孔卻清潤通透,睫羽半垂的時候,像繁星映入潭水,粼粼易碎。


  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面容,唐峭不由微微一愣。


  ……沈漆燈?


  他怎麼會來這裡?


第2章


  唐峭有點懵逼。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來人居然會是沈漆燈。


  除了原女主唐清歡,她並沒有將這個決戰地點告訴其他人,這個“其他人”自然也包括沈漆燈。


  而唐清歡也不可能主動將這個地點告訴他,畢竟沈漆燈早就離開天樞了,和唐清歡幾乎沒有交情可言。


  那他是怎麼找來的?總不能是湊巧吧?


  唐峭一臉錯愕,然而不等她深思,沈漆燈已經停下了腳步。


  月光傾瀉,如銀白薄霜,淡淡地灑落在他身上。


  他衣襟前沾著斑斑血跡,血跡在月光下微微發亮,顯然還未幹涸。


  雙手自然垂下,手指白皙修長,像上好的瓷器。


  然而就是這樣一雙好看的手,卻提著兩個不得了的東西。


  那是兩顆人頭。


  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四下寂靜無聲,鮮血順著人頭流淌而下,滴至草葉上,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響。


  唐峭瞳孔微縮,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


  她不是沒見過人頭,對於習慣了刀光劍影的她來說,這種場面簡直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但那不是兩顆普通的人頭。


  那是兩顆非常、非常眼熟的,神似唐清歡與楚逸的人頭。


  昔日優越出眾的兩張臉龐此時沾滿了血汙,他們雙目圓睜、臉色慘白,表情定格在驚愕的那一刻,看上去十分陰森可怖。


  唐峭:“……?”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下一刻,前方響起一道聲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個聲音清冽幹淨,在這樣靜謐的夜裡,如清泉幽澗,說不出的悅耳好聽。


  但唐峭聽了卻手一抖。


  她慢慢抬起眼睫,果不其然,對上了沈漆燈的目光。


  月光下,他似笑非笑,視線穿過潮湿的夜霧,正牢牢鎖定在唐峭的臉上。


  “那封信,是你寫的?”


  唐峭:“???”


  信?哪封信?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等等——他說的是那封情書?!


  唐峭眼前一黑。


  距離那封情書送到他手上的時間應該並不長,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的藏身之處並趕過來的?


  而且還帶著兩顆人頭。修真界可不興這種見面禮啊……


  唐峭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情緒。接著,她指了指那兩顆頭顱,表情異常嚴肅:“那是唐清歡和楚逸的人頭?”


  沈漆燈挑了挑眉,微微歪頭:“是我先問的你。”


  唐峭已經恢復冷靜:“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會回答你。”


  其實唐峭完全可以先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們鬥了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籌碼和勝算,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也不例外。


  沈漆燈沒有出聲,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幾秒,然後輕輕一笑。


  “你自己看吧。”


  說著,他抬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隨意地向前一拋。


  頭顱像球一樣在空中劃出兩道拋物線,一顆骨碌碌滾出老遠,一顆在唐峭的足尖前停了下來。


  唐峭垂下視線,與這顆頭顱對視。


  五官明豔,嬌俏可愛。即使已經沾滿血汙,表情也有些驚悚,卻依稀可見曾經的精致。


  現在唐峭確認了,這的確是女主唐清歡的腦袋。


  既然唐清歡已經躺這兒了,那另一個也不用再確認——楚逸那種二十四孝大忠犬,是絕不可能讓唐清歡死在他前面的。


  ……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是哪裡都不對!


  唐峭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抬眸看向沈漆燈,不死心地問:“你確定這是他們的腦袋?不是什麼以假亂真的偽造品?”


  沈漆燈聞言,漫不經心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古怪,“他們的屍體還在山腰上,你可以去確認一下。”


  屍體還在山腰上。


  聽到這句,唐峭就知道自己不用確認了。除了男女主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沈漆燈,還有誰會在這種時候特意來這種鬼地方?


  如果說原本她對這兩顆頭顱的真假,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那麼沈漆燈的這一句“屍體還在山腰上”,便是徹底擊碎了這份幻想,讓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沈漆燈著實沒有必要、也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也就是說,主角居然真的死了——還是死在大決戰之夜、死在某個配角的手裡。


  某人的烏鴉嘴還真準啊……


  唐峭垂下眼睛,陰惻惻地掃向身側,本想給烏鴉一記眼刀,卻不料那個慫包早已躲在她的身後瑟瑟發抖。


  “……”


  唐峭閉上眼睛,艱難地平息幾秒,復又睜開。


  之前的驚愕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她的臉上隻有麻木,生死看淡的麻木。


  “所以……”她平靜地看向沈漆燈,“是你殺了他們兩個?”


  沈漆燈偏了偏頭:“不然呢?”


  語氣平淡,不以為意,仿佛殺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顆白菜。


  唐峭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唐清歡雖然沒有外面傳得那麼厲害,但至今為止的戰績也是事實,再加上魔修出身的楚逸,怎麼也不該如此輕易就死在沈漆燈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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