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呸!”
兩人面對著面,一起tui了對方一口。
最後路星鳴一腳踹過把人蹬開,緊皺的眉頭裡是難掩的厭惡。
此時,雲知總算醒了。
她慢騰騰從沙發上坐起,透過那煙霧騰騰,雲知看到劍弩弓張的十幾個人,還有沙發前,相互仇視的韓厲和路星鳴。
雲知腦袋很疼,太陽穴突突跳著。
感覺自己斷了片兒,很多事情都沒記清楚。
她用力敲了敲額心,艱難發聲:“韓厲……”
韓厲從呆滯中回神,扭頭看了過來。
雲知眨眨眼,茫然看著四周,“你怎麼在這兒呀?”
問完,又是陣陣頭疼。
韓厲大步上前直接把雲知拉到自己懷裡,退居一段距離後,才指著路星鳴質問,“這狗賊是不是給你灌酒了?”
“酒?”雲知懵了懵,她喝酒了嗎?
“我……喝酒了?”雲知嘴唇有點顫抖。
她前幾天才吃了肉,今天、今天就喝了酒???
躲在最後面的某個小弟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根本不敢吱聲,更別提告訴韓厲那酒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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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厲又問:“他是不是對你做了壞事?你別怕,告訴我,他動你哪裡,我就剁他哪裡。”
路星鳴不屑輕哼:“個頭不高,口氣倒是不小。”
韓厲死瞪回去;“滾你媽,小爺183。”
路星鳴的眼神中帶著隱隱的得意,“哦,我185。”
“……”
長得高了不起啊!操!
韓厲磨了磨牙,頓生一計。
他摟住雲知細腰,表情嘚瑟,“我女朋友。”
果不其然,路星鳴臉色變了。
那雙本還有著譏諷笑意的眉眼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歸於冷淡,神色中隻留下濃濃的寒冰之氣。
路星鳴放在沙發上的手攥緊,心髒處像是被人扎了幾根刺,不疼,但難捱。
包廂裡鴉雀無聲,劉彪虎看看韓厲又看看路星鳴,暗叫不妙。
他們老大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站了這麼一會兒後,雲知的頭疼開始緩解,意識也重新回歸。
她緩緩掙開韓厲,神情困惑,“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是你女朋友,韓厲不要亂說話,不好的。”
韓厲笑容僵了。
身後小弟也跟著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厲少你不是說這是你親戚嗎?法律規定親戚之間不能找對象。”
韓厲笑容更僵了。
這些人是傻逼吧?!
看不出他在故意找路星鳴不痛快嗎
路星鳴挑眉,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臉上不自覺帶了笑,“嗯?女朋友?”
秒被打臉的韓厲感覺無地自容。
雲知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會鬧得兩人不可開交。
雲知拉了拉韓厲袖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遍,“韓厲你誤會了,我在包間的時候感覺腦袋很暈,就想出去透透氣,然後遇見了路施主,他不知道我從哪兒來,就先帶我過來。再說了,他們都是我同學,不會做什麼的。”
雲知覺得韓厲有些莽撞,但也沒有當著一群人的面責怪他的不對。
她更多的是感動。
韓厲能這麼著急的過來找她,說明自己對他來說還是重要的親人,並不是微不足道的。
以前她對待韓厲總是小心翼翼,生怕給他丟臉,如今想想,倒是她自己心胸狹窄,把韓厲看低了。
雲知抿抿唇,拉著韓厲的手看向路星鳴,瞥見他臉上被韓厲打出的兩道傷痕後,感到了濃濃的歉意:
“路施主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就糊塗了,不小心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
說話間就聞到一股酒氣,不知是從屋子裡傳來的,還是從自己嘴巴裡傳來的,可是雲知並不記得自己有喝過酒。
路星鳴眉目深沉,“沒事,我不在意。”
說著,指尖蹭了一下唇,上面好像還帶著女孩身上的體溫,恍惚片刻,路星鳴斂了神情。
“那……那我們走了。”雲知扯著韓厲袖子,硬是把他拽了出去。
臨走時,劉彪虎多嘴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親戚關系啊?”
韓厲冷眼一瞪:“我遠房表妹,有意見?”
“……”
一群人默契十足的看向了沙發上的路星鳴。
眼神悲憫。
完了,他們老大要被韓厲壓一頭了,以後都要叫死對頭哥了。
悲哀。
天大的悲哀!
耗子都要和貓結親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路星鳴鼓起勇氣,叫了聲韓厲大哥。
韓厲也鼓起勇氣,叫了路星鳴一聲“姑父”
兩個人:????
第26章
屋子裡的那一頓鬧騰讓眾人再也沒了繼續玩兒下去的心思。韓厲陰沉著臉,沒顧忌門外的經理一行人,拉著雲知走出娛樂城。
已是下午了。
太陽灼眼,偶爾撫過的清風掃去渾噩,泛痛的大腦也逐漸清明。
雲知按按眉心,口幹舌燥的。
耳邊傳來韓厲慍怒的質問:“我說你是不是傻?一個人跑別人那兒幹嘛,你要是出了事,算誰的?”
韓厲很氣,眉心打了結,
“那酒到底是誰給你喝的?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雲知抬了抬眼皮,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是那酒自己跑嘴裡的吧?
“小孩子都不會隨便和陌生人走,你是不是學齡前兒童啊?”
雲知自認理虧,沒有還嘴,站在他身前老老實實由著他訓。
發泄完,韓厲情緒平靜下來,見她像個小媳婦一樣瞧著可憐,垂眸問:“餓不餓?”
雲知摸了摸肚子。
胃裡難受,燒灼一樣的疼,身上虛軟,隻想找個舒坦的地兒睡一覺,於是誠實搖搖頭,說:“不餓。”
誰知剛說完,肚子就咕嚕響了。
雲知臉上臊紅,腦袋完全垂了下去。
她是不覺得餓,可肚子有它自己的想法。
韓厲煩躁的嘆了口氣,攥上她手腕,領著去了對面一家高檔餐廳。
現在不是吃飯的點,放眼望去整個餐廳隻有他們一桌客人。韓厲點了幾個素菜,對著相機打量起臉上新添的傷痕。
路星鳴拳頭硬,下手狠,被揍過的地方浮著青紫,火辣辣的疼。
狗日的。
韓厲暴躁把手機丟在桌上,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雲知坐在他對面,縮著肩膀不吱聲。
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雲知心情沉重,忍不住去瞄韓厲,他摸著臉上的傷,龇牙咧嘴。
“韓厲,你還好嗎?”雲知啞著嗓子問。
“不好。”韓厲沒好氣的回。
他想來更氣:“周一我會和校長說,讓他把你重新分到東區。”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算了,我看你還是去祝祝那個學校吧。”
韓祝祝上的是女子藝校,學習任務不重,發展的都是個人才藝。仔細想想他爸媽當時也是腦子進了水,那麼多正規的學校不上,非要選他們這個混日子的破高中,簡直就是耽誤別人。
今天這事兒一鬧,西區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的關系,韓厲結仇不少,要是雲知三天兩頭因為他被人找麻煩,他自己也煩躁,還不如轉學來的幹脆。
聽完這話,雲知失落的垂了眼。
她擰緊蔥白的指尖,聲音低低的:“可是我不想和祝祝一起……”
韓祝祝不喜歡她。
雲知不想去她身邊找不痛快。
“我隻想和你在一塊……”
雲知說完,韓厲視線落了過來。
她身上籠罩著一層輕薄的光暈,被頭發遮擋的臉蛋沒了笑,隻剩蒼白。
韓厲指骨收緊,打消了念頭,卻還是說:
“那要是有人因為我的關系欺負你呢?”
雲知搖頭:“他們不敢欺負我。”頓了下,“誰敢欺負我,我就、就欺負回去,反正我不會讓人隨便欺負我的。”
她不是沒給人欺負過。
鎮子裡上學的時候,不少人看她無父無母就過來找茬,雲知自小跟在師父身邊吃齋念佛,領悟禪法,心胸自是比其他孩子大度,隻是單純的取笑並不會放置心上;但有的孩子天性頑劣,見她瘦弱又生活在廟裡,便借故來欺負一番,嘴裡再說些挑釁的髒話,罵她一個人還好,偏偏每次都會帶著師父,雲知自然忍不了,找尋機會全收拾了回去。
他們見雲知不好惹,漸漸地便也不來找她麻煩,當然,也不會再有人和她做朋友。
韓厲噗嗤聲笑了,心情驟然放心,翹著唇角輕聲打趣:“沒看出來,我小姑姑還挺有脾氣的。”
他的一聲姑姑驚地雲知瞪大了眼,欣喜難耐,當下順著杆子向上爬,眼裡發著亮,“你……你再叫一聲。”
韓厲撇嘴,別開頭:“想得美。”
雲知耷著小臉,遺憾作罷。
一聲也夠了。
足夠她回味好幾天的。
此時熱騰騰的飯菜上來,韓厲不餓,把東西全推到了雲知面前。
雲知在娛樂城的時候隻吃了些點心,填不飽肚子,尤其是那杯飲料,喝的人頭暈腦脹,肚子發脹,現在想想肯定是那個飲料裡面肯定摻了酒精,不然喝不成這樣子。
韓厲託腮看著她臉頰鼓鼓的吃飯,頓時也有些餓了,拿起雙筷子撿著素菜吃。
“回去後我爸媽要是問我傷怎麼來的,你就說玩的時候不留神,摔了一跤,知道嗎?”
“知道。”雲知答應完,又看向他臉上傷口,很是心疼,“疼不疼?”
韓厲充著胖子裝逼:“路星鳴的娘娘拳能有多疼,該疼的是他才對。”
雲知動手在他嘴角輕輕碰了碰,韓厲悶哼,後仰著躲開。
她急急縮回手,更是愧疚:“對不起啊韓厲,我沒想到會這樣。”
韓厲沒說話。
“你和路施主一直都這樣嗎?”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好幾天了。
雲知見過有人天生不和。
但還沒見過韓厲和路星鳴這樣的,一碰面就掐的你死我活,彼此恨不得把對放的骨頭扒拉下來。
韓厲顯然不想回答這個,避諱著話題,隻是沉著聲說,“他有病,不提他。”
雲知嘟囔句:“可是我覺得路施主挺好的。”
韓厲一聽,暴躁摔了筷子,“他好個屁!我警告你離他遠點,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提到這個就讓人生氣。
韓厲至今記得第一次見到路星鳴時的畫面。
那時的路星鳴隻有五歲,獨自蹲在陰影裡,眉目陰沉就像是惡鬼。
韓厲小時候是個沒腦子的傻白甜,宴會無聊,都是大人,他一眼發現了路星鳴,於是美滋滋的拿著自己的玩具戰車主動去找他當朋友。結果悲劇了,路星鳴像瘋子一樣的撲上來摔了他戰車,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摩擦狠揍。
韓厲被揍懵了,又沒有還手能力,最後選擇上嘴。
後果就是他掉了牙,路星鳴被他咬掉半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