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都湧了上來。
我咬住唇,決定以後都不要主動跟他講話了。
玩遊戲時,範譽和江宇軒表現得很活躍。
可範譽的眼神總是飄忽不定,我懷疑他在說謊。
投票環節,我一直針對範譽。
徐婉怡跟我一起,贊成我的說法。
可我每次說完,祁宴就會給範譽辯護。
場內的局勢變得很清晰。
我知道他們關系好,可這是遊戲啊,也不用這麼護著吧?
我捏緊手指,幾輪下來說不過祁宴,隻好沉默了。
祁宴跟範譽低聲說著什麼,像是討論數學題一樣有默契。
第三輪,我被祁宴投出去了。
這下我是徹底沉默了。
好,好得很。
我以後再給這混蛋送飯,我就是狗!
遊戲結束時,兇手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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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向真兇——是祁宴。
一開始他為範譽辯護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
好一出欲蓋彌彰。
徐婉怡驚嘆著,跟我復盤剛才不對勁的地方。
她還誇我前半段分析得不錯,約我下次玩深度推理本。
我點頭:「有空再說吧。」
對面的範譽看完祁宴的戲精表演,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
「靠,你這麼會演啊,虧我這麼信任你,搞半天,你連兄弟都利用啊。」
範譽嚷嚷著讓他請吃飯。
祁宴扯了扯嘴角,贏了遊戲看著也沒那麼開心。
14
大家走出劇本殺店。
江宇軒跟範譽聊了幾句,兩個人跟相見恨晚似的。
範譽知道我們都是一個大學的,約我們一起去吃夜宵。
他搭著祁宴的肩膀,笑得很開心。
「祁宴,晚上喝點湯吧,你不是胃不好嗎,玉米排骨湯怎麼樣?你喜歡的。」
「都行。」
祁宴語氣很淡,從遊戲到現在就沒給我個正眼。
範譽看向我們:「你們呢,想吃什麼?」
我剛才還有點餓,現在卻胃口全無。
「我不吃了,你們去吧。」
江宇軒驚訝地看著我:「怎麼了,你剛才還說很餓的。」
「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我明天還有早八。」
我訕訕一笑,揮手道別。
江宇軒那小子沒心沒肺,跟著範譽他們朝著街邊夜市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給江宇軒發消息,讓他以後別總拉著徐婉怡。
我跟班花真的不來電。
而且徐婉怡的人緣很好,不缺我這一個男生。
回到宿舍,我悶頭打了兩把遊戲,全都輸了。
肚子的飢餓感襲來,我開了一瓶牛奶。
突然,門被推開了。
祁宴神色淡淡地走進來,將一碗揚州炒飯放在我桌前。
「不用。」
我正要把袋子推過去,他按住我的手腕。
「你在不高興什麼?」
「我哪有不高興?」
「你心情不好就不想吃飯,你以為我不知道?」
「……」
猛地被他戳穿,我有些羞惱地推開他。
「我沒有!」
祁宴盯著我,嗓音很冷。
「不是跟那個女生有進展嗎,為什麼還心情不好?」
「要你管,你最近不是總避著我嗎?」
他苦笑一聲:「林逸,我纏著你也不行,不煩你也不行,你想讓我怎樣?」
「……」
說得好像我很難伺候一樣。
我跟他僵持著,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做作。
「放開,我要洗澡睡覺了。」
祁宴不松手,將我困在書桌前。
「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不爽什麼?」
他的目光緊盯著我,像是要看透我。
躲又躲不開,逃又逃不掉。
我咬牙,索性攤牌了。
「你難道真的不清楚嗎?你既然有可以安撫你病症的人,之前就不該在浴室裡那麼對我。」
「安撫我的人?」
祁宴頓了一秒,猶疑道:「你說範譽?」
「不然還能有誰,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天天勾肩搭背,又很有默契。」
我嘟囔著,沒注意到自己語氣有多酸。
祁宴嗤笑一聲。
「他跟我是高中同班同學,他沒正形慣了,總是喜歡沒有邊界感,而且……他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誰?」
我下意識追問。
他笑著湊近我:「你想知道?」
「……」
我總感覺他在給我下套。
正猶豫著怎麼回答,祁宴慢悠悠開口。
「皮膚飢渴症又不是無藥可救,我要是不喜歡一個人,我寧願吃很多藥,也不會碰他。」
「所以你覺得,我喜歡誰?」
他的眼睛專注地盯著我,像是一汪溫柔的湖水。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了。
他的意思是,喜歡我嗎?
可是,不對啊!
「怎麼可能,哪有你這麼喜歡人的,上次你都讓範譽陪你去醫務室,沒叫我。」
「因為我知道你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所以沒麻煩你。」
祁宴勾唇,好笑地望著我。
「林逸,原來你也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計較這麼久啊?」
「我還以為我是單相思呢,你是不是也……」
「當然不是!我、我……」
突然,他捏住我的臉,不許我狡辯。
「別嘴硬了,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祁宴猛地抱住我,摸了摸我的後頸。
熟悉的味道席卷而來,剛才的那些不滿和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我呆呆地僵在他懷裡,有些不自在。
那現在,我們這是什麼情況?
談上了嗎?
我還沒定下心來,這混蛋的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祁宴掐住我的腰,笑得很壞。
「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碰你了?」
「胡說,我沒答應。」
他不管我的氣急敗壞,將我按在他懷裡坐下。
祁宴非要我坐在他腿上,然後他喂我吃炒飯。
「寶寶,張嘴。」
「……」
「吃啊,臉紅什麼?」
15
我林逸長這麼大,我媽都沒叫過我「寶寶」。
我一邊覺得祁宴肉麻,一邊又覺得很享受。
因為他的氣息包裹著我,心底的那些煩躁感全都消失了。
洗完澡,我從浴室出來,發現祁宴還沒換好睡衣。
「你磨嘰什麼呢,再不洗就熄燈了。」
「褲繩纏住了。」
祁宴皺眉,搗鼓了半天,繩子越纏越緊。
他正準備拿剪刀剪斷算了,我上前看了一眼。
「需要我幫忙嗎?」
祁宴連忙點頭。
「哼,現在知道找我了,那我今天說幫你穿衣服,你還對我那麼冷淡。」我埋怨著,從沒想過自己這麼記仇。
祁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彎起嘴角。
「我本來就控制不住想碰你,你還主動貼上來,不是挑戰我的忍耐力嗎?」
我瞪了他一眼,伸手研究他褲繩上的死結。
纏得太緊了,我花了好一會兒才弄開。
祁宴摸了摸我的耳朵。
我抬頭跟他對視,發現他的笑容越來越不對勁。
我才恍然發現,這樣蹲在他腿邊的姿勢實在是有些曖昧。
我正要起身,他按住我的肩膀。
「都解開了,不繼續嗎?」
「混蛋啊你!」
我捶了他一拳。
祁宴笑著貼上來,吻住我的唇。
我讓他快去洗澡,他把我也拉了進去。
浴室的水很熱。
我也很熱……
16
祁宴跟我在一起之後,鑑於我之前說的話,他開始跟範譽保持距離。
範譽看到我跟祁宴經常一起出現,自然懂了。
趁我不在的時候,他偷偷跟祁宴說:
「這麼快就追到了,這不得請我吃頓飯?感謝我的友情演出。」
「少不了你的。」
祁宴嗤笑一聲,眼底蔫壞。
我跟祁宴還是睡一張床。
但是他的動作越來越過分,有時候甚至不顧及場合。
有一次在圖書館,他偷偷摸我的腿。
我瞪了他一眼,他還不收斂。
周圍全都是人,我很怕被人發現不對勁。
之後我跟他吵了一架。
準確說,是祁宴單方面挨訓。
我罵他,他就聽著,時不時給我倒杯水。
那天晚上,我不讓他上我的床。
祁宴自己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老實了。
他每次想碰我,都會先詢問我的意見。
我以為他真的變乖了。
直到期末,宿舍的另一個室友回來收拾東西。
清晨,我剛醒,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我掀開床簾瞥了一眼。
室友問我晾衣竿在哪兒,我指了指門口。
我身後的祁宴翻了個身,一臉困倦地抱緊我。
我把他按在被子裡,警告他別出聲。
祁宴頓時瞌睡醒了,來勁了。
趁著室友去陽臺曬衣服,祁宴的手往下。
「寶寶,這裡能碰嗎?」
他的嗓音很低,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隔著被子,別人聽不清,但我全都聽到了。
「你別鬧。」
「這不是在詢問你意見嗎?」
祁宴說話間,氣息落在我背上,又燙又痒。
「那這裡呢,可以嗎?」
「……」
我的耳朵燒得慌。
不等我開口,他的手突然收緊。
我一驚,猛地弓起腰。
這個瘋子!
室友曬了衣服回來,跟我聊了幾句最近期末考試的事情。
我勉為其難地應付著,手縮在被窩裡跟某個人抗爭。
我越是緊張,祁宴越是來勁。
他扣住我的手,曖昧又纏綿。
直到室友離開,門被關上,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我踹了祁宴一腳。
「別弄了,給我滾下去!」
他從被窩裡探出頭,嘴巴泛紅又湿潤。
「寶寶,你給我敬禮了。」
「你……」
我話還沒說完,他又鑽回被窩。
混蛋玩意。
17
祁宴有個癖好,他喜歡不穿衣服睡覺。
後來他也不讓我穿。
這樣太容易擦槍起火。
在我的嚴厲要求下,他跟我穿上了情侶睡衣。
期末考試結束後,徐婉怡居然約我去吃飯。
我拒絕了。
她又緊接著給我發消息,開門見山。
徐婉怡:【我有個朋友,想要你室友的聯系方式,可以嗎?】
我眯起眼睛,懷疑這個「朋友」是個借口。
我:【你自己去問他吧。】
徐婉怡:【那你知道他喜歡什麼嗎,我朋友可以去學。】
我:【他喜歡我。】
徐婉怡:【……】
她估計一時間不知道我是在玩梗,還是說真的。
後來,徐婉怡再也沒給我發過消息。
18
江宇軒約我去學校附近爬山。
祁宴也要去。
江宇軒還不知道我跟祁宴在一起了。
一路上,他看著祁宴照顧我。
祁宴給我擰開瓶蓋,我沒喝完的水,他喝掉了。
江宇軒看得皺緊眉頭,欲言又止。
我體力不行,後半段全靠江宇軒拖著我。
他氣喘籲籲地拽著我,還嚷嚷著: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靠。
我欲哭無淚。
祁宴上前拉住我,一把將我背在背上。
最後一段, 是他把我背上山的。
祁宴的體力不是一般的好,背著我依然氣息均勻, 步伐很穩。
江宇軒在後面累得跟狗一樣, 時不時就停下來休息。
我故意笑他:
「來啊,你不會是不行了吧?」
「林逸, 你小子耍賴啊,下次不準帶室友, 我要跟你決一死戰。」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
爬完山去吃飯,江宇軒跟個餓死鬼一樣, 還要我給他剝蝦。
我剝了一個, 假裝給他, 最後塞進自己嘴裡。
江宇軒氣得揪我耳朵, 勾著我的脖子要揍我。
「你個沒良心的,虧我以前還給你帶特產, 給我吐出來!」
我笑著跟他打鬧,突然發現祁宴目光涼涼的。
以前祁宴跟範譽這樣的時候,我好像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立馬推開江宇軒,跟他保持距離。
祁宴面無表情地剝好蝦放在我盤子裡。
江宇軒眼紅地看著, 嚼著紅燒肉,低聲道:
「我現在發現了,祁宴不是你媳婦。」
「?」
「你是他媳婦。」
「?」
我一驚, 差點被果汁嗆到。
祁宴拍了拍我的背, 順勢摸了一下我的後頸。
桌子下,他的腳踝一直在蹭我。
但我沒敢吭聲。
19
太晚了,沒車回學校。
我們三個人在山腳下的酒店住了一晚。
江宇軒開了兩間房, 想讓我跟他睡一間。
「不行,你晚上打呼嚕, 我受不了。」我假裝嫌棄。
「什麼, 十幾年友情,現在開始嫌我了?滾滾滾。」
我如願以償地滾到了祁宴房裡。
一進門, 祁宴就把我抱在懷裡接吻。
他的手在我腰上來回蹭。
忍了一天沒怎麼碰我,他已經到極限了。
喘息間, 他忍不住問我:
「你怎麼知道江宇軒打呼嚕,你跟他睡過?」
「高中時跟他通宵打遊戲, 在他家過夜, 不是你想的那種。」
「那就好。」
「放心吧,我很守夫德的。」
我乖巧地看著他, 他勾唇一笑。
祁宴捏了捏我的耳垂,愛不釋手。
「寶寶, 一起洗澡嗎?」
「不要。」
上次在浴室的教訓我已經吃夠了。
我推開他想跑。
祁宴直接把我抱進了浴室。
他擋在門口, 不讓我出去。
我盯著他虎視眈眈的雙眼,紅著臉轉過身。
他倒是狠狠拿捏了我的死穴。
「(那」祁宴從身後抱住我,將我抵在洗手臺前。
他勾住我的下巴, 讓我直視鏡子裡面紅耳赤的自己。
「我不是說過嗎?背對著我, 我不保證等會兒會發生什麼。」
他的眼底沉重的欲念橫生,像是逃不掉的沼澤地。
我垂眼,被他勾著脖子吻了下來。
他吻得很溫柔。
手指輕輕地揉著我的腰。
後來,一切就變味了。
「寶寶, 喜歡嗎?」
「不說話,是覺得不夠嗎?」
「……」
我沒法回應。
那個晚上,我的腰差點交待在那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