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吧......」
我死死地盯著門把手，千萬別進來。
門把手微微轉動。
最後一刻，一個聲音響起。
「叔叔......」
聽到這兩個字，我有些慌亂，急忙朝後走著，鑽到了桌子下面。
透過縫隙，我看到門被打開。
許庭跨了進來，身後跟著許芷晴和徐卓然。
「叔叔，你見到粥粥了嗎？我們剛剛看到她拐彎不見了。」
許庭搖了搖頭：「沒。」
「叔叔，我進去——」
「小晴，下面還有客人在等著，你先去，我給你找。」
許庭直接下了最後通知。
許芷晴似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應了兩聲走了。
我繼續朝縫裡觀察，我看到許庭靜默了一秒，然後關住了門，轉身忽然大步朝我這裡走。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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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抑制不住地怦怦跳。
別過來——
最後兩步的距離，他忽然停了下來，然後雙手叉腰站在原地。
他在幹什麼？
疑惑間，他轉身離開。
毫不留戀。
直到門合上，我才松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出了一後背冷汗。
我從桌子下面鑽出來，有些悵惘，我該怎麼面對我最好的朋友。
等待了大概三分鍾，我擰開了門把手。
正要走，忽然腰間一涼，接著被人一帶，轉了個圈。
我抬頭，正對上許庭探究的目光。
「又是你。」
「你不是走了嗎？」
我們同時出口。
剛問完，我低下了頭。
該死，這是許庭的房間，我居然問他為什麼沒走。
許庭戲謔地看著我。
我尬笑了兩聲，正要說話，就看見許庭彎腰撿起了一個東西。
我僵住了。
那是我的——告白信。
我今天本來打算和徐卓然告白的，我寫了整整一晚的告白信，特意把自己打扮好看，就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許庭夾著那封表白信，直直地盯著我：「不學好?」
「這麼小就開始寫表白信?」
我臉刷地一下紅了，踮起腳尖就要去夠。
「叔叔，還我！我已經十八了！」
許庭舉得更高：「不還，我沒收了。」
「?」
他沒收哪門子？
不等我說話，他霸道地開門出去，給我留了個側臉：「還不走?」
6
我咬了咬牙，跟上。
到了大廳，許芷晴的生日儀式已經結束，她看見我眼裡立刻冒了光。
她提著裙子，跑了過來：「粥粥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
「叔叔，你在哪找到的粥粥?」
許庭扭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揶揄：「桌子旁邊。」
許芷晴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我衝她叔叔做了個鬼臉，「那謝謝叔叔啦，我們先走了。」
別墅外面。
許芷晴勾著我的小拇指：「粥粥，你別生氣好嗎？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徐卓然有那種想法，我也不知道他會那麼做......」
「你原諒我好嗎，我就你一個真心朋友。」
我點了點頭：「原諒你也行，V 我 500，看看心意。」
許芷晴愣了一下，哦了兩聲連忙掏出了手機，似怕我反悔，語速極快：「我給你轉五千。」
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玩，男人怎麼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可能會遇到千千萬萬個徐卓然，但或許隻有一個許芷晴。
許芷晴聽完，如釋重負地笑了，嬌笑著打我：「嚇死你了我。」
說完，她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我叔叔送我的生日禮物，你有福了，我送你回家！」
我點了點頭，她立刻跳著小步去騎車。
我百無聊賴地踱步等她，有打掃阿姨提著垃圾下來，隻一眼，我僵住了。
垃圾的最上面，是粉色的碎片。
露在最外面那顆手繪愛心讓我認出了它。
許庭把我的情書撕碎了。
他到底什麼意思？
7
我思考的時候，許芷晴騎著車過來，把頭盔遞給了我。
路上，我環著她的腰，狀似無意地問她：「小晴，你叔叔那麼優秀怎麼沒嬸嬸?」
許芷晴笑了兩聲：「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他有目標了。」
聽到那兩個字，我心裡狠狠一顫。
目標，不會是我吧？
8
接下來幾天，我按部就班地學習，打工，再也沒看到許庭。
再次見到他是一次放學。
我偶然欣賞火燒雲的天空，無意目光下移，看到了餐廳裡養眼的一對佳人。
許庭襯衫挽到小臂，一隻手放在桌子上，一隻手隨意搭在椅子上面，偶爾扯一個淡淡的笑。
對面的女人一身紅色長裙，喋喋不休地和他說話，頻頻發笑。
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難道許庭的目標是她嗎？
看起來挺般配的。
我看著許庭起身離開，接著對面的女人慌張地四處亂看，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她掏出了一包粉末，然後抖開，盡數灑進了許庭的水裡，輕輕搖晃。
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交疊著手。
她要幹嗎？
許庭不到一會回來，我看到那個女人把水往許庭跟前一推，勸說著什麼。
許庭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他們繼續侃侃而談。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鍾了，我該去打工了，不然遲到了ťųⁱ。
許庭又關我什麼事呢。
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我大步朝右走著。
拐進巷子裡的時候，我猛地停下腳步，然後折返。
沒什麼特殊理由，許庭幫過我一次，那麼大的人情，我得還他。
對，就是這個理由。
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我跑得更快。
跑到餐廳的時候，許庭和那個女人已經走了，我有些慌張，氣還沒喘勻就問服務員。
服務員朝後指了指：「往那走了。」
我道了句謝謝立刻追了上去。
跑了一分鍾後，我終於看到了他們的影子。
那個女人把許庭搭在他身上，許庭靠在她的肩上，任由她帶著往前走。
最後，她進一家酒店。
我躊躇半晌，咬牙跟了上去。
站在房門前，我大概知道了那個女人想要對許庭幹嗎？
我應該進去嗎？
許庭大概率是上當了，我點了點頭，對自己說：「就這一回，兩清。」
正要用力敲房門，我忽然發現門是開著的，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然後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裡面，趁著昏暗的臺燈，我看到許庭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
我看了一眼浴室，隨後小心地拍著許庭：「快起來，許叔叔，快起來——」
沒反應。
聽著浴室的水聲我有些著急，伸手就要拽他。
卻被他猛地一拽。
天旋地轉，他將我壓在身下。
眼皮輕掀，眼底欲望彰顯無遺。
我的心狂跳，他忽然低頭輕咬我的耳垂。
「以為你真就這麼狠心。」
「塗我送你的口紅見別的男人。」
「你，太不地道。」
他大手撫在我的腰際，滾燙。
我有些發顫，一顆心狂跳，許庭混著煙草酒氣的味道將我包圍，我感覺我快要窒息。
他嘴唇慢慢下移，大手往上遊走。
就在他嘴唇要貼上去的時候，停住了。
一滴滾燙砸在他的胸膛。
9
課間睡覺的時候，一隻胳膊戳了戳我。
我睜眼，許芷晴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粥粥，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點了點頭，她立刻歡喜地拉著我的胳膊，「粥粥，我最近想要一個系列的包，可我學習不太好，你也知道，我叔叔發話了，要是這次期末考不到全班前十五，就不給我買，所以我想讓你幫我補習，行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有一瞬恍惚。
我想起那天。
許庭看到我哭了，動作僵住，半晌，他輕輕地擦掉了我眼角的淚：「是我太著急了，抱歉周粥，你先走吧。」
我想也沒想就跑了出去。
他確確實實喊了我的名字，可也確確實實是許芷晴的叔叔。
我心裡很亂，說不動心是假的。
但我沒有勇氣。
後來在餐廳遇見，好幾次他想打招呼，我都裝作沒看見。
許芷晴一聲嬌喚，我回了思緒。
「一晚五百好嗎？」她比了一個五的數字。
我本想拒絕，可現在猶豫了。
小希最近生病了。
我每天放學要先回去照顧他，給他做了飯，之後再去飯店打工，晚上回家還要收拾屋子，我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了。
我現在的確很缺錢。
躊躇半晌，我輕輕點了點頭。
比起這些，又能有什麼比好好活下去更重要呢。
晚上補習，我讓許芷晴先回去，我去飯店請假。
等我到的時候，我看見房間的人愣住了。
許芷晴左邊是徐卓然，右邊是許庭。
聞聲，他們皆抬頭看我。
「粥粥，你終於來了，我怕你一個人教不會我，就喊了徐卓然。」許芷晴衝我擠了擠眼。
我刻意忽略許庭的視線，硬著頭皮被許芷晴安排坐下。
現在很尷尬。
我左邊是徐卓然，右邊是許庭，對面是許芷晴。
許芷晴給我發了消息：「粥粥，是不是很開心，我叫了徐卓然，撮合你們！但我叔叔是個電燈泡，別理他就行。」
救命，我怎麼能做到不理許庭。
我們之間還發生過那麼尷尬的事情。
一晚上我都如坐針毡。
許芷晴遇到不會的題問我，問的題是那些刁鑽難解的題，我不會，她立刻去找徐卓然。
然後讓徐卓然搞懂後給我講，我再給她講。
「你講得那麼復雜，我聽不懂，你先給粥粥講，她講的我能聽懂。」
許芷晴一晚上在賣力地「撮合」我和徐卓然。
許庭在旁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報紙。
直到，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粥粥，你喝的是徐卓然的水！」許芷晴驚呼，我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噴到了許庭的報紙和衣服上。
他臉立刻黑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我立刻慌亂地拿紙擦許庭的衣服，他摁住了我的手，語氣淡淡：「我來吧。」
然後接下了我手裡的紙巾。
許芷晴還在繼續拱火：「聽說喝同一杯水等於間接接吻哦。」
救命！
好尷尬。
徐卓然抽了抽嘴角，拉著許芷晴示意她別說了，我看到許庭的臉更黑了，他把紙巾還給了我。
「你擦。」
他指著自己的衣服。
我立刻點頭俯身去擦，手下結實的觸感，若隱若現的腹肌，我有些臉紅，胡亂擦了幾下後扔了紙巾。
許庭掃了我一眼，起身借口去換衣服，然後叫走了徐卓然：「水灑了，你跟我去拿個杯子倒點水。」
整個房間隻剩我和許芷晴，我立刻拉著她的胳膊：「我已經放棄徐卓然了，你別撮合我們了。」
她狐疑地看著我，「我才不信，怎麼樣，剛剛我的辦法好吧，你看徐卓然一下子就臉紅了，你們有沒有擦出愛情的火花?」
沒有。
「除了我叔叔，不知道抽哪門子風，不去工作就算了，還讓你擦，他不會自己擦嗎，你是我的朋友！」
許芷晴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而我想起了剛剛的觸感紅了臉，我記得上次在酒店，許庭的襯衫扣子解到了腹部那裡。
那裡正中心有一顆黑痣。
剛剛那顆黑痣就在我面前，若隱若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