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首歌徹徹底底火了，甚至超越了前兩首的熱度。
我再次去公司的時候，正好碰到前經紀人老母雞護崽一樣站在青荼身邊，「青荼啊，這幾個贊助商你看看，禮服已經給你選好了，待會咱們就去做造型。」
萌萌也大致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
她昂首挺胸帶ṭü⁷著我進去，「這誰呀，這麼沒道德非要擋在門口，沒聽過好狗不擋道嗎？」
前經紀人翹起蘭花指，手指都快點到萌萌鼻尖上了，「有沒有素質呀？！長眼睛了麼你？我們青荼今晚可是要去參加音樂盛典的。」
萌萌猛地後退，一臉嫌棄，「好家伙，傲姐，這還是個老嫂子啊。」
前經紀人氣得叉腰和她對罵。
青荼拉住他，「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真是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經紀人。」
我笑了笑，給萌萌遞了瓶水潤嗓子，輕聲道：「誰說不是呢。」
19
《諸天神佛》的熱度漸漸褪去。
晚上的熱搜是屬於音樂盛典的。
一條熱搜被頂了上來：#青荼樂壇最佳新人獎（爆）#
她拍的電視劇正在熱映，女二的人設角色格外討喜，討論度甚至超越了女主，而此刻又有了這樣重量級的獎項，值得她的粉絲們狂歡了。
熱搜一條條刷上來：
#青荼《傲骨》神級譜曲（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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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荼視歌雙棲發展（熱）#
#青荼初戀臉（新）#
而她的獲獎感言也被發出了，視頻裡的她一臉純真，「謝謝大家的喜愛，我學音樂十年了，寫出《傲骨》也有運氣的成分在，靈感很重要的。希望大家都可以堅持自己的夢想，努力走下去哦~」
她憑借偷來的《傲骨》獲了獎。
諷刺的是，我連去盛典的資格都沒有。
20
幾天後，萌萌敲開我家門。
她進來看到烏山驚訝了一下，烏山倒是非常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萌萌：「傲姐，有一部綜藝找上了我們。」
綜藝名叫《合唱大轉盤》，邀請歌手、網紅和流量同臺唱歌。
我看了一眼烏山，說：「這個，我還是把時間都放在寫曲上吧，這種綜藝太浪費時間了。」
萌萌卻一臉興奮地跟我說：「傲姐，這節目青荼已經接下來，你真的不接嗎？」
什麼？能跟青荼同臺競技？
我激動：「接！」
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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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大轉盤》是個老節目了。
這次為了新意，竟然直接開了現場直播。
我是作為歌手被邀請來的，而青荼是作為流量。
我們的路，好像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自由度非常高的節目。
直播，全開麥，歌曲在曲庫裡隨機選擇。
每一輪的比賽五位選手站在同一舞臺，演唱同一首歌。
抽到的歌詞也是隨機的。
而當我和青荼同時站上舞臺的時候，曲庫隨機到了《傲骨》。
我直直看向舞臺另一邊的青荼，而她笑得有些尷尬。
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22
每個人的唱段也被隨機出來後，節目組給了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直播已經開始，而演播廳裡有一個屏幕可以看到直播的實時彈幕。
滿屏基本都是青荼的粉絲。
【荼蘼花前來報到！】
【青荼青荼青荼！】
萌萌突然過來，遞給我一張小紙條。
看清紙條內容，我愣了愣，「他也來了？」
萌萌點點頭。
我捏緊了紙條，看著熟悉的字跡，心裡有了決斷。
23
燈光漸暗，前奏響起，和聲舒緩且悠揚。
潔白的光束打在第一個演唱者身上。
那是一名擁有兩千萬粉絲的網紅，妝容厚重，戴著大尺寸黑色美瞳。
她揚起微笑，抬起手來，一開口——
【凸(艹皿艹)車禍現場】
【救命啊！我的耳朵！】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第一次聽歌我不懂，這就是傳說中的顫音嗎？】
她的聲音又喘又顫，似乎是緊張過了頭。
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咯噔了一聲。
第一句就跑調，對於後面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美瞳網紅還保持著微笑，硬著頭皮唱完了自己的唱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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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挪移到第二位演唱者身上。
這是一名男團出身的新歌手，剛發了第一首單曲。
他的頭發是金色的，裡面還藏著點黑，腿長，臉小，長相精致。
他的神色裡略帶一點慌張，然後開口——
【那麼就到此為止吧，哥哥的歌手之路。】
【道是上午出的，圈是下午退的。】
【果然被帶偏了，第一位調子太魔性了哈哈！】
黑金頭發歌手眼裡隱隱有崩潰的痕跡。
這怕是他偶像生涯的黑歷史了，可以反復鞭屍的那種。
厚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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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照到第三位演唱者身上。
這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原創網絡歌手。
她身體微胖，在鏡頭前更是被放大了一倍，相比其他人像是個大碼選手。
她的姿態相比前兩人更放松了一些，緩緩開口——
【哇，沒跑調！】
【好像還不錯哦，高音轉音處理的都不錯。】
【終於有一個能聽的聲音了。】
【各位的要求可真不高。】
她似乎也比較滿意自己的表現，唇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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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照到第四個人的時候，彈幕明顯多了起來。
【荼蘼花在此！】
【青荼青荼我愛你！！】
青荼對著鏡頭笑得溫婉，然後開口——
【啊啊啊還是要原唱有這個味道！】
【全開麥和錄制的聲音差不多，青荼還是可以的。】
【我家青荼可是歌壇最佳新人诶！】
【好是好，但總有點意料之中的意思。】
【前面什麼意思，這可是全開麥的現場啊，你行你上啊，就知道鍵盤嗶嗶嗶！】
【青荼粉絲夠了吧，節目開始就在刷屏，別人都還不能說話了啊？】
青荼的氣息和音準都是在及格線上的，看來這首歌是認真練過了。
不過似乎是因為第一次現場直播演唱，聲音有點緊。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唱完後略帶歉意地微微吐舌，似乎在討好觀眾。
【啊啊啊青荼我人無了！】
【好可愛啊！】
【唱成什麼樣媽媽都愛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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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最後打在了我的身上。
燈光籠罩過來的時候，世界似乎一片寂靜，隻能看到和聽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
【！！！】
【剛才歌曲靈魂殘缺的一部分，好像突然被補齊了。】
【這聲音別說雲層了，板磚都能穿透了！】
【她把我 200 塊錢的耳機唱出了 2000 塊錢的質感，曾經不響的地方都響了！】
【青荼的聲音就像是擠在早高峰的三環路上，又想飆車又踩不動油門；而白傲一張口就是那種，就算前面是早高峰，我也要開著裝甲車創死在座的各位。】
那些青荼的粉絲們在瘋狂刷屏對線。
路人們也不甘示弱。
【青荼聲嘶力竭，白傲明顯遊刃有餘，青荼吹沒長耳朵吧。】
【不敢承認嗎？青荼就是唱自己的歌被人比下去了！】
【我就喜歡看粉絲跳腳，又沒辦法改變事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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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輪轉，最後又落在了我身上。
是副歌重復的部分。
我閉上眼睛，連提詞器都不再看，然後繼續拿起話筒唱——
【這聲音感染力太強了，我有點想哭。】
【這歌就像在唱她自己，白傲跟這首歌的適配度其實更高啊。】
青荼的粉絲看到這裡急了。
【別蹭我家青荼！我家青荼才能有目共睹！】
【明明是我們青荼寫的歌！】
還有路人在關注別的地方。
【這個歌詞是不是不太對，我好像沒聽過這個歌詞啊？】
【臥槽太高級了這個詞！】
【白傲當場改了詞！這個詞！！！我的摘抄本呢？下次寫作文就靠它了！】
這是節目開始前，萌萌遞過來的紙條，來自烏山的《傲骨》改編歌詞。
29
整首歌在我們五個人的合作下唱完。
燈光亮起，我看清了青荼的臉——
眼睛微斂，皺眉，唇角下撇。
初看似乎面無表情，其實微表情寫滿了不高興。
主持人上來說：「很精彩的一首《傲骨》，作為原唱，青荼，你可以給大家一些點評嗎？」
青荼笑得勉強，「點評說不上啦，大家唱得都很有特色……」
她把所有人按照演唱順序點評了一遍，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白傲姐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唱得也非常好。就是這個歌詞我沒聽過，當然我們都是自家人，改我的歌詞沒關系吶，我們這麼熟悉~如果改歌詞能夠讓白傲姐唱出更好的東西，我肯定是沒有意見的。」
這句話說完，直播裡的粉絲急了。
【白傲要不要臉啊，亂改別人歌詞。】
【尊重原創懂不懂啊！】
我毫不示弱，拿起話筒，「對啊，我們這麼熟。你也可以修改、翻唱我的歌啊！」
青荼臉黑了，彈幕炸了。
【哈哈哈奪筍啊，《諸天神佛》多難唱你自己不知道嗎？】
【白傲：我很公平的。】
【青荼：你以為改了詞我就會唱了嗎？】
【莫名舒爽，還是得靠實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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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場坐在嘉賓席上的時候，青荼全程木著臉，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而我心裡暗爽。
如果不是節目還在錄制，可能我已經拿起手機和烏山開始吐槽了。
接下來是新一輪五個選手的舞臺，曲庫再次隨機。
然後現場一片哗然。
我看見大屏幕上閃著四個白色的大字——「諸天神佛」。
彈幕又開始熱鬧起來。
【讓我們有請五個倒霉蛋！】
【眼前一黑，竟然有我家赤城。】
【赤城：還沒唱你們就覺得我不行，你們禮貌嗎？】
我知道赤城，歌手出身，卻在影視歌三棲發展，是個粉絲群體龐大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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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籤結束後，是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赤城走了過來，在我和青荼中間的空位坐下來了。
青荼剛才還黑著的臉頓時又洋溢起笑容，她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可愛，「赤城哥，好巧呀~你也來參加這個節目了呀~」
赤城敷衍點點頭，「來之前經紀人不都給過嘉賓名單嗎？你經紀人沒給你？」
一句話把青荼堵得尬笑，「是，是嗎？可能我沒注意。」
赤城：「那說明你準備工作沒做到位，所以剛才唱得那麼難聽。」
「難……難聽？」
我在旁邊撲哧笑出聲。
赤城轉過頭看向我，「白傲是吧，我聽說過你。」
我一愣，正襟危坐，這可真是受寵若驚。
赤城是個話痨，說話還特別直白的那種。
整整半個小時時間，他沒怎麼準備，反而一直在跟我聊天。
【完了，赤城剛才一直在聊天，應該是破罐子破摔了。】
【以赤城的流量，今天翻車肯定可以上熱搜前三吧。】
【我要截圖第一個發微博，自己的哥哥要自己親手黑上熱搜。】
【這家粉絲都是什麼畫風，但是比剛才的荼蘼花可愛多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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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原來是一位選手身體不適，突然想要退賽。
【這是被《諸天神佛》嚇到了吧？】
【退賽比硬上好啊，黑歷史可是要錄制下來全網播放的。】
主持人出來控場，「我們有一位選手因身體原因退賽，大家有沒有想要自告奮勇的呢？」
別人還沒說話。
赤城站了出來指著我，「原唱就站在這裡，不上場說不過去吧？」
【赤城：我在給自己挖墳。】
【不愧是赤城，瘋起來自己都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