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紅的糖水下是圓潤的雞蛋，蛋白有形而蛋黃不散，看上去還不錯。
入口甜絲絲的。
抬眼間看到了顧君宴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我，蓬松的黑發耷拉在眉間，像一隻等待誇獎的小狗。
我沒忍住 rua 了 rua 他頭發：「做得不錯。」
他把頭又探了過來：「老婆，你可以繼續摸的，我的頭發油得不快。」
你小子最好不是在含沙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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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來了提示音，有個人回答了我的問題。
【是我，我就在心裡天天許願，讓他給我買包包。】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我打開橙色軟件，開始瘋狂搜尋。
【诶，香家新出的包包真好看，就是有點貴。】
「老婆，今天去商場視察，香家新出了包包，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就都買了。」
成排的包包擺在地上，黑色經典單肩包，粉色菱格鏈條包，珍珠鏈條小腰包，裸色羊皮翻蓋包……
我像樹袋熊一樣跳到顧君宴身上，bia 唧一口親在他臉上：「老公，我愛你！」
「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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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宴扶住我的腰，神色冷淡，看不出波瀾。
他轉身叫來助理，低聲道：「明天把 LV 家的新品也拿來。」
【想買衣服，不想出門。】
第二天，D 家的經理上門：
「沈小姐你好，顧先生讓我們把春季新品都送來了。」
琳琅滿目的衣服掛了一排又一排，客廳瞬間變成商場，實現在家購物自由。
【好想要一套江景別墅。】
「今天是我們結婚 389 天紀念日，我隨便挑了套別墅當禮物，剛好是江景的。」
心情舒暢的我躺在沙發上摸著房產證，看著客廳抱著電腦工作的顧君宴是止不住的順眼。
【顧君宴，你好帥！】
男人敲鍵盤的手停了一瞬，下一秒耳尖開始爆紅。
诶，一點不禁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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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富得流油過著，毫無波瀾。
直到——
今早沈耀華給我打電話說他快破產了。
我心急如焚，收拾收拾就帶著顧君宴回去看笑話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
當年我媽離開還不到半個月，沈耀華就迫不及待地把黃麗母女接進門。
他和我媽結婚五年，沈蓮卻有六歲。
黃麗把我趕到一樓的雜物間，吃的是他們不要的冷飯，穿的是沈蓮不要的衣服，整天髒兮兮的，像個小乞丐。
她說她的蓮蓮過了這樣見不得光的日子六年，也該到我了。
後面外祖家把我接走，這樣噩夢般的日子才結束了。
「君宴吶，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小女兒沈蓮，平時最是乖巧可人，跟我那個頑劣的大女兒完全不一樣，你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的。」沈耀華熱情地介紹沈蓮，黃麗和沈蓮站在他身後，一副家庭和睦模樣。
【哼，小女兒，比大女兒還大一歲的小女兒。】
小時候的我不理解，為什麼媽媽走了之後，我的爸爸也不見了。
如今看著沈耀華諂媚的樣子，我忽然就釋懷了。
他一直都這樣，好色又無用，貪婪又勢利，隻是和我媽在一起的時候裝得很好。
沈蓮一身白裙，長發披在胸前，一副清純柔弱模樣：「顧大哥好，叫我蓮蓮就好。我仰慕顧大哥很久了，今天終於見到了。」
沈蓮嬌柔地往顧君宴那邊靠了靠，臉色微紅。
【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白蓮花，你是懂仰慕的，仰慕人家老公。】
顧君宴拉著我往後退了退，一臉不敢相信：「她叫我大哥？她真的比我小嗎？她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我還以為他們三個是同輩人呢！」
沈蓮當時如遭雷劈，伸出的手僵在那裡。
沈耀華愣了一下，「君宴真是愛開玩笑。」
顧君宴隻當沒聽見，拽著我撒嬌道：「老婆，回去我們就好好保養，可不能像她那樣。」
飯桌上沈耀華還不死心：
「欸，要不是蓮蓮當年還小，當年你倆更合適的。」
我臉一黑，還沒說話。
沈蓮就眼眸帶淚，抽泣道：「姐姐，你別怪顧大哥，我隻是太喜歡顧大哥了。你也知道，顧大哥這種家世是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的。」
【你是活在清朝嗎？】
我剛想出聲，顧君宴就搶先一步：「你是裹小腦了嗎？你發癲別禍害我啊！像我這種守男德的人心裡身體都隻有我老婆一個人好嗎？真是一家子癲公癲婆。」
飯桌上另外三人面如菜色，卻不敢反駁。
我忽然發現顧君宴有讀心術的好處了，這些話從我嘴裡說出遠沒有從顧君宴嘴裡說出具有殺傷力。
我打量著這詭計多端的一家人，視線轉向沈蓮幽幽開口：「你今天不該穿白色的，該穿粉色的。」
沈蓮怨恨地看著我。
我慢吞吞地說：「古代做妾的進門都是穿的粉色。」
黃麗像是被我踩到了痛腳：「沈眠，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嗎？這陣仗我還以為你們要把沈蓮送上門來做妾呢？」我冷冷道。
「哦，我忘了，現在沒有妾這個詞了，統稱小三，我想，你媽媽應該很熟吧。」
黃麗氣得面色發白：「沈眠，我知道你對我不滿，可你這麼想我和你爸爸未免也太歹毒了些吧。顧總，你來評評理，這樣心思重的人真的適合當顧家的媳婦嗎？」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一直詆毀辱罵我老婆，我聽說沈氏集團快破產了。」
顧君宴敲著桌子抬眼，聲音毫無波瀾。
「要不我順手幫你們收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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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華開始慌了神，對著我痛哭流涕。
「眠眠，是，爸爸以前對你不夠好，可這次爸爸是真的遇到困難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個該死的宋二誘騙我投資啟盛那個人工智能的項目，結果它就是個空殼子，錢全都搭進去了，公司資金鏈斷了。」沈耀華紅著眼睛哭訴著，「女兒，沈氏也是你媽媽的心血啊！」
說實話，沈耀華一生虛偽，但此刻我相信他的眼淚是真的。
畢竟，他馬上就要流落街頭了。
「需要多少。」我淡淡出聲。
「不多的，五千萬。」沈耀華以為我心軟了，頓時起了精神。
「不多。」我輕笑了一聲，語氣不明。
「確實不多，但我一分都不會給。」
「實話和你說吧，我今天來，就是來看你們笑話的。」
我拉著顧君宴便要離開。
沈蓮攔住我們，語氣怨恨：「五千萬而已，對你來說根本不是難事，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沈氏破產嗎？沈眠，做人別太自私。」
我開始陰陽怪氣：「唉呀，怎麼辦呢？我這個人呢就是這麼自私，我喜歡錢，越多越好，半毛錢我都不舍得借給你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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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逼我們的。」
沈耀華關上門，語氣陰狠。
「老婆，我有點熱。」顧君宴抓著我的手，臉紅紅地蹭來蹭去，像隻小狗。
「你們給他吃什麼了！」
「不過是助興的好東西罷了，姐姐，今晚過後，我就會替代你成為顧總的太太。」
我才發現沈蓮神色也不正常，眼神迷離。
「你們瘋了？到時候顧君宴醒了，你們破產得隻會更快。」
黃麗看著我嗤笑道：「就算顧總醒了又怎麼樣，到時候蓮蓮已經成了他的人了，他還舍得做什麼？到時候沈家不會有事，蓮蓮不會有事，倒是你，要和你媽一樣成了棄婦嘍。」
「你媽媽鬥不過我，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這群法制咖，一家子腦子壞了吧？
「不是，你們哪裡來的自信？一個年過半百被酒色掏空的糟老頭子，一個瘦得跟麻秆似的老女人，還有一個神志不清的嗑了藥的傻子就想控制住我們？你當我外面的保鏢是幹吃飯啊？」
我掏出手機，一聲令下，外面的保鏢衝了進來，沈家的門被砸得破破爛爛。
看著瞬間被擒服的一家人，我嘖了兩聲：「本來你們隻是破產，現在還要蹲局子。」
在保鏢的幫助下，我趁亂甩了黃麗和沈蓮十幾個巴掌，掃了沈耀華十幾腳無影腿。
警察將他們帶走後，我趕忙帶著顧君宴去了醫院。
果然是春藥，還好強度不是很大。
守著顧君宴的間隙，我吩咐下面的人收購沈氏剩餘的股份，我要這個沈氏的沈變成為沈眠的沈。
等這一家子蹲完六個月的局子出來，發現一無所有豈不是很精彩？
顧君宴醒後，他幽幽地問：「老婆，你怎麼不幫我？」
我秒懂後瞬間感覺臉熱，「別做夢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很遺憾不成，我就應該不管你，讓你****」
我一通 C 語言後，顧君宴委屈道：「我是說你怎麼不幫我叫護士拔針，輸液瓶滴完了。」
我才發現輸液線已經出現回血的現象了，趕忙按鈴叫護士。
「你自己話不說完。」我語氣埋怨。
顧君宴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委屈，「你也沒讓我說完啊！」
「病房裡有點熱，我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落荒而逃。
病房裡傳來了顧君宴低低的笑聲。
尷尬死了。
14
我本來覺得我和顧君宴已經從商業聯姻的不熟夫妻發展成了先婚後愛劇本了。
可最近，他有些奇怪。
我懷疑他外面有人了。
從上個禮拜起，顧君宴整天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每天凌晨回家，倒頭就睡。
整天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還經常一個人傻笑。
問他最近在忙什麼的時候，他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眼神飄忽，布滿心虛。
更可疑的是，他現在對我簡直好得離譜。
如果說前段時間的那些包包衣服都是我借著顧君宴讀心術坑來的，那現在這些房產證是怎麼回事？
五天送了我八本房產證，這很不合常理啊？
通常，男人突然對老婆好，那麼極大的概率是他出軌了。
因為心虛。
越想我覺得猜得越對。
他一定是出軌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我火冒三丈，當場想找顧君宴攤牌。
直到瞅到桌上嶄新的房產證，忽然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當一天顧君宴老婆就要坑一天錢。
我開始在心裡瘋狂許願，趁顧君宴現在對我還有愧疚，開始大坑特坑。
【好想要湯臣一品啊。】
【太平洋那邊有個小島好像很好看。】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個自己的酒莊，我會是多麼開朗的一個小女孩。】
……
每天早上桌上都有新的驚喜，隻是顧君宴臉上的疲態更重了。
我有預感，他忍不了我多久了。
隨著我的小金庫越壘越高，我甚至開始期待顧君宴能早點提離婚了。
到時候，我豈不是過上有顏有錢沒老公的快樂生活，到時候我想去夜店點幾個帥哥就點幾個，什麼小奶狗，小狼狗……哈哈哈！
還好，我沒等太久，顧君宴終於忍不住了。
15
那天下午，他沒去上班，從助理手上接過一個檔案袋，神色嚴肅。
「我們談談。」
我瞅了一眼檔案袋，瞬間明白了，終於要來了。
「我們結婚多久了？」顧君宴眼眸微垂，聲音低沉。
我懂，一般這個時候是要追憶一下往昔的。
想了一下我含糊道：
「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是一年零 52 天。」顧君宴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嗯嗯，我附和著點頭。
顧君宴看著我，神色受傷，黑色的額發搭在前面，頗有些難過，聲音微啞：
「沈眠，這麼久的夫妻，你把我當外人。」
嗯嗯。
嗯？
什麼？
「我今天碰到宋二了，他什麼都和我說了。」
「讓沈家破產的人工智能的局是你倆聯手搞的。」
「你想搞垮沈家為什麼不和我說？又不是多難的事？」
「宋二和你不過點頭之交，你找他合作，我作為你老公卻什麼都不知道。」
「你寧願找一個外人幫忙，也不願找我。沈眠，從始至終你有把我當自己人嗎？」
顧君宴神色受傷，眼神裡是止不住的失望。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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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通話將我砸得暈頭轉向的，當時我順嘴就把離婚先講出來了。
我話音剛落，顧君宴眼睛瞬間就紅了。
「離婚！你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我不過問了你兩句，你就要離婚。」
「大不了我不問就是了。」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一丁點喜歡過我？」
「婚我是不可能會離的，除非婚後法院把我判給你。」
……
緩過神來我疑惑了：
「你今天來找我來不是說離婚的事嗎？」
「怎麼可能，我顧君宴結婚就沒想過離婚兩個字。」
「那這個不是離婚協議書嗎？」我指了指那個檔案袋。
「什麼離婚協議書？那是我全部身家！」顧君宴氣得一口氣沒上來。
房產轉讓書，股權轉讓書，財產轉讓證明……
